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凝雪撲哧一樂, 被賀初言呆呆的表情逗笑, 她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頰說：“我說, 我們可以試一試，不過異國戀很辛苦, 就算未來沒有堅持下去，你也不要後悔，一個人的一生可能會有許多感情, 我們或許不是終點，但一起不問將來的走一程，也是極好極好的事情。”雖然在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情況下說走一程的話很矯情, 可傅凝雪還是想跟賀初言說明白，她不希望兩人的關系因為未來的不可預測, 或者分開, 而有不可挽回的瑕疵, 她永遠都希望他是美好的純粹的。

賀初言身體一震，擡起手握住傅凝雪撫著他臉頰的手急急道：“不, 我不想只跟你走一程, 我想跟你走下去！就算我去了英國，我也會在假期的時候飛回來看你！”他說完便一把將傅凝雪拉到了懷裏, 緊緊地抱住。

傅凝雪的臉頰抵在他的肩膀處說：“未來的事情誰能預料, 其實我覺得現在只要過得好就行, 有些話，還是不要說的太早。”

似乎對感情並沒有很多期待和向往，所以理性的可怕。

賀初言從傅凝雪的話裏, 感到她似乎對感情極度不信任，他忽然想起了傅凝雪的上一段戀情，是有人傷害過他的小雪嗎？

是那個人嗎？

這一刻，賀初言非常非常心疼懷裏這個單薄瘦削的女孩，以後，誰都別想傷害她，有他在。

“不會的，我從未喜歡一個人喜歡到夜不能寢，別人做不做得到我不知道，但我喜歡你，就會一直喜歡你，永永遠遠喜歡你，不信你就看著。”擲地有聲。

傅凝雪逸出一聲笑，她再一次被這個沖動熱血的男孩溫暖到。

果然是年輕人啊。

連她都忍不住有些想要淚目。

不知道是因為感動，還是因為傷感，或許都有吧。

其實哪一個熱戀期的情侶不會說一些山盟海誓的話，或許在那一刻的確是深愛著彼此，也相信彼此能夠走到最後，如那些山盟海誓一樣，白頭偕老。

從前她也以為可以的。

但是現在她已經不會再這樣覺得。

就簡簡單單快快樂樂的談個戀愛，能走多遠走多遠吧。

賀初言握著傅凝雪的手，在星空廣場的音樂噴泉周圍走了一圈又一圈，仍不敢相信，傅凝雪已經是他的女朋友，一路臉上都洋溢著傻乎乎的笑容，還時不時側過臉去看傅凝雪，要不是傅凝雪怕小傻子把自己掐傻了，都想一直這麽看著他傻下去。

“好啦，我有那麽不真實嗎？”傅凝雪擋住賀初言還想去捏自己一下的手。

賀初言站定，面對面微微垂眸看著傅凝雪說：“感覺像做夢一樣。”

傅凝雪拿起賀初言的手捏了捏說：“你看，我是真的，你不是在做夢。”

賀初言的手因為被傅凝雪握著，臉發紅發燙，因為這個畫面，他夢到過，所以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難以置信，輕咳了一聲說：“你哥還說讓我在北京這兩年多幫你擋擋爛桃花……結果擋著擋著，我就把你拐跑了……你哥知道了，不知道要怎麽埋汰我。”雖然兩年前，傅成林還打電話質問他是不是喜歡小雪，當時他慌裏慌張的否認了，結果現在……這算是打臉嗎？

其實那個時候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喜歡還是別的，所以才會否認。

不過就算打臉他也心甘情願。

傅凝雪笑道：“他說讓你幫我擋桃花？”

“對啊。”

“那他眼光還可以啊，找對人了，畢竟我身邊的男孩子，看到你這尊大佛，不嚇退也得敗退了。”賀初言太優秀了，不僅僅是容貌上，而是學業上，作為北大學生的同時，也是學校的翹楚，申請的研究生也是國外名校，那可不是一般人說申請就能申請成功的地方。

賀初言聽出來傅凝雪話裏的讚揚，想要偷著樂的同時不小心暴露在了臉上。

他說：“可你優秀到別人根本不在意我是不是大佛，照樣朝你前仆後繼，我有時候逛你們學校的論壇，看到好幾個帖子都是在討論你，有個人還偷拍了你的照片，後來我在王喆那學了幾招，把對方的電腦黑了，照片都刪了。”

“你還幹過這種事兒？”

賀初言怕傅凝雪誤會，解釋道：“我不是經常幹，也只是黑過偷拍你的人的電腦，別人的電腦我都沒碰過。”

後來兩人又聊了很多，還一起去一家川菜館吃冒菜。

吃完飯又去附近的公園散步消食，賀初言看看時間，實在是不能再逗留在外面才依依不舍地把傅凝雪送回了公寓。

第二天，賀初言早早爬起來，去花店親自挑選出幾只粉色的玫瑰，還自己修剪包紮，粉玫瑰裏插著一些滿天星。

他做這些的時候，傅凝雪還在睡覺，等她起床洗漱完，換好衣服打開門，就看到一個還在喘著氣的家夥抱著花站在她對面。

他伸出手，遞出花說：“小雪，希望你有個好心情。”

傅凝雪看著他額角滲出的汗，好笑道：“你今天沒有課嗎？怎麽這麽多汗？”

“我這幾天都沒有課，我坐地鐵到你家附近的花店選的花，然後跑步過來的，怕你走了，所以有點汗。”賀初言看著傅凝雪。

傅凝雪抽出紙巾給賀初言擦額角的汗說：“你吃早餐了嗎？”

“還沒，我想和你一起吃早餐！你還沒有吃吧？！”

“你不怕我已經自己做了早餐，用過了嗎？”

“我睡不著，來的時候沒想那麽多……”

“謝謝你的花，走，我請你喝豆漿吃油條包子鹹菜煎餅茶葉蛋。”傅凝雪今天穿了一個掛脖吊帶短款背心，一條高腰短褲，腳踩一雙夾腳涼鞋，外面披了一件長款白色紗制襯衣，一雙大長腿修長耀目，在長長的襯衣尾擺處若隱若現。

賀初言看著抱著花的傅凝雪，她肩膀上還掛著裝著書本的帆布袋，賀初言一邊和傅凝雪去乘電梯，一邊懊惱地說：“我應該把相機帶上的。”

“為什麽？”

“我想把你現在抱著花的樣子拍下來，你笑得樣子拍下來，你吃東西的樣子拍下來，你上自習的樣子拍下來。”

就在這時，傅凝雪把賀初言又拉了回來，他們往住所的門口走。

賀初言說：“怎麽了？”

“忘記把花放在家裏了，這樣拿到學校，不到半天就要焉了，插在花瓶裏可以多活幾天。”傅凝雪笑。

然後兩個人回到屋裏，賀初言拿著花，傅凝雪去櫃子裏找之前買的花瓶，沖洗幹凈，灌入半瓶多的水，再去接過賀初言手裏的花，拿出剪刀剪包裝，然後一根根拿出來插入水晶花瓶裏，最後把弄好的花瓶拿到自己的房間，放在寬寬的窗臺上。

白色的窗紗，透明的水晶瓶，粉色的玫瑰和白色的滿天星，像一幅油畫一樣，美麗清新。

“真漂亮，我很喜歡，謝謝你的花。”傅凝雪擺好花後扭頭對站在門口看著他的賀初言說。

“很開心你能喜歡。”兩人相視一笑，拿著東西重新出去等電梯。

到達一樓，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剎那，傅凝雪踮起腳在毫無防備的賀初言的臉頰上蜻蜓點水般的親了一下，親完率先跨出了電梯。

留下怔住的賀初言差點又被電梯送到了樓上，還好他快速地伸出腿擋了一下電梯。

然後一臉傻笑地追上傅凝雪，主動牽起她的手。

然後他說：“你太瘦了，要多吃一點。”

“我瘦，但是我覺得這樣挺好，穿衣服好看就行了。”傅凝雪語氣戲謔。

“你胖或者瘦都好看！我都喜歡！”

“嘴巴這麽甜，是不是早上偷偷抹了蜜才過來見我？”

“我是說真的，你怎麽樣我都喜歡。”

“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瘦點多正常，未來我會胖的，四五十歲的時候，一定不會比現在瘦……所以順其自然吧……”傅凝雪認真的回答賀初言，因為他很認真，叫她也不得不更真誠一點。

或許是因為留在國內的日子不多了，賀初言有事沒事就捧著一束花來見傅凝雪，有時候還會陪著傅凝雪去她上課的地方一起上自習。

一起上課的時候，傅凝雪好多次都覺得，果然這人啊，腦袋和腦袋是有很大差異的，明明這個家夥只是跟著她上了幾節課，竟然還能指導起她來了。

傅凝雪有點挫敗，這一刻她深切的感覺到，人跟人！是不一樣的！非常非常不一樣！

有的人的腦袋瓜子，也不知道怎麽長得，有些東西看一眼就能記住，有些題，不用親自去計算，在心裏就已經有了答案。

傅凝雪和賀初言一起走出學校大門，很認真地問賀初言：“你這腦袋是怎麽長的，怎麽這麽聰明？”語氣裏都是毫不遮掩的羨慕。

“你想要嗎？”

“想。”

“太晚了，只能寄托於我們未來的孩子能遺傳到我的聰明才智！”賀初言難得嘚瑟一下。

傅凝雪扯了下賀初言的手說：“想得倒挺長遠，還孩子，最近你看看你——不務正業。”隔三差五就往她這裏跑，自己的事情也不知道真幹完了還是假幹完了。

“都快6月了，過個暑假回來就大四了，再不珍惜每分每秒，趁著還能見見你，肯定有空就要溜過來啊。”說得別提多可憐了。

明明還有一年的時間。

正因為賀初言回來就大四，而且到時候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麽閑，差不多就要提前去英國，準備一下住的地方等等事情，傅凝雪才沒對他最近巴巴跑過來粘著她的行為多說什麽。

其實異國戀挺好的，不用天天黏一起，還能各自幹點自己的事兒，傅凝雪這樣安慰自己。

而且，說來說去，還有一年的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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