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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漾(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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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漾(四)

這是作甚??

哪咤頭頂冒出幾個大大的問號,此時,坐在一側的始作俑者正眉眼盈盈地望著他,笑意狡黠道:“醒了?那本君開始了。”

開始?

腦子飛速地轉了一圈,哪咤以為她這又是從話本子裏學來的特殊情趣,一時間竟有幾分激動。

沒想到她竟會如此欲求不滿?

男人瞬間血脈噴張,如傘一般挺立了起來。

雖說這樣會讓他完全無法發揮,但既然她想嘗試那便隨她吧,思及此,他欣然闔眸,準備接受全新的體驗。

可對方卻遲遲未爬上來,哪咤心下猶疑,這便垂眸望去,隨即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想作甚?!”

梓菱手中凝出了一柄寒刃,此刻正對著他的身.下躍躍欲試,似乎在尋找一個最佳著位點,委實將哪咤給看懵了。

“刻字呀!”她掀眸笑道,“你既占了本君的身.子,那本君定得留下些不可磨滅的痕跡才行。”

聞言,被綁住四肢的男人驀就松了口氣,同時也尤為失望,語氣無奈道:“你要刻什麽?”

對於這丫頭的奇思妙想,他真是大開眼界。

那廂梓菱回應道:“聽聞東海有一定海神針,這名字不錯,本君想給你刻上‘蓬萊女君的定海神針’這一句,你意下如何?”

對上她輕夾眼尾拋過來的媚眼,哪咤:“……”

定海神針,初名如意金箍棒,其威力他是親身體會過的,又長又粗又強,確實很適合他。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哪咤拿出“壯士一去兮不覆還”的架勢閉上了眼,妥協道:“那你小心著點兒,我若是廢了,你就得守活寡了!”

梓菱“撲哧”一聲笑了,忙道:“別緊張嘛,本君憐愛它都來不及呢,怎會讓它廢了呢?”

說著,她白玉似的手指與這話語一般滿是逗弄,令哪咤愈發緊繃。

“你乖乖躺著就好,本君用法術,不會讓你疼的。”梓菱說罷,掌間騰起藍光,操縱起了手中的寒刃。

確實不疼,只不過有些癢……

奇怪的感覺在四肢百骸蔓延,哪咤咬牙強忍,全然不敢動彈,生怕對方稍有偏差便將他後半生的幸福毀於一旦。

奈何梓菱雕刻得尤為一絲不茍,刻完之後還得修修補補,頗有名匠風範。

忍得時間久了,哪咤額角青筋直跳,已在腦中想出了九九八十一種懲罰她的方式。

“好啦!”

精雕細琢一陣,終於大功告成,聞此一聲,哪咤如驚弓之鳥一般的神經這才松弛下來。

梓菱對自己的大作十分滿意,喜笑顏開得眉眼彎成了月牙狀。

屈起手指彈了彈眼前的小烏龜,她由衷感嘆道:“幸好你尺寸合適,不然這樣長一句話恐怕會容不下呢。”

回應她的是男人長久的沈默。

哪咤眼下已經開始懷疑,她該不會是已經想起了些什麽,這才想著法子故意折騰他吧?

平生頭一回對宿命生出無力之感,他自思,日後出征在外,那是絕不能再同目魁等人混在一處澡堂子裏了!

再次嘆了口氣,哪咤睜開眼道:“既是好了,女君還不撤了這捆仙索?”

梓菱尚沈浸在讚賞自己的突發奇想當中,笑得合不攏嘴,聞言“哦”了一聲,忙一揮手將四條捆仙索一齊收回了香囊中。

她正想說些什麽,不料,失去禁.錮的男人仿若一匹矯健的蒼狼,猛然翻身而起,轉瞬就將其撲倒在了被褥之間。

比之前幾次,他這回動作兇猛得多,於她唇齒間肆意掠奪,像是在狠狠懲罰她方才的行徑。

“唔,唔……喘,喘……”喘不過氣了哇!

梓菱費了好大勁才從他的魔爪中掙脫而出,繼而縮至床鋪裏側,撫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氣。

待喘順了,她回頭瞪他道:“你,你想憋死本君麽?”

不過就是在他身上刻了幾個字嘛,真小氣!!

她那身衣裳早已不知被他揉到哪裏去了。

此刻男人正在撐頭將她望著,眼瞳幽邃,目光灼.熱,從下至上,細細打量著每一寸雪白的肌膚,那噙了弧度的臉上笑意狂狷,仿佛正在思索著如何將眼前的獵物拆骨進腹。

梓菱被他看得有些脊背發涼,已經能想象出他在戰場上那副桀驁不羈、睥睨蒼生的模樣了,許是感同身受,竟是對死於他槍下的妖魔生出一絲同情來。

怕他當真幹出什麽“慘絕人寰”的勾當,以至於讓全蓬萊都知曉女君在白日宣淫,梓菱下意識合攏雙臂擋住自己的胸,往床尾挪了去:“本,本君要去處理公務了。”

想逃?

哪咤長眸微斂,唇角輕輕一勾,驀就展開長臂,將人圈回了身.下。

“欺負完它就想走,女君未免太無情了些。”掐住梓菱的下巴,他沈聲道。

所謂“它”指的是何物,梓菱自然知曉,可從昨日到現在,他都要了多少回了?怎的還想要呢?!

梓菱簡直大受震撼。

抓住男人的手腕,她商量道:“唔,晚上再……啊,不,明日,明日好不好?”

“不好,”哪咤手中力道收緊,神色不容置喙,“在外頭,我願事事聽話,但這床笫之間,可就由不得女君了。”

目及他眼底愈發濃郁的侵略之意,梓菱頓感自己簡直就是在引狼進室!

她不得不拿出女君的威勢壓他:“你這叫以下犯上懂麽?給本君放開!”

可許是因左右被刺了字,她這輩子是甭想與他撇清關系了,哪咤便開始無所顧憚,本性盡顯無疑。

他用一種夾雜了幾分倨傲的語氣道:“我就上了,女君能奈我何?”

朗聲甫落,滿身蓄勢待發的男人一把掀過被子,將彼此蒙頭蓋住。

梓菱起初還誓死不從,在被中胡亂掙.紮,可後來經他變著花樣折騰了一番,她便開始嚶嚶嗚嗚地喚:“三郎!啊,三郎,我要在上面……”

清陽曜靈,和風容與。

盈蕊提著食盒來送午膳,不承想,才剛行至正屋門前的臺階下就被迫頓住了步子。

聽著房內傳出的聲音,她眼中逐漸升騰起難以名狀的神色,心下道:女君今日……還下得了床麽??

羲和軒內成日槍煙炮雨的同時,九重天上也並不十分安寧。

就在近日,據說天蓬元帥邀請鄺碧仙子共赴春星臺慶生,二人舉杯邀明月,相對訴衷腸,可天蓬元帥卻在酒後意圖不軌。

好在鄺碧仙子機敏,暗中給兜率宮送了個信兒,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她的侍女眉枝帶著黃巾力士沖了進來,這才保住了鄺碧的清白。

天帝因此震怒,竟是直接將天蓬打下了誅神臺,就此革除官職,貶入輪回歷劫去了,天庭眾人無不咂舌不已。

哪咤得知此事之時,才剛醒沒多久。

蓬萊雖說不摻和身外之事,但三界之內發生的要事她們還是得了如指掌的。

面前是雲苒投來的晨間邸報,看完這則消息,哪咤唇角牽出張揚恣意的弧度,滿臉皆是大快人心。

將視線移開,他起身.下榻,嗤笑一聲道:“卞莊這種人,貶入輪回都算便宜他了,就該讓他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

他這廂憤聲甫落,隨手挽了下袖子,旋即只聽身後之人不冷不熱道:“鄺碧仙子險遭侵害,竟能讓三太子如此生氣?”

坐在床邊的男人聞聲微楞,隨即幽幽轉回了身去。

“聽聞她追求了你五百年,對面這樣才貌雙全的仙子,你居然毫不動心?”

梓菱尚躺在榻上,一手撐頭,一手搭在腰際,如雲似霧的烏發隨意披散於腦後,一張玉面哪怕不施粉黛也比出水芙蓉更嫩三分,其上一雙清眸波光流轉,目露打量之色。

看著她隱於寢衣下的曼妙身姿,哪咤喉頭略略發緊,這幾日的同寢時光,真真是讓他樂不可言。

他眼底閃過一絲玩味,提唇道:“女君這是吃醋了?”

“是你上趕著要當本君的贅婿,本君有什麽醋好吃的?”說著,梓菱坐起了身來。

蔥管似的手指在烏發間穿梭,她杏眸低垂,梳理著垂落於身前的長發。

這副坦然自若的大氣模樣,瞧上去,似乎方才當真僅是隨口一言。

“哦,那是我自作多情了?”哪咤收腿回榻,傾身靠近。

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一番,他神色正經了些道:“嗯,對,她確實追求了我五百年,在凡間時就心悅於我了,她是武王的親妹妹,文靜賢淑,機敏聰慧,被姜師叔一眼相中,收為了玉虛宮弟子,所以……她曾經是我的師妹,經常喚我哪咤哥哥。”

稍作停頓,男人蠢蠢欲動的大掌終是落在了那抹細腰上。

手中力道收緊,他唇角再次揚起弧度:“我覺得這個稱呼甚是悅耳,不如女君也喚兩句給我聽聽?”

此時,梓菱緩緩擡頭,雖依舊面色沈靜,但那雙靚麗的眸中明顯染上了幾絲清冷之色。

她盯著他,一字一句道:“三太子還是讓你那位文靜賢淑,機敏聰慧的小師妹喚去吧,本君這樣的歲數喚你哥哥,我怕你折壽!”

話音甫落,梓菱猛地將人推開,一個瞬移就離床而去。

手中的溫香軟玉倏爾消失,哪咤杵在原地怔了怔,旋即會心一笑,也轉身.下榻。

盥洗臺置於窗前,上頭早已擺放好了盛滿清水的面盆,巾帕,楊柳枝以及牙粉等物。

哪咤漱完口,朝正在盥面的梓菱伸.出手,一把將她圈進了懷裏。

與此同時,梓菱搖晃的身.子碰上了面盆,清水溢出,在衣衫上洇染開一片水漬。

她垂眸去瞧覆在身前的那雙爪子,冷聲道:“松開,別礙事兒。”

這一句,明顯是帶了情緒的。

哪咤巋然不動,只越縛越緊:“好了,是你自己吃飛醋,還怪起我來了?”

低頭親了親她的鬢角,他溫聲道:“鄺碧如何那是她的事,什麽哪咤哥哥,我可從沒應過她的,至於她的生死,更加與我無關。”

“卞莊心胸狹隘,害你我受雷刑,還讓你名譽盡損,今日有此後果可不就是惡有惡報?”說著,他將梓菱轉了個身面向自己,“此等渣滓若是落在我手裏,我定將他挫骨揚灰!”

李家的三太子一向如此涇渭分明,有仇必報,說這話時,他眼底有一閃而過的殺氣。

梓菱垂眸不語,但眉眼裏的神色明顯柔了幾分。

細指在男人寢衣的系帶上繞了幾圈,覆又松開,她倏爾緩聲道:“此人雖是可惡,但也是你違反天規在先,怎好意思怪別人?”

聽了這話,哪咤倒也不惱,只輕輕一笑,將人擁進懷中:“是,是我活該,我沈迷美.色,活該遭雷劈。”

倚靠在這方寬厚的胸.膛之上,男人沈穩有力的心跳聲近在耳畔。

晨光熹微,穿透窗欞,空中碎光流轉,清風裹挾著花香徐徐送入鼻間。

梓菱仿佛置身於最溫暖的港灣之中,予人安心寧神之感。

她難以自抑地提了提唇角,隨即擡頭看向他道:“不過這天蓬元帥乃紫薇大帝親傳的弟子,怎會幹出如此罔顧倫常之事?”

眼下細細一想,總覺得此事莫名有幾分蹊蹺。

可哪咤卻不以為意,他回應道:“卞莊這人骨子裏的傲氣與我相比不遑多讓,大抵是覺得沒有女人會拒絕他吧!”

這人還真是狂妄得明明白白。

瞅了會兒他,梓菱擡手去勾他的脖頸。

唇角顯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她眼尾輕挑道:“所以三太子口中的勢在必得,也是自以為定能拿下本君?”

對上她盈盈如水的一雙眼,哪咤目不轉睛,手中力道漸次收緊,將人往上帶。

“為了得到你,我處心積慮謀劃,甘願犯天規也要帶你下凡,更是因此受了六道天雷,還險些喪命,你怎好意思說這種話?”

他眸底含了笑,清沈溫朗的嗓音自唇間溢出,就像是這世間最溫柔的情話。

梓菱被惹得一顆心砰砰直跳,終是沒忍住彎起了唇角。

她微微垂眸,羽睫纖細濃密,似蝶翼般輕輕眨動時,眼底光華流轉,柔情瀲灩。

男人眸色漸沈,將她這副粉面含春的羞怯之意盡收眼底。

房內綃紗輕垂,幽香浮動,靜靜註視著瞳孔間映出的嬌靨,哪咤緩緩傾身而下,朝她沾了蜜露的唇.瓣逼近。

此時,一聲脆亮的“女君!”突兀地響起,打破房中靜謐。

盈蕊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她歡快地跳進房門:“女君您起了呀,我來給您梳頭啦!”

待環視一周之後,又迅速地轉過了身去。

“我,我什麽都沒看見……您二位繼續,繼續!”盈蕊將手蒙在臉上,比出一個剪刀手的形狀,一面說,一面斜著眼往外走去。

她內心雀躍不已。

女君已經在三太子的求婚書上蓋了印,順理成章地將三太子留在了蓬萊養傷,如今這羲和軒已經算是有兩位主子的地方了。

盈蕊自思,日後進女君的房間定是不能像往常那般隨意了,她身為盡忠職守的小仙侍,絕不能再撞破主子的好事兒!

嘿嘿嘿——

盈蕊悄摸.摸回身,正想扒在門沿邊兒偷看,誰知裏頭二人竟是已然恢覆正經,該穿衣的穿衣,該梳妝的梳妝。

梓菱坐在妝奩前喚道:“盈蕊,進來梳頭!”

見此情景,盈蕊楞了楞,旋即才出聲答道:“是,女君……”

她小心翼翼地踏進房門,兀自咽了下口水,生怕那位被擾了興致的冷面閻羅會削了自己。

梓菱的日常裝束向來簡約雅致,但如今因哪咤在這兒,盈蕊在梳頭上花的心思就發自內心地多了些。

待盈蕊折騰完,看著鏡中精致的雙刀髻,梓菱滿意一笑:“你這丫頭,手藝是愈發精進了。”

盈蕊“嘿嘿”一笑,隨即去瞟靠在一旁的玄衣男子。

見後者線條冷硬的唇角也斂了一絲弧度,她這才松下心弦,探頭道:“女君想戴簪還是釵?我去給您挑一支來。”

梓菱這廂方想回應,可男人沈朗的嗓音已率先響起:“你先去忙其他的吧,我來就好。”

這話是對盈蕊說的,兩個姑娘皆是一楞,顯然是對他的話有幾分狐疑。

見他已經端起身後的妝匣走了過來,盈蕊忙識趣退下道:“是,三太子。”

哪咤將妝匣放在銅鏡前,這銀鑲紫檀的樣式,梓菱認得,是前兩日素知夫人托人給兒子送衣物時一並捎來的。

打開妝匣,目及裏頭琳瑯滿目的名貴首飾,梓菱好奇道:“這些,都是你娘從凡間帶上來的?”

“嗯,”哪咤點頭,捏起一支白玉嵌珠點翠簪來到對方身後,“當年伐紂結束,武王賞賜了眾人諸多金珠玉器,我娘想著日後我們兄弟三人若是有了心悅之人,總該有些拿得出手的見面禮,她便一直細心保存著。”

男人垂下眉眼,語畢,他毫不費力就將手中的簪子插.入了面前人的發髻當中,穩穩妥妥,位置得當。

自鏡中瞧著他嫻熟自如的動作,梓菱心下頓生疑惑,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怎麽……好似對這種事兒挺在行的?”

哪咤聞聲一楞,尚未從發間抽離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抖動了下。

顯然,他並未對此有所覺察,僅是自然而然就上了手。

“還不是我娘教的,”擡頭對上那道審視的目光,哪咤神色從容,“在凡間時她就時常循循善誘,讓我們兄弟三人以黃將軍為楷模,研習寵妻之道。”

伸手摸了摸發簪,他微微一笑:“像這樣的事兒,那是必須得會的。”

所謂黃將軍便是武成王黃飛武,如今的東岳大帝,他們一.大家子其樂融融,確實算得上是三界之中寵妻育子的典範。

梓菱頷了頷首,對這話深表不疑,同時,不禁對素知夫人升起幾分敬佩來。

自己嫁的人算不上是良人,但她由衷希望兒子們都能成為別人的好丈夫。

梓菱心念微動,正想再攀問幾句有關他爹娘之事,目光卻忽然被妝匣裏的一支金鑲玉鳳凰展翅步搖吸引了過去。

她一眼便瞧出這物什當是一對,於是將其取出,問身後的男人道:“怎的只有一支?”

此般隆重的發飾,若是拿來配婚服,那當是極好的。

目及此,哪咤視線微凝,心頭猛然一顫。

他清楚地記得,另一支在月姝那兒。

當年他們李家父子四人建功立業,武王賞賜的珍稀首飾並不止這些,餘下一半都被他贈給了月姝。

壓住心頭思緒,哪咤回應道:“我娘當年在凡間有個閨中密友,因著要封神,便將另一支留給她做紀念了。”

說完,他默默深吸了一口氣,旋即邁步來到了衣櫃前,岔開話題道:“今兒想穿哪一套?”

梓菱放下金步搖,起身走了過去。

黃花梨木的雕花櫃櫥裏已經放上了兩個人的衣裳,如今哪咤無需在天庭就職,平日裏穿的正是那幾套便服。

梓菱本想讓他來挑。

但目及橫木上搭著的量繩,她忽然想起了什麽,忙扯下來,將男人拽至一旁道:“來,我給你量量身,讓盈蕊替你做兩套衣裳,她手藝可好了。”

想起夜裏令人飄飄欲.仙的精致小衣,哪咤點了下頭,對這話表示認可。

量完胸肩腰背等,梓菱蹲身往下。

當她的手心撫上健碩的腿部肌肉時,男人眉宇輕顫,忍不住滾動了下喉頭。

他垂眸望去,梓菱也恰仰頭看來:“荼白色你可喜歡?你的衣裳都是暗色的,也該添置些明亮的顏色,那日在金玉樓見你穿青色也極好看,不如就做一套荼白色,一套青色吧?”

嬌嫩鮮妍的容顏在他跨間綻放,明眸皓齒,語笑嫣然。

這樣的角度,大抵會令全天下的男人都難以自持、欲罷不能。

哪咤眼底湧現出征服欲:“行,都聽你的。”

他喉間燥.熱,眸色沈沈,直待梓菱站起身來,道了一聲“好了!”

那雙躍躍欲試的手才倏爾纏住她的腰,將其打橫抱起,扔回了榻上。

梓菱稍怔,連忙避開對方的來勢洶洶,阻止道:“你又想作甚?要節制,節制懂麽?”

彼此的衣裳已被法術消了個幹凈,哪咤一把擒住那抵在腹前的裸足,提唇道:“我若是節制,那豈非對不起女君耗費的一千年修為?”

語落,他掌中力道收緊,將她呈保護之姿的兩膝緩緩分開。

“本君還有公務要處理,別鬧!”梓菱竭力抗拒,但委實拗不過他,一雙嫩枝似的腿楞是被拽到了他的腰上。

男人的大掌一前一後,灼.熱且滿含誘.惑,他嗓音低沈道:“時辰尚早,不著急。”

“你,別……”濡.濕感驀地包裹住小珍珠,梓菱脊背驟顫。

她仰起頭,眼底逐漸濕潤,聲勢難以自抑地減弱了下去:“這發髻很難梳的,等,等會兒弄亂了……又得,又得重梳一遍。”

聽著耳畔急促的呼吸聲,哪咤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湧:“你坐上來便是了。”

他青筋暴起的手臂將人往前送,擡頭,吻住了她的唇。

濃烈似火,唇齒相依,梓菱終是被沈溺之感湮沒,聽話地提起桃尻,與定海神針糾纏不息。

春風扇揚,花樹如錦,晨間初升的陽光灑在院子裏,溫煦和軟。

尚茗踏進院門來送今日的文書。

杵在臺階下的盈蕊見了,“咻”地跳了起來將人擋住,示意其莫要出聲。

尚茗擡眼朝正屋一瞟,驀就心領神會。

盈蕊拽著他朝耳房而去,笑呵呵道:“走走走,快幫我燒火備水去。”

院中恢覆寧靜,只餘草木迎風起舞,未有人留意到不遠處的翠竹林間正藏了一道挺拔的身影。

桑洇面色陰沈,眼神冷厲,雙手不自覺緊握成拳。

前幾日邢澤特來提醒,言魔尊就快出關了,催促他盡快獲取記載了蓬萊秘辛的機括圖,完成魔尊交代的任務,返回修羅族。

雖說是肩負使命而來,可於他而言,若是梓菱能對他動情,他便願意為了她就此與修羅族劃清界限,入贅蓬萊,與梓菱同生共死。

可誰知,竟半路殺出了個三太子呢?

桑洇不由嗤笑,也不知是在笑誰,狹長的眼眸中乍現出幽綠光芒,渾然已是一副修羅族人該有的模樣。

嫉妒與渴.望在他胸腔間愈演愈烈,幾近扼住他的咽喉。

他轉頭眺望蓬萊地心所在的方向,據魔尊所言,機括圖就在那裏。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桑洇消退眼中的魔氣,恢覆黑白分明,難以決斷的情愫再一次於心底糾纏敵對。

“清陽曜靈,和風容與。”出自阮籍的《詠懷詩十三首》

“春風扇揚,花樹如錦。”出自《洛陽珈藍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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