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面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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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面對峙
“那紫鈴早就被擊碎了，你可有想起？”他沒再說下去，剩下的由他自己想起來更好。
身上沒有哪一處是不同的，顧蘭君按在腰上，想起易水寒接連朝他拍來的掌風，紫鈴就是那個時候被震碎。
當沈君昀得知紫鈴才是真正禁錮他行動的限制時，就已經在計劃如何奪走紫鈴。
顧蘭君臉色一白，握著繩子端口的手重重攥起，手背青筋繃起，指骨嶙峋。
“師叔，我不明白你為何選易水寒，而不選我。”宋嵐英眼簾微闔，眼珠劇烈轉動，再擡眼時，已恢覆從容，“《人傀煉》是你編寫，可滅傀儡教的並不是你啊。”
沈君昀收回戲謔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看著同門師侄，初時憤怒的神情是他意料之中，本以為這會一直掛在她臉上，然後怒不可遏的大罵他。
“師叔，你想要做什麽，有何抱負。”少女聲音清甜，卻有獨當一面的沈穩有力。
“哦？是我小瞧師侄了，心胸竟如此寬大，要知道殺了我的可是你的教主。我是傀儡教的異類、叛徒。”沈君昀只是震驚一瞬，又恢覆調侃的語氣，“你籠絡我，要是讓你教主九泉有知，必定要大罵你不肖。”
他並沒有回答宋嵐英的問題，而是反問她，看看這追求正義的孤勇少女，面對她一直尊敬的教主責問會有何反應。
“師叔，我八歲時傀儡教被滅，彼時不曾正式與師長學習，每日不過是貪睡好玩，教主也未教我做人的道理。”宋嵐英遙望遠方，視線本沒有焦點，說著說著，眼神轉為淩厲，“十年來，我只知道要覆仇，振興傀儡教，至於如何覆仇，手段是否骯臟，成功後我也只會告知教主和師長結果，過程不重要。”
說罷，宋嵐英邪氣得看著虛空的某一處，嘴角微揚：“反正歷史是由活人說的，不是嗎，師叔。”
“師叔，你想要什麽。易水寒給得，我就給不得？”她不解，再次問沈君昀。
沈君昀重新審視宋嵐英，他本以為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姑娘是一個固執死板，傀儡教規矩下一個無趣的教徒。
今天到是讓他感受到了點好玩，只可惜......
“我要什麽？”他笑了兩聲，口吻如冷血的毒蛇，“我要天下變成地獄，所有人都將成為傀儡，立於萬人之上，成為天下的主宰。”
他的話語太過自負與放肆，可事實的確正往這一步發展。
聽完他說的話，兩人面色凝重。
顧蘭君更是心裏一沈，猜測嵐英的想法，沈君昀的做法過於殘暴，而且有違天道，以她善良的性格，必定會再次失控。
“這何其簡單！”宋嵐英想也沒想回答他。
沈君昀本以為她再度失去冷靜，痛恨咒罵他，沒想到卻胸有成竹，這性子屬實出乎意料的猖狂。
顧蘭君詫異地看向嵐英的臉，她的神情不作偽，他默了默，若是她要殺害全天下，他也只會給她遞刀 。
“武林僅憑易水寒兩句話，幾具不經查證的腐屍，便滅我傀儡教，想必都是昏庸無能之輩。而天下人雲亦雲，追隨一個壞人，不過都是沒有自我的人，這與人傀有何區別。”宋嵐英口吻不屑，在她口中這些生命都不值一提。
沈君昀雙手抱於懷，早已忘記顧蘭君不喜他靠近，他多想把宋嵐英的心掏出來，看看她說的話是真是假。
果不其然，剛近身片刻，原還呆呆靠著嵐英楞神的顧蘭君立即回神，面露兇狠警告沈君昀。
沈君昀輕蔑看一眼他，一個依附女子的無能男子，沒有志向，沒有膽子。
就連唯一牽絆他的法器也沒了，他有何威懾力。
只是他的行為被打斷，也沒了一探究竟的心思。若他不是這幅鬼樣子，勢必當場掐斷顧蘭君的脖子。
這小子運氣忒好，讓他攀附上這樣非一般的女子。
顧蘭君看他眼神晦暗地盯著嵐英，其中占有、掠奪濃烈，他暗罵：“這老不死的東西，都死幾十年了，還來肖像年輕女子，這還是他的師侄，沒點禮義廉恥!”
身邊傳來重重的喘氣聲，低頭一看，蘭君正惡狠狠的、盯著一處，額角激出青筋，牙關咬緊。
宋嵐英不知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她與沈君昀的溝通都需蘭君轉達，想來是他又說了什麽讓蘭君生氣的話。
安撫地輕拂蘭君的背部，安慰他的不安與焦躁。
顧蘭君繃緊的神經隨著嵐英的撫慰漸漸消失，他冷靜下來。
“不錯不錯，我很喜歡你的癲狂的樣子，乖巧的女子壞起來比任何人都有魅力。而且我相信你一定能攪動武林。”沈君昀讚賞地鼓掌，居高臨下看著宋嵐英，眼裏流露出對同類的欣賞。
他轉頭終於看向顧蘭君，滿是挑釁：“我需要一個身體，讓我得以附在他體內。顧晚輩可願意為師侄犧牲？”
顧蘭君瞳孔緊縮，他的目的竟然在活一世！
如若沈君昀覆活，以他殘暴嗜血的性子，怎麽可能會對嵐英好。
沈君昀看顧蘭君陷入為難境地，被他覆活已是不可扭轉的事實。
顧蘭君的猶豫兩難對他來說簡直可笑至極，要武功沒武功，要聲望沒聲望，與鬼打交道有何用處，一個無能之輩那什麽和易水寒的盟主之位比。
他還有心思糾結，這簡直是對沈君昀的輕蔑。
本是想恐嚇對方，哪知對方還真擔憂起來，反倒使得沈君昀本人掉價。
沈君昀氣得一肚子火，不免嘲諷他幾句：“你不敢傳達這番話，是怕師侄義無反顧選擇我嗎？哼，這便是愛一個人表現，也不過如此。”
顧蘭君一滯，他只是害怕身體被他占有，事成後，沈君昀會同嵐英搶功，這混蛋不僅壞，還是個老家夥，根本不配年輕聰慧善良的嵐英。
他看了看一臉茫然的嵐英，決定還是將決定權交給她，假若她開口讓他死，他便死。
只要能讓嵐英擺脫現下的困境，何況事成之後，嵐英再殺掉他，體內的沈君昀最終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決定好後，顧蘭君將話轉達給嵐英聽，神情盡量保持平和，聲音也保持鎮定。
說完後，他手指在嵐英的後背偷偷描畫，讓她事成後記得殺死自己，沈君昀看不見他背後的小動作。
宋嵐英聽話身體一頓，始終低著頭，讓一人一魂不知她心中在想些什麽。
沈君昀也不知道再等什麽，明明他和無能之輩相比較就已經是自降身份。
真是可笑，從來都是他來選人，天下沒有人有資格來選他，更何況他也不甚滿意宋嵐英。
“師叔要找一個軀殼，找別人的作何，我是你的師侄，殺了易水寒，還傀儡教真相後，師叔直接用我的身體不更好。”宋嵐英摸摸顧蘭君的臉頰，他眼裏的委屈都要凝成淚水淌下來了。
他竟然比不過一個廢物，沈君昀怒極反笑：“哈哈，你們真是天生一對，合該一同去死。”
大笑完，無視顧蘭君的怒目：“你果然是說謊，要無情才能萬人之上。罷了，一開始我也沒想和你合作。”
話鋒一轉，語調轉冷：“若我還活著，我會很滿意你，可是你太聰慧太有主意，對如今是游魂的我來說是一種威脅。”
他無比嫌棄地看著相擁的兩人，反正他們也活不了多久，與他們說說自己的計劃也無妨，他們惹惱他，怎麽說他也要奉還回去才是。
“我猜真到最後時刻，你必定會殺我後快，讓天下人全聽你的，再與你這小廢物共享天下。”顧蘭君傳達時將“小廢物”換成他的名諱，這點小心思令沈君昀嗤之以鼻，也就只能使這點小動作。
“易水寒此時已經開始將武林煉制人傀，時機一到，我自會進入他的身體，殺死他魂體，坐享漁翁之利。”沈君昀已經開始遙望恣意的將來，他對奪取易水寒的成果沒有一絲愧疚。
相反他認為易水寒也是手下，這些人傀還是從他編寫的《人傀煉》煉制而成。
顧蘭君看著他猖獗的背影，恨的牙癢癢。
轉頭擔憂地對嵐英說：“他走了，我們只能自己想辦法了。其實你可以接受他的提議，他在我身體裏，反而好殺。”
宋嵐英看眼他，嘴上勸她接受提議，可是當她拒絕時，他的臉都要笑爛了。
雖然現下形式不妙，卻還是起了逗他玩的心思：“那我勸他回來吧。”說著微微張作，作勢要攔住沈君昀。
她假裝做出喊人的姿勢，卻久久沒等到他阻攔，忍不住問他：“你甘願放棄自己的身體？”
“我願意，現在我已經是你的累贅，最後時刻還能幫助到你多好。”顧蘭君看進她眼裏，想在最後的時候多看看她，能死在她懷裏也滿足了。
“可是你的心思並不是這樣想的啊。”宋嵐英不喜他輕賤自己的性命，激著他說實話。
“我心裏的確不喜被他占用身體，因為那老東西覬覦你，他憑什麽擁有我年輕貌美的身體與你相愛，我一想到這個就心裏嘔血。”顧蘭君哽咽著抱怨，委屈極了。
“可是他能幫你達成目的，屆時你第一時間要殺掉他，千萬不要因為我的皮囊心軟。”顧蘭君急了，煞有介事地強調：“那就是一個空殼子，裏面的魂體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人。”
“你立於萬人之巔，什麽貌美乖巧的郎君你找不到，只要你偶爾想想我就行，我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說到最後，顧蘭君的嗓子像是被人扼住，越來越沙啞。
他甚至不敢看嵐英的眼，咳嗽兩聲，欲要大聲把沈君昀叫回來。
下一刻便被她捂住嘴，所有話都堵在口中。
“我帶著你也能逃出這破地方，哪需要他。”宋嵐英眼裏含笑看著他，說的話的語氣不輕不重，卻讓人無法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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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沒有哪一處是不同的，顧蘭君按在腰上，想起易水寒接連朝他拍來的掌風，紫鈴就是那個時候被震碎。
當沈君昀得知紫鈴才是真正禁錮他行動的限制時，就已經在計劃如何奪走紫鈴。
顧蘭君臉色一白，握著繩子端口的手重重攥起，手背青筋繃起，指骨嶙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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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叔，你想要做什麽，有何抱負。”少女聲音清甜，卻有獨當一面的沈穩有力。
“哦？是我小瞧師侄了，心胸竟如此寬大，要知道殺了我的可是你的教主。我是傀儡教的異類、叛徒。”沈君昀只是震驚一瞬，又恢覆調侃的語氣，“你籠絡我，要是讓你教主九泉有知，必定要大罵你不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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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叔，我八歲時傀儡教被滅，彼時不曾正式與師長學習，每日不過是貪睡好玩，教主也未教我做人的道理。”宋嵐英遙望遠方，視線本沒有焦點，說著說著，眼神轉為淩厲，“十年來，我只知道要覆仇，振興傀儡教，至於如何覆仇，手段是否骯臟，成功後我也只會告知教主和師長結果，過程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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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蘭君更是心裏一沈，猜測嵐英的想法，沈君昀的做法過於殘暴，而且有違天道，以她善良的性格，必定會再次失控。
“這何其簡單！”宋嵐英想也沒想回答他。
沈君昀本以為她再度失去冷靜，痛恨咒罵他，沒想到卻胸有成竹，這性子屬實出乎意料的猖狂。
顧蘭君詫異地看向嵐英的臉，她的神情不作偽，他默了默，若是她要殺害全天下，他也只會給她遞刀 。
“武林僅憑易水寒兩句話，幾具不經查證的腐屍，便滅我傀儡教，想必都是昏庸無能之輩。而天下人雲亦雲，追隨一個壞人，不過都是沒有自我的人，這與人傀有何區別。”宋嵐英口吻不屑，在她口中這些生命都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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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昀氣得一肚子火，不免嘲諷他幾句：“你不敢傳達這番話，是怕師侄義無反顧選擇我嗎？哼，這便是愛一個人表現，也不過如此。”
顧蘭君一滯，他只是害怕身體被他占有，事成後，沈君昀會同嵐英搶功，這混蛋不僅壞，還是個老家夥，根本不配年輕聰慧善良的嵐英。
他看了看一臉茫然的嵐英，決定還是將決定權交給她，假若她開口讓他死，他便死。
只要能讓嵐英擺脫現下的困境，何況事成之後，嵐英再殺掉他，體內的沈君昀最終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決定好後，顧蘭君將話轉達給嵐英聽，神情盡量保持平和，聲音也保持鎮定。
說完後，他手指在嵐英的後背偷偷描畫，讓她事成後記得殺死自己，沈君昀看不見他背後的小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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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笑，從來都是他來選人，天下沒有人有資格來選他，更何況他也不甚滿意宋嵐英。
“師叔要找一個軀殼，找別人的作何，我是你的師侄，殺了易水寒，還傀儡教真相後，師叔直接用我的身體不更好。”宋嵐英摸摸顧蘭君的臉頰，他眼裏的委屈都要凝成淚水淌下來了。
他竟然比不過一個廢物，沈君昀怒極反笑：“哈哈，你們真是天生一對，合該一同去死。”
大笑完，無視顧蘭君的怒目：“你果然是說謊，要無情才能萬人之上。罷了，一開始我也沒想和你合作。”
話鋒一轉，語調轉冷：“若我還活著，我會很滿意你，可是你太聰慧太有主意，對如今是游魂的我來說是一種威脅。”
他無比嫌棄地看著相擁的兩人，反正他們也活不了多久，與他們說說自己的計劃也無妨，他們惹惱他，怎麽說他也要奉還回去才是。
“我猜真到最後時刻，你必定會殺我後快，讓天下人全聽你的，再與你這小廢物共享天下。”顧蘭君傳達時將“小廢物”換成他的名諱，這點小心思令沈君昀嗤之以鼻，也就只能使這點小動作。
“易水寒此時已經開始將武林煉制人傀，時機一到，我自會進入他的身體，殺死他魂體，坐享漁翁之利。”沈君昀已經開始遙望恣意的將來，他對奪取易水寒的成果沒有一絲愧疚。
相反他認為易水寒也是手下，這些人傀還是從他編寫的《人傀煉》煉制而成。
顧蘭君看著他猖獗的背影，恨的牙癢癢。
轉頭擔憂地對嵐英說：“他走了，我們只能自己想辦法了。其實你可以接受他的提議，他在我身體裏，反而好殺。”
宋嵐英看眼他，嘴上勸她接受提議，可是當她拒絕時，他的臉都要笑爛了。
雖然現下形式不妙，卻還是起了逗他玩的心思：“那我勸他回來吧。”說著微微張作，作勢要攔住沈君昀。
她假裝做出喊人的姿勢，卻久久沒等到他阻攔，忍不住問他：“你甘願放棄自己的身體？”
“我願意，現在我已經是你的累贅，最後時刻還能幫助到你多好。”顧蘭君看進她眼裏，想在最後的時候多看看她，能死在她懷裏也滿足了。
“可是你的心思並不是這樣想的啊。”宋嵐英不喜他輕賤自己的性命，激著他說實話。
“我心裏的確不喜被他占用身體，因為那老東西覬覦你，他憑什麽擁有我年輕貌美的身體與你相愛，我一想到這個就心裏嘔血。”顧蘭君哽咽著抱怨，委屈極了。
“可是他能幫你達成目的，屆時你第一時間要殺掉他，千萬不要因為我的皮囊心軟。”顧蘭君急了，煞有介事地強調：“那就是一個空殼子，裏面的魂體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人。”
“你立於萬人之巔，什麽貌美乖巧的郎君你找不到，只要你偶爾想想我就行，我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說到最後，顧蘭君的嗓子像是被人扼住，越來越沙啞。
他甚至不敢看嵐英的眼，咳嗽兩聲，欲要大聲把沈君昀叫回來。
下一刻便被她捂住嘴，所有話都堵在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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