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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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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99

趙桑語和孟鶴山帶著工匠們不眠不休,趕制出一批又一批槍來,還成功做出了幾門土炮,守護皇宮綽綽有餘。

但天下並不是只有皇宮。

周頌聲也不可能一直躲在宮中不出去。

於是,清理完宮內餘黨後,周頌聲以皇帝身份頒發了第一道聖旨,認定周歲安為叛逆反賊,人人得而誅之。

然而,古代通訊不同於信息發達的現代。平時下發個文書,送達到各地都得十天半個月,偏遠地區更是需要數月之久。

周頌聲繼位之事,消息還沒能傳遍各地將領,更不提地方小吏們。

周歲安有意將周頌聲皇位來之不正的消息到處散播,以此為由逼迫周頌聲退位。她和吳家早就屯養了大批私兵,平時放在莊子裏,以長工的身份掩護,現在,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些人馬,逐漸朝陵京城聚集。

錢錦繡那邊則帶領餘寧的人馬前往陵京支援。

周歲安、吳家、再加上一個錢家,三方勢力龐大,跟朝中以及地方大員們關系錯綜覆雜。

有的人高高掛起,坐山觀虎鬥。

有的人則看好周歲安,直接跟著她造反。

周頌聲親自披甲掛帥,領軍攻打叛賊。即使她領軍經驗豐富,又有神槍隊在手,敵眾我寡,依然打得不輕松。

戰火一起,就是半個月。

雙方僵持不下。

錢錦繡那邊也不是酒囊飯袋。交手多次後,她們發現神槍隊雖然厲害,但在密林中無法施展,遇到大雨時,槍炮還容易啞火。有一次,她們用樹葉和綠布做成衣裳掩護,趁下雨天偷襲,將神槍隊的人殺了大半。

錢錦繡找人看了星象氣候,打算聯合周歲安故技重施,兩頭夾擊,徹底擊垮周頌聲。

周頌聲則在軍營裏和趙桑語等人商議,她也很頭疼,“周歲安那邊人多,糧草也多,再拖下去,恐怕難以支撐。我一直帶兵,宮中久無君主坐鎮,會人心惶惶。”

眾人正值煩惱之際,士兵忽然來報,“有個人鬼鬼祟祟,我們抓住後,她指名說要見陛下,不知如何處置。”

周頌聲疑惑,“將她帶進來吧。”

流楓將周頌聲護在身後。

那個人進來後,話不多說,直接跪下,獻上一封書信,道:“小人是周歲安麾下一位將領的傳訊兵,此為錢錦繡的密信,特來獻與陛下。”

流楓接過密信,檢查後確認沒有問題,交給周頌聲。

周頌聲看完信,交給趙桑語和孟鶴山看。

孟鶴山仔細辨認後,道:“這的確是錢錦繡的筆跡,她的字我見過。”

趙桑語問那傳訊兵,“你既然是周歲安的人,為何要冒險背叛?如今時局並不明朗,你即使要富貴險中求,也不是好時機。總得有個理由,讓我們相信你。”

那人雖然跪著,背卻挺得筆直,直視著趙桑語,道:“大人您懷疑得有道理。小人今日前來,就做好了喪命的準備。小人姓柳,家裏排行老三。我弟弟曾為錢錦繡的妾室,錢錦繡卻虐殺了他。我父親目睹弟弟慘狀後,不久便病逝。母親買通殺手刺殺錢錦繡,老天卻不開眼,失敗了。”

柳三娘哽咽下,眼神充滿恨意,“錢錦繡得知是我母親指使後,派人去滅了柳家,將一切財產據為己有。我喜好在外游玩才無意間逃過一劫,大費周章才改名換姓隱藏起來。餘生所求,唯有錢錦繡的命。信與不信,全在於陛下。”

趙桑語心中一顫,心虛不已,望向孟鶴山,這柳三娘的弟弟,肯定就是慘死的柳仲郎了。說起來,還跟孟鶴山脫不了幹系。

孟鶴山也了然於心。他細細打量柳三娘,眉眼的確和柳仲郎有些相似,應該沒有說謊。

孟鶴山確定下來,道:“你所說的兄弟,應該是柳仲郎。他的事我聽說過。錢錦繡作惡多端,此事是老天開眼,讓你得見陛下。陛下是難得一見的明君,定會幫你柳家報仇雪恨。”

周頌聲見孟鶴山確認了,道:“三娘請起吧。我們速速商議下對策。”

柳三娘起身,走到周頌聲身旁,大家一起看著地形圖商量。

孟鶴山擅長模仿筆跡。

柳三娘帶著偽造的書信,回到營中,將周歲安的大軍引向偏離的方向,然後,回覆錢錦繡,一切如她信中計劃施行。

錢錦繡按照計策行走,才走了一半路程,就被周頌聲的大批人馬圍堵。

雙方交戰,錢錦繡發出煙花訊號,只盼援軍速來。她們離得不遠,來得及。

周頌聲卻笑著喊話,“錢錦繡,周歲安的人,你等不到!”

錢錦繡不明就裏。戰場繁亂,她來不及細想,只得率軍拼命抵抗。

然而,天公不作美,戰時提前了兩天,晴空萬裏,且此時地處山谷,一切都有利於周頌聲的槍炮作戰。

死傷無數後,錢錦繡的軍隊終於潰散。

面對槍火,那些心理已經崩潰的士兵只知道胡亂逃竄,再無作戰的決心。

敗局已定。

錢錦繡被周頌聲生擒。

周歲安失去錢錦繡這臂膀,不久後亦是兵敗如山倒。

周頌聲徹底掌控住局勢。

錢錦繡一倒,整個錢家立刻樹倒猢猻散。

她犯的,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跟錢家有過來往的家族紛紛不認賬,錢家人人自危,大罵錢錦繡是禍害,想方設法買通地方官員,妄圖逃走。

白日夢很快破碎。

錢家很快面臨抄家下場。

周頌聲剛繼位,念及生靈可憐,只殺錢氏一族以及家養奴才。

曾經抱怨自己不是家養奴才的仆人們,此刻都在慶幸撿回一條命,連忙打包好東西,逃離錢府。

昔日輝煌的錢府,一片衰頹。

錢錦繡和錢家人都被關押在京中大獄裏,男一間,女一間,老老少少全關在一處。

錢家人過年都難得湊這麽整齊。

錢錦繡的妹妹們以及旁支親戚,對錢錦繡罵罵咧咧。

錢錦繡的二妹罵得最兇,“當年就不該讓你當這個家主!但凡娘把錢家交給我,怎麽也不至於到如今滅族的下場!你向來飛揚跋扈,總算是捅出了天大的簍子——”

一群人說個不停,錢錦繡懶得搭理她們。

錢家得勢時,她們的諂媚嘴臉還歷歷在目呢,行事作風也一個比一個飛揚跋扈。

吃肉的時候也沒見她們教訓她喜好奢華,挨打時倒是什麽錯都歸屬她一人。

若是周歲安順利繼位,她們嘴裏的飛揚跋扈,恐怕立刻就能變成膽識過人。

錢錦繡望著關押著男人們的牢房,沒看到錢衷。

二妹看見錢錦繡張望,冷笑道:“看什麽看,找你那條好狗?哼,可惜啊,人家錢衷早跑了,官府都抓不到人。錢錦繡,連跟著你長大的錢衷都不要你,你可知道你有多人見人厭了?”

錢錦繡一拳揍到二妹臉上,“我忍你很久了,死前跟你這碎嘴子關在一起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二妹也不甘示弱,兩人扭打到一起,直到獄卒聽到動靜,給了一人一腳,將二人分開。

錢錦繡一臉青紫,靠在角落裏,眼下,也沒什麽值得思考。

她的一生,好像只有這時候,才真正閑了下來。

她又想到錢衷。

打仗時,錢衷領著另一隊人馬,沒和她在一起,所以才有機會逃走吧。

這個賤人。

錢錦繡暗自罵他。

然後,嘆口氣。

其實,她覺得他走了也好。

說到底,他只是她的仆人,這麽多年,錢家花錢養著他,現在她倒了,養不起,他是該離開。

聰明人在這時候都該離開。

錢錦繡所犯之罪為謀反,此等重罪,跟普通罪名不同,不能等秋後問斬,要盡快處決。

過了十天,便到錢家問斬之期。

草長鶯飛。

錢家人跪了滿地。

周頌聲本想讓趙桑語當監斬官,但趙桑語實在不能接受這種級別的血腥畫面,推辭了此事。

孟鶴山倒是願意擔任此職,可惜他是個男人,不能當官。他便舉薦柳三娘擔任監斬官,以此見證血仇得報。

行刑這天,孟鶴山也來了,在人群中觀看。不親眼看著錢錦繡死透,他睡覺都睡不安穩。

劊子手舉起砍刀時,忽出意外。

一人竟單槍匹馬殺進了法場,直奔錢錦繡而去。

那人勇猛異常,生生殺出條血路,來到錢錦繡面前。

柳三娘拿出隨身的弓箭,一箭射過去。

射中了他的大腿。

他單膝跪倒,離錢錦繡僅僅一步之遙。

侍衛們一湧而上,刀劍砍在他背上。

錢錦繡望著他,人生裏,第一次呆若木雞,眼睛裏全是疑惑。

“錢衷……你不是逃了嗎?為什麽還要回來?”

她不明白。

這種大案要案,劫法場,根本不可能成功。

幾乎等同於送死啊。

為什麽回來以卵擊石?

為什麽這麽傻?

錢衷口齒間全是血,望著錢錦繡,已然無力說話。

刀劍再度落下,他的頭顱被砍落。

錢錦繡眼睜睜看著錢衷身首異處,腦子裏一片空白。

錢家人嚇得哭的哭,暈的暈。

柳三娘下令,將除了錢錦繡之外的錢家人全部砍頭。錢錦繡,則以發生了劫法場之事還需調查為由,再留一天。

錢錦繡再度回到監獄中。

這次,很清靜。

錢家人全死了,就剩她一個。

柳三娘來到獄中,冷眼看著錢錦繡,道:“錢衷,我早就發現了,是我故意留了漏洞,放他進來救你。”

錢錦繡擡眼,看著她。

柳三娘笑道:“錢錦繡,你還不明白嗎?錢衷喜歡你,喜歡得連為你送死都心甘情願。我就是想多留你一晚,就是想讓你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柳家的!你這樣的怪物,心會痛嗎?”

柳三娘笑著笑著,痛哭倒地,爬起來往外走去。

快結束了,大家有想看的番外可以留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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