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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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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不過祖宗你高興就好,只要你將來不和天道做對,為師也可以含笑飛升了。

在場所有人都覺得魏輕塵簡直就是踩了一個天大的狗屎運,嫉妒和不甘堂而皇之的在昏暗的劍冢蔓延,尤其是趙濟洲,他的手指都在輕輕顫抖。

趙濟洲心胸極其狹窄,別人占一點便宜他都能氣死,何況是自己拱手讓出了這樣一把朝陽劍。

巨獸哈哈大笑:“你們一共拿了我兩把好劍,是不是應該給我們一些報酬。”

厲淩風問:“應該的,你們要什麽報酬。”

巨獸扭扭捏捏的笑了一聲:“我們遺獸族在此看守劍冢一乃是為了累積福報,二乃是為了等候血統高貴之人,請他們在此做我們三天尊貴的客人,奉元域少君趙芷鳶乃上仙域後裔,尊貴無比,只要少君肯在我們這裏住上三天,便算報酬。”

芷鳶略奇,她不記得有這一段啊,上次難道不是拿了劍就走了麽。

巨獸:“少君放心,你只要在這裏住三天,我們會待你為聖女,這三天裏你在這劍冢中可以為所欲為,做一切你想做的,劍冢中所有獸人也會聽你號令,你在這裏就是神!”

芷鳶:“……我,我若拒絕呢?”

巨獸瞇起眼睛,大言不慚:“你若拒絕,那麽你們所有人都會變成死人。”

厲淩風:“太過張狂,不過區區獸族,竟然這般要挾,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巨獸冷聲:“才拿了劍就不認人,這世上可沒有這樣便宜的買賣。”

芷鳶心裏想的是三天就三天,拿了人家的劍,只要他們沒有險惡用心,這點報酬絕對不算多,她雖然願意答應,可是厲淩風不知為何卻非常介意,竟然提了劍就要跟巨獸一決雌雄,她連忙追上去喊了一聲:“帝君不要!”

然而已經晚了,巨獸一拍爪子,霎那間整個劍冢劇烈震顫,一切東西摧枯拉朽的崩壞破裂,大地裂出無數個巨大的口子,將所有人都吞了進去。

掉下去之前,芷鳶下意識的拽住了身邊人李桐書的袖子,想要救她一把,看能不能將她甩出去,誰料李桐書因為緊張竟反身一壓,將芷鳶壓在了身下,“咚”的一聲兩個人重重的落在地上。

只不過李桐書有芷鳶墊著,毫發無損,而芷鳶後腦勺磕在了一塊尖銳的石頭上,痛的半暈了過去。

這裏黑又冷,李桐書瑟瑟發抖,她推了推芷鳶,芷鳶軟軟的倒在了另一邊。

李桐書有些納悶,這地方雖然很高,並且聽聲音是磕在了石頭上,但是以芷鳶的修為不應該就這麽昏迷了呀,她從懷裏拿出一顆隨身攜帶的火明珠往石頭上一照,頓時嚇了一大跳。

這裏到處都是些口吐粘液的毒物,石頭上也盡是些粘稠的晶瑩瑩的毒汁,這玩意兒戳到頭皮裏,普通人就死定了。

李桐書跟那些惡心的毒物以及它們的傑作對視了片刻後,差點吐了。

她哆嗦了一會兒,見那些毒物沒有進攻的意思,才慢慢的放下心來。

將視線落在芷鳶的臉上,忍不住想起厲淩風看她的眼神,她越想越不甘,臉上逐漸顯出一抹狠戾之色:“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趙芷鳶你別怪我,你和玉明仙一樣都是我的絆腳石,我本打算只對付玉明仙一個人的。”

她哆哆嗦嗦的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刺向了芷鳶的心臟,然而刀在近身的那一刻,又被彈了回來。

李桐書吃了一驚,她剛才用盡力氣也只能劃破皮膚,想來趙芷鳶身上要害處有聖只護佑,憑她的力量只能將其重傷,卻沒有辦法做到真正的斬草除根。

就在她遺憾之時,外面傳來幾個陌生的聲音:“聖女掉到了哪個房間,快去找找,務必不能讓她受傷。”

另一個人的聲音 “哪個是聖女?那個白衣服的說她是玉明仙,還剩兩個呢。”

“最好看的那個,聖女絕代風華,哪個漂亮就是哪個。”

李桐書突然想起來剛才那巨獸說的話,只要趙芷鳶肯在他們這裏住上三天,那麽這三天裏趙芷鳶就可以為所欲為,他們會奉她為神。

李桐書突然顫栗起來,她有了一個很瘋狂而又大膽的想法,外面這些嘍啰看起來似乎並不認識真正的趙芷鳶,如果自己假扮她,便可以借刀殺人,不僅能除掉她,還能除掉外面那個白蓮花玉明仙,雖說有些冒險,但失去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就很難再有第二次機會了。

李桐書看著趙芷鳶的臉蛋,又重新舉起了匕首,朝著她的臉上就劃了兩刀。

芷鳶的臉上立刻就出現了幾道殷紅的傷口,李桐書又從地上摳了些爛泥塗在她的臉上和傷口上,最後俯下身子輕聲道:“抱歉,我也不想這樣。”

滿臉臟兮兮的,現在,她這個樣子誰還信她是聖女。

李桐書又迅速的脫下自己的衣服和她換了換,頭上的珠釵和手腕上的鐲子也一樣不少的盡數換了過來,又用水中月幻術將自己的容貌變的與趙芷鳶三分相似,再從衣服裏摸出一塊長巾戴在臉上,如此少說可以蒙騙幾個時辰。

收拾好一切後她才站起來喊道:“有人嗎?”

細碎的腳步聲近了,一夥非獸非人的人走了過來,用火把照了照李桐書:“你是聖女?”

李桐書被光刺的瞇起眼睛:“就是我,我想通了,我答應你們在這裏住上三天。”

一夥人打量了她一番,驚喜:“甚好,甚好,聖女請!”

李桐書邁步上前跟著他們走到了一間寬敞明亮的宮殿,一路之上都沒有任何人懷疑她的身份。

沒想到這破劍冢的深處竟然別有洞天,直連著妖族的宮殿,且這宮殿極為奢華,玉階翠樹,小橋碧湖,宛如人間仙境,宮殿正中央有一千瓣玉蓮臺,臺前燃著香火,詭異而又神聖,她被要求高高在上的坐在蓮臺上,接受香火供奉。

而連臺外則是四四方方的紗帳,紗帳上掛著繪有奇怪圖騰的脆鈴,她坐在裏面,別人看不見她,她卻能看見別人。

李桐書在蓮花臺上坐了沒多久,就有無數獸族人來此跪地虔誠朝拜,營業了一柱香後,她問:“我在這裏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是嗎?”

獸人悶聲回答:“是的聖女,但是你不能走出這宮殿,若有吩咐請我們來做就好。”

李桐書笑問:“我要你們殺人你們肯嗎?”

獸人道:“為聖女做任何事,包括殺人。”

李桐書笑道:“甚好,剛才你們找到我的時候,看到了我身邊的那個女人了嗎?”

獸人回答:“看到了,我們已經帶那位姑娘去醫治了。”

李桐書緊張的大叫:“誰讓你們醫治的!此人叫李桐書,乃是我的敵人,方才差點殺了我,幸好賤民不是我的對手,你們若當我是聖女,就該幫我殺了她。”

獸人腦子不太好使的樣子,立刻道:“是,遵命”

李桐書想了想又皺眉道:“只是她身上有護命符,真讓她死也並不容易。”

獸人笑道:“那不難,我們這裏直通獄火深谷,谷內都是一些被放逐的窮兇極惡的妖獸,他們餓了很久,尤其是女人,見到之後定會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李桐書:“好,那就把她丟到獄火深谷,還有一個叫玉明仙的人,也是我的仇人,你們務必找到她,將她一起丟下去。”

獸人:“遵聖女命。”

李桐書松了一口氣,語氣緩和道:“我還有一個要求,我要你們給我一件堅不可摧的防護罩,不然我在這裏害怕。”

獸人:“遵命。”

李桐書心裏暗笑,這些獸人還真當是愚不可及,她擔心自己不久後遇到有見識的妖獸後會露餡,所以先求一件防護罩再說,但接下來她還要一個能保護她的人。

李桐書第一時間想到厲淩風,在心裏分析了片刻後,覺得不行,厲淩風對芷鳶就算有好感,但他是個心狠手辣之輩,否則上一世也不會殺了趙芷鳶。

李桐書沈吟半晌後,笑道:“你們把一個叫魏輕塵的人給我請來。”

獸人掰著手指,低著頭嘟嘟囔囔的邊數邊走:“扔玉明仙李桐書,請魏輕塵,扔玉明仙……”

李桐書著急:“笨蛋,可別搞錯了啊。”

——————

魏輕塵在地洞裏循著上一世的記憶去找宮殿的位置,路過拐角處,幾個黑衣人迎面走過來,打量了魏輕塵一眼問:“你們中誰是魏輕塵。”

魏輕塵道:“我是。”

黑衣人道:“聖女請你去一趟,跟隨我們來吧。”

魏輕塵也省的自己去找了,跟著他們一起去了宮殿,明亮的宮殿裏燃著暖熏熏的香,流水潺潺,還有鳥鳴之聲,宛若世外桃源,他看著前方的紗帳裏綽約的人影,手心裏隱隱出了汗。

遙遠的記憶猝不及防的又湧上來,上一世,因為他們族人內鬥,這個宮殿被封鎖了整整十四天,這十四天裏,只有他和芷鳶兩個人,他們都以為自己會被困很久,甚至永遠都出不去了。

那個時候他還沒有煉氣,要靠吃東西為生,他和芷鳶就在這裏捉鳥烤著吃,閑暇的的時候一起在池子裏吊魚,研究法術招式,度過了最親密無間的十四天。

可惜後來內鬥結束,他們被救了出來,但是因為獸人在劍冢中動手腳,凡是引氣入體的人都失去了很長一段的記憶,包括芷鳶,反倒是他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他寧願他也忘了,也許這樣他就不會那麽早愛上一個永遠也觸摸不到的身影,也不會從那個時候開始,就一腳踏入了自取滅亡的不覆之地。

這次他會做好萬全準備,不會再在這裏困十四天了,三天期限一到他們立刻就走。

魏輕塵走過去,站在紗帳外面喊了一聲:“師父,你在裏面嗎?”

李桐書不敢開口,她一開口就露餡了,她方才讓人準備了三杯迷疊酒,只要魏輕塵喝下去,她在他面前強調自己就是趙芷鳶,到時候他的神志迷離,思想也會完完全全的被自己帶著走。

這三天裏,她需要魏輕塵保護她,萬一被發現,也能及時逃脫。

她還是很相信這個天命之子的能力的。

李桐書不開口,只將一只被袖子遮掩著的手露了出來,輕輕的點了點面前的酒杯。

魏輕塵笑道:“師父,你讓我喝酒啊。”

李桐書用食指上下點了點,魏輕塵走過去端起酒杯,眼睛看著李桐書:“師父你,為什麽不說話。”

李桐書有點著急了,讓你喝你就喝,磨磨唧唧幹什麽。

魏輕塵見芷鳶不說話,將酒杯舉起一飲而盡。

李桐書又指著第二杯和第三杯。

魏輕塵端起酒杯將另外兩杯也喝了下去,他看著紗帳問:“師父,我能進去嗎?”

李桐書依舊不說話,等著藥勁兒上來。

魏輕塵用不經意的口氣問:“師父,你的鐲子怎麽戴在了右手上。”

李桐書一驚,他不會連這種狗屁細節都註意到了吧,難道趙芷鳶鐲子永遠都戴在左手上,從來不換的嗎?她現在就希望魏輕塵能對她師父尊重一些,不會突然就進紗帳,否則她真的不敢確定魏輕塵能不能識破自己的水中月幻術。

魏輕塵看著袖中露出的那一段手指,眼睛裏的光漸漸的沈了下來。

——————

另一邊,獸人先把芷鳶從救治的屋子裏拖了出來,她暈暈沈沈的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被一個身材魁梧的獸人拖著往前走,還一邊走一邊嘟囔:“扔玉明仙李桐書。”

芷鳶想要張嘴說話,可是臉上也疼,後腦勺也疼,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芷鳶驚:奶奶個腿,發生了什麽。

她眼睜睜的看著獸人把她拖到一片深谷前,這深谷極深極黑,如同一只巨大而陰森森的眼睛凝視著自己,芷鳶震驚的想:“難道要把我扔下去嗎?!”

那獸人還在嘟嘟囔囔的背著他的臺詞,然後他把芷鳶往地上一扔,飛起一腳就踹了進去。

芷鳶被踹進了深谷裏,經過一長串無比漫長的“啊!!”之後,才落到地上,差點把五臟六腑都摔出來。

她扶著幾乎要斷掉的腰,抖著酥軟的腿慢慢坐起來,向四周打量過去。

這裏陰風怒號,鬼氣森森,滿地骷髏屍骨,恐怖的能嚇死一車小朋友。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說了聖女的待遇呢,對了,他們好像把自己認錯了,她扶著腰慢慢站起來四處轉了一圈,發現這地方大的驚人,一望無際的荒野,如果不知道路,怕是走一年也走不出去。

就在她絞盡腦汁想辦法的時候,傳來了一陣咯咯的笑聲,隨後,一輛暗紅色的轎子神出鬼沒的的飄了過來,落到她身邊,轎簾自己就被掀開了,轎頂黃色的流蘇像缺了牙的老奶奶的嘴,這豁一塊兒,那豁一塊兒,朝著她露出譏諷的笑意。

轎子裏面躺著一個板板正正的棺材。

“請新娘上轎。”詭異的童聲空曠的響起。

芷鳶站在冷颼颼的風中,看著那輛轎子,最終還是坐了上去。

去看一看到底是什麽情況,總比一直在這裏傻等著強,轎子飛快的搖晃著向前跑去,她蹲在棺材下面,迅速的給自己止血療傷。

過了很久之後,轎子晃晃悠悠落了下來,轎簾子被掀開,芷鳶從裏面走了出來。

放眼望去這裏是一處廢棄的宮殿,破的不能再破,中央放著一張塌,四片破布上掛著些雞零狗碎的玩意兒,榻上坐著一個身穿黑衣的妖人。

那妖人長的很是瘦弱,臉頰向裏深深的凹進去,頭上兩個角,一個角長,一個角短,雖然生的艱苦樸素些,但是長發梳的整整齊齊,沒有一絲淩亂,就連衣服上的布丁那都是左右對稱的,頗有苦中求樂的精神,他看見芷鳶裂開嘴,猥瑣一笑:“嘿嘿,新娘來了。”

兩個灰衣服男人擡著一口棺材走到芷鳶面前,芷鳶心中正冒火,看了一眼棺材不解其意。

男人唱道:“做我盤中餐,交合死同塋。”說著就要把芷鳶往棺材裏按:“量量尺寸。”

芷鳶揮開他的手,一腳把棺材劈裂,雙掌飛快的在兩個男人的臉上各扇了一巴掌,把他們扇飛在地,又跑到那玄衣男人面前將他那梳的光潔油亮的頭發一把拽去往柱子上撞了七八下。

整個大殿都安靜了,安靜如雞。

這麽多年來被扔下來的都是些老弱病殘,還是第一次見這麽有戰鬥力的。

芷鳶毆打完畢,解了氣以後,疲累的坐在榻上,將嘴裏的血吐出來,擡起頭問:“怎麽出去?”

玄衣男人道:“這,這裏是獄火深谷,進來了就出不去了。”

芷鳶搖頭:“我不信”

玄衣男人捂著自己的腦袋,委屈道:“姑娘,真的出不去了,況且深大人已經知道你來了,交待我們將你獻祭給他,深大人非常非常厲害,就算是你也是決計打不過他的,若是反抗,死的更快。”

芷鳶不知道深大人是誰,不在乎什麽深大人厲不厲害,她只覺得自己的臉被什麽東西糊的很難受:“有沒有鏡子,給我。”

忙有人拿了一塊缺角的銅鏡遞到他面前,芷鳶拿起鏡子一照,手一抖。

誰竟然敢在她臉上做了手腳。

她一邊用袖子擦著臉上的汙血,一邊檢查臉上到底有幾道傷,草泥大爺,劃的還真他娘的對稱。

正當她萬分憂郁之際,玄衣男人在旁邊用深情的目光看著芷鳶:“你長的真好看。”

他們已經幾百年沒有見過雌性生物了,現在的芷鳶在他們眼裏已經是貌若天仙。

芷鳶想,王八羔子,得趕緊治傷,這點傷還難不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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