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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山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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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山川你

周末, 席煙去見了幾個海外客戶,全程懵的狀態,如果不是秦孟桓偶爾解釋幾句, 她壓根不知道他們說什麽。

會面結束之後, 黎雲約她喝下午茶,席煙一邊苦惱自己英文水平, 一邊希望如果薄望京的腦子能分給自己一點就好了。

黎雲聽完, 毫不在意地說:“你幹嘛把自己搞這麽累, 實在不行去報個英文補習班就好嘍。”

席煙以前成績不差, 在高中時期甚至能算得上名列前茅的好學生,她很擅長在具體時間完成具體的事,一旦過去就沒了那個勁兒。

這也導致她英語水平一降再降,實在配不上高考143的好成績。

薄望京一回家,她就撲過去,兩手掛在他脖子上,眨巴眨巴眼:“我想去報個商務英文的班。”

薄望京垂眸掃了她一眼, 不緊不慢地脫外套,仍由席煙樹獺一樣抱著,不動聲色道:“見秦孟桓了?”

席煙表情跟吃了什麽壞掉的食物一樣,“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你在我身上安監控了。”

薄望京長臂環住她的腰, 往上提了提, 席煙順勢踩在他拖鞋上,被他帶著往餐廳走。

見他不說話, 席煙以為還真是,瞪大眼睛說:“不會吧薄望京?”

薄望京伸手拿杯, 倒了一杯水,“權當你誇我智商高。”

隨後他暼了她一眼, “也只有秦孟桓會帶你見亂七八糟的人。”

“胡說,那都是我金主爸爸。”席煙不服氣道。

薄望京放下水杯,瞇了瞇眼,“金主什麽?”

席煙在外邊開玩笑開習慣了,忘記薄望京這個人很斤斤計較,撓了撓腮邊的皮膚,開始裝傻,“什麽什麽?”

“你剛才說誰你是金主爸爸?”薄望京不依不饒地將兩只手撐在桌子旁邊,把人鎖裏頭,寡淡地垂視。

席煙墊腳親了他一下,“可以當聽不到嗎?哥哥。”

也是近幾天,席煙發現薄望京看起來難說話,但在家裏挺好哄的,只要兩個人黏在一塊兒,他不太計較她作威作福。

反而是在外面一下聯系不上,他偶爾會有些冷臉。

薄望京不知足地湊過來,還想親,席煙笑著躲開,“那你給我報個班?”

“我很貴,”薄望京頓了頓,“但教你免學費,來不來?”

席煙歪著腦袋想了想,薄望京英語是不錯,倫敦腔和美式口音隨意轉換,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想必是有些方法的。

她點點頭。

長期不學習,腦子快成漿糊了。

以防萬一,她伸出手指頭:“那……無論我學到什麽程度,你都不能罵我。”

薄望京睨了她小拇指一眼,問:“做什麽?”

“拉鉤啊,拉鉤上吊一百年,誰騙人就是小狗,不能兇我。”席煙執著地立著小拇指往上挪了挪。

薄望京嗤了聲,“出息。”

說是這麽說,他還是伸手過去和她蓋了個章。

-

薄望京果然很信守承諾,幫她買了一堆英文工具書,有幾本是新概念,還有幾本是商務英文。

開課第一天,薄望京給她說找了個專門的教室,席煙心裏不說,樂滋滋地期待起來,她以為是擺著放映機寓教於樂的那種,結果被騙到了薄氏集團。

席煙和薄望京到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半敞著,總經辦就在隔壁,有幾個女生端著咖啡杯,狀似無意地出來洗杯子,視線卻時不時的往這邊帶。

好端端一個總裁辦公室,被新拉上來的白板和教具破壞了許多氣氛,讓席煙想起暑期的課外補習班,十分無趣。

曹子墨見他們來了,恭敬笑道:“薄總好,太太好,還需要添些什麽嗎?”

席煙小聲說:“我可以走嗎?”

薄望京拉她的手進去,“不可以。”

他們剛進去,內部群就開始跳信息。

【破案了,早上我還以為白板是開會用的。】

【說話別說一半!我在地庫停車的時候看到薄總把夫人帶來了,難道是和她有關?】

【好像是教英文,我從曹助那裏套出來的話。】

【曹助的話你也信?八句話七句假,幫決策層瞞得死死的。】

【這次好像是真的,曹助也覺得很離譜才說漏嘴。畢竟放著一分鐘上萬的事情不做,給老婆開小竈,二十四孝好老公。】

【完了,我還挺想聽聽薄總怎麽教的,你們不覺得他說英文很性感嗎。】

【我也……(ps.純粹出於崇拜心理,和個人感情無關)】

……

薄望京先是給了席煙一張卷子,席煙翻了翻,還挺有模有樣的,就是不知道是他自己出的題還是網上拉的。

她看到閱讀理解密密麻麻的單詞,頭皮都麻了,端坐在桌子前乖巧道:“怎麽一來就做卷子呀?”

她潛臺詞是:學都沒開始學,就考試了???

薄望京已經投入工作狀態,一邊查email,一邊回她:“在教你之前,我得知道你現在是個什麽水平。”

席煙試探了句:“這是四級還是六級?”

薄望京平靜道:“不會寫就空著。”

席煙寫著寫著就趴在了桌子上,很多單詞她都隱隱約約有印象,但是放在文章裏她就一個字都認不出來了,好像那個很多年沒見面叫不出名字的老朋友。

她寫了半小時堪堪寫了選擇題,多半還是懵的。

一想到等會兒改試卷的人是薄望京,她有些羞恥,瞥了眼低頭專註批閱文書的薄望京,偷偷拿起手機,鬼鬼祟祟地查起單詞來。

她先是在網頁上查了查,輸入不太方便就現下了一個有道詞典。

拿到翻譯後,她糾正了好幾個選項。

一切還算順利,直到她不小心戳到有道單詞界面的音標……

機械的女聲立刻響起標準而冰冷的:“Me-dite-rra-nean”

席煙:“……”

薄望京手裏的鋼筆頓了頓,平靜地翻過一張裝訂A4紙,沒作聲。

席煙坐的地方和辦公桌有些距離,以為空氣稀釋了聲音的傳播,薄望京沒聽到,像上學那些打小抄的同學一樣,小心翼翼地把手機從桌子上挪下去。

她賊心不死的一只手杵著側臉,另一只手靈活地打字,假裝思考。

卷子裏的陌生單詞過於密集,席煙光查詞都查了好久,導致速度變慢了許多

她作弊作得認真,連薄望京站在她身後都不知道。

正糾結這道題選A還是B,背後忽然伸來一只指骨修長的手,輕輕一捏,沒收了她的手機。

席煙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驚魂不定地拍拍胸脯,反咬一口:“你走路都不出聲兒嗎?”

她氣得臉粉撲撲的,筆也掉了,又驚又慌,還要提著精神氣來兇他,十分可愛。

薄望京慢悠悠地翻了翻她的查詞記錄,“煙煙,你連地中海都不會?”

地中海?

好耳熟……

席煙想了一陣。

她好像查過來著。

過了兩三秒,她猛然想起,這不就是剛才發出聲的單詞嗎?

Mediterranean,地中海。

他明明聽到了!

席煙一擡頭,看到薄望京果然唇角含笑,不知怎的,她總覺得裏面有取笑意味,去搶手機,說:“我又不像你,天天得用到這些玩意兒,不會不是很正常。”

“是很正常,那你為什麽要作弊?”薄望京手臂往上舉了舉。

這下好了,不光學術技能全方位碾壓,連身高壓制都明了得不能再明了。

席煙有點惱,“長得高了不起啊!”

薄望京擡頭斜了一眼自己的手,還真思考了幾秒,“偶爾也不大好。”

“難道會經常撞門頂嗎?”

席煙還真觀察過薄望京走路,有些設計得比較古怪的過道,譬如□□地下室,那個天花板撐死一米七五,薄望京跟鉆狗洞似的。

“撞門頂是其次,註意些就好。”薄望京收回目光,淺淺地放在她身上。

席煙被他吊起胃口:“那還有什麽煩惱?”

薄望京看著她,不疾不徐地吐字,“親人親久一點,脖子就酸。”

席煙:“……”

她頓了頓,手指點了點他的胸膛,擡了擡下巴,“那是讓你記住,親到我不容易,要付出一些代價。”

薄望京看她古靈精怪的樣子輕笑了聲,“嗯,知道了。”

他這般順從,席煙反而不好意思了,開始趕人,“我還沒寫完,你打擾到我學習了!”

薄望京瞥了眼奪走她註意力的卷子,抽掉,表情淡淡,“怎麽寫出來的你心裏沒數?我不是你老師,分數對我來說沒用。”

席煙摸摸鼻子,嘀咕:“怎麽沒用,你現在不就是我老師麽。”

薄望京瞧了她一陣,不緊不慢地吐字:“還是叫老公比較好聽。”

席煙堵得一梗,觀察了他好半晌,怎麽也思考不出來,為什麽有的人頂著零下十度的臉,能說出四十度的情話,問題是他說的很有信服力。

好像確實只是在強調身份而已。

薄望京不知道什麽時候拿了一支紅色的水筆,開始改卷子,他根本不用看答案,直接讀一遍題就知道對不對。

薄望京很給面子的沒有用叉來標錯,而是直接將正確選項圈出來。

第一頁還好,就錯了兩個。

越往後,席煙越覺得紅色的圈圈觸目驚心。

看了一會兒,席煙雙手蒙在試卷上,蹦蹦跳跳撒嬌道:“要不別改了,就到這裏為止,你看前面這些大概也能知道我什麽水平,就不要公開處刑了,好不好?”

薄望京表情公正,很有青天老爺的樣子,說:“不行,哪有改一半的道理。”

他在看閱讀題,閱讀需要許多專註力。

席煙借機擾亂,“薄望京,你留學之前哪兒學的英文,為什麽說得這麽棒呢?說得和當地人一樣,你是不是天才呀,哪裏是你的短板呢?”

“你讀書的時候是不是所有老師都很喜歡你,你成績這麽好,肯定很多女生給你遞情書吧?”

“……”

她嘰嘰喳喳片刻不停。

薄望京低睫將三道選擇題勾了,放下筆,起身捏起女人的下巴,堵上去。

世界安靜了。

席煙被親得五迷三道的,一下想不起來還要問他什麽,連同卷子都扔到九霄雲外。

等她回過神,半個身子躺在桌上,他們的唇若即若離,氣息潮濕,一點即燃,薄望京眼神瀲灩地註視她,嗓音有些啞,“英語不算我強項,當年還是花了一些功夫。”

“你是不是有點完美主義?”席煙很久之前就想問,手指玩他的頭發。

薄望京沈吟片刻,給了個解釋:“說不上非要把一件事做完美,但我對自己上限在哪兒很清楚,有時候閑著就再試試。”

對他來說,努力不過是試試。

有些人天生就是猛虎。

席煙發現雖然她躺在桌子上,但脊背沒什麽感覺,往下一瞥,發現薄望京手臂墊在她後面,西裝袖都壓出褶了。

她怕他痛,拍拍他肩膀示意他起來,皺皺鼻子輕聲說:“在我之前你真的沒談過女朋友嗎?”

薄望京拉了拉她身上的衣服,剛才被自己弄亂不少,擡眼淡淡地睨她,“權當你誇我天賦異稟。”

席煙湊上去,“難道這種事情你私下也會練嗎?”

她不知死活地繼續追問,“那次下雨天,光線那麽不好,你說要開燈我非不讓。後面我還以為你看不清,會不知道怎麽弄,結果你一次性就戴上去了,真的是第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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