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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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營帳不大不小，七桃也在裏頭，她看著很想攔一攔失態的姜顏，不過又不知道怎麽攔，只好不大好意思地同牧少將道：
“小姐她……吃了點刺果兒甘，似乎有些醉了。”
所謂刺果兒甘就是些小野果做的吃食，這地方養出的果子稀少，許多都帶刺兒，不好摘但甜。
邊疆士兵們偷閑時會去弄些來解解饞，混在一起釀著，不比酒醉，有些辣舌，入口甜酸，小杯子倒上一些，味道還算不賴。
姜顏一開始沒覺得這東西醉，喝糖水似的咽了好些，繼而才起後勁。
牧江踱步在狼藉裏挑著下腳地，有些無奈地彎了下唇。
“這些糕餅果子小甜豆怎麽回事？”
“……是，是那些士兵們送來的。”
一個時辰前姜顏揉著眼昏昏茫茫地醒來，跟前床鋪一片空蕩，牧江早已不在，自己睡得手發酸。
她原本為照顧守著牧江才待在營帳裏熬時間，現在要守著那個不知跑去哪，她也就沒了窩在這裏發楞的理由。
邊疆之地，人人都道在這裏住著苦，吃不好也穿不好，但景色卻是壯闊非凡。
大漠黃沙，似血落陽，場場幕幕，是滕京怎麽也賞不到的曠達。
姜顏上一世吃過苦，性子碾了又碾，灑脫貪玩全給壓得無影無蹤，而這一世她活得順當，想說便說，想鬧便鬧，即便走到這苦楚地，還能瀟灑當成游玩。
這游玩的拉上兩個丫頭在駐軍地裏轉了一圈，這裏到處男子，她因得那身軟骨不方便跟人對上眼，只好逢人低頭，顯得的確很是恬靜害羞。
那些見了她的將士看呆了眼，顛來倒去只有兩字：好看。
在逛累歇腳時她無意念了一句“餓了想吃點心”，恰好給之前攔過他們的倒黴老兵聽見了，接著這無足輕重的念叨就在練兵的隊伍裏傳了個遍。
不出幾分，各式各樣的小吃食送到了姜顏在的那個營帳。那些將士也是有家有室，外鄉寄來的小點心不少，勻一勻湊一湊，往裏一堆，五花八門。
她有點茫茫，說好的邊疆苦冷到她這兒一水的甜，齁著甜。
七桃把緣由簡單一提，牧江掃一圈，還沒來得及感慨些什麽，姜顏忽然踉踉蹌蹌過來了，她手一伸輕車熟路掛在他身上盈盈一笑。
“你剛剛去哪裏了？”
“我爹那裏。”
“真的？”她眉眼嬌嬌，仰頭望著她，無形之中勾魂攝魄，媚裏帶著點小脾氣，“別是偷偷惦記心上人去了吧？”
畢竟水中月鏡中花最叫人忘不掉，不在了的總是比在的要嬌貴三分。
七桃在那頭半尷不尬地杵著，眼見兩人身子堪堪貼上，她立馬識相地噤聲退了出去。
牧江聽完姜顏那句問，唇角起了個勢，似笑非笑，穩穩沈沈地回道。
“幹什麽要偷偷摸摸，我向來是光明正大想著念著我夫人的。”
“還光明正……你說念著誰？”
彼時的姜顏腦袋昏沈不清醒，像是罩著一團不散的濃霧，一句繞圈子的話，想了許久才想明白裏頭含著的真正意思。
牧江又不急不緩地重覆了一遍：
“念著你。”
“我什麽時候是你心上人了？”
“從來都是。”
姜顏怔了些時候，一身醺然對著清醒的他問道：
“將軍醉了？”
清醒那個微微俯身，薄唇蜻蜓點水般在她唇畔一落，沈裏帶笑。
“是啊，醉了。”
這一醉，便是一生。
刺果兒甘後起發勁，姜顏酒量差，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牧江將她好好安置了之後才又叫七桃進來收拾，他掃了一圈，四葉不在。
他沒問，但眼裏卻暗了幾分。
次日姜顏醒來緩了許久也想了許久，前一天牧江說的話她還記得，但虛虛渺渺的不大真實，虛實難辨。
怎麽自己就成他那白月光了，莫名其妙，約莫隨口調她。
邊疆駐軍地，牧江在這不比滕京那樣空閑，常常忙得找不著人影，她也就不拿這些事去問他找他，今個玩玩沙，明個逗逗馬，自得其樂。
而她那跟在身邊形影不離的四葉丫頭這兩日也不知在做些什麽，三天兩頭找不著人，她問過一回，當時四葉踟躕扭捏了半晌，姜顏雖然是個好相處的主子，但好相處歸好相處，該樹的規矩還是得樹，手底下的人有事瞞著自己她也忍不得。
四葉知道藏掖不得了，低聲念了一通自聽起來也不知是真是假的話。
“我那日在營裏走岔了路，不知道自己在哪，接著去了不該去的地方，見著了不該見的人。”
“你見著誰了？怎麽就不該見了？”
姜顏嚼著一塊小點心，問得漫不經心。
四葉：“……我見著烏韃的人了。”
漫不經心的那個手上動作一頓，擡起了眼。
四葉知道自己這兩日的行蹤不定叫姜顏心裏有些起疑，隨隨便便編一些造一些定然是瞞不過去的，便只好說些分量夠重的事。
姜顏的確沒料到會從四葉嘴裏聽到“烏韃”二字，又往下追問道：
“你在這兵營裏迷路，怎麽還能能見到烏韃的人？”
“他是個戰俘，我無意撞見……還動了心，所以這兩日動不動便往他那裏跑，實在罪該萬死！”
這話本子一般離奇的後續姜顏倒真沒想到，不過若這是真的，那四葉這兩日時不時找不見倒也合情合理了起來。
“古往今來，國仇家恨當前，兒女情長總歸是走不順的，我也不勸你什麽，不如一並去看看叫你一見傾心的人什麽樣子罷。”
姜顏這話一出，四葉差些接不住，好在的的確確有這麽號人，她這兩日也的的確確在往他那裏跑，只是不是去訴愛慕的，是表身份的。
上一世死之前，四葉才知道自己身上流著烏韃族的血且還是最為尊貴的那一脈，皇室之女，位高權重，她本應在烏韃享福，卻因一場混戰被帶去滕京。
害她流離失所的是滕京，給了她活命機會同她一起生一起長得也是滕京。
四葉對於這些人，有愛有恨，恩仇交加。
包括這討所有人喜歡的主子。
姜顏提了提議後四葉沒拒絕，帶著她跟七桃去了所謂戰俘關押著的地方。
上一世四葉沒摸來這裏，但她知道，有這個地方。
而且這戰俘也是烏韃的一個小將，過些時候就要送去烏韃，上一世說好了一人換一人，烏韃手底下也有滕京的將，可誰知最後烏韃卻沒守信，不僅做了埋伏還了斷了滕京那位將軍的命，一時激起群憤，滕京義憤填膺，滿腔怒火靜不下來，中了他們全套。
大概就是因為這一遭，兩方不相上下的局面被破了，滕京一夜之間搖搖欲傾。
四葉自然是希望這些發生的，她對著那位戰俘露了肩頭，一塊不大不小的朱砂印落進那烏韃將軍的眼，對方的雙眸有什麽東西浮了一浮，在四葉借上一世記憶說出烏韃一些往事時候那戰俘信了。
戰俘待的地方其實同普通營帳也沒多大區別，姜顏只淡淡看了一眼，沒往裏走。
四葉既然能帶她過來，想必是沒撒謊的。
而這樣的地方多半叫人待著不舒服，姜顏這人，能光裏活便不去走暗路自找不快。
從這地方離開沒多久，姜顏他們就撞上了訓兵的牧江。
烈陽之下姜顏拿手擋在眼簾子前面遠遠一望，恰好望見騎馬練兵的牧江。
兵裏還混了個姜肖堯。
陰影蓋住姜顏的半邊面，明明暗暗間別有一番韻味。
她瞇眼頂著烈陽，繼而擡手孩子似的沖牧江揮了揮手，天真爛漫地像剛個三歲娃娃。
牧江領著一隊軍，那些士兵訓了許久，看著有些累，有些疲，有些想就地躺下。
他們不是沒看見遠處的一個不大的小人，那女子身影綽約，美而不膩，在一片枯燥裏如清泉瀲灩看得人心頭剔透輕快。
牧江望著那頭的心肝，又掃了眼跟前的粗野漢，冷淡而平靜地道：
“我夫人是好看，你們差不多也該把眼睛收收了。”
“起來，別懶，我喊她過來。”
這句話一出底下的忽而振奮起來，個個精精神神。
世人都喜歡漂亮的好看的美的，他們沒其他二心，少將軍在上面站著，他們也不敢有什麽心思，只是想近一些再看看有傾城之貌的少將夫人。
而沒等牧江喊上一聲，姜顏已經領著兩個丫頭跑來跟前。
她在這邊疆的日子實在過分清閑，先前姜丞相跟顧氏攔著她的時候她還有些心慌，現在看來，不過是換了個地方吃喝玩樂。
姜顏走到牧江跟前沒花多久，她看了眼姜肖堯，又瞥了眼自家夫君，對著前者道：
“姓姜的，你混裏頭湊什麽熱鬧？不知道拿刀拿箭的有多危險？”
牧江本以為這小嬌媚撒歡兒似的跑過來會先跟他說上話，不成想直接把他略過了。
他有些淡地看了眼姜肖堯，不知真假地皺眉悶咳了幾聲。
姜老幺有點小激動，他頭一次覺得自己在姐姐姐夫相處的時候有了姓名，不用再當背景，剛要開口說些什麽，姜顏又補了一句。
“凈給我夫君添亂。”
姜肖堯：懂了，姐弟情算什麽，在夫妻情面前一屁不值。
底下人看著他們郎才女貌，眼底只有兩個字：羨慕。
牧江一笑，“他沒添亂，你放心回去。”
“幹什麽，你趕我走麽？”
“不是。”牧江壓低聲道：
“心肝太漂亮，我氣量不大，不想給別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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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不大不小，七桃也在裏頭，她看著很想攔一攔失態的姜顏，不過又不知道怎麽攔，只好不大好意思地同牧少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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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刺果兒甘就是些小野果做的吃食，這地方養出的果子稀少，許多都帶刺兒，不好摘但甜。
邊疆士兵們偷閑時會去弄些來解解饞，混在一起釀著，不比酒醉，有些辣舌，入口甜酸，小杯子倒上一些，味道還算不賴。
姜顏一開始沒覺得這東西醉，喝糖水似的咽了好些，繼而才起後勁。
牧江踱步在狼藉裏挑著下腳地，有些無奈地彎了下唇。
“這些糕餅果子小甜豆怎麽回事？”
“……是，是那些士兵們送來的。”
一個時辰前姜顏揉著眼昏昏茫茫地醒來，跟前床鋪一片空蕩，牧江早已不在，自己睡得手發酸。
她原本為照顧守著牧江才待在營帳裏熬時間，現在要守著那個不知跑去哪，她也就沒了窩在這裏發楞的理由。
邊疆之地，人人都道在這裏住著苦，吃不好也穿不好，但景色卻是壯闊非凡。
大漠黃沙，似血落陽，場場幕幕，是滕京怎麽也賞不到的曠達。
姜顏上一世吃過苦，性子碾了又碾，灑脫貪玩全給壓得無影無蹤，而這一世她活得順當，想說便說，想鬧便鬧，即便走到這苦楚地，還能瀟灑當成游玩。
這游玩的拉上兩個丫頭在駐軍地裏轉了一圈，這裏到處男子，她因得那身軟骨不方便跟人對上眼，只好逢人低頭，顯得的確很是恬靜害羞。
那些見了她的將士看呆了眼，顛來倒去只有兩字：好看。
在逛累歇腳時她無意念了一句“餓了想吃點心”，恰好給之前攔過他們的倒黴老兵聽見了，接著這無足輕重的念叨就在練兵的隊伍裏傳了個遍。
不出幾分，各式各樣的小吃食送到了姜顏在的那個營帳。那些將士也是有家有室，外鄉寄來的小點心不少，勻一勻湊一湊，往裏一堆，五花八門。
她有點茫茫，說好的邊疆苦冷到她這兒一水的甜，齁著甜。
七桃把緣由簡單一提，牧江掃一圈，還沒來得及感慨些什麽，姜顏忽然踉踉蹌蹌過來了，她手一伸輕車熟路掛在他身上盈盈一笑。
“你剛剛去哪裏了？”
“我爹那裏。”
“真的？”她眉眼嬌嬌，仰頭望著她，無形之中勾魂攝魄，媚裏帶著點小脾氣，“別是偷偷惦記心上人去了吧？”
畢竟水中月鏡中花最叫人忘不掉，不在了的總是比在的要嬌貴三分。
七桃在那頭半尷不尬地杵著，眼見兩人身子堪堪貼上，她立馬識相地噤聲退了出去。
牧江聽完姜顏那句問，唇角起了個勢，似笑非笑，穩穩沈沈地回道。
“幹什麽要偷偷摸摸，我向來是光明正大想著念著我夫人的。”
“還光明正……你說念著誰？”
彼時的姜顏腦袋昏沈不清醒，像是罩著一團不散的濃霧，一句繞圈子的話，想了許久才想明白裏頭含著的真正意思。
牧江又不急不緩地重覆了一遍：
“念著你。”
“我什麽時候是你心上人了？”
“從來都是。”
姜顏怔了些時候，一身醺然對著清醒的他問道：
“將軍醉了？”
清醒那個微微俯身，薄唇蜻蜓點水般在她唇畔一落，沈裏帶笑。
“是啊，醉了。”
這一醉，便是一生。
刺果兒甘後起發勁，姜顏酒量差，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牧江將她好好安置了之後才又叫七桃進來收拾，他掃了一圈，四葉不在。
他沒問，但眼裏卻暗了幾分。
次日姜顏醒來緩了許久也想了許久，前一天牧江說的話她還記得，但虛虛渺渺的不大真實，虛實難辨。
怎麽自己就成他那白月光了，莫名其妙，約莫隨口調她。
邊疆駐軍地，牧江在這不比滕京那樣空閑，常常忙得找不著人影，她也就不拿這些事去問他找他，今個玩玩沙，明個逗逗馬，自得其樂。
而她那跟在身邊形影不離的四葉丫頭這兩日也不知在做些什麽，三天兩頭找不著人，她問過一回，當時四葉踟躕扭捏了半晌，姜顏雖然是個好相處的主子，但好相處歸好相處，該樹的規矩還是得樹，手底下的人有事瞞著自己她也忍不得。
四葉知道藏掖不得了，低聲念了一通自聽起來也不知是真是假的話。
“我那日在營裏走岔了路，不知道自己在哪，接著去了不該去的地方，見著了不該見的人。”
“你見著誰了？怎麽就不該見了？”
姜顏嚼著一塊小點心，問得漫不經心。
四葉：“……我見著烏韃的人了。”
漫不經心的那個手上動作一頓，擡起了眼。
四葉知道自己這兩日的行蹤不定叫姜顏心裏有些起疑，隨隨便便編一些造一些定然是瞞不過去的，便只好說些分量夠重的事。
姜顏的確沒料到會從四葉嘴裏聽到“烏韃”二字，又往下追問道：
“你在這兵營裏迷路，怎麽還能能見到烏韃的人？”
“他是個戰俘，我無意撞見……還動了心，所以這兩日動不動便往他那裏跑，實在罪該萬死！”
這話本子一般離奇的後續姜顏倒真沒想到，不過若這是真的，那四葉這兩日時不時找不見倒也合情合理了起來。
“古往今來，國仇家恨當前，兒女情長總歸是走不順的，我也不勸你什麽，不如一並去看看叫你一見傾心的人什麽樣子罷。”
姜顏這話一出，四葉差些接不住，好在的的確確有這麽號人，她這兩日也的的確確在往他那裏跑，只是不是去訴愛慕的，是表身份的。
上一世死之前，四葉才知道自己身上流著烏韃族的血且還是最為尊貴的那一脈，皇室之女，位高權重，她本應在烏韃享福，卻因一場混戰被帶去滕京。
害她流離失所的是滕京，給了她活命機會同她一起生一起長得也是滕京。
四葉對於這些人，有愛有恨，恩仇交加。
包括這討所有人喜歡的主子。
姜顏提了提議後四葉沒拒絕，帶著她跟七桃去了所謂戰俘關押著的地方。
上一世四葉沒摸來這裏，但她知道，有這個地方。
而且這戰俘也是烏韃的一個小將，過些時候就要送去烏韃，上一世說好了一人換一人，烏韃手底下也有滕京的將，可誰知最後烏韃卻沒守信，不僅做了埋伏還了斷了滕京那位將軍的命，一時激起群憤，滕京義憤填膺，滿腔怒火靜不下來，中了他們全套。
大概就是因為這一遭，兩方不相上下的局面被破了，滕京一夜之間搖搖欲傾。
四葉自然是希望這些發生的，她對著那位戰俘露了肩頭，一塊不大不小的朱砂印落進那烏韃將軍的眼，對方的雙眸有什麽東西浮了一浮，在四葉借上一世記憶說出烏韃一些往事時候那戰俘信了。
戰俘待的地方其實同普通營帳也沒多大區別，姜顏只淡淡看了一眼，沒往裏走。
四葉既然能帶她過來，想必是沒撒謊的。
而這樣的地方多半叫人待著不舒服，姜顏這人，能光裏活便不去走暗路自找不快。
從這地方離開沒多久，姜顏他們就撞上了訓兵的牧江。
烈陽之下姜顏拿手擋在眼簾子前面遠遠一望，恰好望見騎馬練兵的牧江。
兵裏還混了個姜肖堯。
陰影蓋住姜顏的半邊面，明明暗暗間別有一番韻味。
她瞇眼頂著烈陽，繼而擡手孩子似的沖牧江揮了揮手，天真爛漫地像剛個三歲娃娃。
牧江領著一隊軍，那些士兵訓了許久，看著有些累，有些疲，有些想就地躺下。
他們不是沒看見遠處的一個不大的小人，那女子身影綽約，美而不膩，在一片枯燥裏如清泉瀲灩看得人心頭剔透輕快。
牧江望著那頭的心肝，又掃了眼跟前的粗野漢，冷淡而平靜地道：
“我夫人是好看，你們差不多也該把眼睛收收了。”
“起來，別懶，我喊她過來。”
這句話一出底下的忽而振奮起來，個個精精神神。
世人都喜歡漂亮的好看的美的，他們沒其他二心，少將軍在上面站著，他們也不敢有什麽心思，只是想近一些再看看有傾城之貌的少將夫人。
而沒等牧江喊上一聲，姜顏已經領著兩個丫頭跑來跟前。
她在這邊疆的日子實在過分清閑，先前姜丞相跟顧氏攔著她的時候她還有些心慌，現在看來，不過是換了個地方吃喝玩樂。
姜顏走到牧江跟前沒花多久，她看了眼姜肖堯，又瞥了眼自家夫君，對著前者道：
“姓姜的，你混裏頭湊什麽熱鬧？不知道拿刀拿箭的有多危險？”
牧江本以為這小嬌媚撒歡兒似的跑過來會先跟他說上話，不成想直接把他略過了。
他有些淡地看了眼姜肖堯，不知真假地皺眉悶咳了幾聲。
姜老幺有點小激動，他頭一次覺得自己在姐姐姐夫相處的時候有了姓名，不用再當背景，剛要開口說些什麽，姜顏又補了一句。
“凈給我夫君添亂。”
姜肖堯：懂了，姐弟情算什麽，在夫妻情面前一屁不值。
底下人看著他們郎才女貌，眼底只有兩個字：羨慕。
牧江一笑，“他沒添亂，你放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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