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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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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7 章

情況真是不妙。

太宰治默默地想:自己還在監獄裏和這些家夥玩逃生游戲,外面的情況難以了解,所有消息都只能單向傳遞,現在魔人又多了一個看上去很難分析的夥伴,“書”也被他們寫滿了故事,真是一個差勁的局面。

他雖然這麽想,卻不管臉上還是心裏似乎都沒有多少緊迫感,甚至還笑著問:“這就是你的底牌嗎,魔人先生?”

一個可以將他們全都從這個監獄裏偷運出去的異能力者而已,也能稱得上這個人的底牌嗎。

還沒等費奧多爾神秘莫測地發言,前來營救的果戈裏就先叉著腰反駁起來:“我才不是這個家夥的底牌呢,要不是……”

他笑著含混過去,隨後湊過來像是在說什麽大事件一樣小聲說出結論:“實際上我只想讓這個家夥奔向死亡的懷抱,要不你來幫幫我!”

逐漸變大的聲音讓費奧多爾聽清了最後一句話,他就像是習慣了一樣無奈搖頭,隨後輕車熟路地從他本應該陌生的監控室中取出一個金屬箱子,輸入密碼開箱之後,他的手指在金屬外殼上輕點,叩擊聲和他挑釁的話一同響起:“太宰治先生一定很想要安全地從這個監獄中逃出去吧,但如果有我在,你一定也會擔心等出去之後會不會有後顧之憂,不如我們來打一個賭怎麽樣?”

“這個箱子裏一共有兩根針管,都是可以無痛致死的毒藥,二十四個小時內沒有註射解藥就會毒發身亡,”費奧多爾拿出一個針管,拋向太宰治,“我們比賽越獄如何,解藥就在監獄大門口,誰先贏得勝利就能徹底甩開另一個人。”

太宰治仔細打量他順手接過的針管:“你的準備可真是充足呢。”

正如這個男人所說,他現在需要離開這個監獄,哪怕他沒能完全了解外面的情況,也知道現在費奧多爾如此氣定神閑,一定是對外面的一切都有所安排。

偵探社有危險,太宰治當然要盡快趕到,他相信自己的搭檔們現在一定再想辦法將他撈出去,但就像費奧多爾所有恃無恐的那樣,只要有魔人這個精通算計的人存在,就算他想辦法離開了監獄也要不斷頭疼之後的問題,還不如在監獄的時候就解決他。

太宰治相信費奧多爾也是這麽想,所以才會和他打賭,說出先出監獄的人才能活這樣的話,實際上說不定解藥早在這個家夥身上藏了滿滿兩罐,又或者費奧多爾手中的東西會不會對他生效都兩說。

他猜得並沒有錯。

作為借助“書”和澀澤龍彥曾經殘留的異能力被單獨剝離出來的“罪與罰”異能體,監獄中的費奧多爾和外界的本體不同,只要存在就會時時刻刻承擔上天對他的罪罰,感受著生而為人最基本又最綿密的痛苦。

這一點他一直不動聲色,沒有人知道他才是那個異能體,當然也就不會猜到這個針劑對他來說沒有絲毫作用。

除非本體消散,異能體永不死亡。

沒錯,他的確是在哄騙太宰治自己找死。

如果放在以前,費奧多爾一定會用一個完全公正的方式,選出究竟誰才是活下去的那個人,他並非輸不起,也從不覺得自己會輸。

但異能體被分出之後,雖然能完全理解本體的意思,擁有和本體完全相同的理想,但他們的思維模式還是有細微的不同,起碼在這一方面,費奧多爾不打算做一個遵循約定的人。

他甚至調動出不解的表情,進一步用疑問逼迫:“太宰先生的畢生心願不就是無痛死亡嗎,為什麽現在不願意接受這個賭約呢?”

果戈裏用不大不小的聲音接話,聽上去十分興奮:“我可以幫你贏他,這樣這家夥就能死掉啦!”

太宰治攤開手,很不情願地說道:“沒辦法,我就是這麽負責任,畢竟我的願望是不給任何人添麻煩,清爽地走向死亡,在這個緊要關頭就這麽撒手不管,哪怕是到了三途川也一定會被某些人抓起來,怒吼著讓我繼續工作呢,好不容易到達的純白世界就這麽轉瞬即逝,難道我就不會感到痛心嗎。”

這樣信任同伴的表現讓費奧多爾不禁側目。

鳶色的眼睛裏寫滿真誠,恐怕連本人也分辨不出自己說的是真情還是假意。

費奧多爾放下金屬盒,打算換種方式解決這個麻煩的人,太宰治卻突然轉移話題地問道:“你這麽篤定沒有任何官方勢力會相信偵探社嗎,被一筆一畫寫下的規則也不是牢不可破的吧?”

明明他這個早早就進監獄的人,此時此刻不應該知道外面的情況才對,費奧多爾卻半點不懷疑他早就和外界取得了聯系並且正在掌握情況,因此回答得很是隨意:“如果偵探社足夠有手段,那推翻一個理所當然的事實也很容易,畢竟你們的實力有目共睹。”

實際上的確不了解情況,因此從中得到不少信息,又聽到很多傲慢的太宰治慢慢點頭。

他晃動著針管,註視這個被稱為毒藥的溶液在玻璃容器內搖蕩,忽然對費奧多爾傲慢諷刺的話作出回應:“實際上你說得沒錯,偵探社的實力有目共睹,更重要的是我們朋友很多啊。”

飛馳的汽車在指定地點停下,早已備好的直升機停在這裏,螺旋槳轉動著長嘯嗡鳴,接引的人朝阪口安吾微微點頭,隨即幫他打開了艙門。

與謝野晶子和中島敦對視一眼,一起看向阪口安吾,他正在給異能特務科的人發信息表示自己即將出差,接收到視線後轉頭問:“怎麽了?”

只不過猶豫了幾秒鐘,頭戴著蝴蝶發卡的女人最終還是利落地問:“阪口先生相信武裝偵探社並非真兇嗎?”

“實話實說的話,”阪口安吾推了推眼鏡,“不相信。”

中島敦睜大眼睛,不解道:“那為什麽阪口先生願意幫助我們,甚至可以帶我們去劫獄?”

這可是一項可以讓他一起進監獄的罪名。

阪口安吾輕描淡寫道:“我相信太宰治,畢竟我們是朋友……”

他頓了頓:“至少曾經是。”

得到答案之後,兩人帶著乖巧跟在身後的泉鏡花,以及被夜叉白雪牢牢抓住的小栗蟲太郎,這個可以使用異能力讓太宰治的所有罪行全都變成完美犯罪的異能者,一起登上了直升機,前往歐洲的異能監獄。

同一時間,一場請求信任的對話就發生在天空之上。

國木田獨步牢牢抓著記事本,時刻準備將早已寫好的武器變出,但他並不想立刻將這場對峙演變成武力鬥爭,而是目光誠懇地看著兩位獵犬道:“武裝偵探社並非真兇,請相信我們。”

“我說了,不管情況怎麽樣,你們這群家夥全都進監獄再說。”

大倉燁子已經徹底不耐煩起來。

她是投鼠忌器,擔心這兩個壞東西可能會無差別殺人,才耐著性子聽他們辯白,實際上一點也不相信這個男人的說辭,現在她耐心用盡,只想盡快解決這件事,審訊結束之後將報告交給老大,說不定還能得到福地櫻癡的誇獎。

她向立原道造使了個眼色,示意搭檔和自己配合,盡快拿下這兩個罪犯。

神經緊繃所以時刻註意的國木田獨步立刻發覺兩人的戰鬥意圖,警惕的樣子帶動了身邊懵懵懂懂不知道發生什麽的宮澤賢治,金發小男孩舉起隨手掰下來的床板,同樣做出防禦的姿態。

一觸即發的氛圍根本容不下第三方加入,偏偏姍姍前來的女人沒有半點眼力,驚嘆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麽,天空賭場已經在五分鐘前成為了清水結社的產業,在這裏發生大規模打鬥會損失我的財產,我不允許哦。”

不速之客的到來讓大倉燁子更加煩躁。

緋紅色的長發一閃而過,這位獵犬少女只用三秒就飛到了清水美代眼前,她威脅道:“黑手黨組織的首領應該有不少案底吧,你再妨礙我辦案,我就將你一起逮捕。”

“你最好退後,”西格瑪下意識舉起槍威脅,“離美代遠一點。”

清水美代擡起手,壓下西格瑪的槍,隨後沖著少女眨眨眼,“實際上並沒有呢,雖然作為清水結社名義上是黑手黨,但並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壞事哦,就算是獵犬也查不到什麽證據吧。”

眼看著面前的大倉燁子開始咬牙,女人語氣平緩道:“這麽漂亮的小姑娘,火氣這麽大幹什麽,難道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嘛。”

被誇了一句漂亮小姑娘,大倉燁子也沒有增添更多的耐心。

她權衡著一旦清水美代想要插手可能會帶來的連鎖後果,只能橫眉收手,雙手環胸道:“好,給你一分鐘時間,說不清楚你這新產業就不用守著了,一並被查抄吧。”

清水美代笑了笑:“那可不行。”

她向國木田獨步招招手,“你們應該有話要說,不如一並說清楚吧,只有一分鐘時間,要好好把握機會啊。”

國木田獨步怔楞過後立馬回過神,語速極快地將偵探社如何被陷害,又是如何在營救過程中一瞬間和兇手互換,最後變成人人喊打的天人五衰的過程一並說了出來。

他語言簡潔邏輯清晰,整個故事只要聽過一遍就能理解,並且每個細節都能說通,讓兩位獵犬紛紛皺眉思考起來。

獵犬選拔嚴格,不管是身體素質還是思維運算都通過層層考核,才能最終入選,並且還要不斷參與人體實驗保持自身的強大異能力,因此在場的兩位全都能聽出國木田獨步的話的確有可信之處。

這時,清水美代再次扔出一個重磅炸彈:“實際上我知道天人五衰的真實身份,就比如我身邊這位,就是成員之一呢。”

就在天空賭場的幾個人全都因此連連追問的時候,交警小姐宮本愛理已經到達了熟悉的交通科。

追捕天人五衰的事情不需要交通科的警察,實際上他們在剛開始的時候還被勒令要好好巡邏,後來其他幾個片區的警察紛紛出事,他們就又被趕回了交通科,被上級表示他們只需要好好完成接通報警電話的工作即可。

百無聊賴只能瀏覽網絡信息的交警們忽然聽到推門聲,隨後就看見宮本愛理像是小旋風一樣跑進來的身影。

辦公室的幾人全都笑起來。

他們立馬忙起來,有人去倒果汁,有人從抽屜裏拿出毛巾,還有人找出小零食,隨後一起圍過來,七嘴八舌地問。

“愛理,累不累,要不要喝果汁?”

“擦擦汗吧,外面發生這麽大的事情,肯定有人叫你去跑腿了吧。”

“吃點東西補充能量,要不要休息一會,其他的工作你就不要作為一個交通警察去逞強啦。”

宮本愛理一把接過大家的好意,一一回答。

“喝喝喝,謝謝前輩我不累。”

“本來的確有人叫我去,但我還有別的工作就請假了。”

“現在還不能休息啦,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說到這裏,她的神色凝重起來,認真看著眾人道:“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們幫忙,就是不知道大家願不願意相信我的判斷。”

“當然願意,”遞果汁的前輩點頭,露出不悅的神情,“你可是我們交通科的超強警員,不管是什麽案件都可以偵破,我們一直都很相信你,這還需要問嗎?”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宮本愛理長舒一口氣,終於重新露出了她燦爛的笑容:“那就好。”

她直接道:“我認為武裝偵探社並不是天人五衰,所以想要幫他們查出真相,你們有誰願意幫我嗎?”

辦公室裏的七八個人聽到這句話,瞬間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宮本愛理雖然是交通警察,實際上探案能力比任何搜查科的警察還要厲害,他們對於這位像陽光一樣後輩毫無抵抗力,簡直到了一種盲目相信的地步。

“書”讓他們在腦海中將天人五衰和武裝偵探社畫等號,讓他們對此深信不疑,哪怕是這種情況,他們也立刻相信了宮本愛理的話。

正如他們內心理所應當的想法。

拜托,那可是宮本愛理,我們當然要相信她!

幾人看過來,問:“愛理需要我們做什麽。”

飯團:書裏寫的可清楚了,沒人信你們。

太宰: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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