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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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柳瀅這邊才處理完修誠仙君的事情，便聽仙者望來報：浦念真趁夜色趕往三仙島了。
柳瀅心下一震，“這個時間點，她去三仙島做什麽？是君上還是熠陽仙君詔她去的？”
仙者望楞住了。她只聽柳瀅的，務必監管好五仙山所有出入口，避免有心之人混入流出，誰知便撞見了浦念真。
“我去問一下。”仙者望道。
不待仙者望出門，仙者釗便進屋道：“搖光仙君，念真仙君朝三仙島去了。”
“我已知曉。她可是得了詔令？”柳瀅問道。
仙者釗道：“不可能有詔令，君上讓我回來的時候，還特意交代不能讓她回三仙島去呢。誰知她將我安插在她身邊看守的仙者殺死，逃出去了。”
“既已殺人，那便派出一支小隊，將她抓回來罷。若是實在抓不回來，便就地處決。另，快些傳信給熠陽仙君，告知他此事。”柳瀅吩咐道。
“還有，”柳瀅又道，“此事絕不可讓五仙山的旁人知曉。若是有人問起，便道念真仙君去五仙居修東洲史去了。”
“唯。”兩位仙者齊聲道。說完，便要退下，柳瀅卻道：“阿望，你等一下。”
“仙君有什麽吩咐？”仙者望道。
柳瀅道：“那浦念真，我只知道她是三仙島的巨靈族，卻不知她為何會在五仙山。”
仙者望解釋道：“巨靈族世代居於東洲三仙島。三島並立且各自為政。三百年前，雲樓島殿下晁姍用強權統一三仙島，讓另外兩座島俯首稱臣。浦念真作為遁開島殿下，不服晁姍的強權，於是逃往南方，被五仙山收留。後來，她便自請去修東洲史了。”
“她竟有這樣的身份。難怪長澤之戰時，他會讓浦念真去川澤畔。”柳瀅嘆道，“若是熠陽仙君那邊有小廝，你要第一時間告知我。”
仙者望點點頭，有些好奇道：“仙君口中的他，可是熠陽仙君？”
柳瀅下意識地搖搖頭，稍後反應過來，忙補道：“你說什麽？”
“沒什麽，我先走了。”
仙者望離去後，柳瀅徹夜頭疼。
所有的事情，像是一團亂七八糟的線，纏繞在一起沒有頭緒。吳信然北征、吳熠陽到三仙島、浦念真夜遁，若這三件事情之中，只發生一件，倒也還好。可三樁事情一起發生，總是透露著一股蹊蹺。柳瀅認真找尋其中的蹊蹺，從暗夜至清晨。
不待她想明白這一切，仙者釗便匆匆來報說：“君上在北洲遭遇強敵，被弩箭所傷、昏迷，五仙山的部眾，被困在了北洲塔山。”
“仙君，搖光仙君！”仙者望也從殿外跌跌撞撞跑進來，臉色煞白道：“熠陽仙……他，他被北洲妖族抓走了。”
“你說什麽！”柳瀅猛地站了起來，“他不是在三仙島麽？北洲的妖族又——”
柳瀅猛地一頓，北洲妖族是過不了無妄海的。
腦海中所有的線都連在了一起：
妖族過不了三仙島，吳信然卻說仙族的仙者被三仙島的殘忍殺害；吳信然在北洲形勢大好，卻忽然受了重傷。
葉興言曾將浦念真從三仙島救了出來，浦念真也曾在五仙山與葉興言暧昧不明。如今浦念真一去三仙島，吳熠陽便被抓去了北洲。
葉興言此人，滿身的心眼子，這實在太符合他的行為了。
只是，在中洲時他既沒對吳熠陽動手，為何現在又突然綁了吳熠陽？
“這個瘋子，他到底要做什麽！”柳瀅怒道。
*
一日之前，北洲，塔山。
北洲聯軍駐地，東淮又出現在葉興言身邊。
“阿言，此時正是擒住吳信然的好時機。你還要像在中洲一樣，放虎歸山麽？”東淮站在葉興言的營帳裏問道。
葉興言此時正在看堪輿圖，頭也不擡地問道：“我記得北洲大君已經將你逐出北洲，且永世不得走進北洲領地的。”
東淮笑了，“規矩都是人定的。先前彌菁還想殺你呢，如今你不也在她的麾下效力？阿言，做事要有狠心。若事事猶豫，便會失了機會。”
葉興言卻道：“在中洲的時候，我本就不想殺吳熠陽的。”
“這是為何？”
葉興言擡手，使出妖力，轟東淮出門，“你與我道不同，我的事情自是不必與你說的。中洲的事情不必，北洲的事情更是不必。”
東淮猛地跌坐在帳外，楞了一下，才道：“你如今是在北洲了，可能不能在北洲紮根，還未可知。況且，兩力相爭，必是會毀了你的。你須得取出體內一力才是。”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葉興言的聲音自帳內傳來。
東淮在此處吃了閉門羹，自是沒趣。自己又是北洲通緝的妖，是偷偷跑來軍營的，便也不敢久待，起身匆匆離去。
只是，葉興言一旦與北洲和解，那麽他對葉興言來說，便沒有用處了。
想至此處，他輕嘆一聲，道：“富貴險中求。你既決心要與我割席，那也別怪我不客氣。”
*
“君上，帳外來了一只大妖，說是有重要軍情來報。”仙者驊道。
吳信然此時也正在看北洲堪輿圖，實在沒空搭理什麽大妖，便道：“它既是大妖，為何要幫我們？就地處決吧。”
“君上，他說他是故人。”仙者驊又道。
“故人？”吳信然擡起頭來，頓了一下，道：“將他請進來。”
很快，仙者驊便將那只大妖請了進來。
吳信然見了，便道：“果真是你。我找了你兩千多年，你今日竟自己送上門來了？”
一襲黑衣，身材高大，面容俊秀的東淮笑道：“你找我，不就是為了找那個孩子麽？現下，那個孩子就在百裏外的北洲營帳中當軍師。你不是一直想殺他麽，為何現在還不動手？”
吳信然冷笑一聲，道：“他果然在北洲，難怪我找了這麽久，都沒有找到他。”
“我既將如此重要的消息告知了君上，那君上可否放我一條生路？”東淮問道。
吳信然看了東淮一眼，道：“若你是我，會讓你走麽？來人，將他綁了，送到五仙山去！”
聽說自己要被綁，東淮卻不為所動，只是笑著看吳信然。東淮這條龍，向來是狡猾的，吳信然見他沈著冷靜，便道：“你們先退下。”
諸位仙者退下後，吳信然才道：“你要說的既已說完，那便滾吧。”
“君上，可需我帶人去將那半妖抓回來？”仙者驊道。
仙者驊跟著吳信然七千多年了，算得上是吳信然的肱骨之臣。吳信然的許多事情，他都是知曉的。這其中，自然就包括了葉興言的事情。
誰知吳信然卻道：“若你是東淮，會將彌落衡的消息告訴我麽？”
兩千多年前，東淮得罪了東洲與北洲，即使重傷仍舊要帶著彌落衡離開。這兩千年來，他從未透露過彌落衡的所在。如今來說，確實可疑。
想到這些，仙者驊道：“若我是他，不會將彌落衡的所在說出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要謹防他們設下的陷阱。”吳信然道。
“那彌落衡，不去抓了麽？”仙者驊道。
“自然不是。”吳信然思考一番後，道：“既我們怕他設計陷阱，那我們亦是可以設計陷阱，讓他來的。快去，將東淮攔住。他可是我們的籌碼。”
東淮被抓回來後，笑道：“我便知道君上會使這招。可是我與他在五百年前便已經鬧翻。君上抓了我，他怕是也不會出現。不過，若是有一人來，他便會出現。”
“誰？”吳信然問道。
“這人你也認識，叫做柳瀅。”東淮道。
吳信然眼神一頓，幾樁事情聯系在一起，他很快便猜出葉興言是彌落衡。
他道：“難怪他姓葉。從前你與她通信，不就說自己是葉公子麽？可他又不是你的兒子，為何跟著你姓了？”
東淮仍舊笑盈盈的，“他的母親死了，你又不要這個兒子。那只能我養嘍。我養大的孩子，可不就是我兒子麽？”
“你養大的孩子，如今不也與你不親。”吳信然亦是笑了，恍然大悟的笑。
“難怪柳瀅會到東洲來。他是想來東洲殺我的吧？不過，他似乎心軟了。他對我都下不了手。對你，更應該下不了手吧？”
聽吳信然的意思，自然是不會將柳瀅找來了。東淮有些好奇。吳信然將葉興言當做自己人生的汙點，近三千年來，沒有一刻是不想除掉他的。如今有柳瀅這顆棋子，竟然不用？
“想不到君上竟也好賭了，如此好的棋子卻不用。”東淮道。
說起柳瀅，吳信然便有些得意。她雖是借了柳搖光的內丹才飛升的。可她悟性高，如今又一心站在吳熠陽這邊，算得上是吳熠陽的肱骨之臣。有柳瀅這樣的人，他對吳熠陽也多了幾分放心，又怎會讓柳瀅到北洲來犯險？何況柳瀅如今還有五仙山要守。
“對付你們倆，何須找那麽多人來？”吳熠陽笑道。
吳信然望了仙者驊一眼，仙者驊便將東淮被抓的消息傳到了葉興言那裏。
至於東淮，則被關押在了仙族大牢中。
*
北洲妖族聯軍軍帳中，葉興言得到了東淮被抓的消息。
他看著仙族送過來的信，心下已經猜到事情的始末。明白就算自己不去救東淮，東淮也是有辦法讓吳信然不敢殺他。
吳信然已經追殺了他兩千多年。從他還是一個孩童開始，便日日要應對彌菁與吳信然的追殺，日日擔驚受怕。他再也不想這樣下去。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麽你死，總比我亡好得多。
“你在發什麽呆？”阿珂自營帳外走了進來。
葉興言其實沒有發呆，阿珂走向這邊的時候，他便感受到了。如今他雖被彌菁允許回到北洲，到聯軍軍營之中。可北洲妖族，除了彌珂，沒人敢來找他。甚至鮮少敢跟他說話。
他將桌上的堪輿圖收好，道：“大魚上鉤了，我再放一處餌去。”
“你要出去麽？”阿珂問道。
葉興言點頭，道：“我有事。”
“需要我幫忙麽？”阿珂又問。他雖是五洲之中地位最為低下，最為五洲之人看不起的半妖。可他也是她姑姑的兒子，她的表哥。既是表哥，如今他們又在同一陣營，她便沒有不幫他的道理。
“不必，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說罷，葉興言走出營帳，往東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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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瀅這邊才處理完修誠仙君的事情，便聽仙者望來報：浦念真趁夜色趕往三仙島了。
柳瀅心下一震，“這個時間點，她去三仙島做什麽？是君上還是熠陽仙君詔她去的？”
仙者望楞住了。她只聽柳瀅的，務必監管好五仙山所有出入口，避免有心之人混入流出，誰知便撞見了浦念真。
“我去問一下。”仙者望道。
不待仙者望出門，仙者釗便進屋道：“搖光仙君，念真仙君朝三仙島去了。”
“我已知曉。她可是得了詔令？”柳瀅問道。
仙者釗道：“不可能有詔令，君上讓我回來的時候，還特意交代不能讓她回三仙島去呢。誰知她將我安插在她身邊看守的仙者殺死，逃出去了。”
“既已殺人，那便派出一支小隊，將她抓回來罷。若是實在抓不回來，便就地處決。另，快些傳信給熠陽仙君，告知他此事。”柳瀅吩咐道。
“還有，”柳瀅又道，“此事絕不可讓五仙山的旁人知曉。若是有人問起，便道念真仙君去五仙居修東洲史去了。”
“唯。”兩位仙者齊聲道。說完，便要退下，柳瀅卻道：“阿望，你等一下。”
“仙君有什麽吩咐？”仙者望道。
柳瀅道：“那浦念真，我只知道她是三仙島的巨靈族，卻不知她為何會在五仙山。”
仙者望解釋道：“巨靈族世代居於東洲三仙島。三島並立且各自為政。三百年前，雲樓島殿下晁姍用強權統一三仙島，讓另外兩座島俯首稱臣。浦念真作為遁開島殿下，不服晁姍的強權，於是逃往南方，被五仙山收留。後來，她便自請去修東洲史了。”
“她竟有這樣的身份。難怪長澤之戰時，他會讓浦念真去川澤畔。”柳瀅嘆道，“若是熠陽仙君那邊有小廝，你要第一時間告知我。”
仙者望點點頭，有些好奇道：“仙君口中的他，可是熠陽仙君？”
柳瀅下意識地搖搖頭，稍後反應過來，忙補道：“你說什麽？”
“沒什麽，我先走了。”
仙者望離去後，柳瀅徹夜頭疼。
所有的事情，像是一團亂七八糟的線，纏繞在一起沒有頭緒。吳信然北征、吳熠陽到三仙島、浦念真夜遁，若這三件事情之中，只發生一件，倒也還好。可三樁事情一起發生，總是透露著一股蹊蹺。柳瀅認真找尋其中的蹊蹺，從暗夜至清晨。
不待她想明白這一切，仙者釗便匆匆來報說：“君上在北洲遭遇強敵，被弩箭所傷、昏迷，五仙山的部眾，被困在了北洲塔山。”
“仙君，搖光仙君！”仙者望也從殿外跌跌撞撞跑進來，臉色煞白道：“熠陽仙……他，他被北洲妖族抓走了。”
“你說什麽！”柳瀅猛地站了起來，“他不是在三仙島麽？北洲的妖族又——”
柳瀅猛地一頓，北洲妖族是過不了無妄海的。
腦海中所有的線都連在了一起：
妖族過不了三仙島，吳信然卻說仙族的仙者被三仙島的殘忍殺害；吳信然在北洲形勢大好，卻忽然受了重傷。
葉興言曾將浦念真從三仙島救了出來，浦念真也曾在五仙山與葉興言暧昧不明。如今浦念真一去三仙島，吳熠陽便被抓去了北洲。
葉興言此人，滿身的心眼子，這實在太符合他的行為了。
只是，在中洲時他既沒對吳熠陽動手，為何現在又突然綁了吳熠陽？
“這個瘋子，他到底要做什麽！”柳瀅怒道。
*
一日之前，北洲，塔山。
北洲聯軍駐地，東淮又出現在葉興言身邊。
“阿言，此時正是擒住吳信然的好時機。你還要像在中洲一樣，放虎歸山麽？”東淮站在葉興言的營帳裏問道。
葉興言此時正在看堪輿圖，頭也不擡地問道：“我記得北洲大君已經將你逐出北洲，且永世不得走進北洲領地的。”
東淮笑了，“規矩都是人定的。先前彌菁還想殺你呢，如今你不也在她的麾下效力？阿言，做事要有狠心。若事事猶豫，便會失了機會。”
葉興言卻道：“在中洲的時候，我本就不想殺吳熠陽的。”
“這是為何？”
葉興言擡手，使出妖力，轟東淮出門，“你與我道不同，我的事情自是不必與你說的。中洲的事情不必，北洲的事情更是不必。”
東淮猛地跌坐在帳外，楞了一下，才道：“你如今是在北洲了，可能不能在北洲紮根，還未可知。況且，兩力相爭，必是會毀了你的。你須得取出體內一力才是。”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葉興言的聲音自帳內傳來。
東淮在此處吃了閉門羹，自是沒趣。自己又是北洲通緝的妖，是偷偷跑來軍營的，便也不敢久待，起身匆匆離去。
只是，葉興言一旦與北洲和解，那麽他對葉興言來說，便沒有用處了。
想至此處，他輕嘆一聲，道：“富貴險中求。你既決心要與我割席，那也別怪我不客氣。”
*
“君上，帳外來了一只大妖，說是有重要軍情來報。”仙者驊道。
吳信然此時也正在看北洲堪輿圖，實在沒空搭理什麽大妖，便道：“它既是大妖，為何要幫我們？就地處決吧。”
“君上，他說他是故人。”仙者驊又道。
“故人？”吳信然擡起頭來，頓了一下，道：“將他請進來。”
很快，仙者驊便將那只大妖請了進來。
吳信然見了，便道：“果真是你。我找了你兩千多年，你今日竟自己送上門來了？”
一襲黑衣，身材高大，面容俊秀的東淮笑道：“你找我，不就是為了找那個孩子麽？現下，那個孩子就在百裏外的北洲營帳中當軍師。你不是一直想殺他麽，為何現在還不動手？”
吳信然冷笑一聲，道：“他果然在北洲，難怪我找了這麽久，都沒有找到他。”
“我既將如此重要的消息告知了君上，那君上可否放我一條生路？”東淮問道。
吳信然看了東淮一眼，道：“若你是我，會讓你走麽？來人，將他綁了，送到五仙山去！”
聽說自己要被綁，東淮卻不為所動，只是笑著看吳信然。東淮這條龍，向來是狡猾的，吳信然見他沈著冷靜，便道：“你們先退下。”
諸位仙者退下後，吳信然才道：“你要說的既已說完，那便滾吧。”
“君上，可需我帶人去將那半妖抓回來？”仙者驊道。
仙者驊跟著吳信然七千多年了，算得上是吳信然的肱骨之臣。吳信然的許多事情，他都是知曉的。這其中，自然就包括了葉興言的事情。
誰知吳信然卻道：“若你是東淮，會將彌落衡的消息告訴我麽？”
兩千多年前，東淮得罪了東洲與北洲，即使重傷仍舊要帶著彌落衡離開。這兩千年來，他從未透露過彌落衡的所在。如今來說，確實可疑。
想到這些，仙者驊道：“若我是他，不會將彌落衡的所在說出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要謹防他們設下的陷阱。”吳信然道。
“那彌落衡，不去抓了麽？”仙者驊道。
“自然不是。”吳信然思考一番後，道：“既我們怕他設計陷阱，那我們亦是可以設計陷阱，讓他來的。快去，將東淮攔住。他可是我們的籌碼。”
東淮被抓回來後，笑道：“我便知道君上會使這招。可是我與他在五百年前便已經鬧翻。君上抓了我，他怕是也不會出現。不過，若是有一人來，他便會出現。”
“誰？”吳信然問道。
“這人你也認識，叫做柳瀅。”東淮道。
吳信然眼神一頓，幾樁事情聯系在一起，他很快便猜出葉興言是彌落衡。
他道：“難怪他姓葉。從前你與她通信，不就說自己是葉公子麽？可他又不是你的兒子，為何跟著你姓了？”
東淮仍舊笑盈盈的，“他的母親死了，你又不要這個兒子。那只能我養嘍。我養大的孩子，可不就是我兒子麽？”
“你養大的孩子，如今不也與你不親。”吳信然亦是笑了，恍然大悟的笑。
“難怪柳瀅會到東洲來。他是想來東洲殺我的吧？不過，他似乎心軟了。他對我都下不了手。對你，更應該下不了手吧？”
聽吳信然的意思，自然是不會將柳瀅找來了。東淮有些好奇。吳信然將葉興言當做自己人生的汙點，近三千年來，沒有一刻是不想除掉他的。如今有柳瀅這顆棋子，竟然不用？
“想不到君上竟也好賭了，如此好的棋子卻不用。”東淮道。
說起柳瀅，吳信然便有些得意。她雖是借了柳搖光的內丹才飛升的。可她悟性高，如今又一心站在吳熠陽這邊，算得上是吳熠陽的肱骨之臣。有柳瀅這樣的人，他對吳熠陽也多了幾分放心，又怎會讓柳瀅到北洲來犯險？何況柳瀅如今還有五仙山要守。
“對付你們倆，何須找那麽多人來？”吳熠陽笑道。
吳信然望了仙者驊一眼，仙者驊便將東淮被抓的消息傳到了葉興言那裏。
至於東淮，則被關押在了仙族大牢中。
*
北洲妖族聯軍軍帳中，葉興言得到了東淮被抓的消息。
他看著仙族送過來的信，心下已經猜到事情的始末。明白就算自己不去救東淮，東淮也是有辦法讓吳信然不敢殺他。
吳信然已經追殺了他兩千多年。從他還是一個孩童開始，便日日要應對彌菁與吳信然的追殺，日日擔驚受怕。他再也不想這樣下去。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麽你死，總比我亡好得多。
“你在發什麽呆？”阿珂自營帳外走了進來。
葉興言其實沒有發呆，阿珂走向這邊的時候，他便感受到了。如今他雖被彌菁允許回到北洲，到聯軍軍營之中。可北洲妖族，除了彌珂，沒人敢來找他。甚至鮮少敢跟他說話。
他將桌上的堪輿圖收好，道：“大魚上鉤了，我再放一處餌去。”
“你要出去麽？”阿珂問道。
葉興言點頭，道：“我有事。”
“需要我幫忙麽？”阿珂又問。他雖是五洲之中地位最為低下，最為五洲之人看不起的半妖。可他也是她姑姑的兒子，她的表哥。既是表哥，如今他們又在同一陣營，她便沒有不幫他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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