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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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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河

房內霧氣繚繞,連同既袆覺得自己的裙擺也沾了霧氣,濕潤潤的。

她豎起一根手指:“不行就是不行,我雖然只是個半吊子巫醫,但也是很有醫德的,怎麽可以隨便給人開藥?”

徐時瓚微笑,點頭。

她沒由來地後背一涼,空氣濕潤的霧氣好像一下子被凍住,冰塊似的膈應她後背,激得人出一涼。

徐時瓚敲著劍柄,慢條斯理:“我記得上次你傷的是左眼?怎麽樣,這些日子過去,好了麽?”

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既袆氣得咬牙,恨不得給人狠狠下幾個蠱毒,又覺得憑徐時瓚的能耐,能不能成另說,可能還得賠了夫人又折兵,最後說不準還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

憤憤不平地作罷。

“決明子是最猛的藥了。”她一邊給人翻白眼,一邊在紙上寫寫畫畫:“啊,那再來一劑……”

“在幹什麽?”辛晚冷不丁地出現,抱臂站在徐時瓚後面。

既袆一驚,巴掌擋住紙上內容,下意識瞟了一樣徐時瓚。

徐時瓚回過頭,眼睛清淩淩的,一副再怎麽不過的無辜模樣。

“沒什麽。”

“真的假的?”辛晚將信將疑,剛想湊過去看,被徐時瓚扣著肩膀。

他靠在石桌前,垂眸看人,面上風輕雲淡:“什麽事?”

辛晚果然被轉移註意力,連同忽略了他緋紅的耳垂:“哦,六五不是有疑麽?”

徐時瓚頷首,順從地給她回應,讓人繼續說下去。

“頡龐今天不知道什麽怪毛病——拉他出去了,我們要不跟著一起?”辛晚果然順著說下去。

“我想去!”

不等徐時瓚開口,既袆率先揚手。她被關在魔宮憋了小半個月,都快長菌子了,自然一百個願意。

徐時瓚面上依舊掛著笑,他轉身,聲音輕而低,溫和得好像真的只是隨口一提:“你也要去麽?”

“那一起吧,反正……”辛晚算了下,反正也是徐時瓚掏錢,多一個人少一個人沒什麽區別,於是很痛快地答應了。

既袆卻臨時反水:“哦,我想起有個丹藥還沒練成,我再研究研究,你們去吧。”

辛晚:…?

她偏頭看徐時瓚,確認是不是他用了什麽小把戲。

徐時瓚直直地回視她,目光同樣單純、清澈而無害。

辛晚:……應該不至於吧?

徐時瓚沒等她反應,很遺憾地開口:“那看來只能我和師姐一同去了。”

既袆氣得牙癢癢,心裏落淚,面上同樣“遺憾”回他:“好好玩。”

辛晚義正言辭:“我們才不是去玩的,是跟著看看六五他們的秘密的。”

然而跟著六五的辛晚師姐還是好好玩了,她手裏的飴糖還沒來得及吃,化了整手的粘膩。

徐時瓚拿了濕帕給人一根根擦幹凈,垂下的發絲蹭了一點在辛晚的脖頸側,癢癢的,好像連同羽毛一樣輕微地拂過。

她下意識抓了一把在手裏。

然後莫名聯想到許多天前。

昏暗的光線,攥不穩的床褥,他烏黑的發絲鋪了半床,有幾捋串進辛晚手心,最後被徐時瓚強硬地與她十指相扣的時候夾在手心和指縫。

她飛快地眨幾下眼,壓下忽然來的熱氣,連同那些亂七八糟不幹不凈的東西一起忘掉。

“好了。”徐時瓚笑了下,可算將人的每一根手指都擦得幹凈,最後再將它扣住,察覺到辛晚的走神:“怎麽了?”

怎麽了自然是不可以說的。

辛晚含糊其辭,推一下人:“耽誤時間了!頡龐他們要走了。”

徐時瓚扣著人的手追上去。

走了沒幾步又被辛晚拉著停了下來。

他低頭,想問,臉上猝不及防被蓋了一張面具。

辛晚臉上也蓋了一張,是小狐貍的,活靈活現。

“好了!”她得意洋洋:“這下子不會被認出來了。”

魔族認人都是靠魔氣的,而且——倘若不想被認出來,只要徐時瓚輕飄飄地施個法掩蓋住氣息就可以解決了,其實不用這麽大費周章。

但辛晚得意洋洋的模樣很像小狐貍,好像身後跟著有尾巴輕微地打著圈,眼睛亮閃閃的,高興得不得了。

於是徐時瓚單方面地決定,這是個極好的註意。

很奇怪,大晚上出來的兩魔實際上在渡河撈著什麽東西,很專註的模樣,心無旁騖,甚至連他們也沒發現。

渡河是連接魔域和外面世界的一條河,說是河,其實更像湖泊,水是死水。

辛晚想不明白一大晚出來這裏撈什麽,守著他倆等了很久困得不行,直打哈欠。

徐時瓚把人往懷裏塞了下,讓她找個舒服的位置:“回去麽?”

“不行!”辛晚眼睛都冒淚花了,還是頑強地晃腦袋:“一定要等到。”

徐時瓚只好點頭陪人一起等。好不容易等到說要堅持的辛晚睡著,才慢吞吞地朝頡龐那邊揚手。

頡龐撈了半天一無所獲,氣得都想摔網了,忽然後領被人狠狠一拽,他下意識掙紮,反應過來又卸了力氣。

喜歡拽後領的除了那位魔頭還有誰。

一轉眼,果然是似笑非笑的徐時瓚。

——以及睡著了的辛晚。

他還沒來得及問他們怎麽在這裏,就聽到徐時瓚非常不耐煩地開口:“撈什麽?撈到了麽?”

他一邊說,一面給辛晚蓋住耳朵。

頡龐看到他的動作,小聲:“渡河不是落了很多死人活人的魂魄,我好歹是一把忠心耿耿的劍,撈撈有沒我主人的魂魄溫養起來——自然沒撈到,渡河那麽大。”

徐時瓚點頭,狀若未聞:“既然撈到了就早點回去吧。”

頡龐:“我沒撈到!”

“撈到了。”徐時瓚皺眉,看人。

頡龐:……

渡河邊風大,吹在人身上帶來點輕微的寒意,辛晚不自在地動了下。

徐時瓚難得放緩眉眼,他也算讓了半步。

劍刃出鞘,帶著滔滔不絕的劍意,攪動著死氣沈沈的湖泊,不多時就將湖裏的水盡數撈了上去,在空中形成磅礴的水橋。

六五第一次見這大場面,激動得想喊頡龐看,扭頭發現徐時瓚的身影。

又僵硬地、默默地,把頭轉了回去。

湖水一抽走,底下的東西於是就可視起來了,魂魄如同霧氣,只是顏色稍有區分,代表不同的種族。

一團團的黑霧像障氣似的,一但脫離了湖水,變得非常之粘稠,不安地湧動。

徐時瓚微不可查地皺眉:“魔域這段日子死了這麽多人麽?”

辛晚覺得自己醒來的時間恰到好處。

因為她幾乎是剛睜眼,下一瞬,頡龐那邊就“驚喜”地大喊:“找到了找到了!”

接著可謂飛快地回了魔宮。

辛晚:……總感覺有什麽不對。

“啊,他們回去了。”徐時瓚原本靠著石壁假寐,似乎也是被他的聲音驚醒,很驚訝地開口。

辛晚開心點頭:“那我們回吧,明天問問他。”

魔域內徐時瓚最大,方寸瞬移回去幾乎是須臾之間。

徐時瓚其實不困,但他迫切地希望辛晚休息一下,抵著人的肩膀房間走。

辛晚亦步亦趨地被他拉著,忽然湊近:“誒,徐時瓚,你面具還沒有摘哦。”

徐時瓚因為她的話一頓,手指輕挑,解開繩子。

掌心的面具精致好看,狐貍耳朵畫得非常傳神,和辛晚手上的顯然是一對的。

他面上有一瞬間的空白和茫然。

“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會是一對。”辛晚勾走他手上的面具,兩只手分別把兩個面具舉起來。

燭火下,她的神色溫柔而認真,連帶著聲音也誠懇:“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你。”

胸腔回響著心跳每一下的跳動聲。

發出悶悶的沈重的聲音。

每一下都在回應著辛晚。

他同樣非常非常非常喜歡她。

燭火同樣將他的眉眼照成溫暖的顏色,好像還有些緋紅的模樣。

辛晚看到他嘴唇翕動,湊近去聽他說了什麽。

徐時瓚的耳尖紅得好像要滴血,眼睫眨得頻率前所未有得快。

這次是真的,不是裝可憐。

他聲音低低的,跟著覆述了一遍:“燒退了。”

徐時瓚動作忽輕忽重,眨眼就在在她肩膀上留下一行齒印,泛起淡淡的粉色。

辛晚吸了口氣,同樣緊張,咽口水,手掌捧著他的臉,看徐時瓚瘦削漂亮的臉被擠出另一副表情,她一臉震驚:“你下午找既袆學這個?!”

徐時瓚飛快眨眼,蹙起眉,一只手的指尖沿著掌根與臉的間隙鉆進去,與她扣在一起。

他滿意地看著自己和對方貼近的巴掌——密不可分。徐時瓚早就想像這樣,在她明晃晃的地方咬上一口,做上標記,把她劃進自己的領地裏。

“不是,”他紅著耳朵去蹭她的臉,“·…··你別問了。”

魔域很冷,辛晚裏面穿了棉質的裏衣,摩擦在皮膚上不算難受,透過被掀起的衣擺,裸露皮膚下,她感受到徐時瓚的手指。常年練劍上面有一點繭,摩擦滑嫩皮膚時仿佛過了電。

徐時瓚的手繞到她後背,環住她整個身子聽見她不穩的喘息聲。

下一秒,頭發被人拽了一下。

有些痛,但是快感更密密麻麻地湧上來。

徐時瓚心虛地不看人,呼吸也壓得低,怕辛晚聽了緊張。他向她索吻,被人密密麻麻地親了全臉。

他眼睛霧蒙蒙的,蹙著眉低低地喘息,明明也不好受,卻還伸出手去安撫辛晚。

辛晚後背赤裸,魔域嚴寒,她碰到床褥卻覺得燙得不行,想縮又被徐時瓚拽一下腳踝拉過來。

他親昵地蹭蹭人鼻尖,低聲哄著。

長得漂亮的人做這種事很有優勢。

徐時瓚的臉緋紅一片,眼瞼下的小痣,漂亮鋒利的眉眼——總之每一寸五官都讓情.欲的氛圍不斷攀升。

辛晚被他的話說得腦子暈乎乎,結果下一瞬腿心一酸。

她嗚咽了下,忍不住要咬下唇,又被徐時瓚遞上來的手腕擋住。

他示意她咬她。俯下身時耳墜靠在辛晚臉頰。

冰冰涼涼的。

徐時瓚給她順著頭發,親昵地將吻從從她的眉眼落到鎖骨。寶貝又虔誠,像對待神祇——倘若忽略掉以下犯上的動作的話。

辛晚抵著他的肩膀的手臂發顫,說不清楚到底是拒絕還是什麽,松了又緊,最後沒辦法地往人懷裏縮。

情.欲好像往兩人之間的縫隙鉆,最後露出一點粘稠。

徐時瓚身上的鳶尾把她包裹得嚴嚴實實。

木質調混入了一點鳶尾香。

在兩個人的低低的喘息聲中一同將房間的氣息帶的暧昧粘稠。

網審進高審了,我改了下,所以有點晚,抱歉!改得我頭皮發麻,嗚,我晚些看看能不能晚一點再修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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