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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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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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後，
屋內，言煜正在給落葵換藥，落葵看著他認真的臉道：“最近幾天總是會做一些在凡間游玩的夢，有時候逼真的我都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真實發生過的。”
言煜目不轉睛地給她纏著紗布道：“瘴氣已除，自然會慢慢想起一些事情。”
“哦。”
包完紗布，言煜道：“體內的瘴氣已祛除幹凈，脖子上的傷口已經結痂，喏，最後一副藥。”
落葵接過藥，掐住鼻子，一口喝了下去。
喝完藥，言煜在懷中拿出一個藥瓶遞給落葵。
“家母怕你留疤，給你準備了藥膏，明日可以上藥膏了。”
落葵接過藥膏，有些猶豫地問道：“那，那個，我們之前有在一起看過星海嗎？”
“有。”
“哦。”
“昨晚夢到青丘了？”
落葵點頭：“就只夢到了那片星海，倒是沒有想起別的。”
言煜起身把手放在她的頭頂上道：“慢慢來，莫要逼自己去想。對了，今日白筠要到山腳下去玩耍，你若想去，便跟著一起去吧，悶在庭院內定是無聊極了，正好去見識一下父神山的全貌，順便散散心。”
“是不是要和那個赤鏖一起啊？我感覺他有點不是很喜歡我......你不去嗎？”
“我要和阿爹阿娘去祭拜父神。你怕什麽，不是還有白筠在嗎？”
“好吧，那我去找白筠了？”
“嗯，白筠他們在外面。”
院中白筠看到落葵，上前抱住了她的雙腿，奶聲奶氣地道：“落葵姐姐，赤鏖哥要帶我去山下玩，你去不去？”
落葵蹲下，雙手捏著白筠的臉道：“你想讓我去嘛？”
“想！”
落葵看向一旁的面色不悅的赤鏖，似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白筠人小鬼大，看落葵在看著赤鏖，他跑到赤鏖那拽著他的衣擺搖道：“赤鏖哥，我想落葵姐姐陪著我。”
赤鏖抽回衣擺，語氣生硬道：“你想便想，你搖我作何？我還能捆了她不讓她去不成？”
“嘿嘿嘿。”白筠傻笑著跑回落葵那邊，伸手拉著落葵的手道：“走吧，落葵姐姐。”
落葵握住白筠的手，向赤鏖點頭。
言煜收拾完藥箱，在窗邊看到三人的背影走進竹林之中，他轉身離開屋子，沒有去找言燁和白芨，而是往山頂走去。
沿著一人寬的青石板路向上，道路兩邊的竹子漸漸消失，換成了一人環抱粗細的柳樹，柳樹周圍霧氣縈繞，濃密茂盛的柳枝隱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偶有微風拂過，柳枝會輕撫言煜的臉頰。
身邊霧氣漸濃，言煜向前望去，發現前面霧氣越來越濃郁，兩旁的柳樹漸漸消失，一直到最後兩棵還能看清的樹前，霧氣凝聚在一起像是一道結界，隔絕了世界。
和昨晚夢中的景象一樣，他走到凝聚的霧氣前，伸手去觸摸，輕輕柔柔的感覺。把手伸進霧氣中，像是伸進了水中。
猶豫了一下，言煜走進霧氣中。
在霧氣中行走了一會兒，言煜聽到前面有涓涓細流的聲音。
朝著水流聲的方向往前，在接著水聲時，四周的霧氣散盡，言煜發現自己正站在水面上，環顧四周，腳底是一個水潭，潭水清澈見底，水下四周是用磚瓦壘砌的巨大深井，磚瓦雖然浸在水中，但是上面光滑幹凈沒有青苔。
四周被白蒙蒙的霧氣圍繞，有水聲落下，潭水表面雖然無波無瀾，但是言煜能感覺到，潭水在流動。
一道聲音響起：“你可是言燁的小子？”
言煜擡頭，什麽也沒有，可是聲音明明是在那傳來的。
“你無需再找，我只是一縷氣息，我的軀體早已化為風雨消散在大地之中。”
“你是誰？”
“你出生時，我曾抱過你。”聲音不答，反而敘舊道。
突然，言煜腳下潭水湧動旋轉，漸漸出現漩渦，整個水潭被卷進漩渦之中，漩渦越來越大，隨後湧起形成巨大的水柱，水柱卷動著霧氣沖天而去，最後像是吃飽了一般，“嘭”地爆炸，噴灑而下。
腳下潭水恢覆平靜，言煜身前出現了一名男子。
男子負手而立，肩膀上停留著一只銀蝶。
言煜看著那只銀蝶問道：“為何找銀蝶托夢給我？”
“你恨九重天？”男子不答，自顧自地問言煜。
言煜眼中狠厲一閃而過，不答。
男子瞇眼，突然快速伸手上前，手指曲起對著言煜的心臟道：“你已經發現了？”
言煜痛苦地皺著眉，男子手向後拉，黑色的珠子被拉出。
“元神已成魔，可為何你還未成魔？半魔半仙之態著實有趣。”
“是你在我元神上附的封印？”言煜不答反問道。
“是，也是我在絕壁之中救了你和言燁。”
“救？若不是我成魔瞬間的魔氣沖向封印，誤打誤撞把你的封印逼出，恐怕我和阿爹早就冤死在魔族的刀刃下了。”
“萬般皆是命數。”
“命？呵。”他想起了落葵。
男子瞇眼打量著他，言煜看著他，勾唇譏笑道：“封印不成，今日是打算殺我？”
男子看著他眼中的桀驁不馴，嘆氣放下手道：“我為何要殺你，若是需要殺你，早在抱起你的那刻，我便動手了。”
黑色的元神飛回言煜的體內，他痛苦地半蹲在地，腦中壓抑了許久的喧囂聲越來越大，心中的躁動越來越強烈。
看著他的模樣，男子頗有興趣地打量道：“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倒是少見你這種的，元神已經完全透著魔氣，這幅軀體卻還是仙者之軀，有趣有趣。”
言煜深吸一口氣，平覆著內心的躁動道：“想殺便殺。”
“你這脾氣倒是跟你老子有幾分相似。”說著男子攤開手掌向下自腰身向上提起，水柱順著手心旋轉而起，他將水柱甩向言煜，水柱便慢慢地將言煜包裹起來。
“我知是九重天欠言燁的，但我本意並非如此。況且，我從未打算讓天翊長久居於天君之位，我收凝陽為徒本是想讓凝陽出師歷劫之後接管九重天，可是我未算到天翊為了坐穩天君之位，虎毒不食子至此。如今我僅剩幾縷氣息尚存於世，這四海八荒之事，我只能袖手旁觀。”
言煜被困在水柱之中，滿頭問號：“可我看父神您可還是老當益壯。”
“哈哈哈哈，你怎知是我的？”
“膽敢妄談天君之位歸於誰的，四海八荒恐怕只有您一人夠格了吧？”
“哈哈哈哈哈，怪不得元始他對你喜愛有加。”
看著水柱中渾身上下漸漸溢出魔氣的言煜，父神神色肅然道：“言煜，我有一事相求。”
“言煜......不敢。”言煜痛苦地喘息著。
“將來不管你作何選擇，我都無法更不會強求你更改你的選擇，但是我希望你能饒過四海八荒，饒過無辜的生靈。你要屠九重天便屠，你要攪得仙魔兩族不得安寧便攪，我只希望你莫要牽連無辜。”
言煜皺眉看著父神，父神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不解。
父神收起水柱，言煜自空中落下掉進了腳下的水面中。
父神將他拽出道：“再次封印你的魔氣，沒想到耗費的修為竟是之前的兩倍。”
言煜感覺心中的躁動漸漸消失，揮開父神來扶他的手問道：“你究竟有何打算？”
“倒是還剩了一些修為，白白消散也是浪費，那便都給你吧。”沒有回答言煜，父神也不管言煜是否拒絕，自言自語般地逼出身上的修為渡給了言煜。
言煜一時承受不住如此高強的修為，意識開始模糊。
“走吧，這是我在世間僅存的一縷氣息了，這結界本就是為了你而設，封印已成，一切便會消散，化為風雲煙雨。你是言燁之子，我信你，這天下蒼生我便交於你了。”
父神的聲音漸行漸遠，聲音消失的瞬間言煜昏了過去。
潭水中的磚瓦開始接連出現裂痕，水被吞進裂痕之中，四周的水霧開始湧動，飄向言煜的身下，霧氣拖動著言煜離開結界，界外的柳樹一點一點消失，直到四周空空蕩蕩，將言煜放在一片枯草地上，霧氣化為水珠滋潤枯草，枯草瞬間變綠挺起了彎下的腰，煥然一新，迸發出生命力。
言煜做了一個夢，很長的夢，夢中他又回到了血泊之中，不過這一次，血泊之中躺著的都是他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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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煜目不轉睛地給她纏著紗布道：“瘴氣已除，自然會慢慢想起一些事情。”
“哦。”
包完紗布，言煜道：“體內的瘴氣已祛除幹凈，脖子上的傷口已經結痂，喏，最後一副藥。”
落葵接過藥，掐住鼻子，一口喝了下去。
喝完藥，言煜在懷中拿出一個藥瓶遞給落葵。
“家母怕你留疤，給你準備了藥膏，明日可以上藥膏了。”
落葵接過藥膏，有些猶豫地問道：“那，那個，我們之前有在一起看過星海嗎？”
“有。”
“哦。”
“昨晚夢到青丘了？”
落葵點頭：“就只夢到了那片星海，倒是沒有想起別的。”
言煜起身把手放在她的頭頂上道：“慢慢來，莫要逼自己去想。對了，今日白筠要到山腳下去玩耍，你若想去，便跟著一起去吧，悶在庭院內定是無聊極了，正好去見識一下父神山的全貌，順便散散心。”
“是不是要和那個赤鏖一起啊？我感覺他有點不是很喜歡我......你不去嗎？”
“我要和阿爹阿娘去祭拜父神。你怕什麽，不是還有白筠在嗎？”
“好吧，那我去找白筠了？”
“嗯，白筠他們在外面。”
院中白筠看到落葵，上前抱住了她的雙腿，奶聲奶氣地道：“落葵姐姐，赤鏖哥要帶我去山下玩，你去不去？”
落葵蹲下，雙手捏著白筠的臉道：“你想讓我去嘛？”
“想！”
落葵看向一旁的面色不悅的赤鏖，似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白筠人小鬼大，看落葵在看著赤鏖，他跑到赤鏖那拽著他的衣擺搖道：“赤鏖哥，我想落葵姐姐陪著我。”
赤鏖抽回衣擺，語氣生硬道：“你想便想，你搖我作何？我還能捆了她不讓她去不成？”
“嘿嘿嘿。”白筠傻笑著跑回落葵那邊，伸手拉著落葵的手道：“走吧，落葵姐姐。”
落葵握住白筠的手，向赤鏖點頭。
言煜收拾完藥箱，在窗邊看到三人的背影走進竹林之中，他轉身離開屋子，沒有去找言燁和白芨，而是往山頂走去。
沿著一人寬的青石板路向上，道路兩邊的竹子漸漸消失，換成了一人環抱粗細的柳樹，柳樹周圍霧氣縈繞，濃密茂盛的柳枝隱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偶有微風拂過，柳枝會輕撫言煜的臉頰。
身邊霧氣漸濃，言煜向前望去，發現前面霧氣越來越濃郁，兩旁的柳樹漸漸消失，一直到最後兩棵還能看清的樹前，霧氣凝聚在一起像是一道結界，隔絕了世界。
和昨晚夢中的景象一樣，他走到凝聚的霧氣前，伸手去觸摸，輕輕柔柔的感覺。把手伸進霧氣中，像是伸進了水中。
猶豫了一下，言煜走進霧氣中。
在霧氣中行走了一會兒，言煜聽到前面有涓涓細流的聲音。
朝著水流聲的方向往前，在接著水聲時，四周的霧氣散盡，言煜發現自己正站在水面上，環顧四周，腳底是一個水潭，潭水清澈見底，水下四周是用磚瓦壘砌的巨大深井，磚瓦雖然浸在水中，但是上面光滑幹凈沒有青苔。
四周被白蒙蒙的霧氣圍繞，有水聲落下，潭水表面雖然無波無瀾，但是言煜能感覺到，潭水在流動。
一道聲音響起：“你可是言燁的小子？”
言煜擡頭，什麽也沒有，可是聲音明明是在那傳來的。
“你無需再找，我只是一縷氣息，我的軀體早已化為風雨消散在大地之中。”
“你是誰？”
“你出生時，我曾抱過你。”聲音不答，反而敘舊道。
突然，言煜腳下潭水湧動旋轉，漸漸出現漩渦，整個水潭被卷進漩渦之中，漩渦越來越大，隨後湧起形成巨大的水柱，水柱卷動著霧氣沖天而去，最後像是吃飽了一般，“嘭”地爆炸，噴灑而下。
腳下潭水恢覆平靜，言煜身前出現了一名男子。
男子負手而立，肩膀上停留著一只銀蝶。
言煜看著那只銀蝶問道：“為何找銀蝶托夢給我？”
“你恨九重天？”男子不答，自顧自地問言煜。
言煜眼中狠厲一閃而過，不答。
男子瞇眼，突然快速伸手上前，手指曲起對著言煜的心臟道：“你已經發現了？”
言煜痛苦地皺著眉，男子手向後拉，黑色的珠子被拉出。
“元神已成魔，可為何你還未成魔？半魔半仙之態著實有趣。”
“是你在我元神上附的封印？”言煜不答反問道。
“是，也是我在絕壁之中救了你和言燁。”
“救？若不是我成魔瞬間的魔氣沖向封印，誤打誤撞把你的封印逼出，恐怕我和阿爹早就冤死在魔族的刀刃下了。”
“萬般皆是命數。”
“命？呵。”他想起了落葵。
男子瞇眼打量著他，言煜看著他，勾唇譏笑道：“封印不成，今日是打算殺我？”
男子看著他眼中的桀驁不馴，嘆氣放下手道：“我為何要殺你，若是需要殺你，早在抱起你的那刻，我便動手了。”
黑色的元神飛回言煜的體內，他痛苦地半蹲在地，腦中壓抑了許久的喧囂聲越來越大，心中的躁動越來越強烈。
看著他的模樣，男子頗有興趣地打量道：“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倒是少見你這種的，元神已經完全透著魔氣，這幅軀體卻還是仙者之軀，有趣有趣。”
言煜深吸一口氣，平覆著內心的躁動道：“想殺便殺。”
“你這脾氣倒是跟你老子有幾分相似。”說著男子攤開手掌向下自腰身向上提起，水柱順著手心旋轉而起，他將水柱甩向言煜，水柱便慢慢地將言煜包裹起來。
“我知是九重天欠言燁的，但我本意並非如此。況且，我從未打算讓天翊長久居於天君之位，我收凝陽為徒本是想讓凝陽出師歷劫之後接管九重天，可是我未算到天翊為了坐穩天君之位，虎毒不食子至此。如今我僅剩幾縷氣息尚存於世，這四海八荒之事，我只能袖手旁觀。”
言煜被困在水柱之中，滿頭問號：“可我看父神您可還是老當益壯。”
“哈哈哈哈，你怎知是我的？”
“膽敢妄談天君之位歸於誰的，四海八荒恐怕只有您一人夠格了吧？”
“哈哈哈哈哈，怪不得元始他對你喜愛有加。”
看著水柱中渾身上下漸漸溢出魔氣的言煜，父神神色肅然道：“言煜，我有一事相求。”
“言煜......不敢。”言煜痛苦地喘息著。
“將來不管你作何選擇，我都無法更不會強求你更改你的選擇，但是我希望你能饒過四海八荒，饒過無辜的生靈。你要屠九重天便屠，你要攪得仙魔兩族不得安寧便攪，我只希望你莫要牽連無辜。”
言煜皺眉看著父神，父神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不解。
父神收起水柱，言煜自空中落下掉進了腳下的水面中。
父神將他拽出道：“再次封印你的魔氣，沒想到耗費的修為竟是之前的兩倍。”
言煜感覺心中的躁動漸漸消失，揮開父神來扶他的手問道：“你究竟有何打算？”
“倒是還剩了一些修為，白白消散也是浪費，那便都給你吧。”沒有回答言煜，父神也不管言煜是否拒絕，自言自語般地逼出身上的修為渡給了言煜。
言煜一時承受不住如此高強的修為，意識開始模糊。
“走吧，這是我在世間僅存的一縷氣息了，這結界本就是為了你而設，封印已成，一切便會消散，化為風雲煙雨。你是言燁之子，我信你，這天下蒼生我便交於你了。”
父神的聲音漸行漸遠，聲音消失的瞬間言煜昏了過去。
潭水中的磚瓦開始接連出現裂痕，水被吞進裂痕之中，四周的水霧開始湧動，飄向言煜的身下，霧氣拖動著言煜離開結界，界外的柳樹一點一點消失，直到四周空空蕩蕩，將言煜放在一片枯草地上，霧氣化為水珠滋潤枯草，枯草瞬間變綠挺起了彎下的腰，煥然一新，迸發出生命力。
言煜做了一個夢，很長的夢，夢中他又回到了血泊之中，不過這一次，血泊之中躺著的都是他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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