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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清歡(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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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清歡(四)

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頭一回被女子牽住手,饒是他再怎麽心性清定,也不由得晃了下神。

她太香,手也太軟了,就跟一塊奶香軟糕似的。

並且就這樣幾步路,她偷偷捏了他好幾下,原本還僅是懷疑,此刻算是什麽都懂了。

並非是大司馬想讓他入禁軍,而是為了讓眼前這位綏寧長公主滿意。

他自知長相俊朗卓絕,打小兒便頗得女兒家歡喜,卻是沒想到,有朝一日,因為這張臉,會招來這種無妄之災。

心緒微亂,他面無表情地跨上了自己的馬。

隊伍浩浩湯湯駛出城門,官道上人煙愈漸稀少,正值秋季,陽光不算濃烈,郊外尚存青翠,風光甚好。

微風徐徐拂過耳畔,夾雜著野花的芳香。

哪咤騎在高頭大馬上,正苦惱之際,屬下秦霜忽然縱馬靠近道:“將軍,公主請您過去。”

額角的青筋猛地跳了下,男人的臉色霎時沈了下去,一副不是很想理會的樣子。

直到此刻,秦霜也瞧明白了,將軍能調來禁軍,多半是公主要求駙馬去辦的。

然而這也足以說明這二人之間已經達成一致,大家各玩各的,互不幹涉。

雖說駙馬有龍陽之癖確實讓公主十分委屈,但他們家將軍清清白白的,這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聽呀。

回頭望了望趴在窗沿眼巴巴望著這兒的貌美公主,又瞧了瞧將軍冷冽漠然的背影,秦霜進退兩難,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躑躅之際,只聽遠遠地傳來一句:“停車!”

“籲——”隨行的禁軍勒馬停.下,有人問:“出何事了?”

“公主不舒服,就地休息會兒再走。”像是故意要讓車隊首部聽見,玉嬈嗓門清亮,答得十分賣力。

“……”轉頭看了眼自家將軍,秦霜面色愈發無奈了些。

鬧這一出,哪咤不理也不行了,他沈沈地嘆了口氣,隨即掉頭往回走。

“籲——”在紗幔飄揚的馬車旁勒馬,哪咤用盡可能隨和的語氣問,“敢問公主有何不適?微臣去請太醫來給公主瞧瞧。”

“唔……”梓菱撐在車窗朝他彎眉,一張臉粉雕玉砌,白中透粉,怎麽瞧都不像是一副身體有恙的模樣。

哪咤正盯著她頭上梳的少女髻打量,只聽她嬌笑著回道:“本宮此乃宮外幽閉癥,太醫瞧不好的。”

宮外幽閉癥?

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就知道她是故意瞎玩兒,哪咤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下,眉眼再度染上寒涼,沈聲道:“所以公主是走還是不走?”

這副冰冷淡漠的模樣,還當真是一點想要憐香惜玉的意思都沒有呢!

哼!梓菱心下嘰裏呱啦地罵了他一通,隨即斂著黛眉,雙手扶在窗沿上,軟聲道:“本公主難受極了,將軍是瞧不出來嘛!”

“微臣確實沒瞧出來。”騎在馬上的男人一本正經地答。

莫要同他撒嬌,他從來不吃這一套。

他不想要的女人,任憑她使盡渾身解數也不過是徒勞罷了!

“你!”小脾氣上了頭,梓菱一掌就拍在了窗旁放著的小幾上。

玉嬈等人忍不住縮了下脖子:“……”

這咋還吵起架了呢?!

男人正襟危坐,一雙眼波瀾不驚。

沈靜與之對視了會兒,梓菱又軟下幾分道:“本宮這病呀不過就是害怕宮外有歹人行刺罷了,其實只需有一位豐神俊朗,英明神武的大將軍隨侍在一丈之內,就會無礙的。”

說罷,她還嬌俏地眨了下眼睛。

那廂秦霜聽了,不由得咽了下口水,咦——,牙都要甜掉了。

哪咤:“……”

我覺得你可能真的有點病。

男人臉色有些難看,薄唇愈抿愈緊,沈默片刻,還是讓手下的人把馬車旁的位置給讓了出來:“你們去前面。”

根據密探收集回來的情.報,此人雖是品行端方,但脾氣有些不大好,是以,梓菱並不敢在他面前太放肆。

她盯著他細細打量,本是有些擔心他會動怒的,忽聽這一句,她驀然松了口氣,彎起唇角,清甜地笑了起來。

就說嘛,她可是長公主哎,饒是這人再怎麽心高氣傲,清塵卓絕,也不敢當場甩她臉子噠!

“起駕!”

馬車踩著轔轔之聲繼續前進。

郊外清風悠揚,梓菱靠在窗沿欣賞風景,偶有蒲公英飄來,她擡起白玉似的手指,輕輕吹起,瞧上去尤為俏皮可人。

“將軍,你看呀,好漂亮!”偶爾路過野外的花田,她便指著遠處朝他笑嘻嘻,眉眼彎成月牙狀,一副歡天喜地的模樣。

若非前段時日那場婚禮舉國皆知,誰能想到眼前的俏麗少女已為人婦了呢?

哪咤騎在馬上,淡淡瞥她一眼,只覺她像極了一個剛及笄的小姑娘,委實幼稚得很。

但因她的想法太過齷.齪,哪咤委實給不出什麽好臉色,只繼續專註行程,留意四周的動靜,並不是很想搭理她。

久而久之,許是覺得無趣,她也就懨懨地縮回了車窗裏。

難得耳根清凈,四周只有鳥雀啁啾的聲音,哪咤卻突然覺得有些不適應。

隱隱生出一絲抱歉,他下意識往車窗內瞟了去。

誰知,那人像是在他身上掛了絲線一般,他才剛側過臉,她就又突然竄出了一顆小腦袋。

“將軍,喝茶不?”手裏捧著一杯小青茶,她擡起小手遞到窗外,莞爾一笑。

滿頭珠翠搖啊搖,映在陽光下晃得他有些睜不開眼。

雖是久經沙場的武將,早已煉就出處變不驚的心性,但他還是被她這突兀的舉動給驚了下。

哪咤:“……”

她瞧上去心智不太正常的樣子。

男人沈默地看著她,許是覺得她那樣小的手一直舉著杯子有些可憐,他到底是湊近接過,喝了下去。

梓菱收回杯子,心滿意足地笑了笑,男人瞧了眼,驀就想起曾在野外見過的小倉鼠。

秋天幹燥,是以,南行的這一路很是通暢,但江南多煙雨,終究還是在路上遇到了暴雨。

眾人不得不被迫停在湖州城外百裏處的驛站。

許是知曉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湖州知縣未敢怠慢,趁著雨勢尚小之時就快馬加鞭出了城。

梓菱一行人在驛站落腳沒多久,知縣就領著府兵跨進了大門。

“哎呀,貴客,貴客啊!”知縣很是好客,逮著矗立在廳中的男人就是好一會兒功夫的噓寒問暖。

湖州雖是江南名鎮之一,但知縣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此英朗俊秀的男子,簡直是讚不絕口。

哪咤雖是覺得他有些聒噪,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也就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著。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一壺溫熱的花茶下肚,知縣終於愛不釋手地站起身,擰了把尤在滴水的衣擺,體貼道:“將軍盡管去廂房休息,這兒有下官守著就成。”

昨夜值守,哪咤就睡了兩個時辰,委實困倦得很。

放下手中的杯盞,男人起身道:“那就有勞知縣了,公主金尊玉貴,還請務必小心,你的人守在外頭即可,沒有本將軍的命令,非禁軍以內的人切莫上樓一步。”

“是,下官尊令!”知縣拱手答。

陰雨天最適合睡覺,今早天還未亮就啟程了,梓菱很是疲乏,是以沐浴過後就睡下了。

一覺醒來,外頭的雨勢還未停,雨滴落在檐瓦上的劈裏啪啦聲,哪怕在帳中也能聽見些微。

白玉似的手輕輕撩開紗幔,梓菱問道:“幾時了?”

玉嬈連忙過來打起簾子:“回公主,晡時了。”

“哦?”梓菱一訝,“本宮睡了一個時辰?”

“公主累著了,這一覺就睡得香甜些。”不然心裏想著那些腌臜事兒,哪裏能休息得好?

玉嬈一面替她穿鞋,一面在心下感嘆,委實是唏噓不已。

攏好肩上披著的外袍,梓菱起身道:“李將軍休息好了麽?”

“聽秦霜說早就醒了,正在房裏看兵書呢。”玉嬈答道。

梓菱點了點頭,下意識往自己的衣襟看了眼,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她忽然輕輕一笑,吩咐道:“快,給本宮梳妝!”

西側廂房,銅爐裏焚了杜衡香,清茶的熱氣氤氳而上,縈繞在男人英挺的眉眼上。

哪咤手裏捧著兵書,靠在椅子上,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這廂杯盞放落下,外頭就傳來了秦霜的聲音:“將軍,公主有請!”

男人動作一僵,險些將茶杯碰倒在地。

那廂秦霜候在房門口,心下忐忑之際,只見男人沈著一張臉走了出來:“何事?”

“屬,屬下……不知。”秦霜低下頭,小小聲答。

沈沈地嘆了口氣,哪咤擡腳往東側走。

梓菱的門外有重兵把守,玉嬈見著來人,忙行禮道:“將軍您請。”

站在門口頓了會兒,哪咤還是道:“裏頭就公主一人?”

“是,”見他舉步維艱,玉嬈故作好奇道,“咱們公主又不是老虎,將軍怕什麽?”

哪咤:“……”

老虎尚且可以打死,可她能打嗎??

再度深吸了一口氣,男人才推開門往裏走。

秦霜在後頭望著他這副壯士一去兮不覆還的架勢,心下既擔心又暗自覺得刺.激。

嗯?他有些期待將軍清白不保是怎麽回事??

房內,寬大的山水屏風後頭,梓菱亭亭玉立地站著。

軟煙羅制成的裙擺逶迤在後,哪怕僅是一個背影也能瞧得出她的身姿曼妙。

哪咤收回視線,行禮道:“微臣參見公主!”

“將軍有禮。”梓菱轉身,聘聘婷婷地朝他莞爾。

上前一步,梓菱道:“聽聞將軍自幼師從大家,畫技了得,故想請將軍替本宮畫像一副,不知將軍是否願意?”

聞此一言,哪咤緊繃的心弦忽就松開了,暗自呼了一口氣。

還好,是畫,不是做。

他連忙拱手,應道:“微臣願意效勞!”

桌上早已鋪開文房四寶,上好的生宣摸在手中,質地尤為舒適。

哪咤站在桌前,備好要用的幾支畫筆,擡頭道:“公主擺個自己喜歡的姿.勢吧。”

“姿.勢呀?”梓菱眼如盈盈秋水,微微一笑,他擡手解開了這件厚實大氅的系帶,“任何姿.勢皆可,最重要的是讓將軍得心應手。”

大氅順著她光滑的肌膚落了下來,視覺沖擊太大,哪咤霎時瞪直了眼。

此情此景,再配上她那句話,簡直讓人呼吸一滯。

連忙低下頭去,他脊背僵硬,咬牙道:“殿下這是作甚?”

“作畫呀?誰說畫像一定要穿著衣服呢?”梓菱嬌.聲答。

沒了大氅的遮擋,女兒家瑩白如玉的腿在他眼前徐徐前進,直將他逼至墻角。

哪咤面頰緊繃,擡腿就想逃。

然對方伸手勾住他的革帶,柔軟的身子驀就貼了上來:“將軍想去哪兒?不是要作畫麽?”

“公主,這於禮不合!”哪咤未敢看她,雙手緊緊貼在墻面,別開頭去,眉宇深深蹙起。

撩起一旁的紗幔覆在手上,他一掌就將其推開,試圖奪門而出。

“站住!”身後之人厲聲,“將軍若是不從,本宮可就要叫了,屆時看看外頭的人究竟相信誰?”

驀然剎住步子,哪咤雙手握拳,閉了閉眼,楞在原地好一會兒沒動靜。

“乖,快去嘛!不然人家會冷的。”勾著他的革帶往後拽,梓菱軟聲道。

背對著她滾了下喉頭,男人掩住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妥協地走回了書桌前坐下。

梓菱偷偷一笑,也來到貴妃榻前,玉腿橫陳,側躺了下去。

提筆蘸墨,哪咤平靜了好一會兒才能穩穩落下第一筆。

不得不說,眼前這副軀體當真是美得勾.魂攝魄,縱使他從未碰過女人,也覺得這世間大抵不會再有比她更美的身子。

梓菱撐著腦袋,含笑望著他,脖頸上戴著的翡翠玉石項鏈流光溢彩,將她瑩白的肌膚映襯得愈發透亮。

哪咤不敢再看,只垂著頭認真作畫。

見他如此,梓菱可就不樂意了,自己胳膊肘都撐酸了,他居然瞧都不瞧一眼。

不悅地癟了癟嘴,梓菱委屈道:“將軍畫像怎的都不看本宮呢?難不成將軍閱女無數,腦子裏裝滿了果體仕女圖,隨時都能臨場發揮?”

哪咤眉心猛地跳了下,險些在紙上暈染開一片墨跡,還好他素來眼疾手快,立時就穩住了筆桿子。

呼——,望著紙上幾乎快要畫成的半身輪廓,他暗自呼了一口氣,還好。

這要是失手毀了一張畫,讓他重頭再來,誰受得住??

無奈,他只好時不時擡頭瞟上對方幾眼。

一個時辰後,一副畫像落成。

梓菱上前打量,讚道:“將軍的畫技真是精湛,在此之前,本宮還真不知自己有這樣漂亮呢!”

“……”這樣變著法子誇自己的,他還是頭一回見。

哪咤垂著眸,並不想回應,習畫十餘年,這還是他頭一回畫女子的果體,說實話,內心十分覆雜。

見他還給自己的重要部.位加了遮擋,梓菱笑道:“原來將軍喜歡這種款式的小衣和褻褲,本宮這就讓人準備,下回穿給將軍看,如何?”

背在身後的手下意識抖了下,哪咤臉色很難看。

加遮擋完全是為了她著想,畢竟是女兒家,豈能隨隨便便留下這樣的畫作?

抿了抿唇,為了自己的健康著想,他連忙拱手請辭道:“微臣要去巡邏了,先行告退!”

語落,帶著那麽些落荒而逃,他轉眼就消失在了屏風後。

梓菱倚在桌畔楞了會兒,到底是耐不住打了個噴嚏:“阿嚏——”

“唔……好冷呀。”搓了搓裸.露在外的手臂,她趕忙縮回了床上。

沒過一會兒,玉嬈就進來了。

手裏捧著一只瓷碗,玉嬈來到床畔坐下:“公主,姜茶,趁熱喝。”

梓菱裹在被子裏,只探出一個小腦袋,任由對方一口一口餵給自己喝。

本就淋了雨,方才又凍了一個多時辰,一張小臉微微泛白,看著著實令人心疼。

可方才男人出去的時候,臉都不帶紅一下的,想來公主這美人計是對他無效了。

玉嬈無奈道:“那李將軍未免也太正直了些。”

“是啊……真的太正直了,哎……”梓菱嘆了口氣。

可是吧,她又不能怪他,男人正直那是好事呀,這年頭像他這麽清心寡欲的男子只怕打著燈籠都難找呢!

“哎呀……”梓菱抱著被子滾了一圈,內心可謂是悲喜交加。

同時也忍不住對自己生出懷疑,她坐起身,認真地問道:“本宮長得不美麽?”

啊?玉嬈呆了呆,發自內心道:“公主這樣的姿色,哪怕放在全天下那也是艷壓群芳呀?”

抿了抿唇,梓菱又道:“那是本宮身材不夠好?”

虎豹騎的將領個個身形健碩,雖說沒見過他脫.衣裳的樣子,但光看形體都知曉他定然體格很好,保不準對女子的身材也要求極高呢!

思及此,梓菱連忙掀開被子四下逡巡了眼,又帶著那麽些不自信地擡頭去看玉嬈。

誰知面前這小丫頭,竟是當著她的面就咽了下口水,眸中是毫不掩飾的驚.艷神色:“公主您就別說笑了。”

這胸,這腰,這腿……救命,哪個男人看了不迷糊啊!

許是讀懂了她眼中的畫外音,梓菱又扁了扁嘴,委屈道:“好吧……那這男人是怎麽回事嘛?”

一個多時辰,不帶臉紅也就算了,竟然連喉頭都沒滾一下,好似面前躺著的是一頭老母豬,完全不值得他動容。

“唔……”梓菱嘟了嘟嘴,整個人都蔫了下去,“難不成,他當真也不正常??”

然而此時,某位身體不正常的男子正靠在水房的門扉上,重重地吐著氣。

自打出了那間房,他滿身蓬勃的野欲就再也壓制不住了。

縱使他修佛道,清心寡欲,但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豈能受得住這般撩.撥?

別說巡邏了,他連在廂房裏坐都坐不住,腦子裏全是那個女人的身影,揮之不去。

那白嫩細滑的身子,就像是罌粟一般蠶食他的神智。

地面上濕噠噠的,縱使已經倒了整整一桶水在身上,也全然冷靜不下來。

喉頭再度滾了滾,無可奈何,他到底是對自己上了手。

外頭秦霜試探性地敲了敲門:“將軍?”

半晌的靜默之後,又是嘩啦啦的水聲從房內溢出,裏頭的人似是火氣極大,怎麽也澆不滅。

嘖,同為男兒,該懂的什麽都懂,所以,公主方才到底用了什麽法子,才能讓將軍如此失控呢?

秦霜抓心撓肝,當真是好奇極了!

約莫五日後,眾人抵達江南靈隱寺,梓菱母家的祖廟就安置在這裏。

她此番前來,並未告知旁的親屬,只是跟皇帝哥哥說自己心情不好出來散散心罷了。

是以,一個人給先祖祈福,倒也清靜得很。

靈隱寺占地甚廣,且有禁軍駐守,甫一下馬車就來了許多人接應。

雖說這一路梓菱未再有什麽動靜,但哪咤還是主動避嫌,絕不會待在距離她一丈之內的範圍。

秦霜看了有些想笑,將軍十四歲便征戰北疆,刀光劍影,狼王猛獸,什麽都沒怕過,未曾想竟然對一個嬌柔似水的女兒家避猶不及。

嘖,哎呀,這場戲真是愈發好看了!

待安置好,就到傍晚了,眾人用完膳,梓菱獨自去了祖廟給先祖祈福。

夜幕降臨後,寺廟裏十分清靜,近乎鴉雀無聲。

梓菱跪在牌位前誦經祈福,不多時,玉嬈進來了,手裏還提了一盞食盒。

玉嬈湊近,小聲道:“公主,準備好了。”

梓菱睜眸,下意識瞟了眼上頭的列祖列宗。

許是覺得在這兒說那種事會冒犯神明,她連忙提著裙子起身,將玉嬈拉到一旁,小聲問道:“分量加足了麽?他那樣的體格,恐怕不是尋常的劑量能搞得定的。”

聽了這話,玉嬈臉都紅了:“公主放心,北雁加了三人份呢,他說,饒是斷了根的牛都受不住。”

“……”這樣厲害的麽?

梓菱咽了下口水,咬了咬唇,驀地也害羞了起來:“那他不會將本宮折騰壞吧?”

夫妻之間的那些事兒,成婚前教習嬤嬤都是一樁樁一件件仔細教過她的。

女兒家的第一次本就疼痛難忍,若是他還收不住力道,那豈不是……會疼死個人啦!

嗚嗚嗚……梓菱有些想哭,眼尾耷拉了下去,像只可憐巴巴的小兔子。

玉嬈本就有些擔心,眼下見她如此就更加舍不得了。

“那要不奴婢去換一份羊湯,就加一人份的藥?”說罷,她緊了緊手中的食盒,轉身就想往外走。

“哎——,不行不行,若是加少了,等會被他撐過去了,那本宮可就尷尬了。”梓菱連忙喚住她,把食盒接了過來。

“呼……”兀自籲了口氣,梓菱聳了聳肩,給自己鼓足勇氣道,“本宮走啦!”

說罷,她提著裙子就邁出了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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