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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初日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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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初日升

“傅圓圓,你為什麽總跟著我?”

最近,杭無辛總感覺傅圓圓拉著薛令宜跟蹤他。

證據很充分。

早上出門天天偶遇,他要進宮當差,她們要進宮上學。

傅大小姐為閨從良再也不逃課,他每次下課走在路上身後總有捉不到的人影。

以及,偶爾,不巧被他撞見,傅圓圓拉著薛令宜跟他打招呼,要尷不尬的笑。

她們可能,自以為很高明,但那時隱時現的腳步和細語實在太明顯,他又怎會看不破,不願說出來罷了。

說出來沒意思。

不說出來,他又難熬。

她的心意,他又豈會不知。

只是,他不能主動。

他還沒有那個資格。

這一日,在太學授課結束後,走到回廊,左右無人,杭無辛還是忍不住回頭。

就當他逾矩。

卻沒有直接點出那一個人。

“你不知道嗎?”傅圓圓直接從回廊拐角處站了出來,遙遙直視他,語氣似有不悅,“薛令宜她喜歡你。”

倒是他不坦誠了。

杭無辛站在回廊中間,暗暗低下眸,目光卻猛地觸及到了一簇柔和。

午後的陽光穿廊而過,晃下了珠花的影。

他很確定,她就在後面。

“那她為什麽不親自跟我說?反倒托了你來。”杭無辛一笑。

傅圓圓很想翻白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臉皮薄,她哪裏好意思!”

更想把杭無辛打一頓,“再說了,你一男的,讓人姑娘追你,好意思嗎你!”

那珠花的影猛地一晃,晃進了他心間。

杭無辛還是從心了。

“那我親自去見她。”他低著頭,輕聲細語,似在詢問躲在暗地裏的那個人,“可以嗎?”

傅圓圓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這書呆子這次居然這麽直接這麽爽快?不躲了不裝不知道了?但轉瞬又恢覆如常,很好地履行了中間人的職責,“什麽時候?”

杭無辛仍舊看著那珠花的碎影,目光柔如白日。

“告訴她,放學我去拜見過老師後,在她院外等她。”

“聽到了嗎,他說放學後,在你家等你。”杭無辛一走,傅圓圓便轉身道。

薛令宜從廊角走出來,明眸微閃,“你說他見我,會說些什麽呢?”

“管那麽多幹什麽,反正你又舍不得讓他白等。”傅圓圓向來直接。

“也是。”薛令宜一笑,不知是喜是悲,“那你放學後去我家幫我挑挑首飾衣裳。”

“行,令宜你生的美,怎麽穿都好看。”傅圓圓爽快答應,又想到所為何人,有些不忿,“還特意打扮,真是美的他了。”

很快放學,杭無辛在薛令宜院外等到了人。

兩人往府外走去。

“前些天發了俸祿,我今日請你吃飯。”杭無辛不太懂怎麽跟女孩子約會,但想來也是差不多。

落霞如火,兩人並肩走著,不遠不近,著實疏離。

薛令宜竟聽出了些公事公辦的意味,不禁揣測,“其實你若是為了感謝我哥,倒也不必如此破費。”

杭無辛一笑,“不是為了老師,是為了你。”接著頓下腳步,轉頭直視薛令宜,“是我想請你吃飯。”

薛令宜跟著停下腳步,對上那清亮的雙眸,忽地臉熱,閃了下睫,只點點頭,沒應聲。

去吃了個飯,又在街上逛了一圈,兩人全程無比默契。

最後,杭無辛送薛令宜回家。

天已經黑了,遠遠就能看到薛府門口掛著的燈籠。

“日後你若是想見我,直接來找我就好,不必偷偷摸摸。”臨別,杭無辛說。

薛令宜捉摸不定,踟躇了片刻才問:“那你會想見到我嗎?會不會太打擾?”

他站在她面前,夜風獵獵,吹得少年的目光神采奕奕。

“我想每天都是今天。”

今天見到了你。

很高興。

“這就沒了?”

回家後,杭無辛講完經過,眾人大為震驚。

“不然呢?”杭無辛說到這也有些喪氣,“我一沒錢,二沒功名,還能怎樣?”

暫時配不上人家,也給不出任何虛無縹緲的承諾。

“不是,你這狀元郎還不算有功名,那怎樣才算是有功名?”織竹眉頭一皺,很想打人,“就算妄自菲薄,也至少考慮考慮我們這種普通人的感受吧!”

扶峰:“+1。”

羽京:“+1。”

織竹:“滾!你們一個統領一個巨富來湊什麽熱鬧!”

扶峰&羽京:“……”

杭有枝也不解:“我尋思著,我平時在錢上面也沒虧待過你啊?”

又補充:“下午你說要跟薛令宜出去我不立馬就掏錢了?”

“不一樣。”杭無辛一臉憂郁少年,“你的錢又不是我的錢,功名還得慢慢掙。”

“這就沒辦法了,薛家那可太有錢了。”傅譽之正吃著烤紅薯,餵了口給杭有枝,順口評價,“你靠做官這輩子也夠不上。”

至於有多有錢,有多夠不上。

薛家祖上發的戰爭財,靠放高利貸,要多黑有多黑,後來才盡數將產業洗白,安排子弟讀書,成了書香世家。

到了這一代,家產依舊繁茂,又出過不少進士,薛明澤的祖父更是前朝太傅,可以說,薛明澤按照原先的軌跡當個醉心詩書的大少爺是完全沒問題的,畢竟家裏的錢幾輩子都揮霍不完,又有大把大把的學術資源。

黑化不只是因為傅成儀。

薛家寵妾滅妻,薛夫人被害難產而死,就給薛明澤留下了妹妹薛令宜,薛令宜是薛明澤一手拉扯大的,所以極度寵愛,那些年,薛明澤一邊帶娃一邊進官場一邊布局覆仇,蟄伏多年,等渣爹一嘎就動了手,成了薛家唯一掌權人,宅鬥狗血程度跟羽京家的也差不了多少。

後來為了幫傅成儀上位,又私自豢養軍隊,軍隊要花很多錢,就又搞起了黑產,現在薛家的家產恐怕是只多不少。

反正,薛明澤絕非善類,之前聽織竹說薛明澤看著文弱實則淬了毒的匕首一刀殺十個,杭有枝是震驚的。

現在,薛明澤又是當朝首輔,林澄在朝中除傅譽之外最信任的人,也是萬人之上了。

“你入贅去薛家得了。”杭有枝接著打趣,“反正薛二不成親,又只有那一個親妹妹,把你賣給薛二當童養妹夫,我還能省點錢。”

“……就是為了省錢嗎……”果然是親姐,賣起弟來毫不含糊,杭無辛忍不住抗議,“姐,你能不能別這麽財迷啊!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都已經這麽富了,還要那麽多錢幹什麽!”

“養你姐夫啊!”杭有枝挑了下眉,看向一旁吃烤紅薯的傅譽之,“你看看他,才吃的飯,又吃上了。”

眾人圍爐而坐。

炭火光線溫暖,烤紅薯氣味甜絲絲。

而眼前的少年,一手烤紅薯一手勺子,埋頭吃的正香。

時間久了,杭有枝也算是發現了。

傅譽之也就在外面端得像個大權獨攬的上位者,全靠演技和外在撐著,一身華服一張冷臉增加十年權謀經驗,一回家就本性暴露了,跟個幼兒園小朋友似的,又蠢又可愛,還愛撒嬌。

杭有枝忍不住伸手掐了下傅譽之的臉,笑著喊,“傅豬豬!”

“嗯~”傅譽之被掐的蹙了下眉,“不是你讓我吃的!”

“再說了,又不花錢,紅薯地裏順的,放爐子上正好一烤。”又挖了勺烤紅薯餵給杭有枝,睜著大眼睛看她,“養我很便宜的!”

杭有枝吃著暖呼呼的烤紅薯,像是沁了蜜,偏頭靠到傅譽之懷裏。

“知道了知道了~”

炫了其他人一臉。

織竹踢了扶峰一腳,嘟囔著:“我也想吃烤紅薯!”

“好好好這就去地裏順個來給你烤。”扶峰立馬求饒。

羽京恨媳婦不在,識趣起身撤退:“我先回去了,翠翠還在家等著呢!”

現場唯一沒有對象的杭無辛(為養小女友發愁遂努力搞仕途版):你們這群冷漠無情的人,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們,永遠……

“這就沒了?”

第二天上學,傅圓圓聽薛令宜講完,也很震驚。

“那小子是真呆啊?把你約出去吃飯閑逛,就為了說這幾句有的沒的?”

“也不是。”薛令宜補充,“他吃飯時還說,明年離京外調,會給我寫信。”

“啊?這是什麽意思?”傅圓圓蹙眉,“釣你跟他搞個異地戀?怎麽這麽心機啊!就是不明說是吧!”

薛令宜搖搖頭,“不知道。”

很快上課。

這一節禮儀課,杭無辛夾著書從外面走了進來,立於臺上,身姿瀟然,清秀俊逸。

薛令宜陪著傅圓圓坐在最後一排,認真聽起了課。

到了提問環節。

杭無辛坐在臺上掃了一圈下面,觸到了一個柔美的臉龐,忽地一笑。

“薛令宜同學,請你起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番外時間線不連貫,隨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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