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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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本書
在醫院呆了一個下午，出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走到停車場還有一段距離，風不小，靳錦臉往圍巾裏深埋了埋。
走個路也不老實，牽著的那只手在梁溫口袋裏這晃晃那搖搖，還十分欠揍地在他掌心撓癢。
梁溫面上不動聲色，卻總能算好時機在她準備跑的時候控住她手。
過一會松開，又作亂，再抓，再松開，如此往覆。幼稚，但快樂。
上車後梁溫拉過安全帶說，“晚飯出去吃吧，帶你見個朋友。”
前半句話靳錦是沒什麽意見的，至於這後半句，她問道，“什麽朋友很重要那種嗎”
梁溫一邊觀察後視鏡倒車一邊說道，“就上次跟你提到過的那個中醫朋友，餘旸。”
靳錦在腦海裏搜羅著對這人的記憶，發現也只有在候診室外面短暫見過。
談及好友，梁溫主動介紹說，“我倆初中時候認識的，十來年了。”
靳錦興致勃勃，“那他那兒是不是有很多你學生時代的故事”
梁溫撓撓鼻尖，“比如”
“比如多少女生塞了情書，打籃球之後多少女生送水，你應該會是學校裏的名人吧。”
“以為拍電視劇呢？”梁溫一句話把她腦子裏那些粉紅泡泡打個粉碎，“大家都忙著學習吃飯奔前程，哪來那麽多浪漫細胞”
糾結中午是要吃飯還是要洗頭已經夠難了，哪還有多餘的心思搞對象。
“倒也是，”靳錦撇撇嘴，“但我剛上高中的時候就小小地引起了一波轟動。”
“為什麽”梁溫順著話問，問完自己猜了個答案，“因為跳級”
靳錦點頭，“嗯，我長個長得晚，剛上高中那會小得像棵豆芽菜似的，扔到小學生堆裏都有人信。”
可能是和她一起待的時間變多了，梁溫還真就分出一根神經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
豆芽菜插在蘿蔔堆裏，弱小又無助，梁溫被滑稽得笑了出來。
“那麽好笑嗎！”靳錦一頭霧水，想起什麽又去拍他，“不對啊，你也跳級了，你就沒有這樣的煩惱嗎？”
梁溫斂了斂笑意認真答，“還真沒有。”
靳錦哀嚎，“Why！”
“因為我個高。”
吃飯的位置在一家川菜館，大廳裏還放了一塊假山石，模擬了個小生態系統。
到前臺報了包廂號，由服務員領到位置，靳錦見到了餘旸真人。
平心而論，如果在大街上見到他的話，打死不會把這人和中醫扯上一絲一毫的關系。
靳錦懷疑他把染色布穿在了身上，花花綠綠琳瑯滿目，比起山羊胡的帶魚銀有過之無不及，那是晃眼，這是乍眼，全靠張臉撐著。
餘旸早到了一會兒，看這倆人手牽手進來，就明白怎麽回事了。
他突然有點鼻酸，大老爺們掉眼淚會不會很丟人，可是，靠，他好高興。
可算是等到了。
靳錦不認生，但這，一進來就淚眼婆娑可還行
她去瞧梁溫，梁溫習以為常地聳聳肩說，“沒事，他沒有對象，給羨慕哭了。”
靳錦：“……”這樣嗎
餘旸：“……”就無語！
想象中的冷場和生疏並不存在，餘旸很愛說話，尤其是在有關梁溫的問題上，直接化身有問必答小百科。
他愛聊的正是靳錦愛聽的，梁溫大多時候在一旁安靜吃菜不說話，胳膊搭在靳錦椅子靠背上，說累了就給她遞杯水。
“你上次來拿藥的時候我看見你了，”都到這份上了，餘旸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之前怕出誤會才沒問，你那藥是買給他的嗎？”
靳錦毫不遮掩，“是啊。”
“你早說啊，”餘旸一拍桌子，“那我怎麽著也得給你個親屬價。”
“多少？”
“九九吧，長長久久，寓意好。”
“......”大可不必。
靳錦想起什麽，問道，“你怎麽認識我的？我沒進去看過診啊。”
“我的辦公室正對著外面那小花園，看見你倆聊天了，這本來也不特別，”餘旸說，“特別的是，梁溫那天火急火燎回辦公室拿車鑰匙說要送人。”
話不多說，點到為止，靳錦懂了。
懂了之後再看梁溫，眼神都不一樣了，比剛才更柔。
餘旸被酸得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這頓飯靳錦吃得很開心，後來談到了工作，靳錦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事沒和梁溫說。
梁溫送她回家，路上靳錦情緒很高，一刻不停地說著話。
劈裏啪啦說了好久，她聲音慢慢小了，也不知是累了還是怎麽，喚他，“花花。”
梁溫嗯了聲回應她。
“我不是在翻舊賬啊，但我還是想問，”座位上的靠墊換成了冬天毛茸茸的款式，靳錦將頭埋了埋，還有點癢，“之前我問你關於工作的時候，你為什麽不留我？你知道我想聽什麽的，對吧？”
“嗯，知道。”梁溫回答了她後面的問題後不作聲了。
靳錦也沒再說話。
梁溫將車緩緩停到世紀城小區門口，道邊有棵大榕樹，路燈打下來的樹枝的陰影落在車裏，斑駁的。
“你現在問了，我還是這麽說，看你自己喜歡。”梁溫先表明立場，“之前什麽都沒定下來，有的話說深了不合適，現在我可以好好告訴你。”
靳錦不自覺坐直了身體。
“不是不留你，想工作的話，公司挑你喜歡的，在哪都無所謂，嫌北方冷就去暖和的南方，哪都可以，做著開心就行。至於我，你去哪我去哪。”
靳錦楞楞地問，“那書店呢？書店不要了？”
梁溫笑著去捏她臉，“那本來也不是主業，走的話把它盤出去就行。我現在主業還沒定下來，所以我說，你想去哪都行。不工作的話也很好，找一個你喜歡的地方，我還是有點家底的，養你應該不費什麽勁。”
哪有人，談戀愛第一天，就交代家底的。
但這好像的確像是梁溫能幹出來的事。
靳錦扯著他手攥到自己手裏，“那你說晚了，我工作都找完了，就在濱城。”
梁溫猶豫了下，試探開口，“是因為我.....”
“不是，”知道他要說什麽，靳錦把話截了過來，“就是那天來書店找我的那個人，Mi revas確實是我喜歡的，研究方向和前景，都合意，所以我才選。”
她把畢業時和Mi revas擦肩而過的事也說了。
“當然了，”靳錦把玩著他的手指，“撿到這顆遺珠還要感謝梁老板，畢竟是你讓我開始喜歡這裏的。”
這裏雖然風大氣溫低，但她很喜歡外面寒風呼嘯時窩在家裏刷劇聊天的氛圍。
還有這裏可可愛愛的人，怎麽吃也吃不膩的鍋包肉。
梁溫握著她手，十指緊扣，笑了，“那我還挺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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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呆了一個下午，出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走到停車場還有一段距離，風不小，靳錦臉往圍巾裏深埋了埋。
走個路也不老實，牽著的那只手在梁溫口袋裏這晃晃那搖搖，還十分欠揍地在他掌心撓癢。
梁溫面上不動聲色，卻總能算好時機在她準備跑的時候控住她手。
過一會松開，又作亂，再抓，再松開，如此往覆。幼稚，但快樂。
上車後梁溫拉過安全帶說，“晚飯出去吃吧，帶你見個朋友。”
前半句話靳錦是沒什麽意見的，至於這後半句，她問道，“什麽朋友很重要那種嗎”
梁溫一邊觀察後視鏡倒車一邊說道，“就上次跟你提到過的那個中醫朋友，餘旸。”
靳錦在腦海裏搜羅著對這人的記憶，發現也只有在候診室外面短暫見過。
談及好友，梁溫主動介紹說，“我倆初中時候認識的，十來年了。”
靳錦興致勃勃，“那他那兒是不是有很多你學生時代的故事”
梁溫撓撓鼻尖，“比如”
“比如多少女生塞了情書，打籃球之後多少女生送水，你應該會是學校裏的名人吧。”
“以為拍電視劇呢？”梁溫一句話把她腦子裏那些粉紅泡泡打個粉碎，“大家都忙著學習吃飯奔前程，哪來那麽多浪漫細胞”
糾結中午是要吃飯還是要洗頭已經夠難了，哪還有多餘的心思搞對象。
“倒也是，”靳錦撇撇嘴，“但我剛上高中的時候就小小地引起了一波轟動。”
“為什麽”梁溫順著話問，問完自己猜了個答案，“因為跳級”
靳錦點頭，“嗯，我長個長得晚，剛上高中那會小得像棵豆芽菜似的，扔到小學生堆裏都有人信。”
可能是和她一起待的時間變多了，梁溫還真就分出一根神經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
豆芽菜插在蘿蔔堆裏，弱小又無助，梁溫被滑稽得笑了出來。
“那麽好笑嗎！”靳錦一頭霧水，想起什麽又去拍他，“不對啊，你也跳級了，你就沒有這樣的煩惱嗎？”
梁溫斂了斂笑意認真答，“還真沒有。”
靳錦哀嚎，“Why！”
“因為我個高。”
吃飯的位置在一家川菜館，大廳裏還放了一塊假山石，模擬了個小生態系統。
到前臺報了包廂號，由服務員領到位置，靳錦見到了餘旸真人。
平心而論，如果在大街上見到他的話，打死不會把這人和中醫扯上一絲一毫的關系。
靳錦懷疑他把染色布穿在了身上，花花綠綠琳瑯滿目，比起山羊胡的帶魚銀有過之無不及，那是晃眼，這是乍眼，全靠張臉撐著。
餘旸早到了一會兒，看這倆人手牽手進來，就明白怎麽回事了。
他突然有點鼻酸，大老爺們掉眼淚會不會很丟人，可是，靠，他好高興。
可算是等到了。
靳錦不認生，但這，一進來就淚眼婆娑可還行
她去瞧梁溫，梁溫習以為常地聳聳肩說，“沒事，他沒有對象，給羨慕哭了。”
靳錦：“……”這樣嗎
餘旸：“……”就無語！
想象中的冷場和生疏並不存在，餘旸很愛說話，尤其是在有關梁溫的問題上，直接化身有問必答小百科。
他愛聊的正是靳錦愛聽的，梁溫大多時候在一旁安靜吃菜不說話，胳膊搭在靳錦椅子靠背上，說累了就給她遞杯水。
“你上次來拿藥的時候我看見你了，”都到這份上了，餘旸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之前怕出誤會才沒問，你那藥是買給他的嗎？”
靳錦毫不遮掩，“是啊。”
“你早說啊，”餘旸一拍桌子，“那我怎麽著也得給你個親屬價。”
“多少？”
“九九吧，長長久久，寓意好。”
“......”大可不必。
靳錦想起什麽，問道，“你怎麽認識我的？我沒進去看過診啊。”
“我的辦公室正對著外面那小花園，看見你倆聊天了，這本來也不特別，”餘旸說，“特別的是，梁溫那天火急火燎回辦公室拿車鑰匙說要送人。”
話不多說，點到為止，靳錦懂了。
懂了之後再看梁溫，眼神都不一樣了，比剛才更柔。
餘旸被酸得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這頓飯靳錦吃得很開心，後來談到了工作，靳錦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事沒和梁溫說。
梁溫送她回家，路上靳錦情緒很高，一刻不停地說著話。
劈裏啪啦說了好久，她聲音慢慢小了，也不知是累了還是怎麽，喚他，“花花。”
梁溫嗯了聲回應她。
“我不是在翻舊賬啊，但我還是想問，”座位上的靠墊換成了冬天毛茸茸的款式，靳錦將頭埋了埋，還有點癢，“之前我問你關於工作的時候，你為什麽不留我？你知道我想聽什麽的，對吧？”
“嗯，知道。”梁溫回答了她後面的問題後不作聲了。
靳錦也沒再說話。
梁溫將車緩緩停到世紀城小區門口，道邊有棵大榕樹，路燈打下來的樹枝的陰影落在車裏，斑駁的。
“你現在問了，我還是這麽說，看你自己喜歡。”梁溫先表明立場，“之前什麽都沒定下來，有的話說深了不合適，現在我可以好好告訴你。”
靳錦不自覺坐直了身體。
“不是不留你，想工作的話，公司挑你喜歡的，在哪都無所謂，嫌北方冷就去暖和的南方，哪都可以，做著開心就行。至於我，你去哪我去哪。”
靳錦楞楞地問，“那書店呢？書店不要了？”
梁溫笑著去捏她臉，“那本來也不是主業，走的話把它盤出去就行。我現在主業還沒定下來，所以我說，你想去哪都行。不工作的話也很好，找一個你喜歡的地方，我還是有點家底的，養你應該不費什麽勁。”
哪有人，談戀愛第一天，就交代家底的。
但這好像的確像是梁溫能幹出來的事。
靳錦扯著他手攥到自己手裏，“那你說晚了，我工作都找完了，就在濱城。”
梁溫猶豫了下，試探開口，“是因為我.....”
“不是，”知道他要說什麽，靳錦把話截了過來，“就是那天來書店找我的那個人，Mi revas確實是我喜歡的，研究方向和前景，都合意，所以我才選。”
她把畢業時和Mi revas擦肩而過的事也說了。
“當然了，”靳錦把玩著他的手指，“撿到這顆遺珠還要感謝梁老板，畢竟是你讓我開始喜歡這裏的。”
這裏雖然風大氣溫低，但她很喜歡外面寒風呼嘯時窩在家裏刷劇聊天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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