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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陸家人是喻忻爾最不願接觸的,但既然她決定會與陸頌衍共同出席,那她自然不會怯場。

陸家晚宴是每半年都會進行一次,屆時不管陸家子孫身處何方都必須出席。這是喻忻爾與陸頌衍結婚後的第一場晚宴,此前她從來沒參加過。

這也是她初次認識陸頌衍的家人,那些此前瞧不起她或是認為她不自量力的人,此刻他們確實同處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不過喻忻爾發現,那些人對自己的態度相較之前有所緩和,管家專門為她準備了更加舒適的椅子、又替她另外提供暖胃湯,這份待遇與對其他人無異。

喻忻爾悄悄將掌心覆蓋在小腹上。

這算什麽,母憑子貴?

晚宴結束後,舒南笙朝喻忻爾揮揮手,小跑到她身邊。

舒南笙也懷了孕,但她依舊活潑好動,時常蹦蹦跳跳,光是看著都讓人心慌。

喻忻爾趕緊牽住她,就怕她出什麽意外。

舒南笙小聲吐槽:“我可討厭這種場合了,壓抑到不行,一群人說著些虛偽的話,生怕別人不懂他們的賢惠優雅。”

喻忻爾也笑:“同感。”

見陸頌衍與陸持臨兩人在一側談起工作,舒南笙便牽著喻忻爾的手往外走走。只是還沒到門口時便聽見那側兩個男人異口同聲:“慢點,別亂走。”

舒南笙擺擺手:“知道啦,沒事的。”

喻忻爾懶得回應,輕微擡手,後一同往外走。

舒南笙說:“大哥怎麽跟二哥一樣,都那麽嘮叨。”

“吵得慌。”喻忻爾順勢吐槽。

舒南笙偷著笑:“話說回來,你倆不打算辦婚禮嗎?我還想親眼看你們結婚呢。”

喻忻爾搖搖頭:“算了吧,婚禮辦不辦都一樣,我不是很喜歡這種場合。”

這邊正聊著,那邊又傳來一個呼喚舒南笙的聲音,來自潘麗蕓。

舒南笙應了聲,想了想,又將喻忻爾一同拉過去。

潘麗蕓對喻忻爾始終沒報以什麽好眼色,全程只找話題與舒南笙對話,以一個慈愛長輩身份叮囑居多,但對同樣有身孕的喻忻爾不聞不問。

若非被舒南笙拉著過來這邊,喻忻爾絕對不會主動接近這個人。

但在聊了幾句後,舒南笙牽著喻忻爾的手,忽然說:“二哥這幾年難以在公司上消耗太大的精力,只能拜托大哥多承擔些責任。到時大哥又要兼顧家庭,又要處理公司事務,挺不容易的。”

喻忻爾看向舒南笙,略微蹙眉。

她讀懂她的意思,陸氏原本由陸頌衍與陸持臨共同管理,一人負責國內,一人負責海外,但陸持臨打算慢慢卸下管理者的身份,讓陸頌衍成為最大股東。到時候陸頌衍將會手握陸家的話語權,而喻忻爾也會站在主導地位。

舒南笙這話是在提醒潘麗蕓,倘若今日不對喻忻爾客氣,未來她在陸家的路也不會好走。

潘麗蕓聞言,神色因此沈了幾分。

她拉不下來臉,終是將目光在喻忻爾身上多停留片刻,而後噙著傲氣與端莊離開。

喻忻爾才敢詢問舒南笙:“你們什麽時候做出的決定?”

舒南笙偷著笑:“你不知道嗎?這幾年陸大哥為了公司付出了無數心血,他對公司的貢獻特別大,二哥可以放心將公司交給他,這樣他就能有更多時間好好陪我了。”

他接著道:“不過你放心,二哥只是將部分股份轉給大哥,還是會幫忙處理事務,不可能將擔子全部壓在大哥身上。”

喻忻爾又問:“但他不是還有個對賭協議在身嗎?”

“哦,那個啊。”舒南笙語氣輕盈,“不用擔心,肯定能完成的,大哥已經帶著團隊研發一個新項目,前幾次測試成果都不錯,到時候如果能順利發行,別說陸氏市值翻一倍了,陸氏甚至將步入下一個階層。不過即使不能順利發行也沒關系,伯父怎麽可能真的讓陸大哥掃地出門,這個個世界上沒有比陸大哥更適合管理陸氏的人了。”

喻忻爾忽然明白陸持臨退任的選擇也是在幫助陸頌衍鞏固在陸氏的地位。這四年時間不長,但就算陸頌衍沒能順利完成目標,憑他在陸氏的威望,也已經無人能夠撼動。

過了最艱難的頭幾個月時間後,喻忻爾總算舒服很多,除了依舊不能喝酒也不能放肆出門之外,日常過得還算快活。

待到各方面情況都穩定了之後,喻忻爾便回到工作崗位上,因此接收到了整個公司的特殊照顧。時不時有人過來噓寒問暖,叮囑她多加休息,或是專門替她倒溫水。

這種事情發生的次數多了,喻忻爾終於忍不住,生無可戀瞥向面前正準備替她系鞋帶的領導:“公司要倒閉了?還是即將被陸氏收購?”

領導笑容僵硬:“別說這種晦氣話。”

“那你們這麽對我是能幫助公司更上一層樓,還是指望著我告訴陸頌衍,好讓他把你們挖去他們公司?”喻忻爾無言。

領導站起身:“方便嗎?”

“你說呢?”

對方笑著調侃:“野心倒是沒那麽大,但你要是在公司出了什麽問題,我怕整個企業都會為你陪葬。”

喻忻爾丟了份文件夾過去:“不至於,我是個正常人,你們再敢把我當殘疾人對待,就等著倒閉回家吧。”

對方朝她比了個‘ok’的手勢,在離開前還不忘出聲,“當然有機會多在陸總面前提提我們,沒準這輩子還能跳槽到陸氏……”

喻忻爾:……

又把旁邊的紙巾盒丟過去打他。

回到工位上的喻忻爾很快進入工作狀態,這段時間公司事情多,時常加班,但她發現陸頌衍亦然,基本每到晚上回頭一看落地窗外都能看見他的辦公室依舊亮著。

她下班時就給陸頌衍發條信息,有時他恰好下班便過來接她一起回去,他沒空的話她便前去他的辦公室,安安靜靜坐著等待。

室外夜幕降臨,黃昏還沒散盡,有隱隱晚霞纏繞在冷藍色調的城市裏,喻忻爾坐在沙發處望著天,又回頭看著無心觀賞只沈浸在工作中的男人。

這段時間他一天比一天忙,經常大半夜臨時有事起來處理,他還擔心吵醒她,連手機振動都沒敢開,躡手躡腳離開臥室,一忙幾乎是個通宵。

喻忻爾突然想起舒南笙說過的話,陸持臨之所以打算退任,就是想從這種高強度的工作環境中脫離,他更想回歸家庭,享受跟舒南笙在一起的時間。

但這麽一來,陸頌衍要承受的事情就多了,花在她身上的時間寥寥無幾——盡管她不需要他為她花太多時間。

但她忽然在想,自己跟陸頌衍能否也過上那樣的生活?

遠離世俗,工作輕松,素日在家帶孩子,再養養花草,生活愜意,過著最平淡的日子。

想象雖然是美好的,但喻忻爾頓時察覺,如果自己整天都跟陸頌衍在一起的話,那怕是會吵架——他們就不是那種會膩歪的性格,給彼此點空間才是他們最好的相處方式。

喻忻爾倒是釋懷了。

現在這種生活也挺好的,她有她的生活,陸頌衍有陸頌衍的生活,工作時互不打擾,又知道彼此都在自己身邊,家會是他們最堅定的底氣。

至於愜意的生活——

那還得等她肚子裏那位長大,把這些活兒都丟給他,於是他們在慢慢享受人生,不遲。

靠在沙發上就這麽想著,喻忻爾晃著腿,慢慢睡了過去。

陸頌衍擡頭,看見沙發上的一團小小的身影,過去將外套覆蓋在她的身上。

她沒醒,睡得很沈,他沒打擾她,只是悄悄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一個溫柔的吻。

工作再累,能有愛的人陪在身邊,倒是算不上什麽了。

喻忻爾這一覺竟然睡到將近淩晨,醒來看見時間的時候整個人幾乎從沙發上跳起身。

依舊在辦公桌上的男人掃了她一眼,丟過來兩個字:“慢點。”

喻忻爾打了個哈欠:“還不回去?”

“你睡醒了就回。”陸頌衍說。

見他還有事情要做,喻忻爾抱著個抱枕在沙發上等著,同時問:“你回去不會還要加班吧?你這段時間幾乎沒有睡過好覺。”

“嗯,還有點事。”陸頌衍掐了掐隱隱發疼的太陽穴。

喻忻爾才朝他身邊過去:“你要不休息下吧,真不能再這麽熬下去。”

陸頌衍牽著她的手:“擔心我?”

“我是擔心你猝死,這樣我就剩下一個人了。”喻忻爾翻了個白眼。

陸頌衍接話:“你會一個人?我死後名下的資產都在你身上,你大可以拿著錢去找其他男人。”

喻忻爾想了想:“聽起來不錯。”

陸頌衍點了點她的頭:“可惜我身體健康,不會有讓你拿著我的錢包養其他人的那天。”

他總覺得會的,像喻忻爾那麽一個沒心沒肺的人,倘若他真出了意外去世,她應該可以很快忘記他,去尋找下一個人。

不過這樣也好,比起那些另一半去世後遲遲難以脫離悲傷,還是灑脫更能讓人放心。

喻忻爾哼著歌,沒說話,大步往外走。

上車,她再掃向正替她調整座椅的陸頌衍,出聲:“明天產檢,你有時間不?”

“當然。”陸頌衍一直記著,“我跟你一起去。”

“就你那忙碌樣,能抽身?”喻忻爾問。

陸頌衍留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你在工作面前,自然是你排首位。”

“既然可以的話,那你今晚回去不如別工作了,好好休息,明天我預約的時間在十點,你能睡到九點才起。”喻忻爾說。

陸頌衍回答:“九點我回去接你。”

他基本每天淩晨六點就要去公司,哪有那麽多休息的時間。

喻忻爾無言:“不是說我排首位?”

陸頌衍將手伸過去示意她牽她:“舍不得我?”

喻忻爾彎唇:“如果你能睡到九點才醒的話,那我們今晚還能晚一點點睡覺……已經很久沒有……”

“不行。”話沒說完,就被陸頌衍拒絕,“你懷了孕,還想做些什麽?”

“誰說我要了?”喻忻爾繼續慫恿,“我幫你?”

陸頌衍:……

喻忻爾的話還沒說完:“你的壓力不是很大嗎,總需要一個出口釋放,嗯,主要太長時間沒有那個也不太好,你怎麽會不想。”

陸頌衍無奈:“我看你是巴不得我猝死。”

喻忻爾掐了掐他掌心的肉:“誰說的,我真心希望你能多休息一會,長期這樣下去,不行。”

慫恿不過是一個借口,喻忻爾很清楚陸頌衍這段時間有多累,自然不會讓他再做些挑戰極限的事情。

晚上什麽都沒做,很快相擁入眠,到睡前陸頌衍也沒答應她,甚至在半夜依舊悄悄起身前去書房工作。

下半夜,喻忻爾抱緊剛回來渾身沾著些冷意的男人,說夢話似的呢喃道:“陸頌衍,如果你死了,我肯定不會好受的。”

陸頌衍頓了頓,隨之緊擁懷裏的人。

清晨,陸頌衍看著那雙緊緊纏繞著自己的手,還是沒舍得推開她。

喻忻爾就像是知道他又要起床去公司那般,在他身邊挪了挪,不肯撒手。

聲音含糊:“別去,睡覺。”

陸頌衍摸著她的腦袋,彎唇。

用氣音回應:“好,不去。”

這一刻讓他覺得,工作什麽的都不重要。

能活著,拉長跟她在一起的時間,才是最重要的事。

九點,喻忻爾的鬧鐘響起,她懶倦翻了個身剛想掐斷,又被身邊突然出現的一只手臂搶先。

她睜開雙眼,罕見得瞥見陸頌衍就在自己身邊。

低笑兩聲,用帶著沙啞道:“我不會在做夢吧,你竟然睡到這個時間?”

陸頌衍回答:“還不是某個人抱著我的手不肯松,舍不得我離開。”

喻忻爾懶得跟他拌嘴,往他身邊挪了些,再次抱住他。

陸頌衍接住女人:“還不起?”

“等會兒,賴會床。”喻忻爾說。

難得有這個時光,她只想安安靜靜躺著,感受窗外陽光從窗簾的縫隙鉆進來,灑落在他們的床邊。

陸頌衍看了眼時間,提醒:“你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洗漱。”

但話沒說完就被女人伸手捂住:“你能不能別那麽在意時間?讓我再躺一會。”

陸頌衍只能依著她:“行,行,躺著。”

喻忻爾平時不會這麽黏人,但或許是那該死的孕激素作祟,她尤其享受與陸頌衍在一起的時光,只想一直就這麽躺下去。

陸頌衍也陪著她共同享受此刻的愜意,互相依偎著,掌心覆蓋在她已經隆起了的小腹上。

忽而出聲:“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吧。”喻忻爾回答。

陸頌衍:“嗯?”

“我可不希望生出另一個你出來。”喻忻爾偷著笑,她私心想要女孩,認為女孩可愛點,男孩萬一跟陸頌衍一樣總是掛著一副冷冰冰的臉,那她受不了。

陸頌衍看著她欲言又止:“如果你換個理由,那我會更開心。”

喻忻爾哼哼兩聲,才改口:“其實都行,只是我覺得女孩子會更可愛點。”

陸頌衍出聲:“我們就生一個,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一個就夠了。”

“嗯。”喻忻爾點點頭,“除非他是個傻子。”

她依舊擔心他們的孩子智力會有問題。

陸頌衍失笑:“是傻子也認了,無所謂。”

喻忻爾還有些糾結:“我還希望他以後可以接替你的工作,這樣你就能輕松些。”

知道她想這麽多都是為了他,陸頌衍唇邊弧度更深,但也只說:“無所謂,總有人能夠接管陸氏,倘若他將來不想負責公司事務也不勉強,自有其他辦法。”

不管他們的小孩是否會有各方面的問題,都會是他們最珍貴的寶貝,無論如何都只要一個小孩,因為不舍得再讓喻忻爾受這種苦。

賴床的時光總會過去,喻忻爾伸了個懶腰從床上起身,陸頌衍拉著她的手一同去浴室,邊打鬧邊洗漱,後換了套衣服便前去醫院。

喻忻爾不太顯懷,七個月了肚子也只是輕微有點弧度,好在檢查一切正常,已經能從那個小小的檢測儀裏看見小孩的輪廓。

陸頌衍不是很在意那些畫面,只牽著照看著喻忻爾的情緒,反倒是喻忻爾尤其好奇,恨不得能將寶寶的每個細節記下。

醫生告訴她:“小寶寶很健康,這是他的心臟,能看見強而有力的心跳,這是他的小手……”

喻忻爾心都快化了。

與醫生聊了幾句:“他只要健康就行,我們還希望能是個女孩……”

話音剛落,醫生便沒了話說,目光留在那個檢測儀上,眼神中略微浮著尷尬。

喻忻爾見狀,好奇望過去。

隨同沈默片刻。

指著屏幕上的畫面,難以置信地開口:“帶……把的?”

醫生沒說話,默默將畫面移至別處。

醫生不能明著說性別,但已經很明顯了,至少喻忻爾看得清清楚楚。

她的女兒夢,就這麽破滅了。

從醫院出來的喻忻爾已經沒了去時的活力,顯得有點頹。

還問身邊男人:“我沒看錯吧?確實是個男孩。”

陸頌衍明顯還在狀況外:“什麽?”

他壓根沒關註屏幕,什麽男孩女孩他沒在意過。

喻忻爾氣得擡腳踢他。

就這麽在無意之中知道了孩子的性別,喻忻爾突然對這個小孩的到來並沒抱以多大的興致了。

有個女孩的話,她還幻想著以後可以帶著自己女兒吃吃喝喝逛街,逍遙快活,但生了個男孩,她都不知道未來應該怎麽跟他相處了。

甚至已經能幻想到未來——她帶著兒子逛街,而兒子隨了他爹,隨時隨地處理那些忙不完的工作,只有在她叫喚的時候才會擡頭,並毫無感情地說一句“不錯,買了”。

多沒意思。

不過短時間的消沈後,喻忻爾又很快想通——男孩就男孩吧,她總應該好好教人家,不能讓他隨了他爹,至少要比他爹更有人情味。

就這樣,進入了孕晚期。

喻忻爾開始學習跟生產有關的知識,陸頌衍更是在繁重的工作之餘還抱著本育兒書翻閱,閑下來的時間兩人會去逛各種嬰兒用品店,開始購置寶寶出生後需要用到的物品。

一切準備就緒,但在臨近生產前一日,喻忻爾才想起另一件事:“等孩子出生後,我們要叫他什麽來著?”

他們從來沒想過孩子的名字。

陸頌衍也陷入思考:“現在是幾月?”

“三月了吧。”其實是二月二十八。

“那就叫三三。”

孩子的小名就這麽倉促定下,就跟聽到呼喚似的,小家夥也開始急著降臨這個世界。

最後三三出生的時候,恰好是三月的第一天,且是0點整。

陸頌衍牽著喻忻爾的手不停顫抖,那側小孩的哭聲再劇烈他都無暇關註,只看著喻忻爾,紅了眼眶。

喻忻爾累到不行,直接躺下,隱約聽見醫生在問要不要抱抱寶寶,但無人回應,她就這麽睡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個中午,喻忻爾全身還是不舒服到難以動彈,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拍打陸頌衍:“寶寶出生了?”

陸頌衍:?

他擡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失憶了?”

“……不是。”喻忻爾無言,“寶寶呢?”

“在隔壁房間,怕他吵到你,有專門的人照顧。”陸頌衍回答。

喻忻爾才放心了些。

又不死心似的問:“真的是個男孩啊?”

“好像是。”

“……別告訴我你也沒見過。”

“嗯。”

喻忻爾閉上眼睛,又問:“智力呢?”

“各方面檢查都沒問題,但具體智商還得等他長大後才能看出來。”陸頌衍說。

喻忻爾嘆氣:“沒問題就行,至於智力……沒所謂了。”

剛醒來時依舊能清楚記得生產的不易,但很奇怪,又一覺過去,當喻忻爾可以活蹦亂跳站在地面上時,又瞬間忘了小孩出生那晚她都經歷了什麽。

她回覆速度很快,睡醒後就去找自己寶寶,將那小小一團抱在身上,眼裏滿是對自己寶寶的欣賞及喜愛。

還很樂於向陸頌衍分享:“雖然是個男孩,但長得還挺好看的。”

護士在一旁接話:“就憑陸先生與陸太太優秀的基因,寶寶肯定不會差的。”

喻忻爾看向陸頌衍那張臉——好像也是。

說來倒是很奇怪,喻忻爾在孕前期難受得半死,沒想到從孕中期開始到現在都沒遭什麽罪。包括生產過程與恢覆都很順利,沒有出現什麽特殊請假。

住進月子中心後的喻忻爾便開始她無止盡的享福,想寶寶了就去見一見他,不想的時候就去做做康覆做做美容。寶寶也不怎麽粘人,除了餓肚子的時候會哭之外,其他時間都安安靜靜的。

寶寶省心,喻忻爾看陸頌衍也覺著順眼了不少。

他們素日交談最多的話題也總會圍繞寶寶:

“我發現寶寶的眼睛跟你很像。”

“是麽?”

“嗯,都是一副傲世輕物的死魚眼。”

“開玩笑,就是他看人時總帶著一種鄙視意味,好像自帶了氣場,你不覺得麽?”

“我看人的時候會這樣?”

“你覺得呢?”

有個寶寶後的生活其實跟此前沒有什麽太大的不同,唯一的區別便是,她比卸貨前輕松很多,可以健步如飛,可以放縱吃想吃的東西——除了喝酒。

月子還沒過,她已經急於約小姐妹出去玩,但又被陸頌衍一把抓了回來,要求她老老實實待著,哪都不能去。

為此,喻忻爾跟他賭氣,幾個小時都不願意理人。

陸頌衍只能耐著性子柔聲哄她。

“月子期間很容易出問題,最近降溫,你要是著涼了怎麽辦?還有一周時間,你老老實實把這幾天過完,再考慮其他。”

喻忻爾不想理他,抱著棉襖去寶寶的房間找他玩。

陸頌衍沒跟著去,待她回來時,發現桌上多了幾束花,以及一份禮物。

她路過,男人從公務中擡頭,將禮物盒放在她手中:“消氣了?”

喻忻爾輕哼:“你就知道用這種方式收買我?”

陸頌衍笑:“有用就行。”

生了寶寶後的喻忻爾脾氣比之前更重,陸頌衍倒是會依著她,照顧好這個家裏唯一的小公主。

姐妹局沒約成,最後還是姐妹來到月子中心找她,兩人抱著冷靜的三三不撒手。

喻忻爾則在一旁邊看電視邊嗑瓜子:“你們悠著點,別嚇著我家寶寶了。”

宋瀠凡出聲:“還別說,這孩子長大後肯定又是個小帥哥。”

喻忻爾開始得瑟起來:“也不看看是誰生的,繼承了我的基因,肯定好看。”

常裳又往旁邊看了看:“你家那位呢?”

喻忻爾輕哼:“他去公司了,忙得很。”

“陸氏有個項目即將發行了,不忙才怪。”常裳緊接著又問,“你還有幾天就離開月子中心了吧,到時候照顧寶寶的人就少了,你們要怎麽辦?”

喻忻爾揉了揉眉心:“只能自己帶了,只要他大晚上別吵就行。”

常裳吐槽:“你這個當媽的,怎麽看起來根本不上心?”

喻忻爾繼續吃零食:“我巴不得他能自己照顧自己。”

不過寶寶還小,要說能照顧自己不現實,從月子中心離開後喻忻爾便將更多精力都放在寶寶身上,自己親歷親為帶孩子。

陸頌衍工作還是那麽忙,經常熬到大半夜還沒回家,她就把寶寶哄睡著,累得趟床上一秒入睡。

半夜隱約聽見身旁有動靜,她睜開惺忪睡眼,對上那雙滿是疲憊但依舊不失溫柔的眸。

陸頌衍抱著她,小聲在她耳側:“抱歉。”

“幹什麽?”喻忻爾還真睡迷糊了,整個人還在狀況外,“你出軌了?”

陸頌衍失笑:“留你一個人在家帶孩子,辛苦了。”

喻忻爾點了點他的胸脯:“知道我辛苦,那你還不早點回家?”

“等我忙完這段時間,我一定好好陪你。”陸頌衍允諾。

喻忻爾又問:“你們什麽時候發行?”

“嗯?”

“事關你會不會被陸家掃地出門的那個項目。”

陸頌衍回答:“下周。”

“哦。”喻忻爾閉上眼睛,準備再次入睡,“那我再給你一周時間,等你忙完就輪到你帶孩子了。”

“好。”陸頌衍笑著說。

夜深,寶寶睡得沈,連旁邊兩個大人的悄悄話都沒聽見,室內窗戶沒關緊,風微微浮動紗簾,靜謐而美好。

當懷裏人即將入睡時,陸頌衍聽見女人喃喃的一句話。

她說:

“不管你的項目能不能成功,我跟寶寶都會在家等你。”

陸頌衍遲遲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這麽抱著她,感受懷裏人的溫度。

月色昏暗,自然無人能發現。

那個素日冷靜沈穩的人,竟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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