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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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石巖有東西忘記拿了。
他返回來，打開別墅門的一瞬間，就被人直接打暈了。
等石巖醒過來，發現自己被捆綁在客廳的一張椅子上，對面是昨天過來做客的隔壁鄰居。
“是他嗎？”尹靜擡手指向石巖。
梁秋的女兒用力點頭，嚇得直往尹靜身後縮。
剛才尹靜檢查過了，女孩的身上有被鞭打的痕跡，還有殘留的藥膏。
“是阿姨給我上的藥。”
在被關在櫃子裏，被石巖毒打的這段時間裏，那個腳脖子上拴著鐵鏈的女人時常滿身血跡的打開櫃子，安撫她，“別怕，畜牲不如的東西會下地獄的。”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人證物證俱在。
石巖冷笑一聲，也沒有準備否認。
“你們知道我從前過的是什麽日子嗎？燕窩魚翅鮑魚，我連看都不看一眼。可現在呢？我為了這幾個破面包，居然還要去低三下四的求別人！”
因為這個落差感，所以石巖開始變得心理不正常起來。
他常常打罵自己的老婆，並且只要看到他老婆跟別的男人說話就懷疑她出軌。
他將她拴了起來。
輕了是罵，重了是打。
後來，石巖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些小貓小狗虐殺。一開始只是虐貓虐狗，後來就開始對弱小的孩子下手了。
尹靜沒忍住，直接一腳就踹在了石巖臉上。
跟著椅子一起狼狽地摔在地上，石巖卻還是不肯閉嘴。
“貓貓狗狗什麽的，已經不能滿足我了，我想要更刺激的……”
“這就是你殺人的理由？”
“沒錯！這就是我殺人的理由！是這個世界不公平！就連從前給我開車的司機都變成哨兵，能在我頭上撒尿了！”
尹靜手裏的槍死死抵住石巖的太陽穴，“你殺了多少人？”
石巖臉上露出詭異的笑，“五個。”
五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被他殘忍殺害了。
“我第一個殺的，就是那個哨兵司機的兒子。後來，他出任務的時候，因為分心，所以掉進蟲洞裏死了。你看，下賤貨就是下賤命，變成哨兵又怎麽樣呢，還不是死了。”
說到這裏，石巖臉上露出痛快之色。
隨後，他擡頭，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賤女人！是不是你出賣的我？老子殺了你，殺了你！”
看起來精神不正常的人是石巖。
面對這樣的石巖，女人卻顯得極為鎮定。
因為這一天，她已經等得太久了。
“畜生不如的東西活該下地獄。”她呢喃著，聲音越來越大，然後突然猛地一把搶過陸壤手裏的槍，對著石巖。
“砰”的一聲。
槍聲響後，石巖瞪著一雙眼，死不瞑目。
女人看著石巖的屍體，手裏的槍掉在地上，又哭又笑。她抓起身上的衣服，露出自己幹瘦的身體，上面除了斑駁醜惡的燙傷，還有鞭痕、刀砍的痕跡。
“他是從農村出來的，考上了海市的大學，跟我結婚了。我父母原本是不同意的，可我堅持。他銀行行長的位置也是我爸爸幫他弄的，我一直照顧著他的自尊心，可他始終很自卑。”
這股自卑在末世之後徹底爆發。
從底層爬到雲端，再從雲端跌落泥潭。
這股滋味，石巖實在是受不了。
“末世之後，我爸媽死了，他爸媽也死了，這個世界上只剩下我們相依為命。我是如此的信賴他，可是……”
女人話鋒一轉，“我第一次發現他虐貓，是在一個晚上。那只貓死了，可我忘不了它盯著我看的眼神，我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後來，他開始殺人。我找人求救，那個男孩，也被他殺了。”
就是那個哨兵的兒子。
是給他們家來送物資的。
顧念著從前石巖的恩情，卻被石巖看成了是施舍，是炫耀。
說到這裏，女人的身體開始不斷顫抖，“他會下地獄的，會下地獄的！入畜生道，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
梁秋來到尹靜的別墅領人，她看到安靜坐在沙發上的女兒，眼淚一下止不住，直接沖過來將人抱在懷裏。
“媽媽……”
“對不起，是媽媽錯了。”梁秋不停的道歉，“媽媽不該跟你發脾氣，都是媽媽的不對。”
“對不起，媽，是我錯了，我不該跟你吵架。我只是，只是覺得你太辛苦，想找份工作幫你……”
原來梁秋的女兒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會去找石巖應聘的。
梁秋哭得更加厲害，她死死抱住自己女兒，然後拉著她不停的跟尹靜道謝。
“就算你謝我，物資獎勵還是不能少的。”尹靜一如既往表現的冷酷無情。
另外一邊，顧招娣抱著失而覆得的顧秋黛，怔怔看向梁秋和她女兒。
“給你。”蘇薇將手裏的噬元獸遞給顧招娣。
顧招娣看了一眼顧秋黛的身體，居然有奶水。
這是……顧秋黛的孩子嗎？
小奶貓兒被養的很好，幹幹凈凈的，連瘦巴的身體也跟著圓潤不少。
“是秋黛的孩子。”顧招娣呢喃一聲。
“嗯。”蘇薇點頭，“你當姥姥了哦。”
-
完美完成一次s級別任務，尹靜將拿到的物資獎勵分成三份。
“給。”
紙盒子裏裝著九個面包，還有三個蘋果。
末世之下，水果蔬菜這種東西變得很難獲得。不過作為s級別的任務獎勵，這也算是必須要付出的一點代價。
面包一人三個，蘋果也是一人一個。
“我不喜歡吃蘋果，給薇薇吃吧。”陸壤將面前的蘋果推到蘇薇面前。
這番話說出來，就跟從前的媽媽說，“孩子，媽媽不喜歡吃這些，你吃吧”一模一樣。
可實際上，只有蘇薇知道，陸壤說的是真話。
他討厭蘋果。
蘇薇一個人炫完了兩個蘋果，然後拿著三個面包盤算。
明天早上吃一個，明天中午吃一個，明天晚上再吃一個。
這三個面包跟那種廉價面包不一樣，明顯就是研究所內特供的，跟末世前保質期只有兩三天，沒有任何添加劑的面包一樣。
誰能想到呢，從前唾手可得的東西現在卻都變成了奢侈品。
一個豆沙面包，一個毛毛蟲，一個菠蘿包。
入夜，蘇薇和陸壤照舊睡在一張床上。
蘇薇將面包放在床頭櫃上面排好隊。
淩晨兩點，陸壤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兩輩子的末世生活和背叛讓陸壤對任何細微的動靜都能產生最快速的反應。
精神體從脖頸間爬出，紅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幽暗森冷。他神色冷凝地睜開眼，就看到蘇薇蹲在床邊，小心翼翼撕開面包外面的包裝紙。
旁邊放著兩個各自咬了一口的面包。
誰家好人的面包能忍到第二天再嘗嘗味道啊！
-
不小心一口氣吃了三個面包的蘇薇撐得不行的同時，又因為碳水作用，所以很快就陷入了沈睡。
恍惚間，她的身體顛簸起來，她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在一輛軍車上。
“蘇薇，你是向導，不要接近蟲洞，就待在這裏等待哨兵過來找你進行精神疏導就好了。”尹靜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蘇薇神色迷蒙的朝她看過去，正對上一雙淡漠無痕的眼。
仿佛根本不認識她一樣。
都說人做夢的時候其實是能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的。
蘇薇知道，自己在做夢。
可這大概又不能算是真的夢，因為這是原著中，關於原身的一段劇情，這個時候的尹靜確實跟她不熟。
蘇薇低頭看向自己。
細胳膊細腿的，左手擡不起來，雙腿也沒有知覺。腿上蓋著一塊毯子，像個癱瘓多年的廢物。
她身邊坐著陸壤，正在替她掖毯子。
“薇薇，蓋好，當心進風，不然你晚上又要腿疼了。”
蘇薇轉頭看向陸壤，想張嘴說話，卻發現自己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嘛，啞巴了。
陸壤看著小姑娘蒼白的臉色，臉上滿是疼惜，可只是他自己知道，這份疼惜之中有多少作假的成分。
因為就是他將蘇薇變成這副樣子的。
而且還利用她向導的功能進行強行疏導，將自己的精神體痛感轉移給她。雖然這些都是原身咎由自取，但報應卻落到了她頭上。
“薇薇，我們走了，你自己保護好自己。”
陸壤冰冷的手指撫過她的面頰，臉上帶著笑容，就跟給她送葬似的。
可不是嘛，馬上這輛軍用車的後座就會出現一個蟲洞。按照第一世的劇情，蘇薇會被去而覆返的陸壤扔進去。
蘇薇伸手努力扯住陸壤的衣角，男人臉上笑意更深，“薇薇真會撒嬌，我很快就回來了。”
讓她屍骨無存。
蘇薇眼睜睜看著陸壤跟著小隊消失在視野之中。
隨後，她的耳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後座之上，一個巴掌大的蟲洞緩慢擴大，蘇薇眼睜睜地看著從裏面爬出來一只巨大的黑色蟲子。螳螂一樣尖細的腿，支撐起蜘蛛一般的身型，四只眼睛盯著她，就跟看到獵物一般，散發著嗜血的光。
隨後，陸壤果真去而覆返。
他歪頭看著滿臉驚恐之色，卻說不出一句話來的蘇薇，緩慢張開五指，按住她的臉。
男人肌膚冰冷，就跟他的精神體一樣，透著屬於冷血動物的瘆人感。
“我覺得，還是親手送你一程比較好。”
下一刻，蘇薇感覺身子被一股力量往後一懟，然後跌入無盡蟲洞之中。
蘇薇猛地一下驚醒過來。
她用力抱住自己的腦袋，反反覆覆的撫摸。
幸好，還在。
胳膊也在。
腿也在。
完完整整的還能喘氣。
“薇薇。”
嚇！
剛從噩夢之中蘇醒過來的蘇薇還有點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她怔怔看著面前的陸壤，顫抖著伸出一只手，戳了戳他的面頰。
活的。
陸壤把蘇薇作惡的手拿下來，捏在手裏把玩，“薇薇，我做噩夢了。”
蘇薇：？？？
“我夢到，你把我推進了蟲洞裏。”
蘇薇：！！！你這就有點訛人了啊！
“薇薇，我很傷心。”陸壤揉捏著蘇薇的手指，語氣輕緩，看似柔軟，實則暗藏殺意，“怎麽辦呢，嗯？”
氣氛一下緊張起來，蘇薇感覺到陸壤周身凝結起來的精神力。
“要不你……”蘇薇聽到自己變調了的聲音，“多吃點安眠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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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石巖醒過來，發現自己被捆綁在客廳的一張椅子上，對面是昨天過來做客的隔壁鄰居。
“是他嗎？”尹靜擡手指向石巖。
梁秋的女兒用力點頭，嚇得直往尹靜身後縮。
剛才尹靜檢查過了，女孩的身上有被鞭打的痕跡，還有殘留的藥膏。
“是阿姨給我上的藥。”
在被關在櫃子裏，被石巖毒打的這段時間裏，那個腳脖子上拴著鐵鏈的女人時常滿身血跡的打開櫃子，安撫她，“別怕，畜牲不如的東西會下地獄的。”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人證物證俱在。
石巖冷笑一聲，也沒有準備否認。
“你們知道我從前過的是什麽日子嗎？燕窩魚翅鮑魚，我連看都不看一眼。可現在呢？我為了這幾個破面包，居然還要去低三下四的求別人！”
因為這個落差感，所以石巖開始變得心理不正常起來。
他常常打罵自己的老婆，並且只要看到他老婆跟別的男人說話就懷疑她出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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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了是罵，重了是打。
後來，石巖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些小貓小狗虐殺。一開始只是虐貓虐狗，後來就開始對弱小的孩子下手了。
尹靜沒忍住，直接一腳就踹在了石巖臉上。
跟著椅子一起狼狽地摔在地上，石巖卻還是不肯閉嘴。
“貓貓狗狗什麽的，已經不能滿足我了，我想要更刺激的……”
“這就是你殺人的理由？”
“沒錯！這就是我殺人的理由！是這個世界不公平！就連從前給我開車的司機都變成哨兵，能在我頭上撒尿了！”
尹靜手裏的槍死死抵住石巖的太陽穴，“你殺了多少人？”
石巖臉上露出詭異的笑，“五個。”
五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被他殘忍殺害了。
“我第一個殺的，就是那個哨兵司機的兒子。後來，他出任務的時候，因為分心，所以掉進蟲洞裏死了。你看，下賤貨就是下賤命，變成哨兵又怎麽樣呢，還不是死了。”
說到這裏，石巖臉上露出痛快之色。
隨後，他擡頭，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賤女人！是不是你出賣的我？老子殺了你，殺了你！”
看起來精神不正常的人是石巖。
面對這樣的石巖，女人卻顯得極為鎮定。
因為這一天，她已經等得太久了。
“畜生不如的東西活該下地獄。”她呢喃著，聲音越來越大，然後突然猛地一把搶過陸壤手裏的槍，對著石巖。
“砰”的一聲。
槍聲響後，石巖瞪著一雙眼，死不瞑目。
女人看著石巖的屍體，手裏的槍掉在地上，又哭又笑。她抓起身上的衣服，露出自己幹瘦的身體，上面除了斑駁醜惡的燙傷，還有鞭痕、刀砍的痕跡。
“他是從農村出來的，考上了海市的大學，跟我結婚了。我父母原本是不同意的，可我堅持。他銀行行長的位置也是我爸爸幫他弄的，我一直照顧著他的自尊心，可他始終很自卑。”
這股自卑在末世之後徹底爆發。
從底層爬到雲端，再從雲端跌落泥潭。
這股滋味，石巖實在是受不了。
“末世之後，我爸媽死了，他爸媽也死了，這個世界上只剩下我們相依為命。我是如此的信賴他，可是……”
女人話鋒一轉，“我第一次發現他虐貓，是在一個晚上。那只貓死了，可我忘不了它盯著我看的眼神，我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後來，他開始殺人。我找人求救，那個男孩，也被他殺了。”
就是那個哨兵的兒子。
是給他們家來送物資的。
顧念著從前石巖的恩情，卻被石巖看成了是施舍，是炫耀。
說到這裏，女人的身體開始不斷顫抖，“他會下地獄的，會下地獄的！入畜生道，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
梁秋來到尹靜的別墅領人，她看到安靜坐在沙發上的女兒，眼淚一下止不住，直接沖過來將人抱在懷裏。
“媽媽……”
“對不起，是媽媽錯了。”梁秋不停的道歉，“媽媽不該跟你發脾氣，都是媽媽的不對。”
“對不起，媽，是我錯了，我不該跟你吵架。我只是，只是覺得你太辛苦，想找份工作幫你……”
原來梁秋的女兒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會去找石巖應聘的。
梁秋哭得更加厲害，她死死抱住自己女兒，然後拉著她不停的跟尹靜道謝。
“就算你謝我，物資獎勵還是不能少的。”尹靜一如既往表現的冷酷無情。
另外一邊，顧招娣抱著失而覆得的顧秋黛，怔怔看向梁秋和她女兒。
“給你。”蘇薇將手裏的噬元獸遞給顧招娣。
顧招娣看了一眼顧秋黛的身體，居然有奶水。
這是……顧秋黛的孩子嗎？
小奶貓兒被養的很好，幹幹凈凈的，連瘦巴的身體也跟著圓潤不少。
“是秋黛的孩子。”顧招娣呢喃一聲。
“嗯。”蘇薇點頭，“你當姥姥了哦。”
-
完美完成一次s級別任務，尹靜將拿到的物資獎勵分成三份。
“給。”
紙盒子裏裝著九個面包，還有三個蘋果。
末世之下，水果蔬菜這種東西變得很難獲得。不過作為s級別的任務獎勵，這也算是必須要付出的一點代價。
面包一人三個，蘋果也是一人一個。
“我不喜歡吃蘋果，給薇薇吃吧。”陸壤將面前的蘋果推到蘇薇面前。
這番話說出來，就跟從前的媽媽說，“孩子，媽媽不喜歡吃這些，你吃吧”一模一樣。
可實際上，只有蘇薇知道，陸壤說的是真話。
他討厭蘋果。
蘇薇一個人炫完了兩個蘋果，然後拿著三個面包盤算。
明天早上吃一個，明天中午吃一個，明天晚上再吃一個。
這三個面包跟那種廉價面包不一樣，明顯就是研究所內特供的，跟末世前保質期只有兩三天，沒有任何添加劑的面包一樣。
誰能想到呢，從前唾手可得的東西現在卻都變成了奢侈品。
一個豆沙面包，一個毛毛蟲，一個菠蘿包。
入夜，蘇薇和陸壤照舊睡在一張床上。
蘇薇將面包放在床頭櫃上面排好隊。
淩晨兩點，陸壤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兩輩子的末世生活和背叛讓陸壤對任何細微的動靜都能產生最快速的反應。
精神體從脖頸間爬出，紅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幽暗森冷。他神色冷凝地睜開眼，就看到蘇薇蹲在床邊，小心翼翼撕開面包外面的包裝紙。
旁邊放著兩個各自咬了一口的面包。
誰家好人的面包能忍到第二天再嘗嘗味道啊！
-
不小心一口氣吃了三個面包的蘇薇撐得不行的同時，又因為碳水作用，所以很快就陷入了沈睡。
恍惚間，她的身體顛簸起來，她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在一輛軍車上。
“蘇薇，你是向導，不要接近蟲洞，就待在這裏等待哨兵過來找你進行精神疏導就好了。”尹靜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蘇薇神色迷蒙的朝她看過去，正對上一雙淡漠無痕的眼。
仿佛根本不認識她一樣。
都說人做夢的時候其實是能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的。
蘇薇知道，自己在做夢。
可這大概又不能算是真的夢，因為這是原著中，關於原身的一段劇情，這個時候的尹靜確實跟她不熟。
蘇薇低頭看向自己。
細胳膊細腿的，左手擡不起來，雙腿也沒有知覺。腿上蓋著一塊毯子，像個癱瘓多年的廢物。
她身邊坐著陸壤，正在替她掖毯子。
“薇薇，蓋好，當心進風，不然你晚上又要腿疼了。”
蘇薇轉頭看向陸壤，想張嘴說話，卻發現自己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嘛，啞巴了。
陸壤看著小姑娘蒼白的臉色，臉上滿是疼惜，可只是他自己知道，這份疼惜之中有多少作假的成分。
因為就是他將蘇薇變成這副樣子的。
而且還利用她向導的功能進行強行疏導，將自己的精神體痛感轉移給她。雖然這些都是原身咎由自取，但報應卻落到了她頭上。
“薇薇，我們走了，你自己保護好自己。”
陸壤冰冷的手指撫過她的面頰，臉上帶著笑容，就跟給她送葬似的。
可不是嘛，馬上這輛軍用車的後座就會出現一個蟲洞。按照第一世的劇情，蘇薇會被去而覆返的陸壤扔進去。
蘇薇伸手努力扯住陸壤的衣角，男人臉上笑意更深，“薇薇真會撒嬌，我很快就回來了。”
讓她屍骨無存。
蘇薇眼睜睜看著陸壤跟著小隊消失在視野之中。
隨後，她的耳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後座之上，一個巴掌大的蟲洞緩慢擴大，蘇薇眼睜睜地看著從裏面爬出來一只巨大的黑色蟲子。螳螂一樣尖細的腿，支撐起蜘蛛一般的身型，四只眼睛盯著她，就跟看到獵物一般，散發著嗜血的光。
隨後，陸壤果真去而覆返。
他歪頭看著滿臉驚恐之色，卻說不出一句話來的蘇薇，緩慢張開五指，按住她的臉。
男人肌膚冰冷，就跟他的精神體一樣，透著屬於冷血動物的瘆人感。
“我覺得，還是親手送你一程比較好。”
下一刻，蘇薇感覺身子被一股力量往後一懟，然後跌入無盡蟲洞之中。
蘇薇猛地一下驚醒過來。
她用力抱住自己的腦袋，反反覆覆的撫摸。
幸好，還在。
胳膊也在。
腿也在。
完完整整的還能喘氣。
“薇薇。”
嚇！
剛從噩夢之中蘇醒過來的蘇薇還有點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她怔怔看著面前的陸壤，顫抖著伸出一只手，戳了戳他的面頰。
活的。
陸壤把蘇薇作惡的手拿下來，捏在手裏把玩，“薇薇，我做噩夢了。”
蘇薇：？？？
“我夢到，你把我推進了蟲洞裏。”
蘇薇：！！！你這就有點訛人了啊！
“薇薇，我很傷心。”陸壤揉捏著蘇薇的手指，語氣輕緩，看似柔軟，實則暗藏殺意，“怎麽辦呢，嗯？”
氣氛一下緊張起來，蘇薇感覺到陸壤周身凝結起來的精神力。
“要不你……”蘇薇聽到自己變調了的聲音，“多吃點安眠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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