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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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塵其三
十日後，東霧谷。
高大的山門靜靜矗立在山谷中。石門大敞，從外往裏看，卻不見谷中景色，而是一片如水波蕩漾的紫色鏡面。門外石徑上擠滿了人，長長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頭，一直延續到城郊土路上。隊伍最前頭，考生們正陸續走進門裏，被紫色鏡面吞沒。
他們將被隨機傳送到一個幻境裏，成功通過考驗者就能進入山門，而落選者則被傳送到城郊的白虎石碑下。
小扇和寧可站在隊伍裏，隨人流慢慢往前挪步。不少人都在踮腳張望著，她心裏雖也緊張，但仍盡力顯得面色坦然。雖說著要來應考，但她實在是沒有把握，身為妖族的他們會不會被識破。
別人赴考大多精心準備十年，她拖著寧可匆匆準備了十天。眼看已到考期最後一日，他們這才來到東霧谷。
直到午時，兩人才終於來到山門前，如前面的人一樣，走進紫色鏡面裏。
紫光一閃，場景變幻，小扇瞬間來到一個陌生的森林。周圍還有十多個陌生人。沒有寧可，果然是隨機傳送，看來他被送去了別的環境。
大家走了一圈，發現這裏像迷障一樣，兜兜轉轉便又回到原地。以小扇的經驗，只要找到障眼所在，就能破除迷障。於是她自然站出來，號召大家各自分工。在她的帶領下，兩個多時辰後，這支隊伍順利地找出了障眼。
就在小扇破除障眼的瞬間，紫光再次閃現，周圍環境一變，她又來到了山門背後。一名東霧谷接引弟子靜候在前，對她施禮：“恭喜師妹通過山門初選。”
“這就過啦？”小扇又驚又喜，再看，發現竟只有她自己。
接引弟子點頭，在紙簿上記下小扇的名字，遞給她一塊玉簡：“山門初選先看心性，再看悟性，每輪只選一人。這扇山門本就是一尊上古靈寶，能過山門者，便是得到了它的認可。請隨我來。”
山門背後是一片開闊的山谷，兩人來到谷底一座宅院門口。
“初選弟子都住拾光齋，女弟子住西齋，你過去尋個空榻住下。明日辰時，親傳擢選準時開始。”接引弟子說著，推開院門。
嘈雜聲音撲面而來。院裏有許多弟子正圍攏成堆，七嘴八舌地說話。
小扇好奇張望。那位接引弟子面露羨色：“這個寧師弟可不得了！山門初選有三百迷障幻境，祖師親自布置的迷障從沒人通過。今日竟被他破解了！”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被圍在人群中央的正是寧可！
“寧師兄快跟我們說說，你到底怎麽通過的？”
“寧師兄過去對法陣之術可有研究？”
“以後咱們就是同門了，還請多多關照啊！”
寧可被眾人團團圍住，不停回答問題。他頻頻想起身，奈何周圍人滔滔不絕，答完一個又有人問話，他只得耐起性子繼續應付。
小扇遠遠看著，本想上前跟他打招呼，卻又停住腳步。
黃昏霞光落下，披在他的肩上。
他身邊從沒這般熱鬧過。不用滿手鮮血，不必時刻警戒，圍住他的不再是惡意，挺好。
見寧可走不開，她便沒上前湊熱鬧，而是跟接引弟子告別後，徑自去西齋找了間空房安頓。
不知過了多久，小扇正閉眸調息，被人猛地一拍肩膀。她驚訝睜眼，見是寧可坐在榻邊。
“你也過了山門初選，為何不來找我？”他沈著臉問。
小扇擡頭看窗，天色暗沈，將將入夜。走廊還有女弟子相伴走過。她趕緊壓低聲音問道：“你怎麽來西齋了，這是女弟子的寢院。”
寧可卻不高興地說道：“我等你許久，又去詢問了接引師兄，才知道你早就來了。我一直坐在院裏跟人說話，進門一眼就能看到，你為何不來找我？”
“我確實一進門就看見你了。但你那時身邊至少三十幾個人，我擠不進去。”小扇無奈說著，“既然你在結交新友，我想明日再找你也不遲。”
“我沒有結交新友。”他盯著她糾正道。
“山門所選的弟子都是心性良善之輩，你要不要試試交朋友。”小扇柔聲勸著，她想了想，又欣喜道，“你在山門初選裏一鳴驚人，若被哪位長老選中當親傳弟子，以你的資質，定能學有所成。”
寧可卻是搖頭：“我沒想過當什麽親傳弟子。你之前只說混進初選，見容引一面就好。我進那迷障，都沒跟別人搶。”
小扇噗嗤一笑：“沒搶都能過，說明就該是你。我還以為我過不了呢。以前我還想，要是我認識谷中弟子，走後門被放進來就好了。現在真進了東霧谷，就像做夢似的，真該早些認識你。”
寧可垂眸沈默下來。片刻後，他終究咽下其它話語，說道：“明日親傳擢選，你我爭取拜入同一位長老門下。你單獨去別處，我不放心。”
“好啊！”小扇重重點頭，又看了看窗外，“你今晚是不是得找個無人的房間過夜？”
“找好了。”寧可深深盯著她，再次咬破指尖血，在她眉心印下紅點，“你定要小心，別被發現身份。”
“你也是。”小扇認真點頭，又笑著伸出手掌，“一旦情況有異，立馬就撤！”
寧可無奈伸手與她擊掌：“好。”
兩人又商量了片刻，小扇把寧可送出房間。目送他消失在廊外，她嘴邊的笑容頃刻消散。
第一關算過了。明日只要問過容引，她便死心。至於自己能不能留在東霧谷，她並沒有多少信心。
而寧可……
小扇眼中浮起許多不舍。她的目光仿佛一根斷不開的絲線，沒入拾光齋的夜色裏，絲線那頭，已被他的背影牽走。
她轉頭回到房間，在榻上卻怎麽也睡不著，直到子夜。
自從與他結伴後，這是第一個不在他身邊的子夜。也不知他有沒有安穩度過。在東霧谷裏又不好融魂。如此思量著，直到困意襲來。
第二日清晨，東霧谷中的演武場裏，上百名初選弟子整齊站成隊列。高臺上，十位紫袍高冠的長老坐成一排，垂首看著場中。最中央的座位仍空無一人。
即將辰時，高臺上驟現一道紫光法陣。一名道人衣袂飄飄，現身其中。臺上所有長老即刻起身，恭敬行禮：“見過祖師。”
場中所有弟子見容引現身，無不滿眸崇敬，皆行禮道：“見過祖師。”
容引淡然頜首，踱步到高臺中央坐下。
“坐吧。”他發了話，長老們才依次落座。
小扇站在隊列中行完禮，悄然擡首看向高臺。
“是你記憶裏的那個人嗎？”寧可在旁悄聲問道。
小扇凝神看著，輕輕點頭：“是他。”
就是他，記憶裏那個清雅出塵，如皚皚白雪般的人物。
也是他，在她心口刻下永勿相忘。
“親傳擢選儀式正式開始。”臺上的高階弟子朗聲道。
容引掃視一圈，問道：“誰是寧可？”
臺下眾人頓時投來所有目光。
寧可拱手一禮：“弟子在。”
容引目露讚許：“我設下山門迷障，為考驗弟子性情，未想到真能被初選弟子破解。你率先尋到障眼，可見悟性，一路謙遜相讓，可見心性。諸位執事長老總催我收親傳弟子，不如，就收你吧。”
隨他話音一落，所有弟子驚嘆不已。但長老們在上面看著，大家不敢竊語，只紛紛在目光中露出驚愕之色。
容引翩然禦風，落在場中。他走到寧可面前，遞出一枚玉簡：“當我親傳弟子，意下如何？”
寧可看了眼身旁的小扇，拱手回道：“請問仙尊，可願再收一名親傳弟子？我同伴也通過了山門初選，資質不下於我。”
“哦？”容引有些意外，坦誠應道，“我只打算收一個。”
周圍弟子們紛紛側目，甚至暗暗著急。容引仙尊都親自上前遞玉簡了，收下就能成為親傳弟子，他還在猶豫什麽！
容引就站在小扇面前，她怔然望去。這位念想了九百多年的仙門祖師，此刻近在咫尺。他負手而立，靜待寧可的回答。
心跳驟然劇烈起來，千言萬語湧在嘴邊，她又看向寧可。不管怎樣，成為容引首徒這般天降機緣，萬萬不可錯過啊！
寧可垂眸飛速思索，拱手又道：“還請仙尊再看一看，就是她。”他轉頭看向一旁。
循著他的視線，所有人轉而看向小扇。
她臉上一燒，頂著眾人目光，擡頭望向容引。
仙尊閃過疑惑神色：“你額上紅印，有些奇怪……”
寧可驟然緊張，還未等他動作，容引拂袖一揮，隨著紫光閃現，小扇額上血印消失不見，她慌忙四顧，卻再不能斂住周身散開的妖氣。
臺上的長老們臉色一變，站起身嚴陣以待。演武場上的弟子們頓時嘩然，紛紛後退。
容引蹙起眉頭，沈聲問道：“你是妖族？”
一瞬間，小扇腦中飛快閃過無數想法。容引就在面前，她只要問出心中所想，便再無遺憾了！
她深吸一口氣，大膽應道：“仙尊，我是你養的銀杏樹靈。”
周圍嘈然炸開。容引微斂雙眸，銳利盯來。
小扇捏緊雙手，躬身一拜，緩緩道來：“數百年前，仙尊渡天雷劫，將引雲峰上一株即將化形的銀杏樹劈落墜崖，那就是我。化形時，我根須盡斷，又逢天雷落下，只得躲進妖界森林休養，結果染上妖氣，再無法回到東霧谷。”
容引的眸色越發深沈。寧可擔憂地望向小扇。
周圍議論聲嗡然不絕，傳進小扇耳中。
“仙尊何時養過樹靈啊？”
“幾百年了，那棵樹早就腐化成土了吧，她怎麽證明就是那個樹靈？”
“胡說八道！仙尊怎會無緣無故將樹靈打落墜崖？”
“她竟然混進了初選，山門為何讓一個妖族通過？太離譜了吧！”
寧可當即說道：“她……”
卻被小扇打斷：“仙尊可還記得，你親手在樹上刻下的永勿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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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東霧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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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將被隨機傳送到一個幻境裏，成功通過考驗者就能進入山門，而落選者則被傳送到城郊的白虎石碑下。
小扇和寧可站在隊伍裏，隨人流慢慢往前挪步。不少人都在踮腳張望著，她心裏雖也緊張，但仍盡力顯得面色坦然。雖說著要來應考，但她實在是沒有把握，身為妖族的他們會不會被識破。
別人赴考大多精心準備十年，她拖著寧可匆匆準備了十天。眼看已到考期最後一日，他們這才來到東霧谷。
直到午時，兩人才終於來到山門前，如前面的人一樣，走進紫色鏡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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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小扇破除障眼的瞬間，紫光再次閃現，周圍環境一變，她又來到了山門背後。一名東霧谷接引弟子靜候在前，對她施禮：“恭喜師妹通過山門初選。”
“這就過啦？”小扇又驚又喜，再看，發現竟只有她自己。
接引弟子點頭，在紙簿上記下小扇的名字，遞給她一塊玉簡：“山門初選先看心性，再看悟性，每輪只選一人。這扇山門本就是一尊上古靈寶，能過山門者，便是得到了它的認可。請隨我來。”
山門背後是一片開闊的山谷，兩人來到谷底一座宅院門口。
“初選弟子都住拾光齋，女弟子住西齋，你過去尋個空榻住下。明日辰時，親傳擢選準時開始。”接引弟子說著，推開院門。
嘈雜聲音撲面而來。院裏有許多弟子正圍攏成堆，七嘴八舌地說話。
小扇好奇張望。那位接引弟子面露羨色：“這個寧師弟可不得了！山門初選有三百迷障幻境，祖師親自布置的迷障從沒人通過。今日竟被他破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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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師兄快跟我們說說，你到底怎麽通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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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邊從沒這般熱鬧過。不用滿手鮮血，不必時刻警戒，圍住他的不再是惡意，挺好。
見寧可走不開，她便沒上前湊熱鬧，而是跟接引弟子告別後，徑自去西齋找了間空房安頓。
不知過了多久，小扇正閉眸調息，被人猛地一拍肩膀。她驚訝睜眼，見是寧可坐在榻邊。
“你也過了山門初選，為何不來找我？”他沈著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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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實一進門就看見你了。但你那時身邊至少三十幾個人，我擠不進去。”小扇無奈說著，“既然你在結交新友，我想明日再找你也不遲。”
“我沒有結交新友。”他盯著她糾正道。
“山門所選的弟子都是心性良善之輩，你要不要試試交朋友。”小扇柔聲勸著，她想了想，又欣喜道，“你在山門初選裏一鳴驚人，若被哪位長老選中當親傳弟子，以你的資質，定能學有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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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可垂眸沈默下來。片刻後，他終究咽下其它話語，說道：“明日親傳擢選，你我爭取拜入同一位長老門下。你單獨去別處，我不放心。”
“好啊！”小扇重重點頭，又看了看窗外，“你今晚是不是得找個無人的房間過夜？”
“找好了。”寧可深深盯著她，再次咬破指尖血，在她眉心印下紅點，“你定要小心，別被發現身份。”
“你也是。”小扇認真點頭，又笑著伸出手掌，“一旦情況有異，立馬就撤！”
寧可無奈伸手與她擊掌：“好。”
兩人又商量了片刻，小扇把寧可送出房間。目送他消失在廊外，她嘴邊的笑容頃刻消散。
第一關算過了。明日只要問過容引，她便死心。至於自己能不能留在東霧谷，她並沒有多少信心。
而寧可……
小扇眼中浮起許多不舍。她的目光仿佛一根斷不開的絲線，沒入拾光齋的夜色裏，絲線那頭，已被他的背影牽走。
她轉頭回到房間，在榻上卻怎麽也睡不著，直到子夜。
自從與他結伴後，這是第一個不在他身邊的子夜。也不知他有沒有安穩度過。在東霧谷裏又不好融魂。如此思量著，直到困意襲來。
第二日清晨，東霧谷中的演武場裏，上百名初選弟子整齊站成隊列。高臺上，十位紫袍高冠的長老坐成一排，垂首看著場中。最中央的座位仍空無一人。
即將辰時，高臺上驟現一道紫光法陣。一名道人衣袂飄飄，現身其中。臺上所有長老即刻起身，恭敬行禮：“見過祖師。”
場中所有弟子見容引現身，無不滿眸崇敬，皆行禮道：“見過祖師。”
容引淡然頜首，踱步到高臺中央坐下。
“坐吧。”他發了話，長老們才依次落座。
小扇站在隊列中行完禮，悄然擡首看向高臺。
“是你記憶裏的那個人嗎？”寧可在旁悄聲問道。
小扇凝神看著，輕輕點頭：“是他。”
就是他，記憶裏那個清雅出塵，如皚皚白雪般的人物。
也是他，在她心口刻下永勿相忘。
“親傳擢選儀式正式開始。”臺上的高階弟子朗聲道。
容引掃視一圈，問道：“誰是寧可？”
臺下眾人頓時投來所有目光。
寧可拱手一禮：“弟子在。”
容引目露讚許：“我設下山門迷障，為考驗弟子性情，未想到真能被初選弟子破解。你率先尋到障眼，可見悟性，一路謙遜相讓，可見心性。諸位執事長老總催我收親傳弟子，不如，就收你吧。”
隨他話音一落，所有弟子驚嘆不已。但長老們在上面看著，大家不敢竊語，只紛紛在目光中露出驚愕之色。
容引翩然禦風，落在場中。他走到寧可面前，遞出一枚玉簡：“當我親傳弟子，意下如何？”
寧可看了眼身旁的小扇，拱手回道：“請問仙尊，可願再收一名親傳弟子？我同伴也通過了山門初選，資質不下於我。”
“哦？”容引有些意外，坦誠應道，“我只打算收一個。”
周圍弟子們紛紛側目，甚至暗暗著急。容引仙尊都親自上前遞玉簡了，收下就能成為親傳弟子，他還在猶豫什麽！
容引就站在小扇面前，她怔然望去。這位念想了九百多年的仙門祖師，此刻近在咫尺。他負手而立，靜待寧可的回答。
心跳驟然劇烈起來，千言萬語湧在嘴邊，她又看向寧可。不管怎樣，成為容引首徒這般天降機緣，萬萬不可錯過啊！
寧可垂眸飛速思索，拱手又道：“還請仙尊再看一看，就是她。”他轉頭看向一旁。
循著他的視線，所有人轉而看向小扇。
她臉上一燒，頂著眾人目光，擡頭望向容引。
仙尊閃過疑惑神色：“你額上紅印，有些奇怪……”
寧可驟然緊張，還未等他動作，容引拂袖一揮，隨著紫光閃現，小扇額上血印消失不見，她慌忙四顧，卻再不能斂住周身散開的妖氣。
臺上的長老們臉色一變，站起身嚴陣以待。演武場上的弟子們頓時嘩然，紛紛後退。
容引蹙起眉頭，沈聲問道：“你是妖族？”
一瞬間，小扇腦中飛快閃過無數想法。容引就在面前，她只要問出心中所想，便再無遺憾了！
她深吸一口氣，大膽應道：“仙尊，我是你養的銀杏樹靈。”
周圍嘈然炸開。容引微斂雙眸，銳利盯來。
小扇捏緊雙手，躬身一拜，緩緩道來：“數百年前，仙尊渡天雷劫，將引雲峰上一株即將化形的銀杏樹劈落墜崖，那就是我。化形時，我根須盡斷，又逢天雷落下，只得躲進妖界森林休養，結果染上妖氣，再無法回到東霧谷。”
容引的眸色越發深沈。寧可擔憂地望向小扇。
周圍議論聲嗡然不絕，傳進小扇耳中。
“仙尊何時養過樹靈啊？”
“幾百年了，那棵樹早就腐化成土了吧，她怎麽證明就是那個樹靈？”
“胡說八道！仙尊怎會無緣無故將樹靈打落墜崖？”
“她竟然混進了初選，山門為何讓一個妖族通過？太離譜了吧！”
寧可當即說道：“她……”
卻被小扇打斷：“仙尊可還記得，你親手在樹上刻下的永勿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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