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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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懲戒
白悠盞是失望的，抓住誰不好，偏偏是這父子倆。
誰不知道秦臻出身於丹陽宗秦家，一心想回秦家，恐怕秦羲和讓他們辦事連好處都不用給，勾勾手指，就屁顛屁顛地照辦。
這種人，能知道什麽？
隋卿痛苦地看了眼忘情。
忘情畢竟於心不忍，看向白悠盞，嘶啞著嗓子：“麻煩你了，白公子。”
早在青雲之邀回來後，齊進賢便囑咐過，喚白悠盞一聲白公子即可，不必稱呼魔尊。
白悠盞揮揮手，解開隋卿身上的禁錮。
隋卿重獲自由，立刻哭喪著臉喊：“母親，原諒我這一次吧！”
但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也根本沒想過會被抓住。他十分有自信，他是忘情長老獨子，單憑這一點，無論他犯下多大的錯，他母親都會袒護他，這是一位母親的本能。
他母親發話，誰敢不給面子，所以無論他犯什麽錯，都能被輕飄飄揭過。
而他當然知道自己這樣做，母親會很為難，但誰叫母親眼睜睜看著他成為外門弟子屁都不放一個，甚至放任一個奴隸進內門！分明是在羞辱他！
於是隋卿更加有恃無恐，只要能讓他回丹陽宗，當一個風風光光的內門弟子，他什麽都願意做。
忘情卻側身躲開他，冷若冰霜道：“宗主是我管教不嚴，也請宗主按宗規處置，不要手下留情。”
宗規上關於護島大陣足足有幾大頁，因為它關系天下第一宗的生死存亡，各個要命。
雖然這次危機成功化解，但真要按宗規處置，這父子二人不死也要扒下一層皮。
但秦臻和隋卿心底滿不在乎，他們可是有忘情長老！
忘情冷冷道：“按宗規，此舉可按背叛宗門論處，輕者斷其靈脈驅逐出宗，重則當斬。”
秦臻太了解他這位冷若冰霜的道侶了，慌忙道：“忘情，你不管我，也要管管隋卿，他從小你就沒管教過他，哪怕今天管一次呢！”
隋卿立刻裝作痛哭流涕：“母親！求你救救我！”
忘情面露痛苦之色，像是動容了。
秦羲和隋卿一喜，果然成功了。
忘情道：“原諒你們可以，你們先說說看，為什麽做出這種事，誰指使你們的？”
隋卿報出了一個人名。
齊進賢便在白悠盞耳邊道：“秦家的人，一個沒什麽名氣的修士，應該是借用他的名義……”
而這兩人又頭腦簡單，自然很容易相信。
如果真是秦羲和所謂，在這一步上，他更不可能出紕漏，暴露自己。恐怕那位沒名氣的修士也是在他的授意下，指使父子二人幹的。
隋卿委委屈屈，繼續說道：“母親，我想進內門當內門弟子，你不知道私底下他們都怎麽笑話我的，我母親是堂堂忘情長老，可我卻淪落為外門弟子，您甚至管都不管，我在青雲之邀被那個奴隸欺負成那個樣子，你不管，他什麽事都沒有，被嘲的卻是我，換做以往誰敢嘲笑我？這次如果我成功破壞了大陣，就能成為丹陽宗內門弟子了，我爹是擔心我才幫我……母親，我後悔了，我錯了，我想永遠和你和爹住在天下第一宗，好不好？”
他死死抓住忘情的裙擺，這個時候，倒是懂得當個乖兒子了。
忘情卻一動不動，只是看著齊進賢，問：“宗主，你還有什麽需要問的？”
齊進賢搖頭：“沒了。”
“很好。”忘情一把拂開隋卿的手，輕笑一聲，“我代宗主宣布，從此以後你二人逐出宗門，回你們的丹陽宗當內門弟子吧。”
隋卿狼狽地跌倒在地：“你在說什麽！我都說我知道錯了，你為什麽不原諒我！”
秦臻則上前扶起隋卿，指責：“忘情，你明明說只要說出誰指使，就可以原諒我們的！”
忘情冷笑：“哦，我說了嗎？你仔細想想。”
秦臻低頭沈思了片刻，恍然醒悟：“你耍我！好啊你！”
忘情看也不看：“是啊，我耍你，回你的丹陽宗，休書稍後送到。而我，可能不適合當母親吧。”
她飄然離去。
“隋卿是忘情和秦臻包養的孩子，出身秦家，抱來時已經十來歲，秦臻還親自給了改了母姓，取名隋卿。”齊進賢幽幽嘆氣，“當年他們夫妻二人感情差點破裂，是忘情心軟，給了秦臻最後一個機會，畢竟如果他們合離，秦臻便無顏面再回丹陽宗，同意了秦臻的請求，共同撫育一個孩子。”
忘虛冷笑：“十歲的孩子被抱離親生母親身邊，就算天下第一宗再好，綾羅綢緞錦衣玉食又如何，真不知道秦臻怎麽想的。當初就該堅持讓他們和離，哪來的那麽多麻煩。”
白悠盞驚訝，原來還有這麽一茬。
難怪忘情長老對隋卿視如己出，而隋卿卻一次次坑娘。
終於能獨自美麗了。
難怪忘情長老離開時，一身輕松。
雖然忘情已經親自審問一番，寒了心，齊進賢還是叫人把父子二人待下去，仔細拷問。
他二人原本準備破罐子破摔，尤其是秦臻，在天下第一處養尊處優慣了，稍微用了點手段，恨不得把底褲都招出來。
只是……確實沒新線索。
總結一下就是，幕後兇手利用倆蠢貨，成功破壞了護島大陣。
而真正應該受教訓的是齊進賢，為什麽要放任異心之人在天下第一宗內逍遙自在？
上九宗已經蠢蠢欲動了，丹陽宗一直視天下第一宗為眼中釘。
於是齊進賢下令，全宗嚴查。
白悠盞不願意幹巴巴地等消息，他覺得還是自己親自去雲濟城的好，一晚都不準備多待，準備去找齊進賢告辭。
鑒於他不知道齊進賢住哪，就千裏傳音使喚齊進賢過來。
失而覆得的小師弟還是有這個特權的。
齊進賢一來便果斷道：“不可能，你哪裏都不能去，乖乖在這裏等消息，最好連三山島都不要出。”
白悠盞乖巧保證：“我偽裝好，絕不暴露身份，上次的教訓我已經知道了，不可能再犯。”
齊進賢態度不變：“不可能。”
白悠盞盯著他，眼睛一眨不眨：“上一次去雲濟城，我查到點事，我很可能是清白的，離審判日只有二十天我必須要盡快。”
“我比你更想！”齊進賢怒道，“我們師門成這個樣子，師弟失蹤，動手的是我幾個師弟……這件事師兄替你管到底，真兇去派人去查。但在證明清白之前，只要你露面，多少人想殺你。”
白悠盞小心翼翼擡起手，手指在八荒劍上輕點。
就……很心虛地把仙尊搬出來，用一下。
齊進賢擺擺手：“仙尊護你一次護你兩次，你真當他能護你第三次？你以為滄辰道君和滇俞道君三番五次不給仙尊面子是為什麽，因為仙尊不能出手，修士也好凡人也罷，生老病死仙尊都不能插手，否則天道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天道，那是遠在仙尊之上，更高階的存在。
天道無形，也無處不在。
仙尊執掌修真界，而約束仙尊的便是天道。
白悠盞一怔，他隱約察覺到什麽：“為什麽不能護我第三次？”
齊進賢深吸一口氣：“青雲大會那次，你沒有任何證據，仙尊卻為你說話。也許你那時候就該死，是仙尊阻止了這一切。於天道而言，他就是在插手。我懷疑那時候，他就接受過天道的懲戒。”
“這次仙尊又主動問責滄辰道君和滇俞道君，這也不是他該管的事。他既然插手，天道依舊會問責。”
“天下第一宗供奉仙尊，卻從不敢請仙尊出面，這就是原因。”
“仙尊護你，就在違背天道。天道懲戒，絕不比雷劫輕松。”
“他鎮守修真界，但永遠不得插手。”
白悠盞呆呆地坐在椅子。
他突然想起來那夜他在神諭山上，冰封千裏，霜雪無盡，而溫輕寒泡在池子裏。
莫非是被天道懲戒之後，在寒冰池療傷？
還把寒冰池冰冷刺骨的水當場變成散發硫磺味的溫泉。
如果是為了他，不管是被天道懲罰，還是變溫泉。
這樣的仙尊，多少有點可愛。
比天道可愛多了。
白悠盞心虛地瞄了眼天空。
碧海藍天，白雲千奇百怪。
不知道溫輕寒現在在幹嘛，如果是天道懲戒，他希望輕一點。
齊進賢不知道白悠盞滿肚子小心思，苦口婆心勸道：“總之，仙尊不可能在護著你，但你師兄可以。這二十天內，我會用盡手裏能用的一切，幫你洗刷罪名，現在告訴我，你在雲濟城究竟查到了什麽事？。”
原以為只是為了查段正清陷害以及針對天下第一宗一事，白悠盞這麽一說，齊進賢是聰明人，自然猜到其中的水有多深。
白悠盞知無不言，把在雲濟城的發現告訴了他。
入夜，三山島人丁稀薄，偌大的東海峰更是只住了白悠盞一人。
他可以不睡覺，但依舊保留每日睡覺的習慣。
就像他可以辟谷，除三餐外，各種點心零嘴從沒有斷過。
他躺在床上，差不多要睡著了。
一陣徹骨的寒意從身側略過。
寒意沒有傷害到白悠盞分毫，並且避開得巧妙，只不過修為如白悠盞，再遠也能察覺到。
察覺到的同時，他驚醒了，幾乎是下意識喊道：“是你嗎？”
緊接著白悠盞就確信是他。
因為屋內溫暖如春，而屋外響起北風呼嘯的嘶鳴，除了神諭峰的風雪，他沒在第二個地方聽見過這種聲音。
“我今天和師兄聊天，他說你幫我，會被天道懲罰的是嗎。”白悠盞等不及了，開口詢問，“天道是不是罰你了？”
沒有回音。
只有呼嘯的風聲。
白悠盞自顧自道：“你別幫我了，就算你被天道罰了我也不心疼！聽到沒有！不心疼！沒用的！”
“聽到沒有！”
“說話！”
風雪繼續呼嘯而過。
白悠盞光著雙腳，站在原地，神識小心散開，門外沒有一個人。
他突然尷尬了。
幸虧東海峰只住了一個人，要不然被聽見了，他就真的沒臉見人了。
捂著臉回去睡覺。
神諭峰巔。
風和雪在觸碰到溫輕寒的剎那毀滅，他如一座冰雕的佛，視萬物眾生為螻蟻，遺世獨立。
驀地，他睜開眼。
風雪送來他正思念的聲音。
聽完之後，溫輕寒陷入沈思。
天道懲罰？這個可以有。
白悠盞喜歡溫大少爺那樣虛弱的人，虛弱到一碰就碎的樣子，沒什麽是他不能做的。
他想了想，什麽能傷到自己，假裝被天道傷了。
沒有。
就……很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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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人，能知道什麽？
隋卿痛苦地看了眼忘情。
忘情畢竟於心不忍，看向白悠盞，嘶啞著嗓子：“麻煩你了，白公子。”
早在青雲之邀回來後，齊進賢便囑咐過，喚白悠盞一聲白公子即可，不必稱呼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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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卿重獲自由，立刻哭喪著臉喊：“母親，原諒我這一次吧！”
但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也根本沒想過會被抓住。他十分有自信，他是忘情長老獨子，單憑這一點，無論他犯下多大的錯，他母親都會袒護他，這是一位母親的本能。
他母親發話，誰敢不給面子，所以無論他犯什麽錯，都能被輕飄飄揭過。
而他當然知道自己這樣做，母親會很為難，但誰叫母親眼睜睜看著他成為外門弟子屁都不放一個，甚至放任一個奴隸進內門！分明是在羞辱他！
於是隋卿更加有恃無恐，只要能讓他回丹陽宗，當一個風風光光的內門弟子，他什麽都願意做。
忘情卻側身躲開他，冷若冰霜道：“宗主是我管教不嚴，也請宗主按宗規處置，不要手下留情。”
宗規上關於護島大陣足足有幾大頁，因為它關系天下第一宗的生死存亡，各個要命。
雖然這次危機成功化解，但真要按宗規處置，這父子二人不死也要扒下一層皮。
但秦臻和隋卿心底滿不在乎，他們可是有忘情長老！
忘情冷冷道：“按宗規，此舉可按背叛宗門論處，輕者斷其靈脈驅逐出宗，重則當斬。”
秦臻太了解他這位冷若冰霜的道侶了，慌忙道：“忘情，你不管我，也要管管隋卿，他從小你就沒管教過他，哪怕今天管一次呢！”
隋卿立刻裝作痛哭流涕：“母親！求你救救我！”
忘情面露痛苦之色，像是動容了。
秦羲和隋卿一喜，果然成功了。
忘情道：“原諒你們可以，你們先說說看，為什麽做出這種事，誰指使你們的？”
隋卿報出了一個人名。
齊進賢便在白悠盞耳邊道：“秦家的人，一個沒什麽名氣的修士，應該是借用他的名義……”
而這兩人又頭腦簡單，自然很容易相信。
如果真是秦羲和所謂，在這一步上，他更不可能出紕漏，暴露自己。恐怕那位沒名氣的修士也是在他的授意下，指使父子二人幹的。
隋卿委委屈屈，繼續說道：“母親，我想進內門當內門弟子，你不知道私底下他們都怎麽笑話我的，我母親是堂堂忘情長老，可我卻淪落為外門弟子，您甚至管都不管，我在青雲之邀被那個奴隸欺負成那個樣子，你不管，他什麽事都沒有，被嘲的卻是我，換做以往誰敢嘲笑我？這次如果我成功破壞了大陣，就能成為丹陽宗內門弟子了，我爹是擔心我才幫我……母親，我後悔了，我錯了，我想永遠和你和爹住在天下第一宗，好不好？”
他死死抓住忘情的裙擺，這個時候，倒是懂得當個乖兒子了。
忘情卻一動不動，只是看著齊進賢，問：“宗主，你還有什麽需要問的？”
齊進賢搖頭：“沒了。”
“很好。”忘情一把拂開隋卿的手，輕笑一聲，“我代宗主宣布，從此以後你二人逐出宗門，回你們的丹陽宗當內門弟子吧。”
隋卿狼狽地跌倒在地：“你在說什麽！我都說我知道錯了，你為什麽不原諒我！”
秦臻則上前扶起隋卿，指責：“忘情，你明明說只要說出誰指使，就可以原諒我們的！”
忘情冷笑：“哦，我說了嗎？你仔細想想。”
秦臻低頭沈思了片刻，恍然醒悟：“你耍我！好啊你！”
忘情看也不看：“是啊，我耍你，回你的丹陽宗，休書稍後送到。而我，可能不適合當母親吧。”
她飄然離去。
“隋卿是忘情和秦臻包養的孩子，出身秦家，抱來時已經十來歲，秦臻還親自給了改了母姓，取名隋卿。”齊進賢幽幽嘆氣，“當年他們夫妻二人感情差點破裂，是忘情心軟，給了秦臻最後一個機會，畢竟如果他們合離，秦臻便無顏面再回丹陽宗，同意了秦臻的請求，共同撫育一個孩子。”
忘虛冷笑：“十歲的孩子被抱離親生母親身邊，就算天下第一宗再好，綾羅綢緞錦衣玉食又如何，真不知道秦臻怎麽想的。當初就該堅持讓他們和離，哪來的那麽多麻煩。”
白悠盞驚訝，原來還有這麽一茬。
難怪忘情長老對隋卿視如己出，而隋卿卻一次次坑娘。
終於能獨自美麗了。
難怪忘情長老離開時，一身輕松。
雖然忘情已經親自審問一番，寒了心，齊進賢還是叫人把父子二人待下去，仔細拷問。
他二人原本準備破罐子破摔，尤其是秦臻，在天下第一處養尊處優慣了，稍微用了點手段，恨不得把底褲都招出來。
只是……確實沒新線索。
總結一下就是，幕後兇手利用倆蠢貨，成功破壞了護島大陣。
而真正應該受教訓的是齊進賢，為什麽要放任異心之人在天下第一宗內逍遙自在？
上九宗已經蠢蠢欲動了，丹陽宗一直視天下第一宗為眼中釘。
於是齊進賢下令，全宗嚴查。
白悠盞不願意幹巴巴地等消息，他覺得還是自己親自去雲濟城的好，一晚都不準備多待，準備去找齊進賢告辭。
鑒於他不知道齊進賢住哪，就千裏傳音使喚齊進賢過來。
失而覆得的小師弟還是有這個特權的。
齊進賢一來便果斷道：“不可能，你哪裏都不能去，乖乖在這裏等消息，最好連三山島都不要出。”
白悠盞乖巧保證：“我偽裝好，絕不暴露身份，上次的教訓我已經知道了，不可能再犯。”
齊進賢態度不變：“不可能。”
白悠盞盯著他，眼睛一眨不眨：“上一次去雲濟城，我查到點事，我很可能是清白的，離審判日只有二十天我必須要盡快。”
“我比你更想！”齊進賢怒道，“我們師門成這個樣子，師弟失蹤，動手的是我幾個師弟……這件事師兄替你管到底，真兇去派人去查。但在證明清白之前，只要你露面，多少人想殺你。”
白悠盞小心翼翼擡起手，手指在八荒劍上輕點。
就……很心虛地把仙尊搬出來，用一下。
齊進賢擺擺手：“仙尊護你一次護你兩次，你真當他能護你第三次？你以為滄辰道君和滇俞道君三番五次不給仙尊面子是為什麽，因為仙尊不能出手，修士也好凡人也罷，生老病死仙尊都不能插手，否則天道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天道，那是遠在仙尊之上，更高階的存在。
天道無形，也無處不在。
仙尊執掌修真界，而約束仙尊的便是天道。
白悠盞一怔，他隱約察覺到什麽：“為什麽不能護我第三次？”
齊進賢深吸一口氣：“青雲大會那次，你沒有任何證據，仙尊卻為你說話。也許你那時候就該死，是仙尊阻止了這一切。於天道而言，他就是在插手。我懷疑那時候，他就接受過天道的懲戒。”
“這次仙尊又主動問責滄辰道君和滇俞道君，這也不是他該管的事。他既然插手，天道依舊會問責。”
“天下第一宗供奉仙尊，卻從不敢請仙尊出面，這就是原因。”
“仙尊護你，就在違背天道。天道懲戒，絕不比雷劫輕松。”
“他鎮守修真界，但永遠不得插手。”
白悠盞呆呆地坐在椅子。
他突然想起來那夜他在神諭山上，冰封千裏，霜雪無盡，而溫輕寒泡在池子裏。
莫非是被天道懲戒之後，在寒冰池療傷？
還把寒冰池冰冷刺骨的水當場變成散發硫磺味的溫泉。
如果是為了他，不管是被天道懲罰，還是變溫泉。
這樣的仙尊，多少有點可愛。
比天道可愛多了。
白悠盞心虛地瞄了眼天空。
碧海藍天，白雲千奇百怪。
不知道溫輕寒現在在幹嘛，如果是天道懲戒，他希望輕一點。
齊進賢不知道白悠盞滿肚子小心思，苦口婆心勸道：“總之，仙尊不可能在護著你，但你師兄可以。這二十天內，我會用盡手裏能用的一切，幫你洗刷罪名，現在告訴我，你在雲濟城究竟查到了什麽事？。”
原以為只是為了查段正清陷害以及針對天下第一宗一事，白悠盞這麽一說，齊進賢是聰明人，自然猜到其中的水有多深。
白悠盞知無不言，把在雲濟城的發現告訴了他。
入夜，三山島人丁稀薄，偌大的東海峰更是只住了白悠盞一人。
他可以不睡覺，但依舊保留每日睡覺的習慣。
就像他可以辟谷，除三餐外，各種點心零嘴從沒有斷過。
他躺在床上，差不多要睡著了。
一陣徹骨的寒意從身側略過。
寒意沒有傷害到白悠盞分毫，並且避開得巧妙，只不過修為如白悠盞，再遠也能察覺到。
察覺到的同時，他驚醒了，幾乎是下意識喊道：“是你嗎？”
緊接著白悠盞就確信是他。
因為屋內溫暖如春，而屋外響起北風呼嘯的嘶鳴，除了神諭峰的風雪，他沒在第二個地方聽見過這種聲音。
“我今天和師兄聊天，他說你幫我，會被天道懲罰的是嗎。”白悠盞等不及了，開口詢問，“天道是不是罰你了？”
沒有回音。
只有呼嘯的風聲。
白悠盞自顧自道：“你別幫我了，就算你被天道罰了我也不心疼！聽到沒有！不心疼！沒用的！”
“聽到沒有！”
“說話！”
風雪繼續呼嘯而過。
白悠盞光著雙腳，站在原地，神識小心散開，門外沒有一個人。
他突然尷尬了。
幸虧東海峰只住了一個人，要不然被聽見了，他就真的沒臉見人了。
捂著臉回去睡覺。
神諭峰巔。
風和雪在觸碰到溫輕寒的剎那毀滅，他如一座冰雕的佛，視萬物眾生為螻蟻，遺世獨立。
驀地，他睜開眼。
風雪送來他正思念的聲音。
聽完之後，溫輕寒陷入沈思。
天道懲罰？這個可以有。
白悠盞喜歡溫大少爺那樣虛弱的人，虛弱到一碰就碎的樣子，沒什麽是他不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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