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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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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

夜深露重,四下裏只有蟲鳴之聲,火堆的溫暖著實令人有些安心。

衛穆渺坐在火堆旁,就水嚼著幹糧,小貓則是蜷縮成一團,安靜地趴在衛穆渺腳邊,時不時舔舔自己的毛,享受著這份溫暖。

小貓沒有再向衛穆渺要過食物,或許剛剛是衛穆渺會錯了它的意。

“既然你要跟著我,不如,我給你起個名字吧。”衛穆渺理順著小貓的毛,細細軟軟的果然手感很好,小貓也在發出低低的呼嚕聲,看來是十分舒服了。

“嗯……”衛穆渺沈吟片刻,“不如,就叫墨團如何?”

黑漆漆的一團,果然很寫實。

小貓,此刻應該稱為墨團了,依舊保持著那副舒服的模樣,酥軟地叫了聲,仿佛是在對這個名字進行回應。

“那就這麽定了。”衛穆渺抓了抓墨團脖頸上的毛,笑道。

這是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衛穆渺第一次真正開心的笑容。

此地雖無人煙,但比那滿是形形色色市儈與虛偽的村子好上了太多。

不知過了多久,在暖色的火焰下,衛穆渺摟著墨團沈沈睡去。

……

衛穆渺是被一陣不同尋常的聲音吵醒的。

畢竟身在野外,衛穆渺潛意識裏便有三分警覺,但凡風吹草動,自然就驚醒了過來。

幾乎衛穆渺醒來的同時,墨團也從衛穆渺懷中迅速跳了出來。它再次擺出了一副警覺的模樣,低聲呼呼著朝向樹林深處,也就是聲音源頭的方向。

聲音離得越發近了,像是某種大型動物的吼叫聲,伴隨這那物的走近而逐漸變成轟隆作響,在這空曠的山谷之中回聲不絕。

墨團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麽,猛地跳起身,整只貓都炸了毛,叼著衛穆渺的褲腿往旁邊扯,似乎是在示意衛穆渺快跑。

動物的直覺,一向是最敏銳的。衛穆渺猜測,應當是村中人所說的“妖魔”出現了吧。

衛穆渺忙踹散了熄滅的火堆,拿起包裹和斧頭,最後一把抱起墨團,躲到了一棵大樹後面。

這具身子才引起入體,那物又實力不明。貿然與那物對上,只怕落得個慘死的結局。

沒把握就跑,這沒什麽可恥的。

聲音已經近在咫尺,衛穆渺可以確定是動物的叫聲。一聲接連一聲,連綿不斷,比起示威,更像是在呼喚什麽。

終於,那動物從叢林深處顯現了出來。衛穆渺稍探出頭來瞥了一眼,只見來者竟是一只巨大的老虎!

那老虎身形巨大,足有兩層樓高,顯然不是凡物。伴隨著它的叫聲,露出尖利的牙齒,仿佛一口就能將衛穆渺的脖子咬斷。身上花紋黃白交錯,每走一步都顯威風凜凜,甚是嚇人。

也不知這老虎在靈脈修行了多久,明顯已有小成,至少是築基以上的靈獸。

那老虎竟像是感知到衛穆渺存在似的,徑直向衛穆渺藏身的那棵樹走來。

衛穆渺忙轉回頭,不敢再動分毫。她能感受到懷中墨團的顫抖,使勁往衛穆渺懷裏鉆,想藏住自己的身體。似乎是對那物的恐懼使然,但又好像有些什麽其他緣由。

衛穆渺按住墨團的身子,盡量讓它不要亂動。

老虎離衛穆渺藏身之樹越發近了,衛穆渺幾乎已經屏住了呼吸。

然而,就在這時,那只老虎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它四處探頭嗅了嗅,像是沒找到想要的東西似的耷拉下了耳朵,隨即就又轉身離去了。

待那老虎的身影消失在樹林深處,衛穆渺總算松了口氣,從那大樹後面走了出來。

放下墨團,衛穆渺手心已是濕濕黏黏一片,甚至額角碎發都被冷汗打濕了。

受原主記憶與情緒的影響,這種畏懼,是本能反應。

墨團喵喵叫了兩聲,也一副逃過一劫的模樣。

衛穆渺看著那老虎消失的方向,不由瞇起了眼。她又想起了之前那個陌生男子所說的話。危險,指的便是這物吧。

那男子,竟像是什麽都知曉一般,又來無影去無蹤,未免過於高深莫測。

更為詭異的是,那人對於等級的稱呼竟是“練氣”而非“奀”……

莫不成,連自己是穿越而來的,他都知曉麽?

但這些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而已。此刻需要想的,還是如何對付那靈獸。

那靈獸四處走動,自己不可能次次都如這次般的幸運。

想要應對那靈獸,首先必要修習術法。

可這具身子靈根為何尚不清楚,縱然衛穆渺上一世身為聖仙派掌門,為指導弟子,各個靈根的基礎功法都有所涉獵。但總不能一個個試著練過去。

衛穆渺回想起引氣入體之時,那份熟悉感,最終決定先試試上一世的修煉之法。

上一世衛穆渺是冰靈根,屬於異靈根,雖然不如雷靈根那麽逆天的強,但也是天賦極佳了。

冰系基礎功法,便是冰咒訣。衛穆渺伸出兩指置於身前,催動靈力由丹田而發,於體內運經脈轉數小周,最終自然引至兩指指尖,凝神聚氣,將渾身精神力都集中於兩指之上——

“破!”伴隨著衛穆渺一聲喝,竟真有一道冰淩從兩指間淩空飛出,直飛向指尖所指方向。

雖然冰淩極小,下一刻便已然化為了幾滴水落下,但確是實打實存在過的。

當真是冰靈根!

且初次使訣便能生出冰來,可見這具身子極具修習冰系術法的天賦。

冰靈根所修煉的法術,進可攻退可守,也可束縛。一般冰靈根修者都會擇其一作為主修方向,而上一世的衛穆渺已然修煉至冰靈根大成,早已做到三者融會貫通,出招時隨心所欲了。

但以衛穆渺目前的情況,三者兼修顯然是無稽之談。

她必須選擇其一。

那靈獸實力等階都比自己強上許多,無論攻守怕都不是它的對手。

權衡過後,衛穆渺做出了決定。

既然目的只是保命以翻過這山,那目前最好的選擇,便是修煉束縛之術。

束縛之術對於冰靈根而言,幾乎是有著先天性的優勢。且束縛術不同於攻守之法,決定成敗的更多在於施法的精妙程度而非靈力高低。若是拿束縛之術與那靈獸對峙,也許真可越階壓制,爭得一線生機。

束縛術法之中,衛穆渺上一世使得最熟練的,便是“冰凝繞”。

“冰凝繞”共有七層,是聖仙派不外傳的秘籍之一。名字聽上去頗有幾分幽怨的美感,但此術其實是十分霸道的。若是將“冰凝繞”練至最高層,甚至可以將一名元嬰期的修士困在其中一輩子,除非施術者或是更厲害的人幫忙解開,否則便再也無法出來。

現下時間緊迫,妄圖修至高層不過癡人說夢。按衛穆渺的預計,若是能在老虎發現她之前突破第一層,便有希望逃過此劫。

上一世衛穆渺修習“冰凝繞”至第一層,只花了大約半日的功夫,但在這一世,只怕要更長時間。

上一世衛穆渺在修行此術之前,已將冰系基礎術法掌握熟練,修煉的時間與環境都比這一世好上太多,還輔以聖仙派的靈丹妙藥,根基之牢固,自然非這一世臨時抱佛腳般的修行所能比擬。

個人體質不同,修煉的瓶頸亦有差異,衛穆渺雖有經驗,但也不能保證什麽。

人的運氣都是守恒的,若是在一些事情上運氣極差,自然便會有其他地方補回來。就好比這具身子抽卡運氣極差,說不定在修煉上,便會出奇地順利呢?

衛穆渺重又回到了之前修煉所在的空地。不知為何,衛穆渺總覺得此地風水甚好,畢竟一次引氣入體就成功了嘛。

墨團一路跟著衛穆渺,大有認衛穆渺做了主子的架勢。

其實,此刻衛穆渺完全可以收了墨團作靈獸,滴血結下契約,但她並不打算這麽做。

墨團與那些專門養來販賣的靈獸不同,它生在山野,衛穆渺便不會用契約的束縛去禁錮它。它願意跟著自己,便由它跟著,它若是想走,衛穆渺也不會強留。

開始修煉之前,衛穆渺撕了些幹糧放在墨團身前。

“墨團,你要是餓了就吃這些。”

此時衛穆渺所做的打算,還是翻過這山去。如此一來,不必受那七日的限制,準備的幹糧有了富裕,便夠了墨團的口糧。

但也僅僅是勉強夠了而已。畢竟付那靈獸也不知要幾日,這些幹糧,可是招架不住墨團那般亂啃著浪費的。

墨團聽過衛穆渺的話,眨著一黃一藍兩只漂亮的眼睛,歪著頭喵了一聲,也不知是否聽懂。

衛穆渺摸了摸那團黑漆漆的小腦袋,如今,也只能相信墨團了。

做好一切準備後,衛穆渺再次盤腿坐下。

修習仙術沒有秘訣,只能按照心法口訣一次次地嘗試運氣,反覆進行招式的操練。

衛穆渺閉合雙眼,驅動丹田靈力先於體內運轉一周,使得靈氣充盈周身經脈。口中默念“冰凝繞”的心法口訣,依口訣所言運氣至每一處,再嘗試聚氣與轉化。

修習冰凝繞的關鍵之處,便是如何化以靈力驅使,化水為冰,以冰為牢,層層圍困。

操縱冰與水,對於上一世的衛穆渺而言不過家常便飯般容易,但對於現在的她而言,卻是全新的一門學問。

要讓腦子去理解它,和讓身體去接受它,畢竟還是兩樣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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