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重返原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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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重返原始
冒險者們屏住呼吸, 行走在逼仄的巷道裏，提防著每一塊陰影。
突然！
兩條蓋著裙子的小腿穿過天花板，在頭上劃啊劃啊劃……
豆豆龍：“穿模了。”
琉璃：“是, 這個鐵穿模。”
奧爾維亞：“豆豆龍，什麽叫穿模？”
啪。
好像有什麽人在上面拍了一下，就像按下了抽水馬桶的沖水按鈕，天花板上的兩條小腿嘩啦嘩啦旋轉起來，連帶上面的部分也慢慢旋轉下落。
啪噠。
艾莉婭優雅地落到地上，面色如常地舉著魔杖和大家打招呼, 動作比galgame對話框上的立繪還標準。
“各位勇者，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們耶，有什麽事嗎？”
【豆豆龍：你完全不像沒事的樣子啊——】
【琉璃：原來穿模bug也可以這麽糊弄過去嗎？！】
【滔滔江水：npc很有可能自帶防穿模, 檢測到卡住就…這樣平移到安全位置。】
【琉璃：哈哈哈, 你們看奧爾維亞的表情, 這小家夥嚇傻了哈哈哈哈。】
…
【菲斯特：哈。】
呃、嗯~
艾莉婭假裝沒看見聊天窗口, 她挺直身體擋住了通往boss房的必經之路。賭上我王牌制作人的榮耀，絕對不能把玩家當成測試用小白鼠啊！
“前方很危險哦，請等我和菲斯特探索完畢再進去吧。”
【滔滔江水：她的意思大概是…活動場景沒做好？】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琉璃：那不正好？我們進去開寶箱的幹活。】
【滔滔江水：有道理，機關陷阱未鋪設, 說不定boss也沒設置好？】
【琉璃：放了更好, 一刀秒了拿掉落, 誒嘿嘿嘿。】
不對, 你們好像不太對勁。
艾莉婭僵硬地往後退了幾步，只見玩家們掛上誒嘿嘿的笑容, 一步一步逼近過來。
《魔法紀元》是高度擬真的虛擬實境游戲，想隨便放置一個npc卡住主要路徑是不可能的！
“艾莉婭同學~我們去那邊休息一下吧？”
“艾莉婭, 廢墟那邊新建了好多建築物，學院修覆只能拜托你了。”他們擡起雙手加大接觸面積，試圖用擠壓伊利亞的老方法把艾莉婭“請”到安全區。
嘩啦。
一道身影利落地穿過墻體，站到艾莉婭身邊。銀發少年舉起魔杖冷淡地看著他們：“你們在做什麽？”他臉上冰冷的表情顯然在暗示玩家【我要降好感度了。】
【豆豆龍：果然是設定啊——原來艾莉婭遇到危險，他穿模都能穿過來，服。】
【滔滔江水：還是禮貌點吧，菲斯特比艾莉婭吝嗇多了，好感度條很難漲。】
吝嗇的菲斯特面無表情，他將魔杖丟到一旁懸浮著，雙手抱在胸前，一副隨時觸發戰鬥的模樣。
玩家們往左走，他就斜著身體堵在左側，往右走，艾莉婭又言笑晏晏地站在右邊，兩個人就差手拉手擋在前面了。
玩家們實在不願意離開，在隊伍聊天商量了一會兒，由“反正還沒多少好感，不怕扣”的狂風大劈頭出面，站在了兩人面前。
他看向艾莉婭，一板一眼地照著聊天欄念：“我們是拯救世界的勇者，區區這點困難都要你解決，以後還能有什麽成長？”
他讀書似的繼續往下說：“而且這座遺跡十分簡陋，想必沒有多少危險吧。”他們在賭，賭的就是《魔法紀元》的超高自由度！
聽到他們這麽說，艾莉婭果然遲疑了一下，十分人性化的苦惱起來：“有道理呢，你們好不容易跑到這裏卻被我們攔在外面，肯定很好奇吧？”
“對對對！”
“是的，我們超級好奇！”
奧爾維亞躲在最後面，他第一次遇見眼前的少女——傳說中的艾莉婭。勇者們多次提及艾莉婭這個名字，她似乎是領袖般的人物、魔法塔之主？
他端詳的眼神仔細又小心，奧爾維亞不敢冒犯這位地位高貴的塔主，卻在心底疑惑著她的年齡。
哪有這樣年輕的塔主呢？就算吃了什麽不老魔藥，她的動作、語氣和神態都比塔內的師兄、師姐們生動多了，絕非什麽凍齡奪舍的老年人。
好奇怪啊，他們和塔主的交流都那樣自由。
奧爾維亞從未見過這樣的塔主與學徒，可見到時又覺得很…自然。
在他們灼熱的註視下，艾莉婭哎呀一下笑出了聲：“好吧，真是沒辦法呀。跟我來吧~”她輕靈地旋轉身體，小靴子蹬在地上如羚羊般敏捷。
【艾莉婭：菲斯特你幫我攔一下下QWQ看我死線操作一番！！】
【菲斯特：哦。】
銀發少年也跟著動了，他轉身時還會戒備地看他們一眼，同時故意放慢腳步讓他們和艾莉婭隔開一段路，大概是在估算施法距離。
奧爾維亞在心中暗自點頭，這位學徒倒是有點大師兄的樣子了……等等，居然會有這樣俊美的人類？我剛剛居然沒有註意。
倒不是奧爾維亞大驚小怪，實在是眼中的景象太驚人了。
就像明媚的太陽遠去，人類終於註意到了朦朧優雅的月色。眼前這位銀發紫眸的少年擁有一副近似神血精靈的外表——不，應該說那些最為俊麗的精靈男女皆有他的影子才對！他到底是什麽人？
他沒來得及問出口，勇者們就心急火燎地往前擠，連菲斯特的臭臉也攔不住。他按照散步的速度往前走，玩家們拱著拱著就拱到了boss房前。
菲斯特停在門口，雙手按住石板。看到石板上剛貼好的t恤衫碎花免費貼圖，就算是他也忍笑忍得有點用力。
“菲斯特，你能快點進去嗎？”豆豆龍被堵在外面是真的很急，好多人急著看《魔法紀元》的bug，他直播間彈幕都要炸鍋了。
不管是雲玩家還是玩家都在關註這裏：《魔法紀元》到底是游戲還是異世界？它的超高自由度能有多高？npc在模組不全、任務出bug時會怎麽處理？實在是一刻都忍不住啦。
【菲斯特：準備好了嗎？】
【艾莉婭：勉強…算是吧。】
字符閃過，菲斯特淡然地推開石門，第一個走了進去。他在門口擋了一下，玩家們急急忙忙地站成一團。等他自動走開時，所有人轟隆隆地湧了進去。
滋滋，滋滋。破碎的電流聲穿過腦海。
滔滔江水伸手拽住豆豆龍的衣服，兩個人同時看向房間中唯一的“道具”，一面圓形銀片鏡。鏡面散發著濃烈的光輝，旁邊的少女脫下帽子遮住大片大片的白光，向他們眨眨眼睛，似乎正在提示“這很危險”。
【菲斯特：還是鏡子？】
【梅莉婭：沒辦法啊QWQ我的時空權能不完整，只有時間靠譜。想安全點傳送必須用鏡子代替一部分空間的象征嘛。】
這面鏡子比輪回之鏡小很多，是面半身鏡，可以隨時舉在手裏的那種。鏡面懸浮在離地幾米遠的高處，只有艾莉婭依靠風的動力懸停在旁邊。
她鄭重其事地側過身體，向玩家們細細解釋。“上面聚集了反應強烈的時空元素，要是碰到的話會被卷入十分遙遠的地方。”
豆豆龍忙不疊地跑到正下方，高舉雙手：“交給我們吧，勇者是不畏苦難、不懼死亡的！”
呼呼，空曠的房間回蕩著艾莉婭的輕笑聲，她擡手按住鏡面：“讓我先來探探路，身為前輩，怎麽能讓充滿希望的後輩冒險呢？”
一層銀色的波紋環繞周身，輕盈地浮起發絲。
【艾莉婭：菲斯特~快來快來一起測試~】
呵，為什麽要拉著我一起？我對遠古可沒有多少興趣。不過……他掃了一眼激動萬分的玩家，看到奧爾維亞時唇角輕抿。
大家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邊忽然卷起強烈的氣流。
狂風為菲斯特賦予雙翼，他淩空騰躍拽住了少女伸出來的右手，兩人同時消散，只留下一面閃閃發光的鏡子。
琉璃哢嚓截了一張圖，朝身後聳聳肩：“你們說，要是重要npc死於惡性bug，制作組會回檔嗎？”
“哈哈哈，會有這種事？”豆豆龍咬著牙齒微笑，表情似真似假地轉身：“我們去外面找梯子或者石板，先爬上去再說。”
“好耶~”
……
嘩啦，嘩啦嘩啦……海浪此起彼伏，花朵般飄零在腳背上。
艾莉婭緩緩睜開雙眼，然後動了動手指，向著天空擡起。她躺在沙灘上凝望嫩色的指甲，還有火球般的太陽。
“感覺怎麽樣？”
“哇…還好沒有讓他們先過來，沒建立坐標的地方太危險了。”
她心有餘悸地翻個身，差點撞到菲斯特的額頭。看到銀發少年和自己一樣仰躺在地上，她噗地一聲笑了。
“哈哈哈，原來你也會摔倒啊？”
“...我現在沒有時空權能，距離這麽遠當然會摔倒。”
兩人幾乎同時起身，又同時轉向濤聲隆隆的海洋。艾莉婭深吸一口氣，海水的味道居然沒有很腥，反而充滿了植物的青草味。
她往海面走了兩步，脫下靴子光著腳踩了進去：“菲斯特你快來看，遠處的海面是藍紫色的呀！”
與藍星不同，海岸近海位置的海水是純澈的天藍，幾乎水天一色。
可越往遠處、往海的更深處望去，大海居然呈現出瑰麗的藍紫色帶，仿佛某顆紫色的彗星曾擊穿海洋，讓亙古泛起斑斕的色彩。
“不然呢？”菲斯特站在稍遠的地方，他眺望的動作既懷念又拘謹，似乎完全不想觸碰那深深在意的海水。
“現代的大海也是這種顏色嗎？”
“...不，世界毀滅時是深紅色。”
艾莉婭想了想當年被怪物打爛的肉泥，用力搖頭：“呃，毀滅之前幾百年呢？”
“藍色、淺紅。”
菲斯特收回目光，他走到一塊礁石邊背對著海水坐了下來。
艾莉婭攏住一汪湛藍的海水，輕手輕腳地走到他背後：“想不想玩水呀？”
“不想。”
嘩啦~海水潑向身側，在陽光中閃爍著七色的光輝。艾莉婭回到岸上走來走去~時不時低下頭翻翻沙子。
兩人就這樣在沈默中待了一會兒，菲斯特的眼神終於有了聚焦，他忍不住看向拍開砂礫又翻回去的家夥：“你在做什麽？”
“在找貝殼呀~”
艾莉婭揚起臉，臉頰上粘了幾顆透明的砂子，她捧著一只淺藍色的貝殼來到他面前：“看，這是我找到的最好看的貝殼！”
“然後？”
“然後~送給你。”
艾莉婭小心翼翼地吹走最後一點浮沙，她在他身後坐下。菲斯特能察覺到少女彎下腰把貝殼浸到海水裏的動作，還有指甲剮蹭內層的沙沙聲。
很細碎，倒也沒那麽難聽。
他沒說要也沒說不要，反正艾莉婭就是那樣自由自在的家夥。
“好了，很漂亮吧？”少女驕傲地繞到他面前擡起貝殼，光潔的指甲晃進視線，讓菲斯特往後挪了一點。
他保持著基本的距離接過貝殼。
這只貝殼是殘缺的，只有上半面。這只幼年體深藍寶石刺紋貝的死亡日期應該很遠，本身的骨刺組織被海水打磨圓潤，只剩下最硬的一層波浪紋路。
那家夥選擇它的理由非常明顯，深藍寶石刺紋貝有著極其靚麗的色澤。
成年體內部粘有星空般的發光刺球與棱形珍珠，打開蚌殼時星辰閃爍，的確稱得上極為美麗的海洋生物。
“還行，可惜是幼年體。”
幼年體就遜色很多了，連外殼顏色都是淺藍色。混合殼內特殊的七彩釉質，會形成近似彩虹劃過天空的畫面。
“嘿嘿。”少女傻笑著看過來，把貝殼往他面前湊了湊。
菲斯特順手接過：“畢竟快要滅絕了，再過千萬年會很值錢，謝謝。”他語氣平淡，視線也很快離開，幾乎沒有落到貝殼上。
不論出於何種理由，他都不願意在她面前表現出對禮物的熱切。
何況本來就不算喜歡。
“菲斯特，既然你收了禮物……”
“嗯，想要回禮？”
他淡然地側過臉，心續終於平覆。艾莉婭畢竟是不同的，她【無罪】且迄今為止都在履行救世的職責…不過分的索取皆可應許。
“和我說說看最近的煩心事吧。”少女拍了拍他的肩膀，紫色的眼瞳幾乎要看到心靈的最深處：“自從來到800年前你就奇奇怪怪的，現在更奇怪啦。”
“……”
“到底是為什麽呢？”
菲斯特閉上眼，睜開時眼前的畫面並未改變。即使坐在這塊礁石上，即使背對著熟悉的天空與大海，他依然無法幻視出其他更加深刻的場景。
發問之人並不恭敬，沒有跪拜，亦不是諸多請求的信徒。
僅僅是並肩而行的異世之子、發過救世宏願的偽神之魂。
僅僅是……艾莉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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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條蓋著裙子的小腿穿過天花板，在頭上劃啊劃啊劃……
豆豆龍：“穿模了。”
琉璃：“是, 這個鐵穿模。”
奧爾維亞：“豆豆龍，什麽叫穿模？”
啪。
好像有什麽人在上面拍了一下，就像按下了抽水馬桶的沖水按鈕，天花板上的兩條小腿嘩啦嘩啦旋轉起來，連帶上面的部分也慢慢旋轉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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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婭優雅地落到地上，面色如常地舉著魔杖和大家打招呼, 動作比galgame對話框上的立繪還標準。
“各位勇者，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們耶，有什麽事嗎？”
【豆豆龍：你完全不像沒事的樣子啊——】
【琉璃：原來穿模bug也可以這麽糊弄過去嗎？！】
【滔滔江水：npc很有可能自帶防穿模, 檢測到卡住就…這樣平移到安全位置。】
【琉璃：哈哈哈, 你們看奧爾維亞的表情, 這小家夥嚇傻了哈哈哈哈。】
…
【菲斯特：哈。】
呃、嗯~
艾莉婭假裝沒看見聊天窗口, 她挺直身體擋住了通往boss房的必經之路。賭上我王牌制作人的榮耀，絕對不能把玩家當成測試用小白鼠啊！
“前方很危險哦，請等我和菲斯特探索完畢再進去吧。”
【滔滔江水：她的意思大概是…活動場景沒做好？】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琉璃：那不正好？我們進去開寶箱的幹活。】
【滔滔江水：有道理，機關陷阱未鋪設, 說不定boss也沒設置好？】
【琉璃：放了更好, 一刀秒了拿掉落, 誒嘿嘿嘿。】
不對, 你們好像不太對勁。
艾莉婭僵硬地往後退了幾步，只見玩家們掛上誒嘿嘿的笑容, 一步一步逼近過來。
《魔法紀元》是高度擬真的虛擬實境游戲，想隨便放置一個npc卡住主要路徑是不可能的！
“艾莉婭同學~我們去那邊休息一下吧？”
“艾莉婭, 廢墟那邊新建了好多建築物，學院修覆只能拜托你了。”他們擡起雙手加大接觸面積，試圖用擠壓伊利亞的老方法把艾莉婭“請”到安全區。
嘩啦。
一道身影利落地穿過墻體，站到艾莉婭身邊。銀發少年舉起魔杖冷淡地看著他們：“你們在做什麽？”他臉上冰冷的表情顯然在暗示玩家【我要降好感度了。】
【豆豆龍：果然是設定啊——原來艾莉婭遇到危險，他穿模都能穿過來，服。】
【滔滔江水：還是禮貌點吧，菲斯特比艾莉婭吝嗇多了，好感度條很難漲。】
吝嗇的菲斯特面無表情，他將魔杖丟到一旁懸浮著，雙手抱在胸前，一副隨時觸發戰鬥的模樣。
玩家們往左走，他就斜著身體堵在左側，往右走，艾莉婭又言笑晏晏地站在右邊，兩個人就差手拉手擋在前面了。
玩家們實在不願意離開，在隊伍聊天商量了一會兒，由“反正還沒多少好感，不怕扣”的狂風大劈頭出面，站在了兩人面前。
他看向艾莉婭，一板一眼地照著聊天欄念：“我們是拯救世界的勇者，區區這點困難都要你解決，以後還能有什麽成長？”
他讀書似的繼續往下說：“而且這座遺跡十分簡陋，想必沒有多少危險吧。”他們在賭，賭的就是《魔法紀元》的超高自由度！
聽到他們這麽說，艾莉婭果然遲疑了一下，十分人性化的苦惱起來：“有道理呢，你們好不容易跑到這裏卻被我們攔在外面，肯定很好奇吧？”
“對對對！”
“是的，我們超級好奇！”
奧爾維亞躲在最後面，他第一次遇見眼前的少女——傳說中的艾莉婭。勇者們多次提及艾莉婭這個名字，她似乎是領袖般的人物、魔法塔之主？
他端詳的眼神仔細又小心，奧爾維亞不敢冒犯這位地位高貴的塔主，卻在心底疑惑著她的年齡。
哪有這樣年輕的塔主呢？就算吃了什麽不老魔藥，她的動作、語氣和神態都比塔內的師兄、師姐們生動多了，絕非什麽凍齡奪舍的老年人。
好奇怪啊，他們和塔主的交流都那樣自由。
奧爾維亞從未見過這樣的塔主與學徒，可見到時又覺得很…自然。
在他們灼熱的註視下，艾莉婭哎呀一下笑出了聲：“好吧，真是沒辦法呀。跟我來吧~”她輕靈地旋轉身體，小靴子蹬在地上如羚羊般敏捷。
【艾莉婭：菲斯特你幫我攔一下下QWQ看我死線操作一番！！】
【菲斯特：哦。】
銀發少年也跟著動了，他轉身時還會戒備地看他們一眼，同時故意放慢腳步讓他們和艾莉婭隔開一段路，大概是在估算施法距離。
奧爾維亞在心中暗自點頭，這位學徒倒是有點大師兄的樣子了……等等，居然會有這樣俊美的人類？我剛剛居然沒有註意。
倒不是奧爾維亞大驚小怪，實在是眼中的景象太驚人了。
就像明媚的太陽遠去，人類終於註意到了朦朧優雅的月色。眼前這位銀發紫眸的少年擁有一副近似神血精靈的外表——不，應該說那些最為俊麗的精靈男女皆有他的影子才對！他到底是什麽人？
他沒來得及問出口，勇者們就心急火燎地往前擠，連菲斯特的臭臉也攔不住。他按照散步的速度往前走，玩家們拱著拱著就拱到了boss房前。
菲斯特停在門口，雙手按住石板。看到石板上剛貼好的t恤衫碎花免費貼圖，就算是他也忍笑忍得有點用力。
“菲斯特，你能快點進去嗎？”豆豆龍被堵在外面是真的很急，好多人急著看《魔法紀元》的bug，他直播間彈幕都要炸鍋了。
不管是雲玩家還是玩家都在關註這裏：《魔法紀元》到底是游戲還是異世界？它的超高自由度能有多高？npc在模組不全、任務出bug時會怎麽處理？實在是一刻都忍不住啦。
【菲斯特：準備好了嗎？】
【艾莉婭：勉強…算是吧。】
字符閃過，菲斯特淡然地推開石門，第一個走了進去。他在門口擋了一下，玩家們急急忙忙地站成一團。等他自動走開時，所有人轟隆隆地湧了進去。
滋滋，滋滋。破碎的電流聲穿過腦海。
滔滔江水伸手拽住豆豆龍的衣服，兩個人同時看向房間中唯一的“道具”，一面圓形銀片鏡。鏡面散發著濃烈的光輝，旁邊的少女脫下帽子遮住大片大片的白光，向他們眨眨眼睛，似乎正在提示“這很危險”。
【菲斯特：還是鏡子？】
【梅莉婭：沒辦法啊QWQ我的時空權能不完整，只有時間靠譜。想安全點傳送必須用鏡子代替一部分空間的象征嘛。】
這面鏡子比輪回之鏡小很多，是面半身鏡，可以隨時舉在手裏的那種。鏡面懸浮在離地幾米遠的高處，只有艾莉婭依靠風的動力懸停在旁邊。
她鄭重其事地側過身體，向玩家們細細解釋。“上面聚集了反應強烈的時空元素，要是碰到的話會被卷入十分遙遠的地方。”
豆豆龍忙不疊地跑到正下方，高舉雙手：“交給我們吧，勇者是不畏苦難、不懼死亡的！”
呼呼，空曠的房間回蕩著艾莉婭的輕笑聲，她擡手按住鏡面：“讓我先來探探路，身為前輩，怎麽能讓充滿希望的後輩冒險呢？”
一層銀色的波紋環繞周身，輕盈地浮起發絲。
【艾莉婭：菲斯特~快來快來一起測試~】
呵，為什麽要拉著我一起？我對遠古可沒有多少興趣。不過……他掃了一眼激動萬分的玩家，看到奧爾維亞時唇角輕抿。
大家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邊忽然卷起強烈的氣流。
狂風為菲斯特賦予雙翼，他淩空騰躍拽住了少女伸出來的右手，兩人同時消散，只留下一面閃閃發光的鏡子。
琉璃哢嚓截了一張圖，朝身後聳聳肩：“你們說，要是重要npc死於惡性bug，制作組會回檔嗎？”
“哈哈哈，會有這種事？”豆豆龍咬著牙齒微笑，表情似真似假地轉身：“我們去外面找梯子或者石板，先爬上去再說。”
“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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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嘩啦嘩啦……海浪此起彼伏，花朵般飄零在腳背上。
艾莉婭緩緩睜開雙眼，然後動了動手指，向著天空擡起。她躺在沙灘上凝望嫩色的指甲，還有火球般的太陽。
“感覺怎麽樣？”
“哇…還好沒有讓他們先過來，沒建立坐標的地方太危險了。”
她心有餘悸地翻個身，差點撞到菲斯特的額頭。看到銀發少年和自己一樣仰躺在地上，她噗地一聲笑了。
“哈哈哈，原來你也會摔倒啊？”
“...我現在沒有時空權能，距離這麽遠當然會摔倒。”
兩人幾乎同時起身，又同時轉向濤聲隆隆的海洋。艾莉婭深吸一口氣，海水的味道居然沒有很腥，反而充滿了植物的青草味。
她往海面走了兩步，脫下靴子光著腳踩了進去：“菲斯特你快來看，遠處的海面是藍紫色的呀！”
與藍星不同，海岸近海位置的海水是純澈的天藍，幾乎水天一色。
可越往遠處、往海的更深處望去，大海居然呈現出瑰麗的藍紫色帶，仿佛某顆紫色的彗星曾擊穿海洋，讓亙古泛起斑斕的色彩。
“不然呢？”菲斯特站在稍遠的地方，他眺望的動作既懷念又拘謹，似乎完全不想觸碰那深深在意的海水。
“現代的大海也是這種顏色嗎？”
“...不，世界毀滅時是深紅色。”
艾莉婭想了想當年被怪物打爛的肉泥，用力搖頭：“呃，毀滅之前幾百年呢？”
“藍色、淺紅。”
菲斯特收回目光，他走到一塊礁石邊背對著海水坐了下來。
艾莉婭攏住一汪湛藍的海水，輕手輕腳地走到他背後：“想不想玩水呀？”
“不想。”
嘩啦~海水潑向身側，在陽光中閃爍著七色的光輝。艾莉婭回到岸上走來走去~時不時低下頭翻翻沙子。
兩人就這樣在沈默中待了一會兒，菲斯特的眼神終於有了聚焦，他忍不住看向拍開砂礫又翻回去的家夥：“你在做什麽？”
“在找貝殼呀~”
艾莉婭揚起臉，臉頰上粘了幾顆透明的砂子，她捧著一只淺藍色的貝殼來到他面前：“看，這是我找到的最好看的貝殼！”
“然後？”
“然後~送給你。”
艾莉婭小心翼翼地吹走最後一點浮沙，她在他身後坐下。菲斯特能察覺到少女彎下腰把貝殼浸到海水裏的動作，還有指甲剮蹭內層的沙沙聲。
很細碎，倒也沒那麽難聽。
他沒說要也沒說不要，反正艾莉婭就是那樣自由自在的家夥。
“好了，很漂亮吧？”少女驕傲地繞到他面前擡起貝殼，光潔的指甲晃進視線，讓菲斯特往後挪了一點。
他保持著基本的距離接過貝殼。
這只貝殼是殘缺的，只有上半面。這只幼年體深藍寶石刺紋貝的死亡日期應該很遠，本身的骨刺組織被海水打磨圓潤，只剩下最硬的一層波浪紋路。
那家夥選擇它的理由非常明顯，深藍寶石刺紋貝有著極其靚麗的色澤。
成年體內部粘有星空般的發光刺球與棱形珍珠，打開蚌殼時星辰閃爍，的確稱得上極為美麗的海洋生物。
“還行，可惜是幼年體。”
幼年體就遜色很多了，連外殼顏色都是淺藍色。混合殼內特殊的七彩釉質，會形成近似彩虹劃過天空的畫面。
“嘿嘿。”少女傻笑著看過來，把貝殼往他面前湊了湊。
菲斯特順手接過：“畢竟快要滅絕了，再過千萬年會很值錢，謝謝。”他語氣平淡，視線也很快離開，幾乎沒有落到貝殼上。
不論出於何種理由，他都不願意在她面前表現出對禮物的熱切。
何況本來就不算喜歡。
“菲斯特，既然你收了禮物……”
“嗯，想要回禮？”
他淡然地側過臉，心續終於平覆。艾莉婭畢竟是不同的，她【無罪】且迄今為止都在履行救世的職責…不過分的索取皆可應許。
“和我說說看最近的煩心事吧。”少女拍了拍他的肩膀，紫色的眼瞳幾乎要看到心靈的最深處：“自從來到800年前你就奇奇怪怪的，現在更奇怪啦。”
“……”
“到底是為什麽呢？”
菲斯特閉上眼，睜開時眼前的畫面並未改變。即使坐在這塊礁石上，即使背對著熟悉的天空與大海，他依然無法幻視出其他更加深刻的場景。
發問之人並不恭敬，沒有跪拜，亦不是諸多請求的信徒。
僅僅是並肩而行的異世之子、發過救世宏願的偽神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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