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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所謂酒後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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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所謂酒後亂性

京城。

消息傳到宮裏,璟和帝聽聞暗衛稟報上來的流言後,氣的眼前一陣陣發黑,隨著喉嚨劇烈的抽疼後,直接往後一倒暈了過去。殿裏登時一陣兵荒馬亂。

總管大太監李公公的幹兒子小順子送走一眾太醫後,不由暗嘆口氣。

要說這段時間,陛下可真是遭了大罪,起先是春冬季節交會,因天氣乍暖而得了風寒,拖了半個多月好不容易要痊愈了,西南邊境又起戰事,戰況來勢洶洶。

陛下這一急,不顧太醫不可勞神的叮囑,每日批折子忙到大半夜,過了沒幾天,直到前方戰事扭轉後,陛下心神一個放松之下,就又病了。

加上最近上火,喉嚨處長了褥瘡,這病要說多嚴重也不至於,只是太難受了,且好的慢,嚴重時嗓子疼的根本無法說話。

如此,自然也沒法再處理朝政了,朝政依舊交由幾位輔政大臣處理。

所以說,也怪不得歷來皇帝都不長壽,好在當今陛下後宮就皇後一人,不用再花心思應付眾多妃子。

小順子暗暗搖頭,甩著拂塵指揮著店門口忙忙碌碌的太監宮女。這時他瞧見一抹清俊的身影緩緩走來。

小順子忙堆起一臉笑上前行禮:“奴才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笑容溫和:“起來吧!”

看著太子進入內殿的身影,小順子不由感慨,如今滿朝誰不誇太子孝心可嘉。皇帝生病,本該由太子監國。可太子卻只一心一意照顧陛下,眼裏根本看不到別的事。

太子進入內殿,此時璟和帝已經醒了。

太子上前關心的問:“父皇覺得還有哪裏不舒服?”

邊說邊將人輕輕扶起,倒了杯溫水遞過來。

璟和帝此時嗓子疼的厲害,他接過水喝了一口,低低的說了句“小十六……”

太子垂下眼輕聲道:“父皇不必擔心,都是些捕風捉影的謠傳,小皇叔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溫丞相已讓人清理了城中流言之事。”

“派人去西南,找……”

在太子的一番安撫下,璟和帝總算安心的睡下。

太子坐在床前,盯著躺在榻上的男人。單從面相上來看。璟和帝除了有些生病後的憔悴,似乎旁的還好。

可只有太子知道,璟和帝已毒入骨髓。他暗暗攥緊指節,如今只需隨便的一碗補藥,便能讓這個執掌天下人生殺與奪的男人徹底閉上眼。

屆時皇帝駕崩,封黎笙又出事,他這個太子便可順理成章繼位。

可他還沒有拿到想要的東西……

……

太子回到東宮,剛在書房坐定,便有個負責院裏灑掃的粗使婦人無聲無息進了院子,

大太監吳名推開書房的門,接過這仆婦手裏的一個木匣,而後遞到太子手邊。

太子打開木匣,裏面放著半塊殘玉。他將玉輕輕拿起,臉上終於多了些笑容。

“這女人還真有點能耐,也不枉孤幫她一場!”

吳名恭了恭身:“恭喜殿下得償所願!”

太子把玉重新放回匣中:“說得常所願還太早。”

這便是他暫時留著璟和帝一口氣的原因。世人只知匯通錢莊是大夏最大的錢莊,卻不知這本就是皇家產業。

經過這麼多年發展,匯通錢莊整合起來擁有大夏近三成財力。

是大夏開國皇帝留給子孫最後的退路。

而執掌匯通錢莊的信物是兩塊合在一起的殘玉。其中一塊在先太子手裏,另一塊先帝臨終前給了封黎笙。

他和青羽合作,在軍中散布流言,而那家醫館的大夫和藥童也是他的人幫著掃的尾。

而這半塊殘玉封黎笙一直是貼身帶著的,若不是青羽設計重傷了封黎笙,他怕是永遠拿不到東西。

吳名猶豫著道:“可是還有另一塊呢……”

太子笑了笑:“另一塊啊!若孤沒猜錯的話,另一塊應該是在沈明嬌手裏。”

“怎麼會……就算先太子留給了封朔,可也不該給肅王妃啊!

這樣一來,匯通錢莊豈不是落入他們夫妻兩之手,陛下他就不擔心嗎?”

太子嗤笑一聲:“擔心!我這位好父皇對封黎笙可是信任的很吶!怕是連親兒子都比不上……”

他也不是沒嘗試過挑撥璟和帝和封黎笙的關系。可封黎笙五歲沒了母妃照顧,算是被璟和帝一力拉扯大的,根本不是他能輕易挑撥得了的!

所以在確認拿到這兩件信物之前,璟和帝還不能死。

“秦地那邊如何了?”

吳名低聲回:“據潛伏在閑雲寨大當家身邊的秦先生傳回來消息說,自打肅王離開後,他留下監視閑雲寨的那些人已被殺,”

而封黎笙當時送回京的密信也被他們截了。

太子手指點著桌沿,垂眸道:“雖然如今一切都偏向我們,可我心裏總有些不安。”

這是他能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蟄伏這麼多年,練就出的直覺。

所以他必須要做不得已之下最壞的打算,那便是逼宮造反。

……

朝廷出手,流言被強行壓了下去,

卻在這時,一封加急信件從西南邊境傳回了京。

就在昨日,西南軍營一位高級將領背著行李倉皇而逃,正好被巡邏的士兵看到,那士兵覺得對方行為異常,便報給了其上封。

總之最後那名高級將領被拿下,從他包袱裏搜出許多信件,竟然是肅王封黎笙與北狄的密信,而那名將領也親口承認了封黎笙如今就在北狄。如今他已被壓回京受審。

而北狄也不安分,放出了許多似是而非的消息,想要把這潭水徹底攪渾。

這事一出,可謂徹底炸了鍋。此前流言鬧得再兇,卻都是些捕風捉影的消息,並沒有切實證據,而此番卻算是實錘了。

朝堂上,已經有官員請命拘捕封黎笙,並派人封鎖肅王府。

而這時有心人才註意到,對外宣稱住在別莊的肅王妃,其實早已離開了京城。

這仿佛變相證明了此事件的真實性。一時間,坊間幾乎全是對封黎笙的質疑——當然,這其中自是少不了有心人煽動輿論推波助瀾的效果。

畢竟封黎笙以往名聲擺在那,尋常百姓甭管心中如何做想,也不敢真的大肆議論。

可人就是這樣,當一件事所有人都在說,似乎在潛意識裏,會認定這便是真相。

朝堂上聲討封黎笙的聲音越來越多,璟和帝卻不理會,下令懲處了幾個上諫的官員——為防止再有官員想不開死諫,璟和帝下令,大殿上所有柱子都包上夾著棉絮的軟布,要保證如何都撞不死人。

這直接導致了未來幾十上百年都在沒有大臣死諫成功,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有國子監的士子被人煽動,聚眾跑來肅王府門前鬧事,雖然很快被得到消息的幾位學官急匆匆呵斥走,卻也讓肅王府一眾人氣得不清。

許大壯恨恨的一掄大鐵錘:“老花你別攔著我,我看這群龜孫子就是讀書把腦袋讀傻了!若是沒有王爺拼著性命打退北狄。若是沒有將士們常年鎮守邊關,他們哪來的底氣整天高談闊論!如今被人三言兩語一挑撥,就不管不顧過來鬧事,如此是非不分,真真讓人心寒!”

花公公揮了揮手:“行了,還覺得不夠亂是不是。你現在若是沖出去,那我們有理也變成沒理的了。”

一旁的許大牛不甘心地道:“那我們就這麼幹看著?”

往常總是笑瞇瞇的花公公此時板著個臉,歷盡千帆的眼底顯出幾分沈著:“咱們得相信殿下,清者自清!”

他望著皇宮的方向,語氣沈靜:“如今的京城水渾著呢?咱們只需守好肅王府,不需要多做別的,

有些事,自然會有人去做。”

一群糙漢們撓撓頭,顯然聽不懂他這九曲十八彎的話意。

這時秋菊跑過來低聲道:“花公公,西院那位姑娘鬧著尋死覓活,說讓我們放了他,您看……”

花公公冷笑一聲:“這麼不安分,那就按王妃說的,幫她達成心願。”

……

太子這兩日可算心情極好,一切都在按他的設想走。

今晚京城新開了家酒肆,盧靜舒請他一起過去,期間多喝了些酒,他此時有些微醺。

回到東宮,伺候的人已備好了熱水,他寬衣踏進浴池。

這時一陣輕盈的腳步聲走來,有人影靠近,隨即一雙柔弱無骨的白皙纖手搭上了他的後背,拿起毛巾幫他輕輕擦拭。

女子手指輕柔的緩緩拂過他的脊背,太子自然清楚背後之人想要做什麼。此時屋裏有些昏暗,他微側過頭,隱隱瞥見半邊柔美的側臉。

他也沒在意,只當是東宮裏哪位別有心思的丫鬟,不過對方這顯然是下過功夫的,

再加之他此時醉意微醺,於是他沒怎麼猶豫便伸手一拽,女子順勢跌倒進池裏。

兩人很快糾纏到了一起,

殿外,端著醒酒湯的無名走進,聽到凈房裏傳出的動靜,他顯然楞了一下,不過也沒太在意。

自打蘇傾離開東宮後,太子雖然不重欲,偶爾喝了酒也會寵幸丫鬟。

他輕輕放下醒酒湯,正打算出去打個盹,忽然凈房裏傳出一聲痛苦的悶哼,隨即是女子淒厲的慘叫。

他一驚,趕忙往凈房疾奔而去,還沒走到鏡前,只見一個女子被直接扔了出來。

吳名隨意瞥了眼,發現這女子似乎有些面熟,能做到主子身邊的一把手,認人的本事自然必不可少。

沒一會兒,他驚呼了聲:“羲月公主!”

地上的女子被踹中心窩,吐了一口血後直接暈了過去。

吳名匆匆走進凈房,待看清太子的模樣後,不禁嚇了一跳。

只見太子面色慘白的靠在桶壁上,猛的吐了好幾口血。

“您這是……奴才這就去傳太醫。”

太子虛弱的擡了下手:“先扶我起來。”

吳名艱難地將人扶坐到榻前,太子能感覺到體內的真氣正在快速流失,

他勉強封住幾處穴道,卻似乎毫無用處,他心中有股不祥的預感,沒人知道他這一身武藝來的有多不易。

一盞茶後,太醫過來,請的自然是投向東宮的太醫。太醫把過脈後,大驚失色:

“殿下,您經脈怎如此紊亂。”

太醫用壓箱絕活勉強壓下了太子翻湧進喉頭的腥甜,可體內真汽依舊在快速流逝。

他指著暈倒在地上的羲月公主:“好好看看這個女人。”

當得知羲月公主的毒體後,素來能忍常人不能忍的太子直接氣的掀翻了桌案。

咬牙罵了句“成事不足的蠢貨”。

這罵的自然是青瑤,他這一身武藝本就不是自己練出來的,而羲月公主是青瑤精心培育多年的藥人,是專門為封黎笙準備的。

其體內毒性之強可想而知,雖然剛才太子發現不對後及時止損。可到最後他卻硬生生沒了近七成的功力。

要知道他在全盛時期,就連封黎笙也不是他的對手,他不知在心裏設想過多少遍,若有朝一日,他定要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封黎笙狠狠打趴下,以洩多年之辱。

可現在。因為如此荒謬的事,因為他的一次酒後亂性,讓他從一個絕頂高手一路暴跌硬生生成了一個會些武的三流水平。

這讓他如何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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