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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屬於京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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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屬於京北

京北,南裏家裏。

南裏已經回來洗完澡穿著真絲的睡衣,站在二樓居高臨下地凝視著花園裏一株又一株要盛開的梔子花。

身後阿姨拿著那件南裏換洗下來全然是血的衣服問道:“南裏,這件衣服全部都是血,應該是捐不了了,得扔了。”

南裏轉身凝視著那件衣服,眼眉低垂:“留下來吧。”

電話聲音響起。

南裏側過身子看過去,發現是醫院,三步兩步並作一步地走了過去接聽。

“餵。”

“沈小姐不見了。”

南裏一聽,也顧不上他隨手抄了一件外套,拿上車鑰匙就往外沖。

到了病房裏,掀開被子,卻未見那個瘦削的身影。

她急了,轉身問道:“她去哪了?”

護士將找到的那個紙條遞給南裏,是沈南情的筆跡幹凈又整齊。

「很感謝這些天的照顧,也感恩能有幸能相遇。可既然已經選擇了離開,誰也別回頭。」

南裏眼底染上了一絲慍怒,骨節分明的手一點點地揉捏著紙條。

好一個誰也別回頭。

她都那麽求她了,就一定要如此絕情嗎?

護士小姐姐只覺得房間內的氣壓在一點一點地下降,直至有些喘不上氣來。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南裏問道:“沈小姐,還回來住嗎?”

南裏未答,轉身離去。

夜裏,沈南情在酒店裏收拾著行李。

既然錄制已經結束了,她也沒有什麽必要繼續在京北賴著了。

她擡眼看著滿市的霓虹,好似整個夜幕不過是其燈影的畫板。

如今家家戶戶不再需要靠走馬燈點亮行走的路,可她親手在京北用走馬燈掛滿了一條街道。

她也相信節目播出之後,走馬燈會被人再次看見。

這便是她來的意義。

忽地,身後酒店門破門,那股玫瑰的味道強勢地鉆了進來。

沈南情不敢相信地喚了一聲:“南裏?”

南裏沒有答應。

只是一步一步地逼近。

沈南情不解地看著僅僅穿著睡衣的南裏,問道:“你怎麽進來的?”

南裏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紅色的本子。

沈南情無語。

這個年頭到底誰會隨時隨地裝著結婚證啊。

見南裏還未戴著口罩和鴨舌帽,沈南情下意識的緊張道:“你的帽子和口罩呢?你來的時候有沒有人……唔。”

沈南情話還沒有說完,玫瑰便徹底將她的呼吸占領。

好似要標志領地一般,強勢地長驅直入,讓她一度幾近昏厥。

這是她的初吻,從前她和姜寒煙之間的感情雖糾纏近乎刻骨,可面對著小鎮數萬雙眼睛,她們都不敢僭越一步。

屋內的氣溫逐漸升高,她的手掌落在她僵直的腰上將她帶到床上。

過程中不小心碰到了受傷的右腳,沈南情吃痛,悶哼了一聲。

南裏大概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莽撞,停止了動作。

可手指卻若有若無地掃過她的唇間,極具威脅地說道:“還跑嗎?”

沈南情不服氣,將頭撇朝一邊,不去看南裏。

南裏也不生氣。

忽地,她將沈南情整個人都抱了起來,不管不顧地往外走去。

沈南情大驚,問道:“你要帶我去哪?”

南裏壓低了聲音說道:“不想被人發現我,你最好不要說話。”

沈南情當真就不說話了,任由南裏將她帶去哪裏。

總歸不能是賣了自己。

畢竟她還沒有她值錢。

南裏是自己開車來的。

沈南情不認識那是什麽車,可也知道這樣兩座的跑車一般都價格昂貴。

她將沈南情放在一旁,系上安全帶。

再坐到駕駛座的時候,她偏頭看見沈南情一臉緊張地攥著安全帶。

忽然起了玩心,猛地一腳油門踩下去,引起車子的巨大轟鳴聲。

沈南情果然被嚇住了,雙手緊緊地抱著安全帶,不願意撒手。

南裏失笑,轉過身說:“不要對女司機有刻板印象好嗎?”

沈南情倒是沒想到女司機這個梗,她單純怕南裏。

見沈南情淚眼汪汪地盯著自己,像極了受驚的兔子。

南裏忽然意識到:“你不會是單純怕我吧。”

沈南情沒有說話,眼神裏卻寫滿了答案。

南裏忍不住罵了一句國粹。

轉而又安撫沈南情道:“我有賽車執照的。”

沈南情不敢相信地看著南裏。

南裏沒有解釋,一腳油門帶著沈南情駛離了酒店,穿梭在京北的大街小巷。

漸漸地沈南情也沒有了那種緊張的感覺,她轉身看著車窗,可車窗裏倒映著南裏的側顏。

開車的南裏,又是沈南情從未有見過的南裏。

她仿佛像是眼前風的化形,肆意又灑脫,骨節分明的手看似輕輕搭在方向盤上,卻牢牢地掌握著方向。

她有多麽希望她們可以停在這一瞬。

可兩人之間巨大的差距又在無時無刻地砸醒著她。

她既清醒又沈醉。

沈南情問:“你準備帶我去哪。”

南裏理所應當:“自然是,我去哪,你在哪。”

沈南情低頭試圖掩蓋住眼底的那一抹憂傷,她說:“可是我不屬於京北。”

南裏回答得大大咧咧:“知道,你是我從江麗偷來的嘛。”

沈南情否認:“我不是。”

南裏卻當沒有聽見。

沈南情說:“其實,我們分開是最好的選擇,離婚是我們最後的歸宿。你該知道的不是嗎?”

南裏神色好似未變,她踩了一腳剎車,將車停穩,說道:“到了,我抱你下來。”

沈南情劇烈掙紮,不願意配合:“我不要去你家!”

南裏也不反駁,一反常態的好脾氣:“那行,我送你去醫院。”

沈南情怒吼道:“我不願意在京北!”

南裏那雙桃花眼流動中著哀傷,苦澀道:“你是不願意在京北,還是不願意見到我。”

沈南情狠下心:“都有。”

南裏置若罔聞,不顧沈南情的反對將沈南情抱起往房子裏走去。

阿姨還在收拾房間,看著剛才急匆匆出去的南裏抱了一個人回來了。

有些吃驚地問道:“南裏……這是?”

南裏大方介紹道:“阿姨,這是我愛人。之後要在這裏養傷,要靠您多多照顧了。”

阿姨也是開明的人,況且在這裏工作了這麽多年,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南裏對她是真的很好,比她從前工作的幾家都好。

便連連道喜:“哎喲,恭喜你啊,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愛人了,南媽媽也該放心了。”

沈南情沒想到南裏會這麽大大方方介紹自己,自己又還處於這麽一個造型中,一時之間又羞又臊。

只能將頭埋在南裏懷裏,寄希望於阿姨看不見自己。

南裏將沈南情輕輕放在床上,便拿出手機來打了一個電話,沒過多久,沈南情見過的護士便重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順帶還帶著針水和藥。

一時之間,她覺得她像極了那種不聽話跑出去給大人添亂的孩子,害得人家那麽晚了還要加班來給自己處理腳踝和打針。

南裏見沈南情老老實實地打針吃藥換藥,一時之間倒有些是不適應了,她抱著手臂倚在墻面上,挑眉說道:“看來是不喜歡醫院,喜歡我家啊。”

沈南情眨了眨眼睛,她確實不喜歡醫院,如果沒有那些雜七雜八的前提條件非要讓她在南裏家和醫院選的話,她大概會選擇南裏家。

在滿是消毒水和滿屋玫瑰的味道之中,她不得不承認,玫瑰已經讓她有了一種安全感。

只是她自己害怕去依靠她,卻又不得不沈醉其中。

南裏伸手貼上沈南情的額頭,又比對了自己的體溫。

明明之前護士已經給沈南情量了體溫,可她還是自己確認了一遍,見溫度沒有昨天那麽高了,但是還是有些低燒。

忍不住用手輕輕刮了一下沈南情的鼻尖,念叨了兩句:“病都沒有好,就往外跑。”

轉而又伸手捏了捏沈南情柔嫩的臉頰,聲音低柔,又帶了幾分孩子氣:“還好我沒有讓你得逞。”

沈南情盯著南裏,小心翼翼地嗅聞著獨屬於她的玫瑰香味,一點一點地感受著南裏的溫度。

她明明應該就此知足了,可偏偏又越發貪心了起來。

這樣的念頭一出,沈南情不禁再三警告自己。

如果不趁早將自己拔出,她只會陷得越來越深,最後反倒是害了兩人。

畢竟她們是兩個世界的,不是嗎?

南裏見懷裏的沈南情沒有了動靜,只當沈南情是折騰了一天累了。

便輕輕將她的身子放進了柔軟的被褥之中,柔聲哄道:“睡吧。我會在這裏陪著你的。”

沈南情便當真閉上了眼睛,她確實累了,再加上現在一聞,被滿滿當當地玫瑰香味所包裹。

原先緊繃的神經,徹底地放松了下來。

沒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次日,南裏一早就去活動現場。

獨留沈南情一人在家,卻沒想到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姜寒煙。

阿姨同沈南情說清楚來人的時候,沈南情是不願的 。

她私以為的不想讓別人進到這裏。

可當姜寒煙拖阿姨遞進來了一份和解書的時候,沈南情開始有了一絲遲疑。

捏著那張紙端詳了許久,沈南情嘆了一口氣:“阿姨,叫她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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