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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事情捅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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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墨鈺的臉色先是有些沈,隨即嗤地笑了出來,悠然道:“夫人以為,這樣就可以嚇到我嗎?”

“不然呢?”

“夫人啊夫人,你自以為掌控了一切,但你卻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眸光驟然冷了下來,陰寒的語氣,猶如臘月寒冬的冰霜,眸光更似淬了鮮血的利刃,“為了女兒,可以不惜一切代價?那兒子呢?閻夫人可有這個勇氣,舍棄閻烈洲?”

望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閻夫人如墜冰窟。

“閻烈洲向來愛恨分明,性情耿直的他,最厭惡憎恨的,就是陰謀詭計、勾心鬥角,若他知道,是夫人您,殺死了他的親生母親,您認為,他會怎麽做?”

在閻夫人驚恐無比的眼神中,她最後表明自己的立場:“為了自己,我也不惜把事情鬧大,而且,我會比夫人您更瘋狂。”說罷,轉過身去,背起昏迷中的蘇明音,蘇墨鈺頭也不回地朝首飾店外走去,走到門口時,她停下腳步,微微偏了偏頭:“多謝夫人今日的善舉,我代三姐感謝夫人的救命之恩。”

閻夫人仿佛石化了一般,站在原地,呆呆看著蘇墨鈺的身影,消失在長街的盡頭。

陡然間,她似失去了全部的力氣,頹然癱倒在地。

那是個噩夢,纏繞了她整整二十年的噩夢。

這個噩夢,只要在看到閻烈洲的時候,就會突然跑出來折磨她。

閻烈洲,她從未給過半點溺愛的兒子,她又愛又怕的兒子,她愧於面對的兒子,她引以為傲且又因其而恥的兒子。

當年的一念之差,生生讓她煎熬了二十年。

以為這個秘密,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卻在剛才,被人血淋淋的揭開,那些以為愈合的傷口,驟然間血如泉湧。

除了痛,她什麽都感覺不到。

這個世界是公平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或許,她犯下的錯,終有一日,會有人來討要。

……

對閻夫人的恐嚇還是挺有作用的,一連兩日,蘇墨鈺都沒有被找過任何麻煩。

她雖然不知,閻夫人當年換子的目的是什麽,但她可以肯定,閻夫人這些年來,也不好受,不知在面對閻烈洲的時候,會不會想起他的親生母親,會不會在午夜夢回時,夢見那個被她殺死的可憐女人前來向她索命。

她聽說,閻烈洲在十二歲的時候,就離家從軍了,那麽小的孩子,便要遠離自己的家,自己的父母,自己的親人,前往最殘酷最可怕的戰場,當時她還在腹誹,閻夫人怎麽能舍得。

原來,與舍不舍得根本沒有關系,是因為閻夫人害怕,害怕看到那張與閻烈洲親生母親越來越像的臉。

其實她對於閻烈洲的身世並不關心,既然閻夫人當了他二十年的母親,那麽,繼續當下去也沒什麽,突然告訴他,他的親生母親不是閻夫人,而是一名被閻夫人殺害的納西族婦女,對他來說,也實在太殘酷,倒不如一直這樣下去,人嘛,難得糊塗,該知道的知道,不該知道的最好不要知道。

那天之所以當著閻夫人的面說出來,也是為了嚇唬她,好在閻夫人是個有腦子的人,沒有破釜沈舟,否則,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雖然成功為自己解了圍,但蘇明音的病情卻又加重了。

大夫說她傷神過度,憂思難解,以致五臟受損,氣血不足,今後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否則性命難保。

早知如此,那天就不該帶她出門。

可就算沒有遇見閻婉清,邢將軍的事情,就能一直瞞著蘇明音嗎?

皇帝分明就是過河拆橋,蘇家就算功高蓋主,也為皇家付出不少苦勞,說殺就殺,天家的人,真的都這麽冷血麽?

看來蘇太師說的沒錯,事已至此,除了前進,他們沒有任何退路。

後退,便意味著死亡!

虧她之前還天真的以為,只要蘇太師能放權,只要明確告訴皇家,蘇家無意與朝廷作對,與皇權對抗,那麽皇家就會放蘇家一馬。

帝王大忌?

說白了,還不是無情無義,卑鄙無恥!

需要的時候,百般安撫,不需要的時候,便一刀宰殺!

不愧是手握生殺予奪的帝王,下起手來,分毫不留情面。

邢將軍的喪事草草結束,連靈堂都沒有設,一來怕觸到皇帝的逆鱗,而來怕蘇明音太過傷心,再次受到刺激。

邢將軍一死,皇帝便重新派遣武將,前去陽陵接手。

不過聽說效果不好,陽陵那邊一向亂的很,邢將軍用了整整五年,才將那塊地方治理得有模有樣,邢將軍一死,那裏的惡勢力,自然是春風吹又生。

這日,蘇墨鈺陪著蘇明音用完午膳後,宮中突然來人,說是閻婉清的事情,不知怎麽被捅到了皇帝跟前,所以傳她入宮,要將此時查證清楚。

一開始,她以為是閻夫人搞的鬼,但仔細一想,以閻夫人謹慎的性子,是絕對的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況且,她若真的要陷害自己,也沒必要等這麽多天,趁熱打鐵豈不最好?

進了宮後,她才知道是怎麽回事。

原來,將這件事捅到皇帝面前的人,正是閻婉清的夫君——寧王。

寧王找皇帝告狀不稀奇,稀奇的是,他明明不喜歡閻婉清,也不喜歡她腹中的孩子,為何要冒著與蘇家作對的風險,將這事給捅大?難道這真是人性當中的父愛起了作用?

開什麽玩笑,她寧可相信,母豬會上樹,也絕不信寧王真的疼惜那個孩子。

“蘇尚書,有關寧王所言,你還有何好說?”禦書房內,一身明黃龍袍的皇帝,端坐於禦案後的闊背椅上,無溫的目光,落在蘇墨鈺身上。

她跪倒在地,匍匐著身子,口中恭敬道:“回皇上,閻側妃的孩子沒了,微臣也很遺憾,但這件事,與微臣沒有任何關系。”在無人看見的角度,嘴角,彎起一抹譏嘲的弧度。

“當日,在玲瓏齋的客人,都能證明,是你伸手推搡了閻側妃,以致她小產。”皇帝的聲音與目光一般,沒有丁點溫度:“蘇尚書,如若你不能證明自己是清白的,那麽,朕就只能下旨治你的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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