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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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芽芽，乖。”
帶著幾分金屬質感的低啞聲線從手機聽筒裏傳出來。
姜芽臉上歡喜的神色一頓，紅潤的娃娃臉霎時間垮了下來，把手機放在一邊，臉埋在枕頭裏，半晌不說話。
悶悶不樂的樣子，不像是她平時的性子。
這個樣子就是一個宿舍待了幾年，也很少見。
“芽芽，你怎麽了？”睡她隔壁床的魏師宛問了一句。
問完和宿舍裏其他人對了一眼，都是蒙在鼓裏的。
“我男朋友說不能來接我了。”姜芽很郁悶，更多的是失落，她期待了很久的見面。
如果……他來接她，那這本該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其他兩人了然。
姜芽口中的男朋友，是她的網戀對象。
戀了兩年，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兩人都沒想過在現實裏碰面，竟然靠著視頻聊天扛了兩年。
“他說來接你？怎麽突然要見面了？”魏師宛抓住了話裏的重點。
“嗯。”
“就是要見面嘛，我都要畢業了。”話裏期待與委屈摻雜。
姜芽氣惱地捶了兩下床，“真是氣死了，呆子！”
她幅度很大的在床上翻了個身，上床下桌的架床被她弄得一晃。
心煩氣躁。
魏師宛也不想去觸黴頭，就沒有說話，卻不想娃娃臉的小姑娘突然從床上坐起來。
“不行，他不來接我，我去見他！”
魏師宛被這一驚一乍嚇了一跳，有些無奈，“芽芽，你別太激動了。”
怪嚇人的。
姜芽隨意地點頭，開始下床收拾東西，看樣子是真打定主意了，魏師宛問了句，“真去啊？”
似乎是不相信她這突然做的決定。
……
“芽芽，要不要我們幫你一起收拾啊？”另一個室友錢加漫說。
她俯身看著姜芽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收拾的行李箱的慘狀，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衣服團成團，直接扔行李箱，就是再大的行李箱，也裝不了多少。
地上的姜芽看著自己的行李箱，在眾人以為她要拒絕的時候，終於出聲，“漫漫，宛宛幫幫我吧。”
因為蹲著的姿勢，顯得有些弱小可憐，魏師宛和錢加漫相視一笑，下床幫她收拾行李。
因為有魏師宛和錢加漫幫忙，所以姜芽就閑下來了，雖然是姜芽的行李，但是另外兩人是完全嫌棄姜芽的幫忙。
無他，幫倒忙。
半刻鐘後。
“芽芽，要不要帶一盒小雨傘啊？”錢加漫看著收拾得差不多的行李，帶著點別的意味突然問。
這突然要去找男朋友……
姜芽準備了夏裝冬裝，就連洗漱用品都準備好了，完全是出去旅游的勁頭。
她再想，她的芽芽可是去找男朋友的，怎麽能不帶最關鍵的一樣物件呢。
“這個還要芽芽準備嗎，讓他男朋友準備……”魏師宛不太讚同，態度不讚同，臉上卻是笑著的。
女生宿舍的夜談總是無比豐富，能從天南地北聊到閨房樂趣，只要有話題，就不怕沒膽量。
姜芽被兩個舍友調笑，臉微微紅，鼓著臉，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不知道，他的尺寸。”
“……”
“……”
魏師宛首先反應過來，“嗐，我們說這些做什麽……”
錢加漫倒是直接多了，拉過站在一旁的姜芽，叮囑她，“雖然話難聽，但是，你不能他說什麽就是什麽，知道了嗎？”
姜芽耳根子軟，平時班上很多男生都喜歡逗她，因為脾氣好，對誰都是一副笑臉。
姜芽面色緋紅，順著舍友的話點了點頭，但是還在辯駁了一句，“他都聽我的，我肯定不會吃虧的。”
……吃不吃虧還兩說，但是魏師宛和錢加漫看著還沒發生點啥呢，就已經護上了的姜芽，都嘆了一口氣。
心裏悶悶的，有一種女大不由娘的感覺。
“你要告訴喬老師嗎？”錢加漫問。
錢加漫口中的喬老師是姜芽的媽媽，喬珍珍，S大的中文系的教授，姜芽沒有特意隱瞞，所以認識姜芽的，都知道她媽媽是教授。
姜芽搖搖頭說，“沒有，我不敢讓她知道。”
“就我們知道？”
這倒沒有，“我打算跟我哥說。”
說起這個，錢加漫想到她們還不知道姜芽要去哪呢，“你要去哪找你男朋友？”
“三和縣。”
……
“這是一個貧困縣吧，都沒有直達的車，還得走山路。”錢加漫把關於三和縣的百度百科遞給姜芽看。
姜芽給推了，“我知道。”她沒有告訴她們的是，她的最終目的地並不是三和縣，而是三和縣下的安奉村。
姜芽打定主意要去，她又出了一趟學校，買了很多零食和日用品，看著像是要長住。
坐了三小時的高鐵，兩小時火車的顛簸，姜芽終於到了三和縣三和火車站，對於陌生的環境，她完全是兩眼一抹黑，給兩個舍友報了平安，她才打電話給男朋友。
“原哥，我來找你了，你快來火車站接我。”
“……”
電話另一頭的男人驚得一時沒有說話，直到姜芽又重覆跟他說了一次。
她在出發來之前，就在微信上跟他提過，只是當時梁鶴原並不相信，只以為她是鬧著玩的，只哄了兩句讓她乖乖的。
年輕瘦削的男人看著泥濘的山路，一時頭疼不已。
前夜下過雨，他在縣裏住了一晚，等天放晴了，提前一天動身進村。
“原哥？”小姑娘聽不到男人的回答，軟軟地又叫了一聲。
“你先不要亂走，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坐著，不要跟陌生人說話，我現在趕過去。”
掛了電話，他叫了一聲大山叔，“大山叔，先停一下車。”
被叫做大山的男人車沒停，人先回頭看了一眼青年，問道，“怎麽了？”
“我要回一趟縣裏。”
破舊的面包車開在參差不齊的黃泥路上，七扭八晃的，還發出一陣像是開拖拉機一樣“突突”的聲音，這分明就是在開拖拉機嘛！
梁鶴原好看的眉毛擰起，卻也不能說什麽，大山叔說這是村子裏唯一的車了。
面包車突然停下，本來就瘦的梁鶴原差點沒被甩出去，死死地抓住車頂的扶手才穩住身體。
大山叔是個皮膚黝黑，有些微胖的中年漢子，他看著前面的路皺眉，“快要到村口了，而且看天氣晚點怕是會下雨。”
“我一定要回去一趟，大山叔你先回村吧。”
“阿原你要出去幹什麽？”葛大山問他。
“我女朋友到了縣裏。”
聽到這個回答，葛大山眉頭還是皺著，“我先進村，待會你開車去縣裏吧。”
靠走，走斷腿都不一定能走到縣裏。
“多謝大山叔。”
“不謝。”
……
姜芽坐在候車室的一個角落，這是她轉了兩圈火車站才等來的一個座位，上一個坐在這個座位上的是一個和她年齡相當的小姐姐，她就看準了這點，巴巴地等著人走。
還有一個原因是，這個小姐姐周圍坐的人都是女的，她坐在座位上沒有那麽拘謹害怕。
候車室裏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發白的天花板上的燈亮起，照在並不幹凈，甚至滿是煙頭和瓜子皮的地上，暈黃的燈光讓人昏昏欲睡，可是肚子裏的饑餓又折磨著她，她已經有近一天沒有進食了。
哥哥姜橋發了一堆消息給她，她點開看了卻不知道說什麽，連他發來的視頻邀請也給拒了，錢加漫在宿舍群裏自說自話，晚飯吃了什麽，然後又問她，吃飯了嗎。
看著群裏一派安逸，她才有些後悔，為什麽要不停哥哥勸跑出來。
姜芽對同胞哥哥姜橋采取了先斬後奏的方式，上了開往三和縣的火車之後，才把自己要去找男朋友的事告訴姜橋。
說是來找男朋友，說白了就是網戀奔現。
姜橋要知道這樣，是不會答應放她出來的。
……
梁鶴原趕到三和縣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沈下來了，他腳步匆匆地走進三和火車站，看著一張張快速閃過的人臉搜尋那抹熟悉的身影。
發消息石沈大海一般，遲遲找不到的人，焦急漸漸爬上他的眉眼。
此時，天邊傳來一記夏天的悶雷，要下雨了。
梁鶴原眼底焦急更盛，掏出手機又打了一個電話，這次終於有人接了。
“餵？”軟糯糯，帶著一絲鼻音。
“你在哪？”
熟悉的聲音讓姜芽從困頓中清醒過來，看了看周圍，旁觀的座位已經空了，“我坐在角落裏……”
“那你等著，我很快就到了。”說著梁鶴原打算掛電話，但是電話裏卻傳來小姑娘帶著哭音的控訴，“我怕你又要我等很久……”
火車四個角落梁鶴原已經找了兩個了，他知道她在哪了，他嘴上安慰她，一邊往她所在的角落走，“這回不用等很久了，你擡頭就能看見我了。”
姜芽坐在最北邊的角落，離站口最遠的位置。
兩人都沒有想到，彼此是在這個情況下見面的，剛見面的羞澀與緊張全然沒有，有的只是重逢的喜悅。
姜芽掙脫他的懷抱，用手背擦了擦含淚的眼睛，沖面前的男人道，“我餓了。”
“我帶你去吃飯。”梁鶴原主動拿過她的行李箱，牽著她的手往外走。
走到外面，姜芽才發現已經下雨了，雨勢還有些大。
“快上車。”他不由分說地把她塞進車，快到姜芽都沒反應過來。
把姜芽塞進車後，又把她的大行李箱也放進去了。
行李箱淋了些雨，不斷有水從箱面上滑落下來，姜芽尖叫，“你怎麽不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
“後備箱很臟。”這句話成功讓姜芽噤了聲。
這也讓她關註到了車內的情況，手電筒一開，入眼所及讓她坐立難安。
皮椅掉皮，座位上臟兮兮的，黑一塊黃一塊……
“原哥，這車……是你的？”她抖著聲音問梁鶴原。
梁鶴原啟動車子，一邊回答她的問題，“借村子裏的。”
“……好臟。”她還是沒忍住，輕聲說出口，說完又怕他生氣，小心翼翼地擡眼看他。
梁鶴原倒是坦然，他也受不了，不過他也不會說什麽，“是挺臟的，先忍忍，回到村子裏就好了。”
“縣裏不比大城市，沒有什麽好吃的，你將就一下。”帶她去吃飯前，梁鶴原打了個預防針。
“嗯，我想吃肉。”
“……”
帶著姜芽去農家飯店吃了飯之後，梁鶴原買了些東西就連夜回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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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芽，乖。”
帶著幾分金屬質感的低啞聲線從手機聽筒裏傳出來。
姜芽臉上歡喜的神色一頓，紅潤的娃娃臉霎時間垮了下來，把手機放在一邊，臉埋在枕頭裏，半晌不說話。
悶悶不樂的樣子，不像是她平時的性子。
這個樣子就是一個宿舍待了幾年，也很少見。
“芽芽，你怎麽了？”睡她隔壁床的魏師宛問了一句。
問完和宿舍裏其他人對了一眼，都是蒙在鼓裏的。
“我男朋友說不能來接我了。”姜芽很郁悶，更多的是失落，她期待了很久的見面。
如果……他來接她，那這本該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其他兩人了然。
姜芽口中的男朋友，是她的網戀對象。
戀了兩年，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兩人都沒想過在現實裏碰面，竟然靠著視頻聊天扛了兩年。
“他說來接你？怎麽突然要見面了？”魏師宛抓住了話裏的重點。
“嗯。”
“就是要見面嘛，我都要畢業了。”話裏期待與委屈摻雜。
姜芽氣惱地捶了兩下床，“真是氣死了，呆子！”
她幅度很大的在床上翻了個身，上床下桌的架床被她弄得一晃。
心煩氣躁。
魏師宛也不想去觸黴頭，就沒有說話，卻不想娃娃臉的小姑娘突然從床上坐起來。
“不行，他不來接我，我去見他！”
魏師宛被這一驚一乍嚇了一跳，有些無奈，“芽芽，你別太激動了。”
怪嚇人的。
姜芽隨意地點頭，開始下床收拾東西，看樣子是真打定主意了，魏師宛問了句，“真去啊？”
似乎是不相信她這突然做的決定。
……
“芽芽，要不要我們幫你一起收拾啊？”另一個室友錢加漫說。
她俯身看著姜芽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收拾的行李箱的慘狀，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衣服團成團，直接扔行李箱，就是再大的行李箱，也裝不了多少。
地上的姜芽看著自己的行李箱，在眾人以為她要拒絕的時候，終於出聲，“漫漫，宛宛幫幫我吧。”
因為蹲著的姿勢，顯得有些弱小可憐，魏師宛和錢加漫相視一笑，下床幫她收拾行李。
因為有魏師宛和錢加漫幫忙，所以姜芽就閑下來了，雖然是姜芽的行李，但是另外兩人是完全嫌棄姜芽的幫忙。
無他，幫倒忙。
半刻鐘後。
“芽芽，要不要帶一盒小雨傘啊？”錢加漫看著收拾得差不多的行李，帶著點別的意味突然問。
這突然要去找男朋友……
姜芽準備了夏裝冬裝，就連洗漱用品都準備好了，完全是出去旅游的勁頭。
她再想，她的芽芽可是去找男朋友的，怎麽能不帶最關鍵的一樣物件呢。
“這個還要芽芽準備嗎，讓他男朋友準備……”魏師宛不太讚同，態度不讚同，臉上卻是笑著的。
女生宿舍的夜談總是無比豐富，能從天南地北聊到閨房樂趣，只要有話題，就不怕沒膽量。
姜芽被兩個舍友調笑，臉微微紅，鼓著臉，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不知道，他的尺寸。”
“……”
“……”
魏師宛首先反應過來，“嗐，我們說這些做什麽……”
錢加漫倒是直接多了，拉過站在一旁的姜芽，叮囑她，“雖然話難聽，但是，你不能他說什麽就是什麽，知道了嗎？”
姜芽耳根子軟，平時班上很多男生都喜歡逗她，因為脾氣好，對誰都是一副笑臉。
姜芽面色緋紅，順著舍友的話點了點頭，但是還在辯駁了一句，“他都聽我的，我肯定不會吃虧的。”
……吃不吃虧還兩說，但是魏師宛和錢加漫看著還沒發生點啥呢，就已經護上了的姜芽，都嘆了一口氣。
心裏悶悶的，有一種女大不由娘的感覺。
“你要告訴喬老師嗎？”錢加漫問。
錢加漫口中的喬老師是姜芽的媽媽，喬珍珍，S大的中文系的教授，姜芽沒有特意隱瞞，所以認識姜芽的，都知道她媽媽是教授。
姜芽搖搖頭說，“沒有，我不敢讓她知道。”
“就我們知道？”
這倒沒有，“我打算跟我哥說。”
說起這個，錢加漫想到她們還不知道姜芽要去哪呢，“你要去哪找你男朋友？”
“三和縣。”
……
“這是一個貧困縣吧，都沒有直達的車，還得走山路。”錢加漫把關於三和縣的百度百科遞給姜芽看。
姜芽給推了，“我知道。”她沒有告訴她們的是，她的最終目的地並不是三和縣，而是三和縣下的安奉村。
姜芽打定主意要去，她又出了一趟學校，買了很多零食和日用品，看著像是要長住。
坐了三小時的高鐵，兩小時火車的顛簸，姜芽終於到了三和縣三和火車站，對於陌生的環境，她完全是兩眼一抹黑，給兩個舍友報了平安，她才打電話給男朋友。
“原哥，我來找你了，你快來火車站接我。”
“……”
電話另一頭的男人驚得一時沒有說話，直到姜芽又重覆跟他說了一次。
她在出發來之前，就在微信上跟他提過，只是當時梁鶴原並不相信，只以為她是鬧著玩的，只哄了兩句讓她乖乖的。
年輕瘦削的男人看著泥濘的山路，一時頭疼不已。
前夜下過雨，他在縣裏住了一晚，等天放晴了，提前一天動身進村。
“原哥？”小姑娘聽不到男人的回答，軟軟地又叫了一聲。
“你先不要亂走，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坐著，不要跟陌生人說話，我現在趕過去。”
掛了電話，他叫了一聲大山叔，“大山叔，先停一下車。”
被叫做大山的男人車沒停，人先回頭看了一眼青年，問道，“怎麽了？”
“我要回一趟縣裏。”
破舊的面包車開在參差不齊的黃泥路上，七扭八晃的，還發出一陣像是開拖拉機一樣“突突”的聲音，這分明就是在開拖拉機嘛！
梁鶴原好看的眉毛擰起，卻也不能說什麽，大山叔說這是村子裏唯一的車了。
面包車突然停下，本來就瘦的梁鶴原差點沒被甩出去，死死地抓住車頂的扶手才穩住身體。
大山叔是個皮膚黝黑，有些微胖的中年漢子，他看著前面的路皺眉，“快要到村口了，而且看天氣晚點怕是會下雨。”
“我一定要回去一趟，大山叔你先回村吧。”
“阿原你要出去幹什麽？”葛大山問他。
“我女朋友到了縣裏。”
聽到這個回答，葛大山眉頭還是皺著，“我先進村，待會你開車去縣裏吧。”
靠走，走斷腿都不一定能走到縣裏。
“多謝大山叔。”
“不謝。”
……
姜芽坐在候車室的一個角落，這是她轉了兩圈火車站才等來的一個座位，上一個坐在這個座位上的是一個和她年齡相當的小姐姐，她就看準了這點，巴巴地等著人走。
還有一個原因是，這個小姐姐周圍坐的人都是女的，她坐在座位上沒有那麽拘謹害怕。
候車室裏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發白的天花板上的燈亮起，照在並不幹凈，甚至滿是煙頭和瓜子皮的地上，暈黃的燈光讓人昏昏欲睡，可是肚子裏的饑餓又折磨著她，她已經有近一天沒有進食了。
哥哥姜橋發了一堆消息給她，她點開看了卻不知道說什麽，連他發來的視頻邀請也給拒了，錢加漫在宿舍群裏自說自話，晚飯吃了什麽，然後又問她，吃飯了嗎。
看著群裏一派安逸，她才有些後悔，為什麽要不停哥哥勸跑出來。
姜芽對同胞哥哥姜橋采取了先斬後奏的方式，上了開往三和縣的火車之後，才把自己要去找男朋友的事告訴姜橋。
說是來找男朋友，說白了就是網戀奔現。
姜橋要知道這樣，是不會答應放她出來的。
……
梁鶴原趕到三和縣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沈下來了，他腳步匆匆地走進三和火車站，看著一張張快速閃過的人臉搜尋那抹熟悉的身影。
發消息石沈大海一般，遲遲找不到的人，焦急漸漸爬上他的眉眼。
此時，天邊傳來一記夏天的悶雷，要下雨了。
梁鶴原眼底焦急更盛，掏出手機又打了一個電話，這次終於有人接了。
“餵？”軟糯糯，帶著一絲鼻音。
“你在哪？”
熟悉的聲音讓姜芽從困頓中清醒過來，看了看周圍，旁觀的座位已經空了，“我坐在角落裏……”
“那你等著，我很快就到了。”說著梁鶴原打算掛電話，但是電話裏卻傳來小姑娘帶著哭音的控訴，“我怕你又要我等很久……”
火車四個角落梁鶴原已經找了兩個了，他知道她在哪了，他嘴上安慰她，一邊往她所在的角落走，“這回不用等很久了，你擡頭就能看見我了。”
姜芽坐在最北邊的角落，離站口最遠的位置。
兩人都沒有想到，彼此是在這個情況下見面的，剛見面的羞澀與緊張全然沒有，有的只是重逢的喜悅。
姜芽掙脫他的懷抱，用手背擦了擦含淚的眼睛，沖面前的男人道，“我餓了。”
“我帶你去吃飯。”梁鶴原主動拿過她的行李箱，牽著她的手往外走。
走到外面，姜芽才發現已經下雨了，雨勢還有些大。
“快上車。”他不由分說地把她塞進車，快到姜芽都沒反應過來。
把姜芽塞進車後，又把她的大行李箱也放進去了。
行李箱淋了些雨，不斷有水從箱面上滑落下來，姜芽尖叫，“你怎麽不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
“後備箱很臟。”這句話成功讓姜芽噤了聲。
這也讓她關註到了車內的情況，手電筒一開，入眼所及讓她坐立難安。
皮椅掉皮，座位上臟兮兮的，黑一塊黃一塊……
“原哥，這車……是你的？”她抖著聲音問梁鶴原。
梁鶴原啟動車子，一邊回答她的問題，“借村子裏的。”
“……好臟。”她還是沒忍住，輕聲說出口，說完又怕他生氣，小心翼翼地擡眼看他。
梁鶴原倒是坦然，他也受不了，不過他也不會說什麽，“是挺臟的，先忍忍，回到村子裏就好了。”
“縣裏不比大城市，沒有什麽好吃的，你將就一下。”帶她去吃飯前，梁鶴原打了個預防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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