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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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塵其三
“我們不過無名之輩，有陷阱也不該是針對我們。”寧可輕輕蹙眉，“我們只去狐宮求見婂嫣，之後如約歸還幽夜司南，再不插手。”
小扇捏了捏手：“那就賭一把。”
順著寧可的目光望去，三兩木舟在湖上穿梭，狐族守衛站在船頭巡查。遠處，大片木屋聚在湖畔，炊煙繚繞。更遠處，一座繁覆華麗的宮殿倚湖而立。
一個念想了九百多年的心願，如今近在咫尺，手不禁在發抖。她突然有些膽怯，遲遲邁不開腳步。
寧可靜靜靠在樹上等著。許久，他看著她說道：“把心裏的刺拔出來，以後就再別想了。”
小扇深吸一口氣，轉頭笑了笑：“這次謝謝你。”
他輕輕揚唇，再沒說什麽。
正當他們準備沿湖邊走向狐族住地時，忽然刮起一陣大風。
風裏挾裹著濃郁妖氣，化成片片風刃飛速襲來。他倆頓起警覺，立刻閃身回避。然而就這瞬間功夫，小扇只覺手中一輕，再低頭看，手中已空空蕩蕩。
“幽夜司南不見了！”她大驚失色，迅速轉頭尋找，附近地上也沒有。
寧可眸色一冷，擡頭四顧查看。
湖面泛起波瀾，水波從湖中蕩來。林中樹葉青草皆被風吹得倒向幻境方向。
大風漸漸平息。
遠處湖面上的巡邏舟驟然升起一團火焰，飛至高空。幾名狐族守衛的大喝隱隱傳來。
“剛才是什麽妖風！”
“不知道啊！好多彩珠轉眼不見了！”
“我去報告丹礫長老！”
很快，一艘木舟如離弦的箭一般，飛速朝湖岸的狐族住地駛去。
湖邊樹林裏，小扇憤憤看向寧可：“方才我察覺到風裏有妖氣，卻看不見賊子在哪……能化羽成風無影無蹤，只有翎族！”
“追！”寧可二話不說，拉小扇沿原路沖進森林。
沒走幾步，兩人已回到那片冰原幻境，站在那道深溝裂縫邊。
寧可掃視前方：“只怕我們在幻境時，就被那賊子悄然盯上了。他跟著我們通過幻境，盜走彩珠，又搶了幽夜司南。他現在得靠它走出幻境，我們順著來路繼續追。”
他眸色金亮，瞳仁縮成一點，眼神銳利至極。
但前方只是一片茫茫冰原，風雪將之前的腳印完全蓋住，每個方向都是一模一樣，根本辨不清來路在哪。寧可凝神細嗅，呼嘯的大風將殘存妖氣吹散無蹤，竟是完全辨不出賊子離開的方向。他蹙起眉頭，雙手指骨捏得哢嚓作響。
小扇見他面露慍怒，忙道：“沒事。”
隨著她一聲響指，遠處積雪下鉆出一株嫩芽，葉片上頂著晶亮的雪粒。嫩芽迅速長大變成小樹，淩冽風中，瘦弱的樹幹被吹得瑟瑟發抖。
她走到樹旁又打一個響指。前方每隔十丈左右，嫩芽陸續冒出，迅速長成小樹。點點嫩綠在白雪上格外顯眼，連死氣沈沈的冰原都有了一抹生機。它們連起來，便是一條伸向遠方的路。
“走這邊！”小扇朝寧可招手。
他這才從驚訝中回過神，走上前去。
小扇迎風走在前面，抱著雙臂不停搓著：“還好我每次去險境，都會沿途留下種子，就怕萬一迷路，都成習慣了。”
“你很細心。”寧可微不可聞地松了口氣。
“以前都得靠自己，沒辦法。”她笑了笑，又搓了搓手。幻境裏比太常山的冬天冷多了，要不是化了形，她簡直想落光葉子原地休眠。
“你還好麽？”寧可遲疑問道。
小扇不禁嘆氣，自打進入冰原幻境，他都沒喊過冷。平時他的手摸著也是熱乎乎的，真是羨慕。
“嘶……”她跺跺腳，展顏笑道，“沒事我抗冷，這點風凍不死我。”
寧可將信將疑地走了兩步，忽然上前攬住她的肩。
“嗯？”小扇訝異看向他。
“你指路，我帶你。”寧可禦風騰空而起。兩人頓時化為一道殘影，向前方掠去。
他們影如流星，劃過冰原，身下一路綠意綻開。
冰原風雪本就劇烈，寧可禦風速度極快。冰渣又硬又冷，像小石子一樣打到臉上，她只得轉頭躲避。身前是寒風冷雪，而身旁的他卻像個小暖爐，傳來源源不斷的暖意。小扇循著本能悄然貼緊他，不免又想——要是他變回毛茸茸的貓族原身，抱著會不會更暖和呢——當然，這話絕不能當他的面說。
不知從何時起，寧可對她不再保持兩步遠的戒備距離。就連現在，她倚著他的肩，圈著他的腰，緊貼著他，也未見他露出半分排斥。想到這，她原本無比焦慮的心情，也莫名松弛了些，手不由得再次圈緊。
寧可偏頭說：“不會讓你掉下來，不用這般用力。”
小扇擡眸眨了眨眼，坦率說道：“我不是怕掉下來，是你身上好暖，我想抱你。以後天冷時，我都能抱你嗎？”
他沒說話，卻聽他的心跳咚咚直響。小扇以為他不樂意，沮喪下來：“不能啊……”
一息微弱火苗，驟然在寧可心上跳躍起來，燎出若有似無的癢。而她的眼神這般澄澈無暇。他嘆息著掩住火苗，溫柔應道：“能。”
小扇頓時振奮，如往常般毫不吝嗇地誇讚：“謝謝你寧可，我就說嘛，你是世上最好的同伴！”她還擺頭在他肩上蹭了蹭，簡直把他當成一只這麽大的貓。
“知道了。”寧可輕輕笑，再次攬緊她。
他的淺笑落在小扇眼裏。她只覺奇怪，周圍風雪漫天，怎麽就覺得他的笑意，仿佛雪裏盛開的太陽，灼了她的眼。
許久，他們再次回到之前鉆過的冰洞裏。寧可把小扇放下來時，懷抱驟然一空。而她也覺驟然一冷。不過要拿回幽夜司南的急迫，立刻驅散了兩人各自一閃而過的失落。
這裏是冰原一座山巖腳下，一進洞，寧可鼻尖微動：“有妖來過。”
小扇眼眸一亮：“咱們趕緊！”
兩人剛邁步，一團火焰忽從背後襲來，落到前方炸開。熊熊火焰直竄洞頂，阻住前路。
“誰！”小扇轉頭，只見幾名狐妖從洞外禦風落地。
為首的狐妖豐神俊朗，膚如珠白。狐族化形向來絕艷，他額頭一枚既像狐尾又像火焰的朱砂印，為他眉眼更添灼灼妖色。
其餘的狐族守衛手執長矛，怒斥道：“大膽賊子，竟敢偷竊狐族靈寶！丹礫長老，是否拿下他們！”
被稱為丹礫的狐妖長老掃視一圈，正待說話，卻被小扇先聲奪人：“我們可不是賊！說起賊子，剛才有陣妖風襲過，我身上法寶便被偷了，我還要抓賊呢！”
狐族守衛一時拿不準主意，看向丹礫。
這位狐族長老徑直令道：“搜身。”
寧可蹙起眉頭，從方才狐族現身時起，他就一直盯著丹礫。小扇暗中捏住他的手，低語道：“讓他們搜。”
她耐心等狐族守衛搜完，還把儲物袋打開展示。他們什麽都沒找到，不禁狐疑對視。
丹礫擡眸審視著他們：“這是狐族領地，你們為何在此？”
小扇朝他恭敬一禮：“實不相瞞，我有私事想求見狐主，過去闖進幻境許多次，始終不得其門，這回便找來同伴幫忙。”
“何事求見主上？”丹礫又問。
“只為一解疑惑，我只能見到狐主再說。”小扇頓了頓，又道：“閣下纏著我們兩個路人盤問，只怕要讓真正的竊賊逃走了。”
丹礫不耐煩地擡手一揮：“押回去看管，待我回來審問。”
狐族守衛剛領命上前，寧可徑直丟下一句：“還有事，失陪。”便攬住小扇一躍而起，如疾風般掠向冰洞深處。
他們瞬間消失無蹤，留下狐族守衛面面相覷。丹礫擰起眉頭，右手掌心躥出火焰，緊跟著禦風而起，躍進冰洞。
這次比方才飛得更快！
小扇被寧可緊緊攬著，眼看要撞上冰洞，又被他帶著轉彎避過！心臟跳得快要爆炸！不時還有火團飛撲而至，在旁炸開！
“那個狐族長老在後面追！”小扇緊張不已。
“沒我快。”寧可應道。
她轉頭，又見一排洞頂冰柱直戳面門，眼看要撞上，又被寧可帶走避開！
冰洞裏彎彎繞繞，四通八達，像迷宮一樣。寧可卻毫不猶豫，飛速前行。
小扇咽下尖叫，幹脆再不看路，額頭抵住他的肩：“這麽快！你如何尋的路！”
“跟著洞裏妖氣。”寧可答得簡略。他頓了頓，又道：“就快追上了。”
說罷，他再次加快速度！
又飛過兩處岔路洞口，寧可突然說道：“就在前面，我去攔他。”
“後面交給我。”小扇迅速接話。
“好。”話音一落，寧可瞬間減速，小扇心照不宣同時躍下，翻滾落地。
他再次提速往前。
小扇滾了幾圈，翻身半跪撫地。
丹礫很快追至她身後，地上忽然冒出數條樹枝交織成籬，阻住前路。
“雕蟲小技。”他不屑一嗤，掌心焰光大盛。
“你們靈寶失竊時是否有股妖風？那賊來去如風，極可能來自翎族！”小扇見縫插針，隱在樹障後飛快說。
丹礫動作一滯。
“我和同伴極擅追蹤，方才我們並非逃走，而是去追賊。”小扇盯著他掌心火焰，語速不停。
丹礫遲疑下來。
小扇一看有戲，忙道：“長老只管跟來，等抓到了賊，便知我所言真假。”
丹礫想了想，將掌心火焰熄滅。
小扇松了口氣，輕揮指尖綠光，隔在中間的樹障如通人性，自動讓開。自從有了盲面，她更敢在其他妖族面前用樹靈法術了。
丹礫擡步穿來，審視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
她頷首一禮，轉身禦風而起。丹礫隨後跟上。
沒過多久，小扇便聽到前方傳來打鬥聲。很快，她便看見前面冰洞裏，有兩團黑影正撕纏在一起。一團黑影剛要往前竄，便被另一團黑影飛快攔下。
兩團黑影轟然落地，瞬間顯形。
寧可半跪在地，掐著一名妖族的脖子。被制服的男妖身形幹瘦，也是一身黑衣，肩上綴有許多黑色翎羽，束發以翎羽作簪，這裝扮一向是翎族習俗。
“果然是翎族！”小扇趕緊上前，扯下男妖腰間儲物袋。打開一看，袋裏竟裝有數十枚千年彩珠，以及幽夜司南。她松了口氣。好險，前面還有三丈遠，就是冰洞出口了！
她剛拿出一枚彩珠示意身後的丹礫，那翎妖突然化為黑影如煙散開，逃離寧可的鉗制，又迅速聚攏為鷹隼形狀，扇動雙翅刮出一陣妖風！
另外三人下意識擡手一躲，隼影的利爪飛快抓起小扇手中的袋子，翻滾一轉，振翅飛向洞外冰原，動作如電光火石般迅捷！
等他們避開妖風擡步去追，只是茫茫冰原裏，哪還有隼影蹤跡。
小扇：要抱這麽大的毛茸茸！你給不給抱？
寧可：……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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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寧可的目光望去，三兩木舟在湖上穿梭，狐族守衛站在船頭巡查。遠處，大片木屋聚在湖畔，炊煙繚繞。更遠處，一座繁覆華麗的宮殿倚湖而立。
一個念想了九百多年的心願，如今近在咫尺，手不禁在發抖。她突然有些膽怯，遲遲邁不開腳步。
寧可靜靜靠在樹上等著。許久，他看著她說道：“把心裏的刺拔出來，以後就再別想了。”
小扇深吸一口氣，轉頭笑了笑：“這次謝謝你。”
他輕輕揚唇，再沒說什麽。
正當他們準備沿湖邊走向狐族住地時，忽然刮起一陣大風。
風裏挾裹著濃郁妖氣，化成片片風刃飛速襲來。他倆頓起警覺，立刻閃身回避。然而就這瞬間功夫，小扇只覺手中一輕，再低頭看，手中已空空蕩蕩。
“幽夜司南不見了！”她大驚失色，迅速轉頭尋找，附近地上也沒有。
寧可眸色一冷，擡頭四顧查看。
湖面泛起波瀾，水波從湖中蕩來。林中樹葉青草皆被風吹得倒向幻境方向。
大風漸漸平息。
遠處湖面上的巡邏舟驟然升起一團火焰，飛至高空。幾名狐族守衛的大喝隱隱傳來。
“剛才是什麽妖風！”
“不知道啊！好多彩珠轉眼不見了！”
“我去報告丹礫長老！”
很快，一艘木舟如離弦的箭一般，飛速朝湖岸的狐族住地駛去。
湖邊樹林裏，小扇憤憤看向寧可：“方才我察覺到風裏有妖氣，卻看不見賊子在哪……能化羽成風無影無蹤，只有翎族！”
“追！”寧可二話不說，拉小扇沿原路沖進森林。
沒走幾步，兩人已回到那片冰原幻境，站在那道深溝裂縫邊。
寧可掃視前方：“只怕我們在幻境時，就被那賊子悄然盯上了。他跟著我們通過幻境，盜走彩珠，又搶了幽夜司南。他現在得靠它走出幻境，我們順著來路繼續追。”
他眸色金亮，瞳仁縮成一點，眼神銳利至極。
但前方只是一片茫茫冰原，風雪將之前的腳印完全蓋住，每個方向都是一模一樣，根本辨不清來路在哪。寧可凝神細嗅，呼嘯的大風將殘存妖氣吹散無蹤，竟是完全辨不出賊子離開的方向。他蹙起眉頭，雙手指骨捏得哢嚓作響。
小扇見他面露慍怒，忙道：“沒事。”
隨著她一聲響指，遠處積雪下鉆出一株嫩芽，葉片上頂著晶亮的雪粒。嫩芽迅速長大變成小樹，淩冽風中，瘦弱的樹幹被吹得瑟瑟發抖。
她走到樹旁又打一個響指。前方每隔十丈左右，嫩芽陸續冒出，迅速長成小樹。點點嫩綠在白雪上格外顯眼，連死氣沈沈的冰原都有了一抹生機。它們連起來，便是一條伸向遠方的路。
“走這邊！”小扇朝寧可招手。
他這才從驚訝中回過神，走上前去。
小扇迎風走在前面，抱著雙臂不停搓著：“還好我每次去險境，都會沿途留下種子，就怕萬一迷路，都成習慣了。”
“你很細心。”寧可微不可聞地松了口氣。
“以前都得靠自己，沒辦法。”她笑了笑，又搓了搓手。幻境裏比太常山的冬天冷多了，要不是化了形，她簡直想落光葉子原地休眠。
“你還好麽？”寧可遲疑問道。
小扇不禁嘆氣，自打進入冰原幻境，他都沒喊過冷。平時他的手摸著也是熱乎乎的，真是羨慕。
“嘶……”她跺跺腳，展顏笑道，“沒事我抗冷，這點風凍不死我。”
寧可將信將疑地走了兩步，忽然上前攬住她的肩。
“嗯？”小扇訝異看向他。
“你指路，我帶你。”寧可禦風騰空而起。兩人頓時化為一道殘影，向前方掠去。
他們影如流星，劃過冰原，身下一路綠意綻開。
冰原風雪本就劇烈，寧可禦風速度極快。冰渣又硬又冷，像小石子一樣打到臉上，她只得轉頭躲避。身前是寒風冷雪，而身旁的他卻像個小暖爐，傳來源源不斷的暖意。小扇循著本能悄然貼緊他，不免又想——要是他變回毛茸茸的貓族原身，抱著會不會更暖和呢——當然，這話絕不能當他的面說。
不知從何時起，寧可對她不再保持兩步遠的戒備距離。就連現在，她倚著他的肩，圈著他的腰，緊貼著他，也未見他露出半分排斥。想到這，她原本無比焦慮的心情，也莫名松弛了些，手不由得再次圈緊。
寧可偏頭說：“不會讓你掉下來，不用這般用力。”
小扇擡眸眨了眨眼，坦率說道：“我不是怕掉下來，是你身上好暖，我想抱你。以後天冷時，我都能抱你嗎？”
他沒說話，卻聽他的心跳咚咚直響。小扇以為他不樂意，沮喪下來：“不能啊……”
一息微弱火苗，驟然在寧可心上跳躍起來，燎出若有似無的癢。而她的眼神這般澄澈無暇。他嘆息著掩住火苗，溫柔應道：“能。”
小扇頓時振奮，如往常般毫不吝嗇地誇讚：“謝謝你寧可，我就說嘛，你是世上最好的同伴！”她還擺頭在他肩上蹭了蹭，簡直把他當成一只這麽大的貓。
“知道了。”寧可輕輕笑，再次攬緊她。
他的淺笑落在小扇眼裏。她只覺奇怪，周圍風雪漫天，怎麽就覺得他的笑意，仿佛雪裏盛開的太陽，灼了她的眼。
許久，他們再次回到之前鉆過的冰洞裏。寧可把小扇放下來時，懷抱驟然一空。而她也覺驟然一冷。不過要拿回幽夜司南的急迫，立刻驅散了兩人各自一閃而過的失落。
這裏是冰原一座山巖腳下，一進洞，寧可鼻尖微動：“有妖來過。”
小扇眼眸一亮：“咱們趕緊！”
兩人剛邁步，一團火焰忽從背後襲來，落到前方炸開。熊熊火焰直竄洞頂，阻住前路。
“誰！”小扇轉頭，只見幾名狐妖從洞外禦風落地。
為首的狐妖豐神俊朗，膚如珠白。狐族化形向來絕艷，他額頭一枚既像狐尾又像火焰的朱砂印，為他眉眼更添灼灼妖色。
其餘的狐族守衛手執長矛，怒斥道：“大膽賊子，竟敢偷竊狐族靈寶！丹礫長老，是否拿下他們！”
被稱為丹礫的狐妖長老掃視一圈，正待說話，卻被小扇先聲奪人：“我們可不是賊！說起賊子，剛才有陣妖風襲過，我身上法寶便被偷了，我還要抓賊呢！”
狐族守衛一時拿不準主意，看向丹礫。
這位狐族長老徑直令道：“搜身。”
寧可蹙起眉頭，從方才狐族現身時起，他就一直盯著丹礫。小扇暗中捏住他的手，低語道：“讓他們搜。”
她耐心等狐族守衛搜完，還把儲物袋打開展示。他們什麽都沒找到，不禁狐疑對視。
丹礫擡眸審視著他們：“這是狐族領地，你們為何在此？”
小扇朝他恭敬一禮：“實不相瞞，我有私事想求見狐主，過去闖進幻境許多次，始終不得其門，這回便找來同伴幫忙。”
“何事求見主上？”丹礫又問。
“只為一解疑惑，我只能見到狐主再說。”小扇頓了頓，又道：“閣下纏著我們兩個路人盤問，只怕要讓真正的竊賊逃走了。”
丹礫不耐煩地擡手一揮：“押回去看管，待我回來審問。”
狐族守衛剛領命上前，寧可徑直丟下一句：“還有事，失陪。”便攬住小扇一躍而起，如疾風般掠向冰洞深處。
他們瞬間消失無蹤，留下狐族守衛面面相覷。丹礫擰起眉頭，右手掌心躥出火焰，緊跟著禦風而起，躍進冰洞。
這次比方才飛得更快！
小扇被寧可緊緊攬著，眼看要撞上冰洞，又被他帶著轉彎避過！心臟跳得快要爆炸！不時還有火團飛撲而至，在旁炸開！
“那個狐族長老在後面追！”小扇緊張不已。
“沒我快。”寧可應道。
她轉頭，又見一排洞頂冰柱直戳面門，眼看要撞上，又被寧可帶走避開！
冰洞裏彎彎繞繞，四通八達，像迷宮一樣。寧可卻毫不猶豫，飛速前行。
小扇咽下尖叫，幹脆再不看路，額頭抵住他的肩：“這麽快！你如何尋的路！”
“跟著洞裏妖氣。”寧可答得簡略。他頓了頓，又道：“就快追上了。”
說罷，他再次加快速度！
又飛過兩處岔路洞口，寧可突然說道：“就在前面，我去攔他。”
“後面交給我。”小扇迅速接話。
“好。”話音一落，寧可瞬間減速，小扇心照不宣同時躍下，翻滾落地。
他再次提速往前。
小扇滾了幾圈，翻身半跪撫地。
丹礫很快追至她身後，地上忽然冒出數條樹枝交織成籬，阻住前路。
“雕蟲小技。”他不屑一嗤，掌心焰光大盛。
“你們靈寶失竊時是否有股妖風？那賊來去如風，極可能來自翎族！”小扇見縫插針，隱在樹障後飛快說。
丹礫動作一滯。
“我和同伴極擅追蹤，方才我們並非逃走，而是去追賊。”小扇盯著他掌心火焰，語速不停。
丹礫遲疑下來。
小扇一看有戲，忙道：“長老只管跟來，等抓到了賊，便知我所言真假。”
丹礫想了想，將掌心火焰熄滅。
小扇松了口氣，輕揮指尖綠光，隔在中間的樹障如通人性，自動讓開。自從有了盲面，她更敢在其他妖族面前用樹靈法術了。
丹礫擡步穿來，審視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
她頷首一禮，轉身禦風而起。丹礫隨後跟上。
沒過多久，小扇便聽到前方傳來打鬥聲。很快，她便看見前面冰洞裏，有兩團黑影正撕纏在一起。一團黑影剛要往前竄，便被另一團黑影飛快攔下。
兩團黑影轟然落地，瞬間顯形。
寧可半跪在地，掐著一名妖族的脖子。被制服的男妖身形幹瘦，也是一身黑衣，肩上綴有許多黑色翎羽，束發以翎羽作簪，這裝扮一向是翎族習俗。
“果然是翎族！”小扇趕緊上前，扯下男妖腰間儲物袋。打開一看，袋裏竟裝有數十枚千年彩珠，以及幽夜司南。她松了口氣。好險，前面還有三丈遠，就是冰洞出口了！
她剛拿出一枚彩珠示意身後的丹礫，那翎妖突然化為黑影如煙散開，逃離寧可的鉗制，又迅速聚攏為鷹隼形狀，扇動雙翅刮出一陣妖風！
另外三人下意識擡手一躲，隼影的利爪飛快抓起小扇手中的袋子，翻滾一轉，振翅飛向洞外冰原，動作如電光火石般迅捷！
等他們避開妖風擡步去追，只是茫茫冰原裏，哪還有隼影蹤跡。
小扇：要抱這麽大的毛茸茸！你給不給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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