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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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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九)

後山仍舊還是老樣子,松濤郁郁,大片葳蕤的森林在銀輝下隨風舞動,猶如碧浪翻滾。

潔白無瑕的雲床綿延數裏,浮在空中,流雲湧動,金光紹繚,遠遠望去,仿若九霄仙境。

星夜微涼,裹挾著花香的清風從四周吹來,揚起綃紗拂面,細潤清涼。

梓菱被蒙了眼,綃紗隨著她向前摸索的步伐輕輕飄動,宛若羽蝶翩顫。

細嫩裸足踮地,微涼滑潤的感覺沿著腳尖蔓延,仿佛踩上了一塊羊脂玉。

梓菱揮手褪落綃紗,呈現在眼前的正是一座由白玉鋪成的石橋。

星月皎潔,明河在天。

玉石浮在雲層上,綿延向前,仿佛漫無邊際,垂眸註視著腳下的光華流轉,梓菱紅唇微揚,繼續邁步。

也不知這人用了何許法術,竟是將滿天星辰都倒映在了玉石中,每一塊玉面上顯現著不同的星象,梓菱沿路走來,將二十八星宿認了個大概。

嘴裏哼著小曲兒,梓菱蹦跳在玉橋上,宛若一只輕盈的黃鶯。

每經過一塊玉石,其間星辰便會為之吸引,在綴了珍珠銀紋的煙羅裙擺周圍編織成一片浩瀚星海。

星光璀璨,耀目生輝,襯得那雙蔥白似的玉足愈發白皙細嫩,就像是懸於蒼穹之下的皎月,惹人流連。

亭亭似月,嬿婉如春。

梓菱提起裙擺轉圈圈,星辰隨著煙紫色的波浪飄旋蕩漾,猶如星河漫轉。

皎潔的光流轉在姑娘的臉上,蛾眉螓首,煙視媚行,將她嘴角勾起的笑映照得猶如春日杏花般明媚動人。

清脆的笑聲漸漸隨風遠去,梓菱在一塊新月形的玉石上站定,方想回頭去瞧身後跟著的男人,眼前忽而有瑩綠色的光芒飄了過來。

數點百點千萬點,逐漸蔓延成一片光芒湧動的縹碧海洋。

梓菱擡起手,讓這些柔弱的小精靈落在自己指.尖。

大抵是十分喜歡仙女身上的體香,小東西們爭先恐後,在那嫩白的手指上跳起舞來。

熏風潤面,梓菱在漫天流螢中轉頭,看向負手靜立的男人,道:“都老夫老妻了,還玩兒浪漫?”

話雖如此,但她面容嬌.媚柔和,眉眼似春山含笑,明顯十分滿意對方準備的驚喜。

“怎麽?女君不喜歡?”哪咤朗聲,笑容散漫。

星河玉橋,熒芒閃爍,男人緩步靠近,一襲紅衣謖謖,金光微漾。

梓菱深望著他,眼底波光粼粼,猶如暈染開一潭秋水,情意漣漣。

回眸掃視繚繞周身的流螢,梓菱紅唇輕翹,紅潤雙頰再柔一分。

伸手攬過她的月要,哪咤像如獲至寶一般將人擁進懷裏。

“與你在一起的每一日,皆為全新的體驗,無論成婚多少年,我都會猶如朝日東升,將滿腔熱忱悉數奉獻給你。”

貼近耳畔,男人嗓音溫潤,猶如清風朗月,山泉細流,聽得人心頭微懺。

微垂的鴉睫眨動,梓菱循著噴灑在頸間的溫熱轉身,擡手去勾他的脖頸。

裸足向上踮起,櫻.唇翕張,輕輕一碰,便惹得男人渾身的血脈瞬間噴張。

銀河璀璨,月華傾灑,二人緊緊相擁,在這蒼茫的天地間,穩得天旋地轉。

蒼穹寂寥,縹緲的雲層上不知何時落下了一座架子床。

金紅色的綃紗隨風舞動,再伴著時起時落的絲竹樂聲,愈發顯得春.色旖旎。

哪咤解了外袍,此刻只穿著一件白色裏衣,前襟敞開,白皙的月匈月堂全然顯露,側躺在榻,好不散漫。

手中端著梨花釀,他輕輕晃動酒盞,星眸明銳,盛了微醺醉意,清晰地映出一道輕盈曼妙的倩影。

玉-足旋轉,雲袖飛揚,梓菱換了一身時新的西域舞服,踩著樂點舞動,宛若雨蝶蹁躚,每一道舞步都婀.娜多姿,精妙絕倫。

纖薄細紗難掩玲瓏春.色,月要肢如楊柳輕擺,雪脯似酥醪躍動。

若非想彌補多年前那次未欣賞完整支舞蹈的遺憾,她這身衣裳早就被撕得七零八落了。

呼吸漸沈,哪咤耐著性子,一面品酒,一面撐頭觀賞,喉頭接連滾動,原本明亮清銳的目光明顯覆上了一層暗潮湧動。

酒氣熏面,微微染紅雙頰,以至於他這副垂.涎欲-滴的模樣瞧上去愈加浪.蕩。

腳跟倏爾著地,梓菱款款停駐,挑起水眸打量,只覺這人像極了一個好.色的登徒浪-子!

“為何一臉昏君模樣?”揭開臉上覆著的面紗,梓菱一個瞬移坐到了床沿邊兒,眼波流轉。

“我在體驗紂王之樂。”裙衫揚起的風幽香四溢,放下酒盞,哪咤唇角噙笑,不由得深吸了口氣。

輕輕握住那只捋過秀發的素手,迫不及待擒著人倒下,男人沈聲:“想-要幾次?”

“七天七夜。”藕臂懸住博頸,梓菱答得不假思索。

聞言一楞,哪咤挑眉道:“嘖,你可真舍得。”

“怎麽?”朱唇微揚,梓菱笑意狡黠,“咱們威猛不凡的三太子不行?”

“為夫現在可是金仙之身,怎可能不行呢?”握住她一只玉-手摩挲,哪咤勾唇,略帶邪魅,“就怕夫人受不了。”

“三太子好大的口氣呀!”梓菱黛眉輕挑,如清輝照人般的視線在男人臉上逡巡。

說著,她手指落在面前的銅墻上,沿著線條分明的月幾肉蜿蜒往下,華出撩.撥心弦的弧度。

男人被惹得緊繃更甚,月幾肉勃發的手臂不由得懺了一懺。

何為天生媚-骨,他此刻深有體會。

深吸了一口氣,哪咤難以自抑地滾了滾喉頭,有感而發道:“當年被送進宮的若是你,那可就沒有蘇妲己什麽事兒了。”

這般假設屬實新奇,梓菱聽罷,驀就來了幾分興致:“若我當時的爹娘真將我送進宮了,你會如何?”

陳塘關乃大商的重要關隘之一,身為郡守家的女兒,確實很有可能被選秀使相中。

只不過,那會子她還未及笄,這人就將自己大卸八塊,也將她的人生就此攪得兵荒馬亂。

往事回味無窮,卻也有些不堪回首。

垂眸低笑,哪咤答道:“那伐紂豈還需要十年?我手起槍落,便讓紂王人頭落地!”

大掌從姑娘纖弱的下巴滑落,轉而撈住一雙手腕兒,語落,男人傾身穩了上去。

濃郁的酒氣瞬間充盈鼻間,梓菱羽睫輕懺,緩緩閉上了眼。

這人來勢洶洶,不消一會兒就將她穩得呼吸不暢,精壯的月要身予-取予-求,既溫柔又霸道。

四周白雲漂浮,在暗夜裏翻滾出一片如夢似幻般的渺渺雲海。

被金紅色光芒籠罩的梨花木架徐徐晃動,猶如浩瀚蒼穹之下的一隅明珠,熠熠生輝。

清風拂過床幔,揚起懸墜在床沿邊兒的衣裳,晃著晃著,一件接著一件華落,堆疊出滿地淩亂。

夜鶯翺翔天際,落在梨花木架一角稍作停歇,卻被裏頭愈演愈烈的嗚-咽聲驚得落荒而逃。

雙手緊緊攥住軟枕,梓菱被撞得發髻散亂,香-汗漣漣。

一如這人所言,在外頭,他願意對她唯命是從,拼盡全力守護,簇擁著她做那高高在上的女君。

但一旦回了床笫之間,她便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

梓菱神思恍惚,大抵已然忘了自己女君的身份,懺懺巍巍的,活像一只落水的小白兔。

李家的三太子一向雷厲風行,既然應承了七天七夜,那便一刻鐘也不能少。

於是七日之後,梓菱的的確確又是躺著上行雲的。

承焱長了兩百歲,如今已經是個小大人了,那些男-女之間的事情,他已然懂了個大概,也就不會再一臉好奇地問爹爹“為何月要疼?”

反之,小少年默默望著依.偎在貴妃榻上的二人,內心不由得生出了些許憧憬。

風煙俱凈,天山共色,萬裏山河如畫。

行雲之下的風景很美,放眼望去,河流璀璨,山林蔥郁,十分賞心悅目,令人愜意。

哪咤將編好的櫻色花環戴在梓菱頭上,目光如炬,笑道:“夫人真美。”

“是這七色仙山美,還是本君美?”視線從下方的五彩斑斕上收回,梓菱水眸流轉,順著話頭問。

握住她的手,哪咤將人攬進懷中:“在為夫心裏,日月星辰,山川河海,都不及你萬分之一。”

男人音色清朗,一字一句答得十分認真誠摯。

一旁承焱聽了,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下道:真肉麻!!!

這些年隨幾位伯伯四處走訪,關於自家爹爹的傳奇,他早已知曉了個事無巨細。

見此情景,承焱再一次感到懷疑人生,只覺眾人口中所描述的那位手段狠戾、殺伐果決的三太子另有旁人。

想來他娘親委實是這三界之中鳳毛麟角的奇女子,竟能讓他爹這樣的人物全心全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承焱抱著腓腓坐在行雲邊角,眺望遠方,如是感慨。

遠山翠百重,回流映千丈。

行雲非得不快,風吹在臉上,清昶涼爽,十分舒適,承焱溫柔地撫摸著腓腓的毛發,滿心皆是歲月靜好之感。

如棠親手縫制的香囊正就掛在月要間,鈴蘭花的香味清幽雅致,在鼻間徐徐流淌,再添一分心曠神怡。

上古瑞獸的身子可真是太軟了呀,毛茸茸的,摸得人有些想打盹。

承焱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在這春暉爛漫的晌午生出了幾分困意,他正打算抱著懷裏的大軟枕躺下,眼前忽而閃過一道亮光。

金白相間,在蒼茫的雲層之中劃出細長的尾腳,宛若星火流螢,直奔東北方而去。

承焱瞬間睜大了眼,高高仰起頭,驚喜道:“爹爹,娘親!你們瞧,有流星哎!”

“嗯?”在貴妃榻上膩歪的二人聞聲擡頭,有些納罕,“大白天的,怎會有流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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