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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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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裴謹醒來後身邊已經沒了人, 他垂眸看著床上褶皺的褥子,地上散落的破碎的衣裙,神色莫名。

雖然寧卿已為他解蠱, 但蠱毒對他身體的損害不可逆,昨夜過度放縱自己, 起身的瞬間他眼前一黑。

緊接著,無數零碎的畫面從他腦中閃過, 昨晚的,還有其他時間的。

裴謹忽視大腦劇烈的疼痛,抓住那些細碎的記憶,拼命回想,但那些逐漸拼湊在一起的記憶在剎那間散開破碎, 尋不到分毫。

裴謹坐在床邊,看著床上殘留的痕跡, 眼珠微微轉動,面上沒有太大表情, 叫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空氣裏似乎還彌漫著情·欲的氣息, 男人擡手間換了件素白長衫, 赤腳踩在地毯上,走動間,衣擺輕輕晃動。

如水的長發搭在肩頭,發梢也被帶起輕盈的弧度,但男人面容冷寂不帶一絲溫柔。

視線落到桌上放著的紙條上。

一行行看完,字跡有些潦草,可見留下字條之人當時的慌亂, 裴謹已經能夠想到寧卿寫下這些字的模樣。

兩不相欠。

看見這幾個字眼,捏著紙張的指腹用力, 幾乎將這薄薄的紙捏破,在即將破裂的前一秒,他及時收住力道,將這張墨水被抹花的紙條放好。

撿起地上已經成了碎布的白色裙子,上面還散發著寧卿身上的馨香,昨晚還和他靈肉交纏的人,現在想必早已走遠。

空間劇烈波動,長身玉立的男人消失在房中,身後房中的淫·靡和他好像沒有半分關系。

寧卿準備繼續前往北淩九界,她的遠距離傳送符已經用了,只能重走一次上次走過的路,不過多停留應該不會浪費太多時間。

這次再去到靈泉那裏,她說不定能一次性突破至金丹,路上這段時間正好可以用來煉制固元丹,固元丹能大大提高突破成功的幾率,雖然她現在才築基第六層,但這些事情得早做準備。

空間裏好像有煉制固元丹的靈草。

寧卿心裏思索著這事兒,稍稍轉移了她的註意力,她這次盡可能往遠了傳送,短距離傳送符最多只能傳送一百裏,到了扶風城外的一個小鎮,但走了半個時辰,她有些吃不消。

昨晚她費了老大勁才成功給師兄解蠱,後半夜又被折騰得幾乎沒睡,她雖然並不困,但身上不太舒服。

尤其是雙腿之間摩擦得生疼,這次不比上次,她完全記得經過,記得清清楚楚沒有一絲一毫的遺漏,這裏的疼痛更是不斷提醒她昨晚發生了什麽,她又做了什麽。

又走了片刻,她只能找個隱蔽的樹林,不斷觀察著四周,小心翼翼地褪下自己的長裙,她低頭看了一眼,便立即撇開視線,挖出一坨藥膏往泛紅的肌膚上抹開,清涼的觸感蔓延開,那股發燙的灼熱感終於漸漸消散。

整理好衣裙,寧卿才又踏上前往北淩九界的路。

路上閑得無聊,寧卿索性和系統聊天。

【系統,師兄這次應該不會找過來吧?】

她留下了字條,先是頗為鄭重地道了個歉,畢竟綁了他還強上了他,隨後又情真意切地解釋了她離開的原因,坦然表示她並不需要負責,表示婚姻對她而言只是負擔,他不必為此煩擾。

但是她還是有些擔心,若是師兄氣不過怎麽辦?

雖然後半夜她已經被他報覆了回去。

可這種事情怎能與別的事相提並論,也無法講求個有來有回,情況著實棘手。

【我看懸。】系統很實誠,反正回答不是很合寧卿的意。

它沒和寧卿說的是,男主雖然忘記了她,但屢次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出現,系統怕給寧卿說了後,她嚇得跑得更遠。

系統算是看出來了,這個男主確實不是個正常人,但是有什麽辦法呢,雖然他不是正常人,但依舊是這個小世界的氣運之子,好在它見多識廣,雖然這樣不正常的男主有些少見,但也不是沒有,寧卿和他湊合湊合過吧。

寧卿問出這樣的問題其實已能說明問題,她心裏隱隱感到不安,她怕師兄追過來。

其實她一直都很疑惑,為何她走哪兒師兄都知道,雖然他有能力得知別人的行蹤,但水鏡不可經常動用,畢竟若能沒有任何限制地追蹤別人的位置,探聽別人的秘密,這將會在修仙界引起巨大的失衡,完全違背天道規則。

但是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指向師兄知道她每時每刻的行動。

難道他在自己身上設下了什麽術法?可再逆天的追蹤術也只能鎖定目標的位置,無法得知具體做了什麽。

寧卿看向自己手腕上戴著的鐲子,看著看著視線飄到鐲子周圍的皮膚上,手腕連接掌心的位置印著幾個青紫痕跡,她眼神一閃,連忙壓下那浮出來的心思。

之前她問過系統,這鐲子是她生日那晚喝醉後師兄給她戴上的,環在手腕上沈甸甸的,有些束縛,她試著取下來過,但是不管用什麽樣的辦法都無法取出。

她懷疑這個鐲子有問題。

【系統,你能看出這個鐲子有問題嗎?】

【宿主,系統只能知道這個世界現存的事物,無法查閱這個鐲子的相關信息。】

也就是說,這個鐲子原本並不存在,那極有可能是師兄自己打造。

寧卿又鼓搗了一陣,但鐲子依舊牢牢套在腕上,手背上的皮膚已經被鐲子磨紅,還是沒有能夠取下來的跡象,看樣子是真不行。

【宿主,你別掙紮了,反正戴著也挺好看,而且鐲子能有什麽問題。】

寧卿最後看了手腕上環著的金鐲子,好看雖好看,總覺得像個美麗的鎖鏈。

一人一系統路上聊著天,沒走多遠,寧卿心裏突然生出慌亂,她直覺有些不太妙。

直覺這個東西很玄學,分明沒有什麽依據,但卻時常應驗。

立即往叢林深處走,這裏有條小路,她順著系統給她指引的最短的距離行進。

林中安靜,走了半晌寧卿並沒遇見什麽,也沒發生她腦中擔心的事情,心漸漸安定,她加快腳步。

小路不大,走的人不多,現在已經雜草叢生,路邊有樹枝長了過來,寧卿扒開樹枝,一走過去,突然停下腳步。

就在距離她幾米的地方,裴謹身體半倚靠在樹上,陽光透過樹葉灑落,細碎光影照在男人的臉頰,映出被拉長的睫毛陰影。

在寧卿過來時,他緩緩擡起眼簾,清淺的目光落在局促不安的寧卿身上。

似乎在等著她主動過來。

氣氛安靜古怪得寧卿有些受不了,她硬著頭皮小聲道:“師兄,你怎麽來了。”

“我不該過來?”男人問,聲音毫無起伏,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寧卿卻沒回答,而是道:“我留了字條,師兄你看到了嗎?”

男人動了,他直起身,步子不急不緩,走到寧卿面前,骨節分明的手攤開,裏面是一張寫著字的紙條,正是寧卿寫給師兄的那張。

“所以,你打算一走了之?”裴謹問她。

“師兄,這事本來就是為了解蠱,現在既然已經解了,一切自該回到原點。”

“我們成親只是一時的借口麽?”裴謹臉色有些冷漠。

確實是,但寧卿知道現在不能這麽說,於是換了個說法,“師兄,我知道你遵循禮法,但是我不在意,咱們沒有感情基礎,即便成親也只是空有夫妻之名。”

男人不再說話,沈默地盯著她。

寧卿以為說動他了,誰知他啟唇又道:“蠱毒並未徹底解開。”

“啊?”

寧卿茫然,隨即震驚。

還以為只用一次就可以的寧卿心態崩了。

仔細回想,蘭溪好像和她說過,師兄中蠱已深,一次無法根除,但是……

但是真的還要再來一次,或者幾次嗎?

寧卿難以置信,她不願面對,“師兄你騙我。”

男人對此不做回答,“你走吧。”

寧卿看了他兩眼,果斷擡腳離開,但是走了兩步,又轉身回去。

到底,她還是被師兄的話影響了,若師兄的蠱毒當真沒完全解開,她恐怕也無法安心離開。

掏出了玉簡,決定找蘭溪要個準確的答案。

【蘭溪師兄,我師兄的蠱毒一次能徹底解開嗎?】

蘭溪秒回,【恐怕不能。】

看到回答,寧卿感覺天都塌了。

【他蠱毒已經深入骨血,保險起見,至少還得四次才能徹底解除。】蘭溪這段時間都在研究情蠱,對此了解頗多。

蘭溪說完又問:【已經解完第一次了?】

腦子發昏的寧卿欲哭無淚。

【嗯,已經解完了。】

【那就好。】蘭溪稍微放心。

他放心了,寧卿卻無語望天。

最終,寧卿還是跟著男人回了青梧山,多久進行第二次她並不清楚,其實她寧願一次性將四次解決,給她個痛快,但這種事情顯然沒法如她所願,解蠱就像吃藥,需要一個療程一個療程地進行,不能一次性將所有的藥都吃完。

和師兄走進竹樓,寧卿立馬回了自己的房間,她是沒臉回師兄屋裏面對昨夜的一片狼藉。

她試圖將所有心思放到煉制固元丹上。

想起之前種下的龜蛇木種子,她去瞧了眼,土壤上光禿禿的,似乎也沒有發芽的跡象,她不由失望,過了這麽久,依舊沒發芽,很可能並不會有奇跡發生。

正想離開,她視線一頓,伸手試探地輕輕刨了刨土壤表面的一絲裂縫,裂縫很小,不仔細看根本無法看見。

最上面的土壤一刨開,寧卿發現,有一個黃綠色的小尖,圓圓的,這一刻她的心情難以言喻,連忙將土壤給蓋回去,這大概率就是龜蛇木的種子發的芽!

若長出了能夠源源不斷提供靈氣的龜蛇木,即便她不主動給秘境提供靈氣,被封印的空間也會逐漸解鎖,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這事緩解了寧卿還得替師兄解蠱的壓力,也算最近難得發生的好事了。

從秘境退出,寧卿決定下山一趟,去找找江苑苑她們,這段時間她估計都得在青梧山,直到將師兄的蠱毒徹底解開,但具體需要多久她也不清楚。

寧卿幾日前回到青梧山時,並未告訴江苑苑和青楓,所有心神都放在為師兄解蠱上,而且她突然回來也無法和苑苑她們解釋,索性便沒說。

但她現在不想待在青梧山,也不想和師兄處在一個屋檐下,待在這裏,她總是會想起昨夜發生的一切。

所有觸感所有瘋狂,在她腦中愈演愈烈。

昨晚進行到最後,她發現,她雖然抗拒,心裏卻升起一股隱秘的渴望,昨晚的一切太過失控,感受被無限放大,她已經無暇顧及那股抗拒,全身心沈浸在那一場極致的性·愛裏,這是她最無法接受的事,但這卻也是她無可辯駁的事實。

寧卿想要逃避,果斷離開了到處都充斥著昨晚痕跡的青梧山。

在路過師兄的門口時,她特意加快步伐,幾乎飛奔下山。

到了山下,寧卿看見三三兩兩路過的弟子,心裏巨大的壓力緩解了不少,她以前時常羨慕江苑苑和青楓能夠擁有其他師兄妹,熱熱鬧鬧。

而她從小和師兄一起長大,青梧山少有人來,冷冷清清,師兄也不愛說話,她沒事時只能自己看書,但她忘了,前世她也是一個人過。

有了師兄的照顧,他給了自己衣食無憂被捧在手心裏的生活,而她卻開始羨慕起別人。

人果真是不懂得滿足。

寧卿擡頭看可眼青梧山,收斂心神前去教習堂。

但走了幾步,就遇見紀樾。

她停下和他打了聲招呼,“好巧。”

話落,她卻看見對面站著的少年微擡的眼眸裏,布滿血絲,像是一晚沒睡,臉上的疲憊無法掩飾,但更多的是讓她難以捉摸的陌生情緒。

她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

紀樾盯著她往後退的動作,聲音略微沙啞,“你去哪兒?”

“教習堂。”

兩人無話可說,寧卿輕聲道:“那我先走了?”

她剛要從他身邊離開,紀樾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冷得寧卿身體一抖。

“你還有什麽事嗎?”

紀樾緊盯著她的手腕,來回摩挲她手腕皮膚上的那幾個青紫印記。

寧卿眉心一皺,她全身慘不忍睹,幾乎都有青青紫紫的痕跡,帶著鐲子的手腕處更是重災區,她有些抗拒地掙脫紀樾,可他握得實在太緊。

“你做什麽?”

紀樾卻不回答她,而是語氣泛冷地問:“怎麽來的?”

他怎會不知道是如何來的,昨夜他可聽完了全程,紀樾看著這刺眼的痕跡,心裏的暴戾越深,深到他難以控制的地步。

寧卿看著這樣的少年心驚膽戰,想起他書裏的設定,莫名有些害怕。

“這好像和你無關。”

確實和他無關。

紀樾握住寧卿手腕的手指驀然一緊,他嘴角咧開,好似笑著,狐貍眼瞳卻緊縮成一條豎線,泛著陰郁的冷意。

“寧卿,這是你師兄做的是嗎?”紀樾問她。

嗓音稚嫩,含著少年的沙啞,可在這時卻憑添幾分詭異。

寧卿楞住,神情有些驚慌,但很快她就鎮定下來,紀樾早已知道她和師兄之間的事情。

她本能地感覺到危險,想盡快離開此地,但紀樾突然傾身湊近她,緊盯著她的眼睛,寧卿想躲開,但是一股無形的力量牢牢控制住她,讓她無法躲避。

紀樾露出一抹殘忍又痛苦的笑容,如花瓣般艷麗的唇輕動,一串串令人目眩神迷的話傳入寧卿腦中,她越發暈了。

殘存的幾絲意識讓她拼命睜開眼睛,用最後的力氣問:“你對我做……”了什麽。

最後幾個字她沒能說出口。

紀樾笑容明艷,分明現在已經成了普通弟子的模樣,卻依舊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寧寧,你會喜歡我的。”紀樾有些病態地道。

他摟住寧卿,在她耳邊低語,擁著她腰的手緩緩收緊,“你會喜歡我,永遠喜歡我。”

“記住了嗎?”他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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