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殢人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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殢人嬌(二)

年少時,哪咤也曾幻想過天上掉餡餅這種事兒,但他那時想的無非功名利祿、仙器法術,從未料到有一日上天竟會憑空送他一個媳婦兒。

而且還生得仙姿佚貌、燕妒鶯慚,說是在整個三界都冠絕群芳,一點不為過。

她娉婷裊娜,儀靜體閑,性子溫柔和煦,笑起來眸似新月,眉如翠羽,光是欣賞,都能讓人多吃下一碗飯。

“這是螃蟹清羹,蜜汁豆腐,水荷蝦包,還有你最喜歡的酸辣藕片和孜然燒雞,快嘗嘗!”遞了一雙玉箸過去,梓菱滿面欣然。

屋外暮色降臨,雨後初晴的天邊鋪滿火燒雲,遠遠地投來幾縷金紅的亮色。

山風穿堂而過,整間屋子裏都飄蕩著食物的味道。

這小花妖做的飯菜確實香,一如昨晚那般,哪咤越吃越上頭,很想端起碗大口幹飯。

可旁邊這道視線一直目不轉睛地落在自己臉上,瞧得他夾菜都有幾分不自然。

慢條斯理地咽下嘴裏的藕片,哪咤轉頭問道:“你……不吃麽?”

“咱們蓬萊的仙子是可以不用吃這些的。”玉手撐住臉頰,梓菱眨巴著眼道。

因著全然忘了蓬萊的習性,哪咤自然而然以為她是在說神仙辟谷一事。

“……”那為何他要吃?這是在瞧不起誰?

默默看向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哪咤正在猶豫到底是該吃飽還是到此為止之際,一碗色美味鮮的螃蟹清羹已經端到了面前。

純白的蟹肉上飄著黃澄澄的蛋花,輔之一把細碎的蔥花,恰似玉石之間點綴的綠紋。

輕輕吹散熱氣,梓菱舀起一勺道:“裏頭加了靈芝,你得多喝幾碗。”

她的手素白細膩,近乎與白玉勺融為一體,哪咤垂眸,略有恍神,一時之間不知是該看羹還是看手。

而後鬼使神差地張嘴湊近了勺子。

從小到大,連娘親都沒餵自己吃過飯,她如此溫柔體貼,也難怪能拿捏住他這顆頑石。

不知是出於什麽心理,他便是就著面前人的速度,一口一口把羹吃完了。

梓菱明顯很樂意餵他,笑吟吟轉頭,又去盛了一碗。

驀然想起昨日盈蕊說的那番話,哪咤心念一動,趕忙放下碗裏的水荷蝦包,從儲物袋裏摸出一塊金磚來。

“我一個大男人,在這白吃白住不太好,這便算是給女君的報酬吧!”

純金的磚頭,映在燭光下簡直能亮瞎眼。

梓菱默默瞧了眼,只覺他渾身上下都寫著“豪氣”二字。

這人失憶之後還蠻有意思的嘛!

“你隨我來!”

拽著人踏進書齋,梓菱拂袖一揮,把那幾箱首飾擺了出來:“這些,全都是你送給本君的,夠你在這兒吃上幾千年了。”

“我送的?”

“對呀!”

修行之人講究淳樸節儉,最忌諱鋪張浪費,這些花裏花哨的玩意兒真的是他買的嗎??

眼底盛滿不可置信,哪咤在一眾流光溢彩間拾起一串被冰晶包裹的糖葫蘆,問道:“這也是我買的?你喜歡?”

就知道這人看不起她想要糖葫蘆!

雙手抱懷,梓菱鼓了鼓嘴,氣呼呼地別過了頭:“不喜歡!”

歪了歪頭,哪咤感到十分的莫名其妙。

一手叉腰,一手摸在後腦勺,他正心下估量這裏大概費了他幾塊金磚之際,腰帶忽而被人勾住,將他往裏帶了去。

“走啦!本君要沐浴了!”

哪咤:?

她沐浴為何要拉上他??

熱氣彌漫,水霧蒸騰,水面上飄滿了月季花瓣。

在清泉之中仰頭,梓菱伸手道:“楞著作甚?下來呀!”

水珠沿著她雪白的肌膚一縷一縷滑落,將那曼妙的曲線勾勒得愈發妖嬈。

從她方才解衣裳開始,哪咤就已經楞住了,當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深吸了一口氣,他盡量保持沈心靜氣道:“咱們從前都是一塊兒沐浴的麽?”

“對呀!”梓菱嬌.聲,“若是哪回本君沒等你,你還會生氣呢!”

“……”為何如此矯情?

“快下來呀!”不滿地拍了拍水面,梓菱催促道,“給本君捏肩!”

“……”莫名覺得自己像個男寵。

內心掙揣了一陣,咱們威風凜凜,殺伐果決的中壇元帥終是敗下陣來,很是無奈地脫了自己的衣裳,下了水。

可失憶後的他絲毫不知輕重,一下手就把梓菱掐得痛呼出聲:“嘶!你弄疼本君了!”

剛勁有力的大掌霍然松開,只見那白皙的肌膚上兩道紅痕赫然入目。

“……”居然可以這般嬌嫩的麽?

帶著那麽些不知所措,哪咤頗想打退堂鼓。

此時,面前這人道:“唔,好煩哦,什麽都要從頭教。”

略帶哭腔的語調,尾音像貓尾巴似的卷起,委屈巴巴的,聽的人驀然心顫。

到底是生出一絲愧疚,哪咤將手輕輕地落回了她的肩上,妥協道:“我輕些。”

拂開水面上飄著的花瓣,梓菱能清晰地瞧見男人的臉。

許是生怕再弄疼自己,他神色帶著些認真,每一下都十分克制。

而後便看著他視線游離,定格在了自己的花房之上。

頷首提唇,梓菱偷偷一笑,立即將浸在水中的慵慵白鴿往上托了托:“喜歡麽?”

雪白、瑩潤、飽滿,乍然盡收眼底,身後那人明顯怔了怔,然後趕忙挪開視線。

可縱使如此,那倒映在水中的喉結還是明顯滾動了下。

這模樣委實太過可愛,梓菱失笑,嬌嗔道:“想摸就摸,裝什麽假正經。”

深吸了一口氣,哪咤仍舊仰著頭,試圖辯解:“女君別誤會,我單純只是好……奇。”

話未說完,一雙手驀就被靈力牽引往下滑去,正就不偏不倚地覆在兩團酥醪上,哪咤霎時僵住,喉頭再度滾了滾,才吐.出那最後一字。

見他如此,梓菱屬實收不住笑:“以往你一天能摸個幾百回,趕都趕不走,這會子讓你摸,你倒矜持上了。”

“……”這話,哪咤是傾向於相信的,畢竟他此刻血脈噴張,腦子裏只剩下“好軟,好大,好有彈性,怎麽可以這麽好摸!”

滿身的躁動促使他頗想揉上一把,可他不敢動,整個人僵直地站著,宛若一面立在水中的桅桿。

而此時,前方的人忽然轉了個身。

水花淩亂四濺,哪咤渾身一顫,不由得瞪大了眼。

“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倒是很老實嘛!”藏在水下的手前後動了動,梓菱唇角上揚,一雙含了嬌怯的水眸顧盼生姿。

何為媚而不妖,清純且欲,大抵如此。

方才還僅是石更,眼下已全然被她折騰得膨脹欲裂。

她似乎很喜歡玩弄手中的物什,握著它迎面靠近,楞是將其逼退到了岸邊。

哪咤有些腿軟,喉頭止不住地上下滾動。

偏生這人還要造次,殷紅晶瑩的唇湊近下頜,吹氣如蘭地問他:“三郎是想在這兒,還是等待會兒上榻?”

恍然想起冊子裏記錄的“鴛鴦戲水”一式,哪咤驀就明白了這話的意思,繼而倒吸了一口涼氣,

現在的仙女都如此主動的麽??

兀自沈默了會兒,哪咤心跳如擂鼓道:“不是說了,給我點時間恢覆記憶?”

“嗯,然後呢,你不也說了要對本君負責?”臉頰貼近月匈月堂,梓菱緊緊環住了男人的月要,全然未有想要罷休的意思。

若說是個完全陌生的女子也就罷了,可這本就是他的女人,她想要,叫他如何拒絕?

溫香軟玉在懷,周身的溫度頃刻間化為了一片烈火燎原,將所謂的克己覆禮燃得分毫不剩。

擡起的雙臂虛虛地攏著,哪咤嘆了口氣道:“你讓我醞釀會兒。”

醞釀會兒?那就是要去榻上的意思咯?

唔,好叭!正好讓她先好好泡個澡。

將人松開,梓菱沒進水中,宛若美人魚一般,一擺尾就鳧到了遠處。

她嘴裏哼著小曲兒,把手中的花瓣兒像吹泡泡似地吹著玩兒,瞧上去天真無邪,渾然是這世間最美好的模樣。

哪咤忽就有些明了,自己為何會願意為了她舍命。

果然是溫柔鄉,英雄冢啊!

闔眸靠在岸邊,他也全身心放松了下去,開始整理滿腦子的兵荒馬亂。

沐浴完回到寢房,屋內不知何時只剩下一盞熏燈。

熒光煜煜,青煙紹繚,馥郁的梔子花香味撲面而來,旖旎非常。

哪咤在桌畔喝口茶的功夫,榻上那人已經換了身煙紫色的寢衣。

擁雪成峰,輕紗曼妙,布料精簡得近乎只能遮住隱秘之處,撩得人腳步虛浮。

只手撐頭,梓菱泛著盈盈水光的嬌唇勾出一抹笑,眼波流轉,嫵.媚生姿。

“咱們英俊威猛且能幹的三太子,可是醞釀好了?”

“……”看出來她很想要了。

視線掃過面前橫陳的玉腿,而後停在那抹纖腰處,哪咤呼吸一滯,到底是攬住它將人帶進了懷裏。

久違的強勁力道讓梓菱有些興奮,止不住就嚶嚀了聲。

“本君就喜歡你這樣。”白玉似的手指撩起男人的下巴,她緩緩擡起了唇。

她這副樣子徹徹底底勾起了男人與生俱來的征服欲。

喉頭又是一滾,哪咤不自覺收緊雙臂,再也抵不住誘惑,傾身迎合了上去。

有些人啊就是骨子裏的粗暴,哪怕失憶了,撕衣裳的動作也是一如既往一氣呵成。

仿佛這樣的聲音能助他一展雄風似的。

幾番交纏下來,衣裳散落滿地,淩亂不堪的簾帳內滿是急促的呼吸聲。

那柔亮順滑的烏發披在男人的手臂上,哪咤緊緊將人圈在臂彎裏,埋首吸食她懷中香甜。

梓菱臉頰潤如紅霞,雪白的肌膚也泛著櫻粉,就像一朵被春雨潤澤之後徐徐綻放的牡丹花,美得牽魂攝魄。

久旱逢甘霖,她的吻柔媚,深情,且飽含索取,而哪咤初逢雨露,自然也回應得十分激烈。

耳鬢廝磨,唇齒相依,帳子裏的溫度熾熱如火。

雙膝屈張,梓菱正握住那物什想要送它進來之際,對方忽而伸手制止了她。

額角沁出薄汗,男人呼吸遽急,眸中欲色沈沈,卻還是附在她耳畔,克制道:“我想予你愛與真心,而不僅僅只是情.欲。”

他聲音帶著些啞,神情熱忱且真摯:“可我現在完全不記得你了,若是貿然占有你,這對你不公平。”

“我去天機閣查過了,據典籍所言,東澤有一位琢光道人,可喚醒神仙被塵封的記憶,你可願意與我一同去尋?”

自己的男人如此克己覆禮,殺到懸崖邊了都還能勒住馬,一時之間,梓菱當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但她覺得,應當是值得慶幸的,畢竟他這是尊重與愛惜她的表現。

於是,翌日一早,二人就動身去了東澤。

據說這位琢光道人脾氣很古怪,與世隔絕,幾千年來,能見到她的人少之又少,一個不滿意就有可能將拜訪者直接掃下山去,委實絕情得很。

但只要有希望,他們就得來試試。

一條冗長的鐵索橫亙在雲錦山的兩側斷崖之間,四周雲霧翻滾,一望無際,濃重得連遠處的山都瞧不見,仿若置身於蒼茫雲海,縹緲無依。

為了表示真誠,二人並未動用法術,而是選擇徒步登山。

高處的風很大,吹得鐵索橋搖搖晃晃,是以哪咤一直緊緊牽住梓菱的手,絲毫不敢松懈。

若是晃得太過厲害,他便將人抱進懷裏暫歇片刻。

刮在身上的風寒涼刺骨,但男人的胸膛滾燙似火,仍舊將梓菱的心熨得暖烘烘的。

她突然覺得,就算見不到那勞什子道人,與他共克時艱一回也算是不虛此行。

約莫半個時辰後,二人才遙遙望見藏在雲霧之後的鐵索盡頭。

哪咤率先跳下橋,而後攬住後者的腰將她抱了下來。

平日裏,梓菱總是獨當一面,她僅是瞧上去嬌軟但一點也不柔弱,唯有在他面前,才欣然願意被護著,被寵著,一副小鳥依人之姿。

沒過一會兒,天上落起了雪。

碎瓊亂玉迎風舞,眼中景致化為一片銀裝素裹,而那矗立在風雪之中的峭壁便是琢光道人所居的天音峰。

“走!”握緊梓菱的手,哪咤回過頭,繼續朝前邁步。

約莫行至天音峰兩丈之外的位置,空氣中忽然蕩起了道道無形的波紋,像是撞上了一層結界。

哪咤神色一凜,立時護著人往後退了去。

果不其然,原本平靜無波的風雪立時轉為肆虐,在四周掀起一股凜冽的肅殺之氣。

梓菱瞠目而視,只見空中飛雪逐漸盤旋凝聚,最後竟是化成了一只通體雪白的饕餮。

巨獸的嘶吼聲震耳欲聾,將漫天風雪攪弄得愈發令人睜不開眼。

雖是白雪所化,但這只饕餮一看就威力不凡,面對其咆哮而來的尖牙利口,哪咤擡臂遮擋,立時祭出了火尖槍。

“站遠些!”朗聲甫落,他毫不猶豫地迎了上去。

雖說只恢覆了一成法力,但自火尖槍揮灑而出的六丁神火還是灼得宛若巖漿,一招下去就燒穿了饕餮的胸膛。

大抵是傷及要害,饕餮發出了痛苦的哀嚎聲。

可哪咤並未為之松懈,反而眼神轉厲,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什麽,立馬就沖回去將身後之人摁進了懷裏。

大地震顫,峭壁崩塌,空中大雪如瀑,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將二人圍困其中。

梓菱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整個身子就被他蓋得嚴嚴實實。

說時遲那時快,梓菱擡頭望去,只見前方的饕餮已然化成無數雪箭,成密雨之勢迎面襲來,大抵是想將他們射成篩子。

可身前人織出的這道防禦結界不堪一擊,顯然是抵擋不住的。

所以,哪怕他已經不記得曾經,也還是願意用此身血肉來護她安好無虞?

又或者,這就是箬蘊所說的潛意識?

但無論是出於何者,於她而言,都足以治愈內心的傷痕,哪怕他再也想不起來,她也欣然願意用餘生陪他譜寫一段新的回憶。

傻瓜。

唇角揚起微笑,梓菱在心裏溫柔地說,而後迅速轉了個身,祭出防禦屏障,擋住了那些來勢洶洶的箭。

雪花一道接著一道在空中炸開,與此同時,天音峰上傳來了渾厚的鐘聲。

就像是一道逐客令,將腳下的雪地震得分崩離析,深深地陷了進去。

緊緊環住身前的人,梓菱埋進他懷裏,闔上了眼。

成仙幾千年,這還是頭一回經歷雪崩。

雖說有屏障護體不怕受傷,但從那麽高的地方落下來,顛來顛去的,到底還是把梓菱給顛暈了。

再次睜眼之時,她正趴在男人的胸膛上,而對方尚暈著,被她晃了幾下才幽幽轉醒。

“這是哪兒?”

記憶出現斷片,目及四周白皚皚的雪地,哪咤有些茫然,而後緊張地握住了身旁人的胳膊:“你沒事吧?!”

笑著搖了搖頭,梓菱道:“本君的防禦屏障無堅不摧,何必要你來護?”

哪咤楞了下,而後才反應過來確實如此。

他如今對蓬萊還不太熟悉,竟是連這茬都沒想起來。

可當時情況緊急,他的身體比思緒更快,第一反應便是護住她。

況且他一個大男人總不好躲在女兒家身後吧?

無論如何,面子不能丟!

拾起陷在雪地裏的火尖槍,哪咤擡掌收入囊中,很是不爽道:“果然脾氣古怪得很,這老嫗如此暴虐,難怪只能藏在深山老林裏見不得人!”

話音甫落,只聽遠處的高山傳來一聲低吼,腳下的雪地也隨之震顫。

面對這明晃晃的警示,哪咤霎時閉上了嘴:“……”

梓菱“噗嗤”一聲笑了,忍不住擡手捏住了他的兩側臉頰:“你這張嘴呀!”

“方才那只饕餮應當是陣眼,而你五行屬火,正就與這位道人設下的陣法相克,所以,我們過不去的。”搖了搖頭,梓菱如是道。

哪咤自然也明白了此事,說白了便是那琢光道人只願意接受與自己五行相合之人,可他哪裏會如此輕易放棄?

“不行!若是過不去,我便將那天音峰給拆了,看她出不出來!”劍眉一挑,哪咤作勢就要強攻。

“……”這人怎的又耍起小孩子脾氣了呢?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梓菱嘆了口氣,連忙將人拽住道:“我們回去吧!是否能恢覆記憶不重要,只要你留在我身邊就夠了!”

“我們可以再愛一次,一定會比從前更好的!”

註視著她誠摯的神情,哪咤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曾經付出過那麽多真心,他全然忘了,她也不怪他,反而仍舊對他呵護有加,願意同他重新開始。

到底是多大的福氣,才能得她所愛?

內心深處的柔軟被施以重擊,哪咤眸光閃爍,沈聲道:“好!”

提唇一笑,梓菱伸手環住他的腰,臉頰往胸膛上貼了去。

時值傍晚,遠處的霞光穿透雲層,絢爛如煙花,將整片雪地染得金光閃耀,璀璨奪目。

梓菱輕嘆:“好美呀!”

“嗯。”哪咤回應,而後低頭望去,心下道:但你更美。

隨手化出一件大氅給她披上,哪咤攬著人轉身:“走吧!”

“我不冷。”梓菱擡頭,抖了抖了身上的大氅。

按在她肩頭的大掌隨之收緊,哪咤答道:“我覺得你冷。”

梓菱:?

回到羲和軒,用完晚膳,梓菱準備了能補充靈力的草藥給哪咤沐浴,而後又讓盈蕊送了一碗靈藥進來。

辦妥這一切,她在書桌前落座,開始處理堆積的公務。

比之重拾記憶,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應當是恢覆法力,是以,哪咤去了廊下,借星月精華打坐調息。

腓腓好動,不到安置之時是停不下來的。

小東西本獨自窩在窗臺下玩兒草編球,見著他,搖著大尾巴就湊了過來。

哪咤對它也全無印象,但因這毛團子討喜,他也便願意搭理它。

脖子上帶著的瓔珞隨著它搖頭晃腦的動作叮鈴作響。

哪咤一眼便瞧出此物乃乾元山的金子所做,而後在上頭感受到了屬於他的仙氣。

所以這小東西也等了他五百年?

莫名生出一絲抱歉,哪咤略顯親近地摸了摸它的頭。

這可把腓腓樂壞了,嚶嚶地哼唧了兩聲,它立時用臉去蹭他的手腕兒表示歡喜。

毛茸茸的,帶著一股子憨勁兒,果然,她養的靈獸也同她一樣可愛。

唇角不自覺揚起弧度,哪咤正想把它抱到自己的腿上一起修煉。

這小東西卻忽然調頭跑了,而後從軟墊上叼了本書回來。

放在男人面前,腓腓擡起小腦袋,眨巴著大眼睛示意他看。

“朝天闕?”目及封面上寫著的書名,哪咤目露疑惑,而後翻開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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