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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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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

天下第一宗宗主齊進賢帶領一眾長老等候在大門前是有原因的。

那日忘虛在天霄府望海峰前,在天霄府諸多長老咄咄逼人的態度下,被迫離去後,立刻千裏傳音,詢問仙尊接下來如何是好。

千裏傳音過了許久,忘虛才聽見回音。

溫輕寒的口吻聽不出任何情緒:“呵。”

忘虛頓時毛骨悚然。

是什麽意思!

他辦事不利!

溫輕寒又道:“我知道了,你回吧。”

七個字後,再無傳音。

忘虛擦了把冷汗,這才聽憑指示,禦劍返回天下第一宗。

只是剛回去,天機書便廣發天階任務,滄尋找天下第一宗遺失的鎮派之寶滄浪。再看見遺失者是常明言,就明白常明言用這種辦法公布他遺失的滄浪的事實和所謂的交代。

丟是已經丟了,也通過天機書告知天下尋找。

就問你能怎麽辦?

忘虛頓生一種無力感,也為常明言的厚臉皮所不恥。

然而他又得知常明言接黃階任務擊殺林重凈一事,也就不覺得什麽了。

畢竟丟失天下第一宗的法寶這事,怎麽看怎麽有鬼,說不得是常明言私吞了。

直到大徒弟蕭也千裏傳音,他已經尋找到仙醫曲玉並在前往天下第一宗的路上,同行的是在瓊州城認識的溫家大少爺及熏竹,以及大少爺的散修朋友小白。

忘虛一時激動,劍氣狂卷,差點把自己的三山島都給劈了。

然後忘虛迅速去找齊進賢。

不能他一個人震驚,要驚就大家一起驚。

畢竟他是一個很懂得有福同享的人。

於是就有了天下第一宗內門大門前這一幕,宗主齊進賢攜諸位長老盛裝等候。

並且還要努力裝作沒有認出仙尊本尊的樣子,把熱情和殷勤全都獻給無辜受牽連的蕭也身上。

仙尊想裝凡人,裝你們認不出我,他們當然要全力配合。

他們可以全是戲精。

唯一受害者只有從未見過如此盛大陣仗的蕭也,他誠惶誠恐地行禮:“拜見宗主,拜見各位長老,師父這是?”

他本能地向忘虛求救。

忘虛和藹地擼著白須:“呵呵,終於回來了啊,這一路累了吧,辛苦你了,快隨師父回去休息吧。”

蕭也更加戰戰兢兢了:“是師父,這位是仙醫曲大夫,還有……我的三位朋友也一起到訪。”

齊進賢微笑道:“既然是你的朋友,自然也是天下第一宗的貴客,傳我的命令,這三位貴客務必好好款待。”

他看向溫輕寒等人,努力表現平靜,“三位好友把天下第一宗當自己的家便是,如有需要,隨時吩咐。”

其餘諸位長老的目光也若有似無落在三人身上,只是淡淡的,除了歡迎,毫無其他意味。

白悠盞都楞了,這麽熱情好客的?

熏竹什麽大場面都沒見過,嚇得整個人縮在溫輕寒身後。

只有溫輕寒毫無反應。

他們被安頓在忘虛長老所住的三山島上,三山島以三座山巒得名,東西兩側是東海峰和

西雲峰,忘虛住在正中朝霞峰,而他的弟子則住西雲峰。

至於白悠盞等人,安頓在東海峰的客房。

為此齊進賢還忐忑不安地找忘虛商量過。

讓仙尊住在區區東海峰的客房,是不是有點不好?

忘虛則氣哼哼道:“我的東海峰景色優美,靈氣充沛,有什麽不好的。再說你直接安排仙尊住神諭峰,不是怕大家猜不出他是仙尊嗎!”

齊進賢被說服了。

東海峰以眺望東海而聞名,厚厚一地楓葉,漫山遍野都是層巒疊嶂的楓樹林。

蕭也急忙帶曲玉去西雲峰給師弟治病去了,只有他們三人。

熏竹一貫安靜,沒什麽存在感。

一路走來,抵達山頂的主殿,主殿前是寬闊的瞭望臺,可以眺望東海盛景,以及外門數不清的小島,風景自然不用說,美不勝收。

溫輕寒對著些沒什麽興趣,徑直進了主殿,穿過回廊,隨意找了間幹凈整潔的廂房合衣躺下。

有那麽多路,身體撐不住。

為了迎接仙尊的大駕光臨,整座東海峰當然都煥然一新,主殿都被裏三層外三層地打掃過,陳設都是宗主齊進賢自掏腰包添置的,富麗堂皇。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溫輕寒不用看都知道是白悠盞。

“睡了?”

溫輕寒輕輕開口:“沒有,找我何事?”

白悠盞不見外的坐在床邊,故意嘆了一聲:“天下第一宗果然名不虛傳。”

溫輕寒睜開黑白分明的雙眸:“有話直說。”

“這裏多好啊,又漂亮又有錢,宗主和長老都和藹可親。”白悠盞勸道,“青雲之邀你只要努力跟著我,不要掉隊,包你過關,進內門也不是問題。到時候就拜入忘虛長老門下,蕭也是咱自己人了,熏竹又習慣照顧你……瞧我這番安排,滿意不?”

全都安排妥當,只有閉著眼過關就行。

白悠盞都覺得自己是超級奶媽。

學神又點亮一項新技能。

溫輕寒冷笑一聲,和藹可親?也不知道哪只眼看見的。

忘虛才把天霄府攪得天翻地覆,常明言不得不用顏面盡失的辦法擺脫他。齊進賢更是有名的嚴格,每年因為修煉進度趕不上的弟子,被他逐出師門不知多少。其他長老自然不用提。

白悠盞把他的不回答當做默認。

溫輕寒語氣平靜地問:“為什麽幫我?為什麽要治好我?”

在瓊州城,他們就該兩不相幹。

一個殺人如麻的魔尊,遇到一個病得快死的凡人,應該看都不看一眼。

白悠盞卻不遺餘力地把他往高出推……做人上人。

他不想動,白悠盞就拉著他的手帶他走。

白悠盞無辜道:“你對我有恩吶。”

收留他住下,帶他逛夜市給他買吃的,還買了新衣服。有什麽比帶你買買買更好的事了嗎?沒有了吧。

值得他報答。

白悠盞叮囑他好好休息,離開房間。

溫輕寒輕笑出聲,那算是恩嗎,他本意是打算借揭露白悠盞魔尊的身份,到時候白悠盞是生是死都與他無關。

只是後續的發展,遠遠超出他的預料。

溫輕寒甚至開始慶幸,沒有解開那條紅色發帶。

挺襯他的。

溫輕寒淺眠了片刻,又悠閑了喝了半杯茶,才讓等候許久的齊進賢進來。

齊進賢單膝跪地:“見過仙尊。”

溫輕寒慢條斯理道:“說吧,滄浪是怎麽回事。”

這些年來,齊進賢總共來神諭峰見過溫輕寒十次,神諭峰千萬來年白雪皚皚,寒冷異常,而溫輕寒便是這幅態度,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讓齊進賢恐懼。

就是這麽輕描淡寫的話,便決定生死,甚至一個宗門的興衰存亡。

齊進賢如實道:“那日常明言來找我,開口便請我出手對付魔尊白悠盞,仙尊有所不知,白悠盞曾是我的小師弟,縱然多年不見他已入魔,我也於心不忍,便拒絕了常明言的請求。於是常明言便開口借滄浪一用,滄浪是鎮派之寶,要動用需要全部長老的同意,當時白悠盞禍害修真界人人皆知,長老們也提議出手,但我實在不忍心,寧願把滄浪交給常明言,也不想看見哪位朝夕相處的長老親手殺害白悠盞。仙尊,都是因為我心慈手軟,考慮不周,丟失滄浪。我願意接下尋找滄浪的任務,請仙尊準許。”

溫輕寒沒有回話,只是眼神晦暗。

和他所知的沒有任何區別。

常明言借用滄浪對付白悠盞這事說得過去,但用滄浪襲擊他的絕不是常明言。

那種貨色還不配。

整個臥房仿佛結冰了。

溫輕寒才緩緩道:“既然滄浪是在常明言手中丟失的,那便讓他在三天之內尋回吧。”

齊進賢渾身一震,三天時間?

常明言如果能用三天時間找到滄浪,至於被忘虛差點劈斷望海峰嗎!能找到早就交出來了。

溫輕寒擡手,用魂魄的力量,招來天機書。

天機書本體泛著淡淡銀光。

天階任務是指派任務,指名常明言接,便擺脫不了。

如果無法完成,重則身魂俱滅。

溫輕寒輕撫天機書的手指卻停住了,“算了,給他個機會,三十日吧。”

天機書銀光變濃,常明言和三十日的字樣變印在卷軸上。

齊進賢更是震驚不已。

三十日,恰好是青雲之邀結束的那天。

仙尊是真的要參加青雲之邀了?

入夜,溫輕寒獨自踏上風雪狂卷的神諭峰。

天機書躲進他懷裏躲避風雪。

他卻像沒事人一樣,魂魄之力足以支撐病秧子的身體不收冰凍傷害。

一路走來,踏雪無痕。

山頂輝煌磅礴的神宮,寂寥冷清。

溫輕寒卻徑直繞過神宮,來到旁邊的冰封的冷泉,冰凍之下,是與他現在容貌一模一樣的身體。

只不過更健碩。

冷泉是一枚防禦型水系法寶,在溫輕寒被偷襲的瞬間,他便發動冷泉,保存下自己身體。

身魂分離,魂魄帶走靈力,滄浪自然無從下手。

寒冷立即化凍,水流湧動,推出他的身體。

換回身體的溫輕寒為病秧子點了把神火。

擁有神火焚燒的待遇,勤快修煉百年內也能當個鬼修,不想修煉這點神火也能保他在地獄裏的榮華富貴。

想著,溫輕寒又把他母親柳氏的靈位扔進神火裏。

送走病秧子和他生前最後一個心願。

而後冷泉化作一滴淡藍色的珍珠,落在溫輕寒手心。

他斂去一身神力,化作凡人,一步萬丈,回到三山島東海峰。

此時正是天亮,朝霞似火。

剛回來就聽見白悠盞和熏竹的聲音。

東海峰只住了三人,齊進賢了解仙尊的脾氣,連掃塵的弟子都不敢派來。而白悠盞和熏竹不怕被偷師,就沒什麽顧忌了。

白悠盞道:“這這個叫三角尺,準確來叫等邊三角形三角尺,聽不懂也沒關系,總而言之你畫符的時候畫滿三角尺的中央,一定要頂格,不要超出也不要填不滿。你是提前內定,但你家大少爺能不能考上天下第一宗進內門,得看你我的了!”

熏竹大聲道:“我明白,白公子放心吧,我一定多學幾種符,在青雲秘境時保護好我家少爺!”

溫輕寒:“……”

有沒有一種藥,能治鬼話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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