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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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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舌尖上燙傷的傷口在藥膏的修覆下逐漸恢覆, 裴謹捏著寧卿臉頰的手並未放開,“可還疼?”

寧卿想說話,但這樣只能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 連忙搖搖頭,表示她已經好了。

“小心些, 一會兒又燙到如何是好?”

裴謹端起自己面前的雞湯,輕輕吹了兩下, 這樣速度太慢,手上冰靈力附著在雞湯之上,溫度很快降下。

寧卿看著師兄將湯碗端起來,開始緊張。

然後男人卻沒喝,而是將湯碗放到她身邊, “阿寧,已經不燙了, 喝吧。”

寧卿:……

她看著這碗湯不動,端起湯碗又放回師兄面前, “師兄你喝吧, 我這兒有, 現在已經涼了。”

寧卿迫不及待地端起湯碗喝了兩口,表示真的不燙了。

“很好喝,師兄你快嘗嘗。”寧卿催促著對面的男人。

快喝快喝,寧卿不斷在心裏默念,只要喝了,她的計劃就成功了。

她盯得太過專註,裴謹看了眼面前的雞湯, 沒有立即動。

“阿寧。”

寧卿心裏焦躁,怎麽還不喝, 但是面上又得十分自然,她笑著問:“師兄,怎麽了?”

“沒事。”

裴謹端起雞湯,在寧卿緊張的目光下,抿了兩口。

寧卿在看見他喉結滾動,將雞湯咽下去的時候,緊繃的身體瞬間松懈,懸在心裏的石頭終於落地。

“師兄,好喝嗎?”

裴謹點頭,“還不錯。”

藥效發揮需要時間,寧卿忐忑地等待著,說不定什麽時候,師兄就突然將她忘了。

下午,寧卿待在自己屋內修煉,可心裏惦記著師兄的事兒,修煉也不安心。

索性走出房間,外面靜悄悄的,她並沒有看見師兄,在他房門前停下腳步,猶豫了一會兒正要敲門,房門突然被人從裏側拉開,她連忙往後退,差點栽入男人懷裏。

裴謹視線停留在她身上,微微蹙了蹙眉,“你是?”

猝不及防的話讓寧卿的心涼了涼,但隨即湧上狂喜,看來,師兄確實已經忘了她。

“師兄,我是阿寧啊,你怎麽了?”寧卿佯裝疑惑地問。

男人的目光不似往日的溫柔,仿佛只是對著陌生人,淡薄如水,這還是師兄第一次用這樣的目光看她。

“師兄……”男人輕輕念著這兩個字。

“我何時有了師妹?”裴謹能感覺出自己的生活缺了一大塊,好像忘了什麽十分重要的人。

這個人,就是面前這位姑娘麽?可他為何會不記得。

“師兄,你怎麽把我忘了,我可是和你生活了十五年的師妹!”

盡管寧卿這麽說,但裴謹依舊無法記起來。

這樣也不是辦法,最終他選擇找人詢問。

收到消息的蘭溪在第一時間趕往青梧山,他聽見裴謹簡單概述的幾句話後,頭都大了,他這一天天的要操心的事情可真多,既要操心宗門事務,又得操心人家的情感問題。

但這事兒確實不是小事,他抱怨歸抱怨,還是去了。

一上山,就看見坐在小方桌兩側的裴謹和寧卿。

他一屁股在兩人旁邊坐下,看看寧卿,又看看喝著茶的裴謹,遲疑了半晌,然後問:“你當真忘了你師妹?”

裴謹放下茶杯,“所以,她是我師妹?”

蘭溪突然陷入沈默,這好端端的怎麽會忘了寧卿,裴謹這麽喜歡他師妹,按理說不應該啊。

他將目光對準旁邊坐著視線亂瞟的寧卿,兩人的感情並不純粹,也並非兩情相悅,他一直都是知曉的。

“她是你師妹,你們一起生活了十來年了,你現在竟然忘記了她。”

“你是只忘了寧卿,還是也忘了別人?”蘭溪問他。

這樣問不太妥當,想了想,他又道:“江苑苑和青楓你可還記得?”

這兩人是寧卿的玩伴,若是裴謹忘了寧卿,這兩人應當也忘了。

“記得。”

“那你仔細想想,你為何記得她們?”蘭溪不斷引導裴謹,試圖讓他記起來。

為何記得她們?

“只是見過幾面。”裴謹其實也能感覺出來少了什麽,不該只有她們兩人。

他將目光放到對面的寧卿身上,若是將她放入其中,似乎一切就合理了,感覺也,好像對了。

寧卿恨不得立即阻止蘭溪,生怕在他的引導下師兄會記起一切,忘情丹並不是永久有效,不同的人服用,效果會有所差別,一些人可能一輩子都無法記起自己所愛之人,一些人可能服下不過幾日記憶便會覆蘇,寧卿生怕會是後者,她費盡心思讓師兄忘了自己,可不想竹籃打水一場空。

但她又不能明目張膽地阻止蘭溪。

見裴謹當真想不起來,蘭溪看了眼寧卿,“我們出去談談。”

將裴謹留在屋內,兩人走到門外,寧卿生怕蘭溪說出些石破天驚的話,往屋裏看了眼師兄,對蘭溪道:“我們去那邊說。”

離主樓足夠遠,蘭溪臉色沈了下來,直截了當地問:“你做的?”

寧卿沒有反駁。

“我們之間的事情你想必清楚,師兄忘了,對他對我都好。”寧卿坦然道。

是啊,裴謹繼續如此,以後指不定心魔入體,一朝成魔。

裴謹的一些想法太過病態,放縱下去,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他忘了寧卿,也少了牽掛少了痛苦,而寧卿,想必再樂意不過。

“既如此,你最好趁此機會和你師兄保持距離,免得他再次喜歡上你。”蘭溪皺眉道。

他總覺著,以裴謹的性子,即便忘了有關寧卿的記憶,想徹底放下寧卿恐怕還是難,若兩人繼續像之前那樣相處,他還會重蹈覆轍。

“我明白,我會盡快離開蒼雲宗。”

寧卿的決絕讓蘭溪無話可說,這個時候,他竟開始為裴謹感到悲哀,他如此喜歡的人,卻能狠下心直接離開,甚至不是離開青梧山,而是徹底離開蒼雲宗。

站在寧卿的角度,她對她師兄沒有那方面的感情,若一直被裴謹關在山上,甚至強迫她做一些她不願意做的事,確實痛苦。

可他無法都替別人考慮。

面對寧卿欲言又止的目光,蘭溪知道她想說什麽,“我不會和他說太多你們之間的事情。”

“多謝你。”寧卿要的就是他這句話,只要讓師兄認為,她們只是普通的師兄妹關系,就能避免很多麻煩。

“不必謝我。”蘭溪答應她,其實更多的是為裴謹考慮,他所愛之人並不愛他,放下對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屋內,裴謹靜靜看著面前水鏡裏寧卿和蘭溪相對而立的畫面,聽完兩人的談話。

兩人進屋前,水鏡消失,他端著茶,一口一口輕輕抿著。

兩人進屋,裴謹問蘭溪,“我與她只是師兄妹?”

“自然是師兄妹。”說著蘭溪頓了下。

“也不止,寧卿算是你一手帶大的,堪比親生兄妹。”他特意加上這句話,意圖明顯。

寧卿默默坐在一邊不說話。

蘭溪離開後,屋裏只剩下裴謹和寧卿。

他即便在水鏡裏聽到蘭溪和寧卿的那番對話,得知了自己和寧卿,也就是他已經忘了的師妹或許有著不同尋常的關系,心裏生出些好奇。

他們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他又是否當真如此喜歡她。

寧卿面對著只喝茶不說話的師兄,心裏生出無措,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和師兄相處,不過她很快就會離開,離開後,這些問題便不再是問題。

這樣一想,她心中的煩惱頓時消失。

“師兄,那我回房了。”寧卿想要起身離開,裴謹卻下意識拽住了她的手腕。

他垂眸看向自己捏住寧卿手腕的手,微微詫異,行動快於想法,等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時,手已經扣上了寧卿的手腕。

記憶裏,他並沒有這樣和別人接觸過,跟沒有對樣對待過哪個小姑娘。

分明不記得他這個所謂的師妹,可他的手卻不願放開。

指腹下的手腕肌膚白皙滑膩,他輕輕在上面滑動了兩下,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察覺到掌下手腕肌肉和皮膚的緊繃,他擡眸看向寧卿,清楚地看見少女臉上的驚慌,細細摩挲片刻,他松了手,“去吧。”

轉身的寧卿腦子亂亂的,怎麽總覺得哪裏不對,師兄忘了,可為何還要這麽對她?

手腕上微涼的觸感還在,寧卿匆匆回了自己房間。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裴謹的視線停留在她緊閉的房門上,半晌,步子不急不緩地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間。

一進門,一套大紅色的嫁衣映入眼簾,對,後日他要成親,是與那天穹樓聖女古伊莎,可她不是死在自己手中了麽?

不過他為何要掐死她?又為何會同意與她的婚事?裴謹心中生出種種疑惑。

視線轉到隔壁,隔著一堵墻,那邊是寧卿的房間,纖長濃密的睫毛掩蓋了他眼底的情緒。

掌門突然接到裴謹的消息,臨時取消婚事,掌門並不過多詢問他為何變了心意,明日就是大婚之日,現在已有賓客提前抵達蒼雲宗賀禮。

時間緊迫,卻始終不見古伊莎出現,她若有要事也該只會他們一聲,種種跡象表明,這樁婚事確實極有可能是那天穹樓的計謀。

不止蒼雲宗在尋找古伊莎,天穹樓樓主也是焦躁不已,之前他沒找到古伊莎,本沒放在心上,一心擱在迎接老祖出關一事上,距離大婚之日越近,他才又想起古伊莎,傳去消息,可那幫隨從竟然依舊沒有古伊莎的半分音訊。

他心中起疑,去安魂殿一看,才發現古伊莎的魂燈已滅。

幾乎下意識認為這是蒼雲宗所為。

正要質問蒼雲宗,誰知蒼雲宗提前一步取消與天穹樓的婚事。

修仙界得知消息的眾人完全摸不著頭腦,不過之前他們覺得這樁婚事玄乎得很,現在聽見這則消息竟然不算太吃驚。

天穹樓樓主得知蒼雲宗單方面取消婚約後大怒,聖女在他們宗內出事便罷了,現在竟然提前取消婚約,這將天穹樓置於何地?

天穹樓樓主和老祖當即利用傳送陣前往蒼雲宗。

聖女在他們宗門內失蹤,現在魂燈已滅,她大概率已經香消玉殞,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沒人知道,但這事絕對和蒼雲宗脫不了幹系。

即便無關,他們也不可能放過這個打壓蒼雲宗的絕佳時機。

天穹樓趁機對外傳播消息,聖女在蒼雲宗遭遇不測,此番蒼雲宗竟還提前取消婚約,無法無天肆無忌憚到如今這個地步。

可又有一波傳言與其完全相反,天穹樓老祖突破至大乘境,囂張至極,竟將主意打到蒼雲宗頭上。

大婚當日聖女不露面,故意給蒼雲宗和裴謹難堪,現在蒼雲宗提前察覺她們的計謀取消婚約,天穹樓氣急敗壞反咬一口,開始將聖女失蹤一事怪在他們蒼雲宗頭上。

各說各有理,蒼雲宗作為四大宗之首,作為有目共睹,口碑也是極好,比起喜歡暗地作怪的天穹樓,大家更相信蒼雲宗的說辭。

現在蒼羽殿氣氛格外低沈壓抑,天穹樓樓主和老祖放肆地各坐一邊,大乘境的威壓壓下來,蒼雲宗眾人額頭不斷冒出冷汗,有實力稍低者,一個不察險些跪到地上,鬧出天大的笑話。

掌門神色凝重,在來者不善的天穹樓抵達之時,他便立即通知了裴謹,望他趕緊過來。

這股迫人的威壓在裴謹進門的剎那消散。

天穹樓老祖幾乎沒有任何反抗之力,一股比他強上不知多少倍的威壓頃刻朝他壓來,老祖脊背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響,幹癟的面皮發紅發漲,最終“砰”一聲,他跪到地上。

這一幕讓現場眾人大吃一驚,蒼雲宗之人也是難以置信,雖知道這老祖無法與裴謹抗衡,可也不知他對上這同為大乘境的老祖,竟然毫不費力,就像碾死一只螞蟻般容易。

蒼雲宗瞬間來了底氣,而天穹樓眾人心思各異,最終都逃不過一個惶恐。

“看來,諸位是對在下取消婚約一事心存不滿。”裴謹淡聲道。

天穹樓樓主雖沒被威壓所控,卻兩股戰戰,對上裴謹冷淡的目光,後背發涼。

“你說是麽?樓主。”裴謹微微擡眸,看向面色慘白的天穹樓樓主。

老祖就是他們天穹樓最大的依仗,可在裴謹手下竟沒有一絲反抗的餘地,即便聖女遭遇不測與蒼雲宗有關,即便他們有錯在先取消婚約,樓主現在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若裴謹今日將他和老祖以及跟來的一眾天穹樓弟子殺了,再對外冠冕堂皇惺惺作態地解釋兩句,外界頂多質疑兩日,對蒼雲宗並無實質性的打擊,在實力為尊的修仙界,實力便是唯一的通行準則。

所有仁義禮制在絕對的實力壓制下,起不到任何作用。

樓主扯了扯嘴角,咬牙妥協,“仙君此言差矣,在下怎會心存不滿,想必雙方都有誤會,現在誤會既已解除,我樓也不好再打擾貴宗。”

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現在以這樣古怪的方式平息,即便聖女遇害,可天穹樓沒那膽子查到裴謹頭上。

天穹樓眾人氣勢洶洶地來,又灰溜溜地離開,這下外界眾人更加相信是那天穹樓不安好心。

裴謹解決山下事務,回到青梧山,此刻已是傍晚,回去後,他下意識走向廚房的方向,他記憶裏自己每日都會做飯,可他早已辟谷,這飯,只能是做給他那師妹吃的。

他想不到,自己竟然還有閑情雅致替別人做飯。

寧卿沒吃晚飯肚子餓了,打算去廚房找些吃的,可一走出房門,就看見端著菜從小廚房出來的師兄。

“正好,用飯了。”裴謹對她說。

寧卿心裏一驚,師兄不是已經忘了她嗎?怎還會給她做飯?

心裏縱然有萬般疑問,她到底還是沒問出口。

走到桌邊坐下,男人也坐,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看得寧卿連個飯都吃不安寧。

師兄吃完忘情丹的反應怎麽和她想的不太一樣,寧卿心裏嘀咕。

吃飯時,她放下筷子,“師兄,我現在已經結業,想下山歷練,之前已經和你說過了。”

寧卿說完忐忑地看著面前的男人,既然師兄已經不記得她了,那應該不會阻攔吧。

“那我之前同意了麽?”

寧卿硬著頭皮點頭。

“這樣的話,那就去吧。”

寧卿暗暗吐出一口氣,不知為何,面對這樣的師兄,好像更有壓迫感了。

將有的沒的想法擠出腦海,寧卿決定明日一早就下山,反正她芥子袋裏什麽都有,也沒什麽好收拾的。

吃完飯,她自覺收拾碗筷。

“等等。”

寧卿聽見師兄這個等等,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師兄,怎麽了。”

“我屋裏的那套嫁衣是誰的?”裴謹問她。

寧卿身體有些僵硬,“師兄你明日就要和聖女成親了,這自然是她的,你忘了嗎?”

“聖女?”

“是啊,你之前同意了和天穹樓聖女的婚事,明日就會成親。”

寧卿說完緊張地看著他。

“原來如此。”

裴謹回到屋裏,走到床邊,他一人睡的榻上,卻放著兩個枕頭。

微微俯身,指尖勾起枕頭上的一縷長發,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別人的。

而下一刻,他視線黏在被褥下露出的一角粉紅,拿起一看,是一只繡著荷花的肚兜。

他動作只是頓了頓,捏起這單薄柔軟的肚兜,淡淡的馨香,熟悉又令人上癮的味道。

他在屋內來回地走,最後停留在衣櫃旁,輕輕打開,一半是女子的衣物,一半是他的,就好像,之前兩人都是一起生活。

手中出現一根華麗精致的黃金鏈條,有些沈重,上面鑲滿珠寶,這並不是他喜歡的風格,可為何會在他的芥子袋中,並且,有何用處?

鏈條冰涼,叮叮當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仿佛有少女輕吟聲伴著這清脆的撞擊聲在耳邊回蕩。

裴謹指上用力。

他看著屋中與女子息息相關的物品,收回了視線。

夜半,許久不曾獨自一人入睡的寧卿心裏輕松,沒有師兄的打擾,她睡得很沈,甚至做了一個美夢。

床邊,男人坐著,靜靜看著她,指尖撫上她的唇瓣。

即便他忘了關於她的一切,可身體對她的欲望沒有任何改變,他清楚地知道,此時此刻,他想咬上她那雙唇。

他想知道,想靠自己一點點探索,她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之前究竟有多麽地親密。

“阿寧。”他輕聲喚她。

這個稱呼幾乎是脫口而出。

即便忘記了,他依舊在第一時間這樣叫她。

睡得香甜的寧卿無法回應,是她故意讓他失憶,她想必很不喜歡他吧,想借此逃離他身邊。

他若順了她的心意,放開她,放松她的警惕,又讓她在毫不設防時,落入他設下的圈套,然後驚慌失措地看著他,那一切,想必會十分精彩。

裴謹看著她那粉嫩的唇,克制不住心裏湧動的念頭,在她沈睡之際,俯身而上。

心跳劇烈,一聲聲快要跳出胸腔。

隔天,寧卿坐在床上晃神,昨晚,她竟然做了難以啟齒的夢,夢到她在和人接吻,她看不清那人的臉,只是感覺那個吻非常真實,熟悉,就好像……

就好像師兄在吻她。

這個想法一出來,她立即搖頭,她在做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夢。

起床穿衣,她發現唇上有些疼,舔了舔,澀澀的味道。

照了照鏡子,她看到自己唇上那道破了的口子。

何時弄的?她滿腦子疑問。

走出一步,她皺眉,眼前竟閃過之前她咬破師兄唇瓣,他傷口結痂的畫面。

猛然搖頭。

怎麽會呢,師兄已經把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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