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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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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阻礙

顧蘭君從未有這一刻感到疲累,他不想再安魂,太多不定數,太多冒險,以往他們都有驚無險的度過,可是下一次呢。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

宋嵐英將斷頭放在漁網中,放上兩塊大石頭壓重,便拋擲河中,巨大的水花濺起,頃刻間河面恢覆平靜。

這是她第一次殺人,誠如她對顧蘭君所說,殺人比她想象中輕松許多,心中更是沒有一絲波瀾。

她真正想殺的不是這兩人,而是陷害傀儡教的所有相幹人等,那時她會手刃仇人的熱血沸騰呢,還是大仇得報,教主師姐師兄卻蒙冤慘死的淒楚悲哀呢。

她在河邊站立良久,直到河邊上一條魚跳躍出水面才回過神,原路返回。

回程上,梳理近來情況與收獲。起初來錦城的目的是調查許暮信中寫的人傀活屍,如今也查到了。

還有額外收獲,得知煉制人傀的閣主便是當今武林盟主,同時還是暴雨偷襲傀儡教牽頭者主使人。

接下來她要直接去找武林盟主,潛伏獲取更直接證明傀儡教清白的證據。

至於顧蘭君,這才剛開始殺人,才聞到點血腥味,便如臨大敵,反應激烈。

縱然他愛慕她,她也對他有好感,可他竟然想因此約束她,並非良人。

她從離開傀儡山的那一刻起,便做好了孤身尋求清白,最終慘死的最壞結果。

求真的路途,反是阻礙必清除,顧蘭君此刻也是便是阻礙,不過比較小,恰如路上的小石塊,踢掉就好。

拐進家門前的巷子,便看見顧蘭君在門前來回走動,不住地往巷口處看。

她剛露面,顧蘭君便迎上來。

看他神色著急,知他一定是盼著她回來,暗嘆一口氣,“在河邊吹了會風,回來晚點了。”

顧蘭君默默不語,只要她回來就可以。

進了屋,看見桌上絲毫未動的食物,宋嵐英問:“餛飩,燒雞趁熱吃才好吃,你邊吃邊等我也可以啊。”

他搖頭,“我等你一起,我去熱熱。”

走的時候,顧蘭君也沒提讓嵐英作陪,宋嵐英去到院子,看了會樹下的泥土,看不出血跡,但是以免顧蘭君膈應,還是找來鏟子,用新土覆蓋上。

吃過飯,宋嵐英對他說:“我追了一夜沒睡覺,要回去補眠,會睡很久。”默了默,想起她從前說回屋睡覺,結果跑去辦事的前提,擔心他不信她,闖進屋裏驗證,解釋道:“是真的補眠,所有疑慮我都解決了,以後我們安安穩穩等城門開。”

顧蘭君聽她真摯的解釋,心中一暖,磕磕絆絆說:“你睡,我不打擾你,你醒來後再決定下一頓吃什麽。”

醒來後,如她所說,她恢覆了正常生活,日出早起,日落而息。

她也沒有再外出找茶館酒館演出傀儡戲,而是靜靜等著城門開。

他們白日都在一處,早上一起去集市采辦今日吃食,下午吃過飯後,出門行到城門確認是否開啟,一連五日。

這五日,兩人帶著股陌生的熟稔,陌生是兩人相處猶如初見相敬如賓,熟稔是日常活動都默契地相互配合。

這五日,顧蘭君表現得異常安靜,他時長看著她出神,不知在想什麽,神情憂郁。

雖然不明他在憂郁什麽,不過一切都因她而起,這卻是她無法解決與改正的,便當作無事發生。

這日吃過飯,兩人走路至城門,發現城門打開,不斷有人出城,城門也沒有官兵嚴守。

錦城沒有任何征兆的開了。

他們返回屋中,商議說明日午時出城,現在先回去收拾行李。

他們行李不多,都是簡便出行。

顧蘭君幾件衣物,再帶上安魂的招子工具便可行走天下,宋嵐英也是,幾件衣物,一只驢,一只裝傀儡戲道具的木箱。

各自回房間收拾,不一時便收拾完畢,只需明日退了屋就能離開,於是改變計劃,一退屋便出城。

今日早睡,往後舟車勞頓便沒有那麽舒適了。

宋嵐英關上門,用刀割去一大半白燭,估摸著半個時辰便會熄滅。

屏氣凝息翻窗躍墻,趁還未到城門關閉的時間,腳步輕輕快走離開。

直到走遠,確保腳步聲不會引起顧蘭君註意,宋嵐英才放心狂奔到驛馬站,牽著早早定好的棗紅色高馬出城。

一出城,借著夕陽的餘暉,縱馬向東行。

次晨,顧蘭君早早醒來,等著嵐英醒來一同去去退屋,可過了平日習慣醒來的時間,也不見嵐英屋裏發出動靜。

他喘喘不安,卻告訴自己別瞎想,可能只是偷懶多睡會。

有過一盞茶,顧蘭君冷汗冒出來,心口越來越來虛浮,呼吸急起來,不安地走到門前,輕敲三下,無人回應。

心下暗叫壞了,猛地推門而入,徑直走進屋內,床榻上被褥整整齊齊疊放在床頭,一模溫度,冰涼。

而燭臺上,一小灘白色燭淚,與一大截被割斷的斷燭。

很明顯,昨夜嵐英便拋下他離開了,還是老招式,翻窗跳墻跑了。

臥榻正中間,是嵐英留給他的一封信。

顧蘭君微顫著手打開,內容不多,信中寫寫她走了,兩人不合適,觀念不同,計劃不同,性格不同,二人並非良人,成親不過是一對苦侶,祝他一帆風順,早日尋到良人。

他跌坐在臥榻上,將薄薄一張紙,看了數十遍,直到信中的字模糊不清。

嵐英連夜出發,不知道她要去哪,他又該去哪找她呢?

他頹敗的坐在原地許久,沒了精力。

直到門外傳來響聲,他清洗臉上的狼狽,打開門,卻是幾個彪形大漢。

“這位便是宋姑娘說的顧蘭君顧公子吧,我們是定安鏢局,奉宋姑娘委托前來拿取送鏢之物。”領頭的人聲音中氣十足,說話時雄赳赳氣昂昂,非常有威懾力。

顧蘭君兩手攔在門前,不讓他們再進一步,疑惑地問:“她委托送什麽。”

“一只黑驢子,一只赤色舊木箱。”那人回答,說話時,屋內苞谷好似感應到男子口中的黑驢子就是它,啊呃啊呃叫兩聲回應。

那人眉頭一聳,不知道這名男子為何還頑固的擋在門前,道:“這驢子便是苞谷吧,還請顧公子配合。”

“她從來沒和我提起過,你是什麽時候接鏢的,可有物證。”顧蘭君低聲說,他知道這是她能做出的事,可他不想讓步,她為了擺脫自己,竟然連行囊都能果斷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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