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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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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喜燭的光芒柔和, 房裏隱約響著燈芯燃燒的細小爆裂聲,紅色的帷幔,喜被, 身著嫁衣的少女,構成了一副美得驚心動魄的畫卷。

這幅場景已在裴謹心裏構想過無數次, 日日期盼,夜夜等待, 終於得償所願。

可他看見了寧卿眼中的錯愕與恐慌,滿腔熾熱的濃烈愛意,被抵消殆盡。

“師兄……”

寧卿下意識忽略他身上的喜服,捏緊床上的喜被,“你怎麽來了?”

“今日是阿寧與我的新婚之夜, 你說,師兄為何會來?”

裴謹垂眸, 撫在她唇瓣上的手指緩緩往上,顯然, 她不如一開始那樣平靜。

難以置信, 震驚錯愕, 各種情緒摻雜翻湧,攪得寧卿腦子一團亂,師兄如此輕易地同意她與紀樾的婚事,是否早已算計好了一切。

寧卿楞楞地看著眼前離她只有一指距離的男人。

臉上突如其來的疼痛喚回她的神智,數之不盡的恐慌開始湧上心頭,褥子被她的手指攥得亂七八糟。

“阿寧,你以為, 師兄會如此輕易地放你和別人成親麽?”

他壓低身體,與她靠得極近, 近得能看見彼此臉上透明的細小絨毛,也能清晰地看見寧卿眼中的恐懼,面龐抹了胭脂,叫人看不出她的臉色,但想必,這層淡粉之下,慘白一片。

裴謹手指撚過寧卿臉上細滑的肌膚,指尖染上淡淡的粉,視線下移,又對上她艷麗的紅唇,指腹揉動間,口脂融作一團,小巧飽滿的唇,此時像是沾滿濃稠的鮮血,大紅嫁衣,神情呆滯,靡麗美艷卻又像是一只受人操控的木偶。

裴謹唇線繃緊,大力之下,寧卿皺眉,終於有了活氣,美得讓人想將其搗毀,又想讓其哭泣。

喜燭燃燒,燭液被火焰燒得融化,堆積在燭臺之上,火光映襯著床上的兩人,寧卿微仰修長的脖頸,被迫忍耐男人的手指在她臉上胡作非為。

手壓到喜被上的花生,咯得手心刺疼,她正想移開,卻一時脫力,被貼近她的男人壓在了寬大的喜床上,後背咯著花生桂圓,她臉上閃過一絲痛楚,卻讓裴謹誤會,“與我成婚,讓你如此痛苦。”

他壓得愈發緊,寧卿才低聲艱難地道:“後背,疼。”

裴謹看著她顫抖的睫毛,以為是她哄騙自己,但她的神情不似作假,擡眼才發現,被子上鋪滿花生桂圓,手穿過寧卿腰肢下的空隙,將她從床上摟抱起來,方才躺過的地方,確實鋪著花生桂圓,難怪寧卿會說疼。

裴謹抱著少女,手指放到她的腰帶之上,還未動,就被寧卿一把推開,他記掛著她是否被桂圓咯到後背,正欲查看,卻毫無防備地被她推開。

掙脫男人的懷抱,寧卿幾乎想也沒想,就往殿外跑,發絲在剛才的爭執下略微淩亂,金釵在發髻上搖搖欲墜,跑動間火紅的嫁衣像是一團燃燒的烈火,想要撲向外面的世界。

寧卿心臟劇烈跳動,撩起珠簾跑出臥房,到了殿門前,沒有片刻猶豫,拉開門沖了出去,卻撞上一堵透明的墻,將她與雲霖殿外的世界徹底隔絕。

轉身,眼睜睜看著男人從門內踏出,她從未覺得哪刻的師兄像今日這般讓她畏懼。

她甚至在想,東方尋向她求親一事,是否也師兄的手筆,才導致紀樾向她提親,又發生後面的這一系列事情。

寧卿完全看不透他,更不知他在想什麽,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徹底記起她,若是沒有,他又為何會對她生出如此強烈的執念。

裴謹緩步走到她的身前,站定,“往後,阿寧就住在雲霖殿。”

他平靜又毫無商量地通知寧卿。

“為什麽?”

寧卿捏緊手心,有些失控地問,聲音已經在剛才與男人的對峙中變得嘶啞,沒有半分威懾力。

“阿寧如今是蒼雲宗的掌門夫人,自該在雲霖殿居住。”

裴謹傾身,拉過她垂在身側的手,繃得很緊,他插·入她的指縫,將五指一一打開,掌心潮濕,裴謹也不在意,帶著她回到雲霖殿。

寧卿站著不動,裴謹視線落回她身上,“不願意?”

她不願意,她和紀樾成親就是想要擺脫裴謹讓她幾乎窒息的控制,但現在她卻把自己推入火坑,與他成了婚。

她不敢想象,外界之人和宗門弟子今日發現紀樾成了師兄,這場婚宴的主人成了裴謹會引起怎樣的波動。

寧卿突然想到,紀樾現在在哪裏?她立馬看向裴謹。

男人看出了她眼神的變化,正猜想讓她生出如此反應的原因,便聽見寧卿問:“紀樾呢?你把他怎麽樣了?”

裴謹眼神涼薄得有些滲人,“你在關心他?”

頃刻間拉近與寧卿的距離,啟唇無情道:“放心,他死不了,但若阿寧不乖的話,那師兄可就無法保證他的死活。”

聽見他明顯帶著威脅之意的話,寧卿身體發寒,今夜的師兄讓她生出強烈的抗拒,就像是回到了師兄服下忘情丹之前的時候。

見寧卿聽話的不再多問,裴謹語氣緩和,“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該回去了。”

裴謹牽著不甘願的寧卿回到臥房,兩人走至桌邊,他提起放在鋪著喜布方桌上的精巧酒壺,酒液倒入酒杯之中,他端起一杯遞給寧卿,“合巹酒。”

即便是在幻境裏和師兄成了一次親,可這到底不一樣,而且幻境裏她也沒喝合巹酒,現在,她同樣不想喝。

錯過視線,始終不去接那杯酒,裴謹捏緊酒杯,嘲諷道:“怎麽,怕我下毒?”

毒倒是不怕,而是怕酒裏有不幹凈的東西,合巹酒很可能有助興的功效。

“若我要與你交·媾,便是沒有這杯酒,阿寧,你認為你能阻止我嗎?”男人在她耳邊,輕輕啟唇。

波瀾不驚地迎上寧卿含著怒氣的目光,總歸,她想方設法都要離開他的身邊,設計他讓他服下忘情丹,決絕地讓他忘了她,甚至還與別的男人成親。

在他失憶這段時日裏,夜不歸宿,她們是否在帳中纏綿,寧卿是否會主動張開唇瓣,雙頰潮紅,熱情地迎接別的男人的進入,他不知,也不願想,但這股想法不斷往他腦中鉆,不受他所控。

是真是假他已經無從得知,可若當真是事實……

裴謹恨不得將面前的寧卿撕碎,將她的骨頭寸寸折斷,讓她只能依附自己,無法再靠近別人一步。

若妥協只能讓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他逃離他,寧可動用她不願的手段,讓她只能永遠困在密不透風的雲霖殿,日日在他的監視之下,不給她任何逃離的機會。

被騙過無數次的裴謹,這次已經不不願再相信寧卿。

見她不接,裴謹端起並不辛辣的酒液,含入口中,手指扶住寧卿的下巴,傾身覆住,舌尖抵開她緊閉的唇瓣,將酒渡入她的口中,寧卿吞咽不及,嗆得直接將男人推開,彎腰不住咳嗽。

裴謹冷眼看著她咳得眼眶泛紅,沒像往常那樣上前,端起另一杯酒,將其咽下,冰冷的酒滑過喉嚨,心底的那把火越越燒越旺,赤紅著眼,發狠地盯著眼前的少女。

停止咳嗽的寧卿渾身僵硬,她想冷靜,但在此時的境況下,腦子亂得根本無法繼續思考。

她掐著自己手心,指甲陷進肉裏,疼痛讓她的腦子稍微清醒,試圖像之前那樣說好話穩住師兄,他最吃這一套,況且現在婚已經結了,同心契也一並完成,她不如坐下來好好想想怎麽能讓情況盡可能往好的方向發展。

激怒師兄顯然不是明智的選擇。

“師兄,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寧卿強忍恐懼,對上男人毒蛇般陰冷的視線。

裴謹盯著寧卿許久,才淡淡地說了一句,“好啊。”

他拉過寧卿的手腕,沒有任何憐惜的將她拽到自己腿上,“談什麽,今夜還長,有的是時間。”

寧卿抿了抿唇,問:“你為何要與我成親?”

“自然是心悅阿寧,喜歡阿寧,不然還有什麽原因。”

“還是阿寧,你在擔心什麽?”

寧卿眼神一閃,她擔心,師兄已經恢覆了記憶,他的所作所為,皆指向她所猜測的方向。

而師兄這句話,徹底點燃了她的不安。

心跳極亂,她躲避師兄的視線,卻根本沒給她機會。

裴謹扣緊她的下巴,一字一頓說得極為緩慢,報覆般地輕聲對她道:“整日提心吊膽,生怕我恢覆記憶,不累麽?哄騙我吃下忘情丹的那刻,你就該想到後果。”

師兄,果真已經恢覆記憶。

“你對我,何時有過心軟?”

“我們生活了十五年,我們之間的感情,卻敵不過一個卑賤的狐妖。”

裴謹眼簾微垂,神情悲哀,觸碰寧卿臉頰的手指輕輕顫抖,分明人就在他眼前,卻像是隔了一個世界,滿腔孤寂。

“早知如此,我就該將你永遠鎖在青梧山。”

“不,或許殺掉你的心上人,讓他痛苦地死在你面前,你才能長記性。”

寧卿身體一抖,被此時神情癲狂的師兄嚇得不輕。

瞧見寧卿的反應,裴謹諷刺,“怕我殺了他?”

寧卿不僅怕師兄殺了紀樾,狠下來也把她給殺了,剛才他的眼神,當真有種要將她一起弄死的感覺。

正想說話,系統突然發出警報,【檢測到男主對男二起了強烈的殺意,危險程度一級,提醒宿主,男二作為該世界的重要人物不能死。】

自身都面臨巨大危機的寧卿沒想到現在又來了個任務,【我的任務不是已經完成了嘛。】

【雖然完成了,但是系統有義務提醒宿主,若是重要角色死亡,這個本來就陷入無序的世界極可能崩塌。】

【但全看宿主你自己的選擇,系統只是提醒。】

寧卿被突如其來的消息搞得煩透了,裴謹見她分神,輕聲一笑,笑得寧卿胳膊上瞬間冒出一大片雞皮疙瘩。

她剛才和系統交流去了,一時忘了師兄剛才說的話,回想的間隙,裴謹的臉色越發陰郁。

寧卿直覺不妙,正要開口,卻突然被攔腰抱起。

裴謹抱著她大步往浴間而去,屋裏溫泉由靈玉鋪就,霧氣彌漫,朦朦朧朧,一股濕氣籠罩兩人,黏膩潮濕,氣氛灼熱暧昧。

手指探入寧卿的衣襟,正要將她的衣裳脫下,懷中的人卻緊緊拽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動作。

“松手。”裴謹瞥了她一眼,但是寧卿態度強硬地堅持。

“不洗?也好,我倒是不介意。”裴謹又將寧卿抱回臥房,兩人的身影被燭光拉長,影影綽綽,不斷搖晃。

他把寧卿推到床上,掐住她的下頜,徑直吻上唇瓣,動作算不上粗暴,卻也說不上溫柔。

凈過的手指探入寧卿花瓣般散開的嫁衣裙擺,他擡眸冷淡地看向躺在床上正要起身的少女,指上力氣驟然加大。

寧卿身體劇烈一顫,無力地倒回了床上,開口想要阻止他,卻發現自己的聲音顫得不成樣子。

她咬緊唇瓣,“你幹什麽!”

“不喜歡麽?”裴謹放緩動作,卻突然加快,看著寧卿隱忍地不斷張唇吐息。

寧卿沒聽清他的話,一股強烈的直沖頭頂的快感席卷她全身,睫毛掛上晶瑩的淚珠,拼命壓抑自己的聲音,但這樣卻適得其反,感覺越積越高。

大紅嫁衣鋪在她身後,白膩的肌膚與其碰撞出強烈的反差,為她鍍上一層色·欲之氣。

腳趾微蜷,卻在最關鍵的時刻,男人抽出手指,“既不喜歡,那不做便是。”

不上不下,只差一步的寧卿心裏湧上一股強烈的憤怒,身體沒舒坦,心裏還堵著一口氣。

她不願意承認的是,剛才,在師兄的侍弄下,她可恥地起了反應,可恥地舒服了,雖然不喜歡他,卻好像真的愛上了他的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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