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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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沈辭偷瞄一眼喬歲的神色, 發現她低垂眼眸，若有所思。
擔心她還想著替身兒子這茬，他趕緊補充：“就算其他人有困難, 我也會幫忙, 所以……你別多想。”
“啊？”她能多想什麽？
喬歲跟不上沈辭開腦洞的速度, 完全不知道他如此不著調，只得拍了拍他的後腦勺：“專心唱歌！”
“哦。”
看見她果然沒多想，耐心教唱歌的模樣，沈辭不知為何又有些失落。
好在喬歲一對一教學起了作用，工作室的人回來後，錄歌進度終於走上正軌。沈辭靠著說唱將主題曲完美地蒙混過關。
林導滿意地讓攝像們收工, 讓後期加急將今天的內容剪出來, 當做彩蛋發到網上。
參加綜藝的嘉賓們紛紛轉發，意料外的是，宋嘉彥也轉發了節目組的微博, 主動宣傳喬歲的主題曲。
宋嘉彥在微博向來走獨狼風格, 大膽批判當下爛歌，惹得圈內很多人看不慣, 偏偏他天賦高，粉絲多, 倒也無法真的對他做什麽。
因此粉絲們見到哥哥主動宣傳別人的歌，一時之間，都對喬歲產生偌大的好奇, 跑到節目組微博下圍觀打卡。
【歌詞很好, 女聲也很好, 唯一不同的是沈辭好像亂入到裏面的哈哈哈哈】
有粉絲聽完表示：這不唱得挺好的嗎？
綜藝粉馬上按頭安利綜藝上無沈辭版本的喬歲唱歌片段。粉絲點進去聽了後，感慨果然上天是公平的, 沈辭的嗓子就是老天給他的唯一缺點。沈辭看見這條評論，沒顧得上身材管理，憤憤多吃了一碗飯。
這一幕被缺德的何必拍下來上傳到微博：已閱，氣得多吃一碗飯。[照片]
極其生活化的一幕，莫名戳中網友玩梗二創的心。
有的發了領導不做人的聊天截圖，配文已閱，配上沈辭氣鼓鼓吃飯的照片，有的上傳詭計多端相親男的要求，也配上沈辭的照片……各種二創，聽取網上哈哈一片。
經過這次主題曲風波，許多完全不知道《我們這一家》的路人，此時都入了坑，跑到節目組微博下敲碗等第二期錄制。
看著某播出平臺的預約人數，讓林導恨不得給喬歲和沈辭塑一個金身，將他們供起來。
網友、節目組、沈辭和喬歲，所有人都獲得圓滿的結局，唯有花了錢找水軍，什麽都沒撈到的白沫顏氣得卸載了微博。
沈辭的熱度攀升，積壓了許多的工作。今天一早何必便接了他去跑通告。
喬歲玩了一晚上的游戲，翻了翻冰箱，裏面有準備好的午餐，但無一例外是健康餐。對於十八歲的她來說——能吃，但沒必要。
她拿上外套，打算去外面覓點吃的。
哪知剛打開門，迎面遇見一個儒雅的老爺爺，仿佛從電視劇裏走出的英國老紳士。他似乎認識她，發現她出來後，恭敬地彎了彎腰，卻不說話。
喬歲瞇了瞇眼，不在意地收回目光。她手腕一甩，黑色外套搭在肩膀上，懶懶散散往前走去。
擦肩而過的瞬間，老爺爺出聲叫住她：“您好，我是沈總派來的。”
沈總？誰？
喬歲有一瞬間的迷茫。
“沈總是沈辭少爺的父親。他派我與您談談。”管家不疾不徐解釋：“地點可以您定。”
哦豁，沈辭的爹居然找來了？他居然比他兒子還先知道自己的存在？果然沈辭他爹比他清醒靠譜。
想到這裏，哪怕是喬歲，心緒都不自覺起伏幾下。
“行啊。”喬歲大方答應。
盡管她剛開始對自己未來老公沒半點興趣，但與沈辭相處這麽久，難免對他產生了點好奇——
究竟是什麽樣的人物，才會養出沈辭這麽個偶像包袱一噸重、腦洞大得一批的奇葩兒子？而且她也想看看，沈辭的爹知道她的存在，會有什麽反應？
沒想到進展如此順利，管家微楞，但很快調整好自己的表情，迎著喬歲上車。
到達目的地，向來泰山於前而色不變的管家，尷尬地指著人聲嘈雜的火鍋店：“您要在這裏談？”
“不是您讓我隨便選？”喬歲反問。
管家沈默了，忽然有些後悔。
喬歲徑直往前走，餘光瞥見管家為難的神色，妥協地找服務員要了包間。
進到包間，喬歲如魚似水地擺弄起火鍋菜，用公筷給自己燙了肥牛、毛肚，怕老人家怕辣，於是往菌湯鍋也放了菜。
出於教養，管家從見到喬歲開始醞釀了一路的話，又憋了回去。
好不容易吃得差不多，管家張了張嘴，正想說話。沒想到話頭被喬歲搶了先。
喬歲：“您是看著沈辭長大的？”
管家吶吶回答：“沒錯，自從夫人去世之後，我便來到了沈家，少爺都是由我親自照顧。”
當場聽到自己去世這種話，喬歲神情有些許的微妙。
她不自在地越過這個話題，聊起了有關沈辭的其他事情。
管家一個接一個地回答，等自己的話都被套得差不多，他才恍然回神。
他不是來替沈總打發人的嗎？怎麽會將家底都快說完了？！
難怪少爺被她迷得五迷三道。
管家打起精神，對喬歲更加警惕。
他從包裏拿出那張空白支票放在桌面上。
見喬歲面露疑惑，他解釋說：“少爺從小生長於沈家，未來是沈家的繼承人，與您是兩個世界的人。”
喬歲認同的點點頭。
她和她兒某種程度來說，確實是身處兩個世界。
管家欣慰地笑了笑，繼續說：“您與少爺相處時間甚少，不一定完全了解他。”
喬歲看著管家，如同遇見知音，相見恨晚地拉住管家的手：“您說得對。”
要多相處相處，她至於被三十多歲的沈辭蒙騙嗎？
面前的人忽然湊到眼前，管家下意識往後仰了仰，小心地抽出手。
他清清嗓子，覺得兩人已經完全達成共識，便心照不宣地打住接下來傷人的話，將桌上的空白支票推到她面前。
喬歲靜靜看向他。
“支票沒有填，您可以填一個您滿意的數字。”頓了頓，擔心小姑娘心裏不舒服，管家安慰道：“給您支票並非沈總看不起您，而是不願意您將大好的青春耽誤在沈家。如果這張支票能給予您未來生活一點方便，沈總很樂意幫您。”
喬歲玩味地拿起支票。
好歹夫妻一場，老公非但不歡迎她的到來，甚至巴不得她別眼巴巴湊上去，最好兩人橋歸橋路歸路。幸好她本就對素未蒙面的老公從來沒有任何的期待，否則現在她肯定氣得要死。
不過，她對沈辭他爹的最後一絲好感都沒了。
談判到此為止，管家站起身，提議：“要不，我送您一程？”
喬歲可有可無地起身，由管家送回家。
到達花間別墅，管家叫住要離開的喬歲：“如果您方便的話，過幾天我為您找一套合適的房子怎麽樣？”
怎麽，連她住兒子的房子都礙他眼了？
喬歲冷哼，正要說話。
哪知管家張嘴放出一個炸彈：“畢竟您已經決定和少爺分手，作為前女友，再和前男友住在一起，對您的聲譽有損。”
喬歲握得‘啪啪’作響的手頓住。
她不敢置信地指著自己：“我和沈辭分手？？？”
以為喬歲臨陣反悔，管家冷下臉，敲打：“您已經收了好處。”
“……”荒謬！
從發現沈辭腦子不對勁開始，她就不該指望他爹的腦子！合著沈辭腦洞大是隨了他爹？！這個家怎麽除了她，就沒一個正常人！
喬歲繃緊面龐，否則她都不知道自己會露出什麽詭異的表情。
“您……”管家動了動，似乎想下車。
喬歲不給他反應的時間，將支票折成紙飛機，飛進車內。管家手忙腳亂地接住。
管家反應過來了：“您想反悔？”
“對啊。”她站在車外，雙手抱胸冷笑：“我想通了，沈氏未來接班人的妻子，總比這張支票價值更大，我幹嘛要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喬歲轉身往回走，邊走她邊朝後面揮了揮手：“對了，別忘了回去告訴你的沈總，我和他兒子，愛得可是難解難分呢。”
“要真讓沈辭在我和他之間選一個，未必我就會輸。”
揮完手，喬歲揚起的唇角逐漸拉直。
她倒要看看這父子倆還能折騰出什麽幺蛾子。
事已至此，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
管家立即上車，吩咐司機開車回老宅，趕緊將這事告訴沈總要緊。
沈家的車消失在道路盡頭，另一輛保姆車才慢慢從拐角開出來。車後座被搖下車窗，裏面探出一個三七分的腦袋。
沈詞看了看管家的方向，又看了看喬歲的方向，只覺得回國後吃到的第一口大瓜快把他噎死了。
他不就是一段時間沒回國嗎？好友沈辭什麽時候有了真愛，而向來開明的沈總竟然變成八點檔婆媳劇裏，那個棒打鴛鴦的毒婆婆了？
好一出豪門恩怨，沈詞搖了搖頭，讓助理送他回家。
回到老宅。
管家帶著支票，忙不疊來到書房找沈淮之，將今天發生的一切一字不漏地描述一遍。說完女生的最後一句話，管家已經不敢看沈總的臉色。
沈淮之敲了敲桌面，神色隱藏在陰影中，明暗難辨。
好半晌，他扯起唇角：“倒是我小瞧了她，野心不小。”
“既然她不願意要支票，那就什麽都別要了。”沈淮之淡淡說。
聽到這話，管家在心裏默默為少爺的女友捏了一把汗。
“過幾天準備家宴，讓沈辭帶他女友回來看看。”沈淮之重新埋首於各種文件，沒有再多說。
“好的，我這就下去安排。”管家將口袋裏的支票展開放回原處，隨後退出書房，並且細心地為沈淮之掩上房門。
書房進進出出許多公司的人，忙到深夜才消停。
沈淮之摘下眼鏡，往後一仰，眼眸放空地盯著書桌的某一處瞧。
忽然，他猛地直起身體，右手迅速地拿起支票夾。
他盯著其中一張支票的折痕，鬼使神差地還原。幾秒後平整的支票變成一張紙飛機的模樣。紙飛機機翼上還有一處小小的折痕。
沈淮之抖著手，按照折痕再折起來。手上的紙飛機瞬間與記憶中的紙飛機重疊。
高中時期，沈淮之與喬歲接觸不多，她的小習慣卻被他印在腦海裏，哪怕過了許多年，也不曾淡化。
這分明獨屬於喬歲的小習慣。
熟悉的紙飛機仿佛某種開關，讓藏在記憶角落的一些場景浮現出來。探班沈辭的路上見到的熟悉的身影，以及前幾天看見的女生相似的動作……
可喬歲明明已經去世了……
良久，沈淮之站起來，步履淩亂地走到書房外，找到管家。
他對一直候著的管家吩咐道：“你去查查今天誰進過我的書房。”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另外這兩個地方出現的人你都去查查。”他將時間地點全部敘述出來。將細節一一記下，管家掃過心事重重的沈總。
他來得晚，沒見過太太，但他經常見到沈總枯坐在書房一整晚，手裏拿著夫人的照片。那時的沈總渾身死寂，卻能看到點身為人類的情緒。
因此他對要找的人更加好奇，畢竟除了太太，還沒人能引起沈總如此大的情緒波動。
與此同時，沈辭跑完通告回到家，氣沖沖地走進來。
喬歲不明所以地看向何必。
“我也不知道啊，他剛才接了個他爸那邊的電話，就變成這樣了。”何必好不容易將祖宗帶回來，哄人的心思都沒了，殷切地對喬歲雙手合十：“沈辭就拜托你了。”
喬歲立即反應過來是和白天的事有關。
於是她也不著急了，甚至有閑心開始做快樂水喝。
果然，沈辭肚子裏存不住話，期期艾艾湊到她邊上，時不時就偷瞄她一眼，就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子，生怕大人生氣。
喬歲心軟了一瞬。
做好快樂水，她遞給沈辭一杯，自己灌了一大口，隨後閑聊似的問道：“你想說什麽嗎？”
喬歲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委屈。
沈辭懸著的心慢慢放下，但轉念又想：喬歲本就不會給別人訴說委屈，她這副模樣難說不是為了讓他寬心而裝出來的。
他小心問道：“我爸是不是給你難堪了？”
喬歲回憶了下管家難看的臉色，實事求是：“沒有。”
說完，她喝下一口快樂水，臉被酸得皺在一起。
沈辭擡頭就看見這一幕，心底對他爹更加唾棄。
欺負小姑娘算怎麽回事？
怕喬歲誤會他站在他爹那邊，沈辭毫不猶豫賣了他爹：“我和我爸關系一般般，他□□□□不是一天兩天了，要是他做了什麽事兒讓你不開心了，你只管跟我說，我給你出氣！”
“對了，他不是覺得你是我女友嗎？”沈辭沈下臉：“剛好他讓我帶你回家，到時候我就帶你回去好好看他。”
“……”你爸知道你這麽孝順嗎？
喬歲無語凝噎。
索性要亂就亂個徹底，知道一切的喬歲等著看父子倆知道真相時候的表情。
她幹脆利落應聲：“好啊，只要你別後悔就行。”
沈辭拍著胸脯保證不生氣。
喬歲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回到房間休息。
沈辭知道喬歲不信自己說的話，畢竟一個是他親爹，一個是他相處沒多久的長輩，誰疏誰親，一目了然。她如此沒有安全感，無非是因為自己孤立無援。
沈詞久久沒回國，她將他當成兒子一般依賴也正常，如果他當喬歲的替身兒子，能讓她更加心安……
沈辭轉頭，看向何必。
何必警惕：“你到底想說什麽？”
沈辭咳嗽一聲：“假設，我是說假設。”
“之前你給我看過一個劇本，劇本上說女主明明有正宮的情況，男主還上趕著當替身，你說這種行為在特殊情況下是不是……”也算情有可原？
不等他說完，何必大咧咧打斷：“甭管特不特殊，這種不就是犯賤嗎？”
沈辭：“……？？？”不會說話就閉嘴！
‘砰’的一聲。
何必連忙躲開，門板在他面前砸得咣啷響。
怎麽脾氣越來越大了？！
次日，趁著沒有通告，沈辭帶著喬歲到他經常去的形象設計工作室挑選見他爸的服裝。
工作室實行男女分區，他將喬歲送到女士專區後，便來到男士專區挑選服裝。
沈辭日常偏向休閑舒適，他按照習慣挑選了幾件，打算去試試看，路過一排新中式的風格，他停在原地，略微躊躇。
助理小玉驚訝：“老板你要試新中式嗎？”
沈辭收回視線：“不用，就這些。”
小玉嘟囔：“我就說，新中式不都是沈詞老師喜歡穿的嗎？”
下一秒，小玉聽見沈辭的吩咐：“小玉，你幫我拿幾件新中式的衣服，要黑色的。”
小玉火速回頭，只看見老板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
試好原定的衣服後，沈辭拿起新中式上衣穿上身。
站在鏡子前，沈辭怎麽看怎麽不得勁兒，剛想脫下時，莫名想到喬歲受了委屈卻隱忍不發的模樣，他脫下的手漸漸放下。
算了，順順喬歲的心意吧。再說，當替身就要有替身的樣子。
沈辭硬著頭皮，在小玉驚掉下巴的視線中走出來。
他正要為自己挽尊幾句，就有工作人員急匆匆跑過來。
工作人員停在他面前，氣喘籲籲說道：“沈老師，您快去小喬老師那邊看看吧，她……她要報警！”
沈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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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辭偷瞄一眼喬歲的神色, 發現她低垂眼眸，若有所思。
擔心她還想著替身兒子這茬，他趕緊補充：“就算其他人有困難, 我也會幫忙, 所以……你別多想。”
“啊？”她能多想什麽？
喬歲跟不上沈辭開腦洞的速度, 完全不知道他如此不著調，只得拍了拍他的後腦勺：“專心唱歌！”
“哦。”
看見她果然沒多想，耐心教唱歌的模樣，沈辭不知為何又有些失落。
好在喬歲一對一教學起了作用，工作室的人回來後，錄歌進度終於走上正軌。沈辭靠著說唱將主題曲完美地蒙混過關。
林導滿意地讓攝像們收工, 讓後期加急將今天的內容剪出來, 當做彩蛋發到網上。
參加綜藝的嘉賓們紛紛轉發，意料外的是，宋嘉彥也轉發了節目組的微博, 主動宣傳喬歲的主題曲。
宋嘉彥在微博向來走獨狼風格, 大膽批判當下爛歌，惹得圈內很多人看不慣, 偏偏他天賦高，粉絲多, 倒也無法真的對他做什麽。
因此粉絲們見到哥哥主動宣傳別人的歌，一時之間，都對喬歲產生偌大的好奇, 跑到節目組微博下圍觀打卡。
【歌詞很好, 女聲也很好, 唯一不同的是沈辭好像亂入到裏面的哈哈哈哈】
有粉絲聽完表示：這不唱得挺好的嗎？
綜藝粉馬上按頭安利綜藝上無沈辭版本的喬歲唱歌片段。粉絲點進去聽了後，感慨果然上天是公平的, 沈辭的嗓子就是老天給他的唯一缺點。沈辭看見這條評論，沒顧得上身材管理，憤憤多吃了一碗飯。
這一幕被缺德的何必拍下來上傳到微博：已閱，氣得多吃一碗飯。[照片]
極其生活化的一幕，莫名戳中網友玩梗二創的心。
有的發了領導不做人的聊天截圖，配文已閱，配上沈辭氣鼓鼓吃飯的照片，有的上傳詭計多端相親男的要求，也配上沈辭的照片……各種二創，聽取網上哈哈一片。
經過這次主題曲風波，許多完全不知道《我們這一家》的路人，此時都入了坑，跑到節目組微博下敲碗等第二期錄制。
看著某播出平臺的預約人數，讓林導恨不得給喬歲和沈辭塑一個金身，將他們供起來。
網友、節目組、沈辭和喬歲，所有人都獲得圓滿的結局，唯有花了錢找水軍，什麽都沒撈到的白沫顏氣得卸載了微博。
沈辭的熱度攀升，積壓了許多的工作。今天一早何必便接了他去跑通告。
喬歲玩了一晚上的游戲，翻了翻冰箱，裏面有準備好的午餐，但無一例外是健康餐。對於十八歲的她來說——能吃，但沒必要。
她拿上外套，打算去外面覓點吃的。
哪知剛打開門，迎面遇見一個儒雅的老爺爺，仿佛從電視劇裏走出的英國老紳士。他似乎認識她，發現她出來後，恭敬地彎了彎腰，卻不說話。
喬歲瞇了瞇眼，不在意地收回目光。她手腕一甩，黑色外套搭在肩膀上，懶懶散散往前走去。
擦肩而過的瞬間，老爺爺出聲叫住她：“您好，我是沈總派來的。”
沈總？誰？
喬歲有一瞬間的迷茫。
“沈總是沈辭少爺的父親。他派我與您談談。”管家不疾不徐解釋：“地點可以您定。”
哦豁，沈辭的爹居然找來了？他居然比他兒子還先知道自己的存在？果然沈辭他爹比他清醒靠譜。
想到這裏，哪怕是喬歲，心緒都不自覺起伏幾下。
“行啊。”喬歲大方答應。
盡管她剛開始對自己未來老公沒半點興趣，但與沈辭相處這麽久，難免對他產生了點好奇——
究竟是什麽樣的人物，才會養出沈辭這麽個偶像包袱一噸重、腦洞大得一批的奇葩兒子？而且她也想看看，沈辭的爹知道她的存在，會有什麽反應？
沒想到進展如此順利，管家微楞，但很快調整好自己的表情，迎著喬歲上車。
到達目的地，向來泰山於前而色不變的管家，尷尬地指著人聲嘈雜的火鍋店：“您要在這裏談？”
“不是您讓我隨便選？”喬歲反問。
管家沈默了，忽然有些後悔。
喬歲徑直往前走，餘光瞥見管家為難的神色，妥協地找服務員要了包間。
進到包間，喬歲如魚似水地擺弄起火鍋菜，用公筷給自己燙了肥牛、毛肚，怕老人家怕辣，於是往菌湯鍋也放了菜。
出於教養，管家從見到喬歲開始醞釀了一路的話，又憋了回去。
好不容易吃得差不多，管家張了張嘴，正想說話。沒想到話頭被喬歲搶了先。
喬歲：“您是看著沈辭長大的？”
管家吶吶回答：“沒錯，自從夫人去世之後，我便來到了沈家，少爺都是由我親自照顧。”
當場聽到自己去世這種話，喬歲神情有些許的微妙。
她不自在地越過這個話題，聊起了有關沈辭的其他事情。
管家一個接一個地回答，等自己的話都被套得差不多，他才恍然回神。
他不是來替沈總打發人的嗎？怎麽會將家底都快說完了？！
難怪少爺被她迷得五迷三道。
管家打起精神，對喬歲更加警惕。
他從包裏拿出那張空白支票放在桌面上。
見喬歲面露疑惑，他解釋說：“少爺從小生長於沈家，未來是沈家的繼承人，與您是兩個世界的人。”
喬歲認同的點點頭。
她和她兒某種程度來說，確實是身處兩個世界。
管家欣慰地笑了笑，繼續說：“您與少爺相處時間甚少，不一定完全了解他。”
喬歲看著管家，如同遇見知音，相見恨晚地拉住管家的手：“您說得對。”
要多相處相處，她至於被三十多歲的沈辭蒙騙嗎？
面前的人忽然湊到眼前，管家下意識往後仰了仰，小心地抽出手。
他清清嗓子，覺得兩人已經完全達成共識，便心照不宣地打住接下來傷人的話，將桌上的空白支票推到她面前。
喬歲靜靜看向他。
“支票沒有填，您可以填一個您滿意的數字。”頓了頓，擔心小姑娘心裏不舒服，管家安慰道：“給您支票並非沈總看不起您，而是不願意您將大好的青春耽誤在沈家。如果這張支票能給予您未來生活一點方便，沈總很樂意幫您。”
喬歲玩味地拿起支票。
好歹夫妻一場，老公非但不歡迎她的到來，甚至巴不得她別眼巴巴湊上去，最好兩人橋歸橋路歸路。幸好她本就對素未蒙面的老公從來沒有任何的期待，否則現在她肯定氣得要死。
不過，她對沈辭他爹的最後一絲好感都沒了。
談判到此為止，管家站起身，提議：“要不，我送您一程？”
喬歲可有可無地起身，由管家送回家。
到達花間別墅，管家叫住要離開的喬歲：“如果您方便的話，過幾天我為您找一套合適的房子怎麽樣？”
怎麽，連她住兒子的房子都礙他眼了？
喬歲冷哼，正要說話。
哪知管家張嘴放出一個炸彈：“畢竟您已經決定和少爺分手，作為前女友，再和前男友住在一起，對您的聲譽有損。”
喬歲握得‘啪啪’作響的手頓住。
她不敢置信地指著自己：“我和沈辭分手？？？”
以為喬歲臨陣反悔，管家冷下臉，敲打：“您已經收了好處。”
“……”荒謬！
從發現沈辭腦子不對勁開始，她就不該指望他爹的腦子！合著沈辭腦洞大是隨了他爹？！這個家怎麽除了她，就沒一個正常人！
喬歲繃緊面龐，否則她都不知道自己會露出什麽詭異的表情。
“您……”管家動了動，似乎想下車。
喬歲不給他反應的時間，將支票折成紙飛機，飛進車內。管家手忙腳亂地接住。
管家反應過來了：“您想反悔？”
“對啊。”她站在車外，雙手抱胸冷笑：“我想通了，沈氏未來接班人的妻子，總比這張支票價值更大，我幹嘛要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喬歲轉身往回走，邊走她邊朝後面揮了揮手：“對了，別忘了回去告訴你的沈總，我和他兒子，愛得可是難解難分呢。”
“要真讓沈辭在我和他之間選一個，未必我就會輸。”
揮完手，喬歲揚起的唇角逐漸拉直。
她倒要看看這父子倆還能折騰出什麽幺蛾子。
事已至此，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
管家立即上車，吩咐司機開車回老宅，趕緊將這事告訴沈總要緊。
沈家的車消失在道路盡頭，另一輛保姆車才慢慢從拐角開出來。車後座被搖下車窗，裏面探出一個三七分的腦袋。
沈詞看了看管家的方向，又看了看喬歲的方向，只覺得回國後吃到的第一口大瓜快把他噎死了。
他不就是一段時間沒回國嗎？好友沈辭什麽時候有了真愛，而向來開明的沈總竟然變成八點檔婆媳劇裏，那個棒打鴛鴦的毒婆婆了？
好一出豪門恩怨，沈詞搖了搖頭，讓助理送他回家。
回到老宅。
管家帶著支票，忙不疊來到書房找沈淮之，將今天發生的一切一字不漏地描述一遍。說完女生的最後一句話，管家已經不敢看沈總的臉色。
沈淮之敲了敲桌面，神色隱藏在陰影中，明暗難辨。
好半晌，他扯起唇角：“倒是我小瞧了她，野心不小。”
“既然她不願意要支票，那就什麽都別要了。”沈淮之淡淡說。
聽到這話，管家在心裏默默為少爺的女友捏了一把汗。
“過幾天準備家宴，讓沈辭帶他女友回來看看。”沈淮之重新埋首於各種文件，沒有再多說。
“好的，我這就下去安排。”管家將口袋裏的支票展開放回原處，隨後退出書房，並且細心地為沈淮之掩上房門。
書房進進出出許多公司的人，忙到深夜才消停。
沈淮之摘下眼鏡，往後一仰，眼眸放空地盯著書桌的某一處瞧。
忽然，他猛地直起身體，右手迅速地拿起支票夾。
他盯著其中一張支票的折痕，鬼使神差地還原。幾秒後平整的支票變成一張紙飛機的模樣。紙飛機機翼上還有一處小小的折痕。
沈淮之抖著手，按照折痕再折起來。手上的紙飛機瞬間與記憶中的紙飛機重疊。
高中時期，沈淮之與喬歲接觸不多，她的小習慣卻被他印在腦海裏，哪怕過了許多年，也不曾淡化。
這分明獨屬於喬歲的小習慣。
熟悉的紙飛機仿佛某種開關，讓藏在記憶角落的一些場景浮現出來。探班沈辭的路上見到的熟悉的身影，以及前幾天看見的女生相似的動作……
可喬歲明明已經去世了……
良久，沈淮之站起來，步履淩亂地走到書房外，找到管家。
他對一直候著的管家吩咐道：“你去查查今天誰進過我的書房。”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另外這兩個地方出現的人你都去查查。”他將時間地點全部敘述出來。將細節一一記下，管家掃過心事重重的沈總。
他來得晚，沒見過太太，但他經常見到沈總枯坐在書房一整晚，手裏拿著夫人的照片。那時的沈總渾身死寂，卻能看到點身為人類的情緒。
因此他對要找的人更加好奇，畢竟除了太太，還沒人能引起沈總如此大的情緒波動。
與此同時，沈辭跑完通告回到家，氣沖沖地走進來。
喬歲不明所以地看向何必。
“我也不知道啊，他剛才接了個他爸那邊的電話，就變成這樣了。”何必好不容易將祖宗帶回來，哄人的心思都沒了，殷切地對喬歲雙手合十：“沈辭就拜托你了。”
喬歲立即反應過來是和白天的事有關。
於是她也不著急了，甚至有閑心開始做快樂水喝。
果然，沈辭肚子裏存不住話，期期艾艾湊到她邊上，時不時就偷瞄她一眼，就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子，生怕大人生氣。
喬歲心軟了一瞬。
做好快樂水，她遞給沈辭一杯，自己灌了一大口，隨後閑聊似的問道：“你想說什麽嗎？”
喬歲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委屈。
沈辭懸著的心慢慢放下，但轉念又想：喬歲本就不會給別人訴說委屈，她這副模樣難說不是為了讓他寬心而裝出來的。
他小心問道：“我爸是不是給你難堪了？”
喬歲回憶了下管家難看的臉色，實事求是：“沒有。”
說完，她喝下一口快樂水，臉被酸得皺在一起。
沈辭擡頭就看見這一幕，心底對他爹更加唾棄。
欺負小姑娘算怎麽回事？
怕喬歲誤會他站在他爹那邊，沈辭毫不猶豫賣了他爹：“我和我爸關系一般般，他□□□□不是一天兩天了，要是他做了什麽事兒讓你不開心了，你只管跟我說，我給你出氣！”
“對了，他不是覺得你是我女友嗎？”沈辭沈下臉：“剛好他讓我帶你回家，到時候我就帶你回去好好看他。”
“……”你爸知道你這麽孝順嗎？
喬歲無語凝噎。
索性要亂就亂個徹底，知道一切的喬歲等著看父子倆知道真相時候的表情。
她幹脆利落應聲：“好啊，只要你別後悔就行。”
沈辭拍著胸脯保證不生氣。
喬歲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回到房間休息。
沈辭知道喬歲不信自己說的話，畢竟一個是他親爹，一個是他相處沒多久的長輩，誰疏誰親，一目了然。她如此沒有安全感，無非是因為自己孤立無援。
沈詞久久沒回國，她將他當成兒子一般依賴也正常，如果他當喬歲的替身兒子，能讓她更加心安……
沈辭轉頭，看向何必。
何必警惕：“你到底想說什麽？”
沈辭咳嗽一聲：“假設，我是說假設。”
“之前你給我看過一個劇本，劇本上說女主明明有正宮的情況，男主還上趕著當替身，你說這種行為在特殊情況下是不是……”也算情有可原？
不等他說完，何必大咧咧打斷：“甭管特不特殊，這種不就是犯賤嗎？”
沈辭：“……？？？”不會說話就閉嘴！
‘砰’的一聲。
何必連忙躲開，門板在他面前砸得咣啷響。
怎麽脾氣越來越大了？！
次日，趁著沒有通告，沈辭帶著喬歲到他經常去的形象設計工作室挑選見他爸的服裝。
工作室實行男女分區，他將喬歲送到女士專區後，便來到男士專區挑選服裝。
沈辭日常偏向休閑舒適，他按照習慣挑選了幾件，打算去試試看，路過一排新中式的風格，他停在原地，略微躊躇。
助理小玉驚訝：“老板你要試新中式嗎？”
沈辭收回視線：“不用，就這些。”
小玉嘟囔：“我就說，新中式不都是沈詞老師喜歡穿的嗎？”
下一秒，小玉聽見沈辭的吩咐：“小玉，你幫我拿幾件新中式的衣服，要黑色的。”
小玉火速回頭，只看見老板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
試好原定的衣服後，沈辭拿起新中式上衣穿上身。
站在鏡子前，沈辭怎麽看怎麽不得勁兒，剛想脫下時，莫名想到喬歲受了委屈卻隱忍不發的模樣，他脫下的手漸漸放下。
算了，順順喬歲的心意吧。再說，當替身就要有替身的樣子。
沈辭硬著頭皮，在小玉驚掉下巴的視線中走出來。
他正要為自己挽尊幾句，就有工作人員急匆匆跑過來。
工作人員停在他面前，氣喘籲籲說道：“沈老師，您快去小喬老師那邊看看吧，她……她要報警！”
沈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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