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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桃落夕陽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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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桃落夕陽裏

杭有枝站在廚房門口, 兇兇看著傅譽之,緊緊抿著唇,完全就是怒不可遏的模樣。

傅譽還在演, 坐在竈後, 看到杭有枝, 丟了幾片竹柴到竈裏, 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走過去笑問:“誰惹你生氣了?”

“除了你還有誰!”杭有枝覺得杭無辛說的沒錯,他家的傻白甜小狗真的是變壞了,現在居然都會跟他耍心眼子了,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傅譽之聞言只笑,“我怎麽惹你生氣了?”

一提這個, 杭有枝就氣不打一處來,狠狠指著傅譽之道:“你居然說那叫玷汙了你的清白!”

“不然呢?”傅譽之背手站在杭有枝面前, 稍稍傾身向她逼近, 目光直直看著杭有枝的眼睛, 挑眉一笑。

兩個人的距離太近, 以至於鼻尖快要觸到指尖。

杭有枝看著傅譽之那澄明透亮的雙眸,心亂了幾亂, 連忙收回手, 正了正色,義正言辭道:“那最多算, 交流!”

傅譽之勾了勾唇, 笑意更深了,“交流麽?”

杭有枝不知怎的, 竟被傅譽之那笑看的有些心虛,身子微微後仰, 但嘴上依舊理直氣壯:“對,交流!”

“那我。”傅譽之笑著掀了下眼。

“你怎麽?”杭有枝立馬問。

“也想跟你交流一下。”傅譽之看著杭有枝,定定道。像是在請求允許一般。

“?”杭有枝有點沒反應過來。

杭有枝微張著唇,還在楞怔著,就見傅譽之突然俯身,與她平視,鼻尖與鼻尖的距離只剩分毫。

少年身上散著淡淡的皂角香,讓人想再靠近一點再細嗅一下。

竈上的水發出嘶嘶聲響,不斷騰起濃白的熱氣,升到高高的屋頂。

他們站在那濃白之下,靜靜對視著,仿佛天上的雲也為他們停留在屋子裏。

眼前少年的長睫細密,眼眸明燦,像是蕊絲映在桃花上,杭有枝看的入神,忍不住閃了下睫。

就在她閃了下睫的這一瞬,她忽地清晰嗅到了少年身上的清香,除了淡淡皂角香還帶著淺淺竹葉風。

一抹溫軟落上了她的臉頰,她的臉頰燙的像是被太陽照過一整天,似是一片桃花瓣落在最後一片夕陽裏,一落即離。

桃花送來熱烈,夕陽帶走春信,他們交流了彼此的愛意。

桃花始終都回應堅定,太陽明天會照常升起,他們緊緊相照。

而現在才清晨,也到了四月,沒有夕陽,也沒有桃花。

少年傾身虔誠地吻了一下少女的臉頰,許是在補全昨晚或是以往的缺憾。

他們曾共賞過很美的桃花和夕陽,他卻沒能吻她一瞬。

而今,終於,名正言順。

等杭有枝再掀起睫,眼前只剩少年的半片素白衣袖,傅譽之已與她錯身走出了廚房。

一道聲音從後傳來。

“水燒開了,快去洗澡吧。”

杭有枝在原地,瞳孔稍凝,嘴唇微張,臉紅的像一顆熟透的桃子,呆了半天,才回頭去看,看空氣。

……

關於上述事件,杭有枝當時確實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了,才發現。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當時沒洗澡沒洗臉沒漱口還沒梳頭!!!

美少女形象。沒了。沒了。沒了。

後來又漸漸記起酒醉當晚的場景。

再細細一想。

就。

好氣哦好氣哦好氣哦!!!

那晚那麽好的機會,她怎麽還客氣上了!

就應該大膽咬一口才對的啊!!!

都已經是未婚夫了,她到底在矜持什麽啊!!!

還有,不就親了一下臉頰,他居然說她玷汙了他的清白?

這不就碰瓷嗎!

真應該讓他看看,什麽叫真正的玷汙清白!

最氣人的是,找他算賬不成,還反被偷親了一下。

她不要面子的嗎?

不行,她必須要反擊,她要找回面子!!!

於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杭有枝每天都在找機會反擊,咬回去!!!

然而,根本找不到機會……

誰懂,就像是一塊散發著甜蜜香氣的糖果放在你面前,引誘你,迷醉你,但你吃不到……

太慘無人道了!!!

或者說,也不是找不到機會,而是找不到時間。

講真的,她這一段時間還挺忙的。

忙著花錢。

主要是生意上的事兒。

她將竹編生意的攤子鋪大了許多。

先是重新規劃了望春路鋪子的格局,將鋪子左右相鄰的幾間鋪面連同樓上也盤了下來,與原來的鋪子打通,不光擴大了竹編品銷售範圍,還增設了竹編手工體驗區和竹編技藝展示區。

竹編技藝展示區就設在側邊鋪子正門口,人們從街邊路過,就能看到篾匠現場劈竹篾編竹編,哢嚓哢嚓聲不絕於耳,倘若再走進一點,走進鋪子裏面,又能看到一些男女老幼圍桌學習編竹編,那便是竹編手工體驗區。

關於竹編品銷售範圍,杭記竹編裏除了銷售原來的竹包、竹扇、竹帽等小件竹編配飾,也開始推出竹箱,竹簍,竹席等尋常竹編日用品,定制竹床、竹櫃、竹屏風等大件竹制家具,承接大批量商業訂單。

主打的就是一個有求必應,應有盡有,人有我優。

在產品開發設計方面,後來黃時雨又給杭有枝介紹了好些畫師,因而解決起來並不難,源源不斷的創意新品在推出中,每次一經推出,全汝陽城都炸了,一件件的竹編品被瘋搶,白花花的銀子都流進了杭有枝的兜裏。

竹編傳播度越來越廣,竹編流行熱愈演愈烈,竹編需求量越來越大,越來越多人開始從事竹編業,最後演變為,幾乎全村人甚至全鎮人都在為杭有枝打工。另外,為了方便竹編品運輸,杭有枝還給村裏修了路。

為此,全村人連夜給杭有枝送了面錦旗,上面繡了十四個字:

我為有枝舉大旗,看誰敢與她為敵。

直接雷的杭有枝把這面錦旗掛自己床頭日夜欣賞。

但在此過程中,也並不是一帆風順。

有管理不當出現紕漏,有學徒叛逃自立門戶,有同行陷害低價傾銷,所幸都一一妥善解決了。

值得一提的是,一次有人當街汙蔑杭記竹編售賣劣質商品,杭有枝趕忙連夜開發產品防偽,將所售產品內部都火印了杭記竹編標識,又采用騎縫章發行購買憑證,顧客可憑購買憑證在規定期限內到店對產品進行退換維護,甚至推出了會員名錄,消費一次便可免費加入會員,會員積分可抵扣消費兌換實物,一定級別會員在節日還有專人上門拜訪贈送禮物。

這樣一來,不光臟水沒被潑到身上,還倒推了購物體驗升級,大大刺激了消費熱情,鋪子營業額大增,杭有枝又一次大獲全勝。

嘗到了甜頭,杭有枝又打算著跟浮華閣、醉仙樓和靈音寺合作,開發聯名款商品,再撈一波金。

又依照現成例子,在汝陽城的不同商業區,根據客流量,開了大大小小的分號。

並預備將分號開遍東州,開遍全國。

本來,將竹編產業擴張到這個規模,她是預計要用三五年時間分步實現的。

但有了傅譽之的那十萬兩,一切都變得簡單了起來。

要不是沒那個基礎設施,她都想直接把鋪子搞上市,撈一筆錢退休。

畢竟,同一個事業要幹兩輩子,還是有點乏味的。

家裏的事情也一大堆。

她早就想買個大宅子,提高一下居住環境。

但想到每天白天她和傅譽之要去忙生意,杭無辛要去上學,就剩常晚雲一個人在家,倘若搬去城中,常晚雲人生地不熟也沒個人說話,在聽竹村好歹還有左鄰右舍可以串串門。

而且,竹編生意上的事兒重點還是在生產上,住在聽竹村也方便照看些,聽竹村離望春路也不遠,村裏修了路後坐馬車往返還挺方便的。

因此,杭有枝想著,還是照舊住在聽竹村,建個新房子,或者把老房子修繕一下。

又考慮到,家裏現有的房子雖小,但該有的都有,暫且還夠住,就是年久失修外加裝修簡陋,建個新房子實在沒有必要也太費精力,還是把老房子修繕一下為好。

就是修繕老房子,也因為生意上實在太忙,拖了很久。

直到入夏一連下了五六天暴雨,屋裏一直漏雨,要把床鋪移到沒漏雨的地方睡覺不說,半夜銅盆接著雨還滴滴答答吵個不停,吵的人不得安生。

杭有枝忍無可忍,天一放晴就找了人來揀瓦補墻,又把屋子裏重新粉刷了一遍,隨便收拾了一通添置了些新家具,完全就是舊居煥新彩,敞亮了不少。

又修了個馬廄,養馬,以及放置出行用的馬車。

於是,某天扶峰和羽京早起上值。

就發現。

嗯?塌房了?

房頂揀瓦老頭在瓦縫中發現大量瓜子殼,一邊提著笤帚掃一邊罵天上的鳥。

常晚雲的身子又找了好些外地的名醫看過,都說是積年勞損要好生靜養,補藥一直沒斷。

杭無辛在四月底過了十三歲生日,杭有枝本想著把杭無辛送去省城的書院上學,但被杭無辛拒絕了。

主要是杭無辛放心不下家裏,更多是放心不下常晚雲,又說傅譽之每日給他輔導的還可以?

杭有枝為此還特意去旁聽過一次,有一說一,傅譽之講文章還挺像那麽回事的,也就由杭無辛去了。

想著杭無辛天資好,又才十三歲,倒也不急著考取功名,玩幾年也無妨,反正科舉也不是人生唯一的路,實在考不上,留在家裏幫她打理生意也不錯。

日子流水般過著,總能找到時間清溪飲蜜。

轉眼到了五月中,這一日午後,常晚雲串門子去了,家裏就剩杭有枝和傅譽之。

杭有枝房中。

兩人懶在書桌前辦公。

杭有枝已經累癱了,生無可戀地靠在傅譽之肩上,看著眼前桌上堆積成山的賬本,四處亂攤的圖稿,零零散散的竹絲,半個手指頭都不想動。

好累好累好累,好想出去玩好想出去玩好想出去玩。

將鋪子開遍汝陽的事兒算是告一段落了,各個鋪子都雇好了相應人手可以獨立運轉了,就是隨之而來的,需要處理的事務更多了……

差不多就,分號賬簿核查,產品圖稿實現,偶爾再竹編技術指導,人員調派管理?

不是,誰家東家這麽忙啊!

就是說,什麽公還需要她親自辦?

受不了了,還是得把這些事兒都交出去才行……

上次已經把供貨的事兒全權交給王大娘和鄭氏了,兩人中以王大娘為主鄭氏為輔,也不用每天晚上來她家跟她匯報了,直接跟各個鋪子裏的掌櫃對接就行。

下次估計把分號查賬的事兒也交給趙財和金寶,趙財和金寶仍舊在望春路的鋪子裏幹活,只不過,一個成了副掌櫃一個成了掌櫃。

至於產品和技術上的事兒,感覺可以交給西市那老頭?

對,就是之前她在東市賣竹籃時的西市那老頭,她也是前陣子被同行陷害才發現這匹千裏馬的。

事情是這樣的,前陣子她被同行陷害售賣劣質商品,指向性證據是一柄編錯的細絲竹編圓扇。

這款圓扇當時是她鋪子裏的招牌產品,工藝極其精細,內圈用頭發絲粗細的細竹絲編成,外圈是鏤空波浪紋,韌可卷折,薄可透光,熟練工要十天左右才能編成一個扇面,工期太長量產困難,因而賣的很貴,三十兩一柄。

就是賣的這麽貴,每次到貨不到半天就會被搶光,估計同行眼紅,又沒這個技術生產不出來,才會來陷害。

離譜的是,那柄陷害她的圓扇,雖然外圈的波浪紋編的錯亂起伏,但卻錯亂出了一種驚濤拍岸的美感,內圈的扇面更是薄的可以透字,比她店裏賣的還要精細幾分……

誰懂,假貨比正品做工好……以至於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都以為這是開出了隱藏款,紛紛羨慕那人買錯了就是賺了……

事後,她盤問出這圓扇是找西市那老頭造的假,這才得知汝陽還有這麽位高人,她之前竟生生錯過了,便想引為己用。

可那老頭軟硬不吃,脾氣古怪的很,好幾次她和傅譽之提著東西上門拜訪,都被提著鋤頭轟出去了,肯為了錢幫別人造假,卻不肯為了錢幫她教竹編,反正就是看不上她。

據附近村民說,那老頭姓張,一個人住在山中的小竹屋裏,也不與外人來往,平常愛喝酒,沒錢了才出門賣竹編,老頭十幾年前也是十裏八鄉有名的篾匠,勤勞良善,活潑愛笑,可自十幾年前,媳婦病逝,兒子又戰死,便性情大變。

她實在拗不過那老頭,本想放棄,可傅譽之不知用了什麽法子,竟讓那老頭出了山。

問過傅譽之,傅譽之說是羽京跟那老頭熟,又找了機會問羽京,羽京就回了她四個字:一見如故。

後來又從扶峰口中得知,是那老頭收了羽京當義子。

這因果太過曲折,以至於她只能:……

反正現在,那老頭幫她教十裏八鄉的姑娘嫂子們劈竹篾編竹編,時不時還能跟她交流一下竹編技術,就是每天中午要喝二兩酒,倒也不難伺候。

沒辦法,誰讓他是爹。誰有技術誰是爹,一輩子的竹編經驗,真不是精心培訓幾個月比得上的,就連她也不一定比得上。

生意想要做長遠,技術發展是關鍵。

杭有枝坐在桌前靠傅譽之肩上這樣想的間隙,傅譽之已經把杭有枝面前的賬本抱過去算完了。

哢噠——哢噠——哐——

傅譽之將手中的算盤一推,又合上最後一冊賬本,一邊理著桌上的賬本一邊道:“你要實在不想看賬本,就交給下面人吧。”

“我也正有此意,下次把趙財和金寶帶著學學。”杭有枝回過神來,坐正身取盞提壺給傅譽之倒水,又道,“還有竹編上的事兒,我打算都交給羽京他幹爹。”

傅譽之從椅子上起身,抱著一大摞理好的賬本齊了齊邊,微傾身放到桌子一角,一邊掀開面前桌上的白瓷糖罐子,一邊笑了笑,“也行,下次我們請羽京吃頓飯好好說說。”

那老頭雖然出了山,但還是倔的很,誰的話也不聽,威逼利誘沒用,唯獨對羽京,羽京說什麽那老頭就是什麽。

至於羽京,跟他們認識了這些日子,關系還不錯,之前杭有枝為了感謝羽京大義認爹,還請羽京和扶峰來家裏吃過飯。

值得一提的是,羽京和扶峰混跡竹編培訓班很久之後,杭有枝才知道兩人一直都住在村裏,雖然杭有枝之前從沒在村裏見過這兩人。

“嗯。”杭有枝點了點頭,將水放到傅譽之手邊,又給自己倒了杯水,端水靠椅子上喝了口,偏仰頭看向身旁站著的傅譽之,回到正題,“賬本算的怎麽樣了?”

傅譽之站在桌前,取了一小顆乳白色的麥芽糖放嘴裏,“哢噠”扣上白瓷糖罐子的蓋子,又端起水喝著,垂眸片刻,喉結微動,才放下水盞,坐下彎身抱起桌腳草簍裏的兩只兔子,一邊順著兔子的毛,一邊偏身看向杭有枝,揚唇一笑:“我方才算過了,我們年底可以成親。”

所以,你方才沈默這麽半天,就是在算這個?

杭有枝笑了,嗔道:“誰問你這個了啊。”

“那你想問什麽?”傅譽之看著杭有枝,挑了挑眼,明顯就是在說,除了這個,還能算什麽。

“我想問。”杭有枝看著傅譽之瑩亮的雙眸,忽然想到有舊賬未算,今天總算是逮到了機會!於是眼睛轉了轉,垂睫低道:“你是不是不想跟我成親了。”

“嗯?”這下輪到傅譽之楞住了,兔子的毛也不順了,定定看著杭有枝,眉微蹙,“怎麽會?”

“那你為什麽。”杭有枝低眼看著傅譽之懷裏的兩只糯米團子,又擡眸看向傅譽之的眼睛,水水汪汪,委委屈屈,“只抱兔兔不抱我。”

真不怪杭有枝吃兔兔的醋,前些日子確實忙,但也沒有忙到一點廝混的時間也沒有。

可傅某人,小動物愛好者傅某人,早上起來割草餵兔兔抱兔兔,下午回來割草餵兔兔抱兔兔,吃完晚飯割草餵兔兔抱兔兔。

買了出行的小白馬後更誇張,早上起來割草餵小馬餵兔兔抱兔兔,下午回來割草餵小馬餵兔兔抱兔兔,吃完晚飯割草餵小馬餵兔兔抱兔兔。

偶爾還要給兔兔洗澡,把洗的毛絨白凈的兔兔抱著吃晚飯,吃到要洗碗了才吃完。

把小馬牽去河邊洗澡,把洗的長鬃銀亮的小馬從村頭牽到村尾,牽到飯點才回家。

儼然一副馬兔雙全的人生贏家形象。

就特別像,以前她阿爸釣了條大魚,從魚塘走回家,不到五百米的路程,要走一下午。

然後每次回家後,她找傅譽之,傅譽之不是跟兔兔一起,就是跟小馬一起,就是跟兔兔和小馬一起。

她剛想要說點什麽,傅某人就睜著那雙亮晶晶的杏眼看著她:

“你要跟我一起餵兔兔嗎?”

“你要跟我一起餵小馬嗎?”

“你要跟我一起給兔兔洗澡嗎?”

“你要跟我一起去河邊給小馬洗澡嗎?”

很不幸。

一天傍晚,她答應了,那一天正好兔兔和小馬都要洗澡。

他們一起餵完兔兔,給兔兔洗完澡擦幹毛,又帶著兔兔,把小馬牽去河邊吃草,順便給小馬洗澡。

回家途中。

杭有枝抱著兩只兔兔坐在小馬上,傅譽之牽著小馬。

路過鄭氏家。

鄭氏:“小傅,你家馬好漂亮啊!”

傅譽之:“是吧!枝枝給我買的!”

坐在馬上的杭有枝:“……”

路過扛著鋤頭回家的王大娘。

王大娘:“喲,帶著有枝一起去洗馬了?兔子挺可愛的。”

傅譽之:“對呀!都是枝枝給我買的!”

抱著兩只兔子的杭有枝:“……”

路過走路上閑逛的扶峰和羽京。

扶峰和羽京一見了他們和兔兔和小馬,撒丫子轉身就跑。

傅譽之連忙笑著牽馬去追:“你們別跑啊!”

扶峰和羽京邊跑邊齊聲:“知道了知道了,你家兔兔好看,小馬也好看,枝枝給你買的!”

抱兔兔騎小馬的枝枝:“……”

回到家,吃晚飯。

傅譽之抱兔兔吃飯,正要開炫。

杭無辛埋頭吃飯,清了下嗓子:“知道了,我姐給你買的兩只小兔子被你養的特別好。”

常晚雲埋頭吃飯,咳了兩聲:“知道了,枝枝給你買的兔兔特別可愛。”

一句話都沒說卻每句話都被cue的杭有枝:“……”

這種絕望,誰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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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說,到底有沒有人能管管他了!!!

回到眼前。

傅譽之聞言,瞬間眉開眼笑,連忙彎身把懷裏的兔兔放到地上的草簍裏,轉過來向杭有枝伸出雙手,彎著那雙閃閃亮亮的杏眼,看著杭有枝笑道:“是我不好,委屈枝枝了,快來讓我抱抱!”

杭有枝立馬笑著撲到了傅譽之懷裏,雙手環著傅譽之的腰,腦袋埋在傅譽之身前,深深嗅著淺淡又好聞的皂角香,有些羞澀又大方地開口:“我還要。”

聲音低緩慵懶,柔軟的像一團雲。

傅譽之心都被柔亂了,一手環著杭有枝的背,一手順著杭有枝毛茸茸的頭發,垂眸笑了笑:“你還要什麽?”

杭有枝擡起腦袋,勾著那雙明目張膽的眼,直直看著傅譽之,直言不諱:“我還要玷汙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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