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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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獵
“混賬東西，找一個人了好幾個月，本少爺養你們這群閑人不是來聽你們拍馬屁的！”
“少爺，我們真的盡力了，可那個小畜生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而且京城這麽大，他孤身一人，實在是不好找。”
“還敢頂嘴！分明是你們辦事不力！”
一座庭院裏傳來幾道刻意壓低聲音的爭論，一個錦袍公子滿臉橫肉，不難看出，正是前段時間被薛子衍嚇的屁滾尿流之人。
薛家在衢州是名門望族，如今薛老爺想要入京謀求一個官職，帶著一家妻兒老小都上京來了。
那日長公主宴會上，是他們一家初到京城的第二天，沒想到好巧不巧，碰上了那個小瘟神。
要說薛子衍和薛家的關系，那可真是有的說頭了，年輕時，薛橫山的父親薛長白也是十裏八鄉有名的俊俏兒郎，在成親之前，曾與一位姑娘有過一段情緣，只是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分開，後來聽從了家裏人安排與一位門當戶對的小姐成了親。
之後便誕下了薛橫山。
若不是幾個月前在佛堂，薛橫山的母親鄭氏忽然發現丈夫在禱告祈福。
她心裏生了疑惑，這才打聽到薛長白是在為他死去的白月光誦經祈福。
後來又經一番徹查後，薛子衍的身世終於浮出水面，此番上京，薛橫山就是想要教訓一下這位素未謀面的哥哥來，誰料那一日不僅沒嚇唬的了他，還將自己整成那副模樣。
這口氣，他無論如何都咽不下。
“少爺，依我看，不如悄悄放出消息，說家主要見他，說不定他聞著味自然就來了。”一直被薛橫山奉為座上賓的張爺忽然道，他悄悄湊近，在薛橫山耳邊道：“這麽些年家主都沒有找過他，必然是對他不在意的，而他漂泊在外，孤苦無依，那日尋家主保不準也是為了提什麽要求，只要我們放出消息說家主同意見他，他一定會上鉤的。
“可是萬一被父親發現了，我們……”薛橫山猶豫了片刻。
“放心，只要他現身，我們立馬把他帶走，家主那邊不會察覺到的。況且，少爺您那麽恨他，這次可千萬不能讓他跑了。”
“好，就這麽辦。”薛橫山咬咬牙，那日的仇，他要一並討回來。
不過是個被人丟棄，不受寵愛的小畜生罷了，他根本沒必要怕他。
薛家，書房。
內室裏點著安神香，名貴的波斯地毯鋪在案桌前，一個已經年逾四十，頭發有些許花白的男人正伏案寫著什麽，男人的側臉和薛子衍有幾分相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那雙眸子卻深沈似兩汪深潭，透著幾分琢磨不透的神秘感。
室內安靜沒有任何聲響，只有筆落在宣紙上的輕微聲響，良久後，男人終於停了筆，開口喚道：“來人。”
從門外進來一個同樣不再年輕的男子，恭聲道：“老爺。”
“將這封信送去信王府上，另外，去城郊買一些沙橘回來。”
老者應下，隨即眸中閃過一絲猶豫，他瞥到桌案上被折起來的女子肖像，心中嘆了口氣，還是說道：“老爺，少爺他這幾日在找一個人。”
薛長白將狼毫放入筆架上，聞言淡淡“嗯”了一聲。
老者摸不清主子心裏在想什麽，但他卻覺得這件事不能被忽視，那個孩子是薛家的血脈，不該常年流落在外這麽多年，思及此，他試探問道：“那……老奴需不需要做些什麽？”
薛長白沒有說話，他小心翼翼將桌子上放著的女子肖像展開，忍不住伸手描摹了一下，畫中的女子惟妙惟肖，一雙含情眸更是透著幾分惹人可憐的姿態。
畫上的女子看上去似乎剛過了及笄的年華，頭上帶著一枚漂亮奪目的珠花。
薛長白似乎有些感慨，斯人不再，他也不是曾經那個一腔熱血的少年。
“不必了。”薛長白淡淡道，他甚至都沒問老者薛橫山在找誰，便用一種無法拒絕的，漠不關心的語氣回覆。
老者嘆了口氣，這麽多年了，家主還是沒有放下。
當年徐姑娘那樣對家主，家主卻還是將她放在心上，只是可憐了那個孩子，註定不能被祝福。
思及此，老者收起了思緒，低聲道：“老奴明白了。”
薛長白點點頭，而後擺了擺手示意老者出去。
一瞬間，屋內又恢覆了寂靜，窗戶外飄來幾縷桂花的香氣，有幾片花瓣順著沒關緊的窗戶飛了進來，落在畫中女子的發梢上，讓她看上去栩栩如生，頗有幾分當年的姿態。
“棠兒，你會怪我嗎？”薛長白呢喃道，他的手指落在女子眉眼間，眸中極其眷戀。
風吹過，桂花消散，女子婉約如故的眼眸，含著能包容一切的溫柔與靈動。
*
皇家獵場建設在距離京城不遠處的一個園子裏，每一年的秋闈後，世家公子小姐，和被聖上準許的學子們都可以來這裏打獵。
今年比往年比起來，可能更為熱鬧，最近京城裏來了不少富貴閑散人家，衢州薛氏，河東裴氏，江南徐氏。
這三個名門望族今年破格被聖上準許參加狩獵，除此之外，京城裏各大世家也不甘落後，摩拳擦掌，想要一展身手。
陛下如今身體抱恙，朝堂上看上去是風平浪靜未起波瀾，實際暗流湧動，背地裏各懷心思。
黎府的馬車剛到時，外場周圍已經停了不少人的馬車，黎音掀開車簾，忍不住感慨了一番，“沒想到今年會有這麽多人。”
薛子衍也擡眸掃視了一圈，他的視線在其中一輛低調奢華的馬車上停留了一瞬，淡淡道：“也許是大家都想要在陛下面前露臉。”
黎音心思一動，按照前世的軌跡，秋獵後不久，便入冬了，如今陛下身體尚沒有那麽虛弱，可到了冬至左右，便臥床不醒，日日靠著藥續命。
而那時候的京城也換了一批人。
這次秋闈排名前幾的學子成功入主朝堂，可惜她前世對政事不關心，也就不知道是誰會有那樣大的本事。
她點點頭，說道：“秋獵是個不錯的機會，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麽？”薛子衍看向她，黑眸裏露出疑惑與不解。
黎音搖搖頭，可惜秋獵是最後安穩的局面了，之後的半年，她必須謹慎小心，不能有半分差錯。
薛子衍看了她一番，忽然笑道：“小姐今日可有什麽想要的？”
黎音看到了謝瑩出現的身影，心思一動，道：“我想要設一個局。”
薛子衍順著她的眼眸望過去，微微挑眉。
接著想到了什麽，他眼眸一沈，一股冷冽之氣不由發散而出。
“阿音，你來了。”謝瑩看到了她，嘴角彎了彎，親昵的挽住了她的胳膊。
黎音笑了笑，低頭瞥到了謝瑩一直戴著的那個銀鐲子，忽然覺得有些諷刺。
她道：“這個鐲子……”
“這是你送我的，我視若珍寶，一刻都不曾取下。”謝瑩搶在她之前說道，黎音笑了笑，並沒有接話，因為她知道謝瑩必定準備好了其他說辭等著她。
果不其然，她只停頓了片刻，便接著道：“阿音，我聽說，這次狩獵中表現優異的人，可以得到陛下一個賞賜，我好想要，只是可惜我射箭的本領太差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自然是想讓黎音接話。
前世她也確實順著她的話說下去了，換來的卻是她毫不留情的算計。
黎音莞爾一笑，道：“這有何難。”
“待會你隨我一同進去，我幫你。”黎音溫聲道。
謝瑩唇邊的笑意一滯，一起去？
這可和她設想中的不一樣，林子裏她早就命人布置好了，就是要讓黎音上鉤，可她卻說讓自己也進去，那可不太妙。
謝瑩還想為自己爭取一下，便道：“阿音，我身子不好，怕是要拖你後腿了。”
黎音大方拍拍胸脯，沒有半分猶豫道：“沒事，待會你跟緊了我，我不怕你托我後腿，要是你不去的話，我也不想參加了，反正每年都是那樣，也沒有新奇的花樣。”
謝瑩咬牙，道：“我去。”
誰能想到她苦心設了個局，最後自己也要深陷其中。
謝瑩眼底露出些許難以察覺到的狠意，既然這樣，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她找了個借口先行離開了，黎音望著她的背影，心想她該不會是去找蕭益了吧。
薛子衍同樣看到她遠去的身影，忍不住道：“小姐為何要幫她？”
他不覺得到了現在黎音還看不清那女子的心思，他想到了剛剛黎音一臉諱莫如深的表情，說要設局。
難不成，就是和此事有關？
前世他並沒有參加這場狩獵，但是他依稀記得，黎音在這場狩獵上受到了很嚴重的傷，是那個姓蕭的救了她。
後來黎音便與他定下了親事，思及此，薛子衍鳳眸微瞇，看著不遠處的那個身影漸漸走近。
他不動聲色往黎音身旁移動了一下，而後微涼的視線掃向蕭益。
黎音也怔了一下，沒想到蕭益出現的如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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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東西，找一個人了好幾個月，本少爺養你們這群閑人不是來聽你們拍馬屁的！”
“少爺，我們真的盡力了，可那個小畜生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而且京城這麽大，他孤身一人，實在是不好找。”
“還敢頂嘴！分明是你們辦事不力！”
一座庭院裏傳來幾道刻意壓低聲音的爭論，一個錦袍公子滿臉橫肉，不難看出，正是前段時間被薛子衍嚇的屁滾尿流之人。
薛家在衢州是名門望族，如今薛老爺想要入京謀求一個官職，帶著一家妻兒老小都上京來了。
那日長公主宴會上，是他們一家初到京城的第二天，沒想到好巧不巧，碰上了那個小瘟神。
要說薛子衍和薛家的關系，那可真是有的說頭了，年輕時，薛橫山的父親薛長白也是十裏八鄉有名的俊俏兒郎，在成親之前，曾與一位姑娘有過一段情緣，只是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分開，後來聽從了家裏人安排與一位門當戶對的小姐成了親。
之後便誕下了薛橫山。
若不是幾個月前在佛堂，薛橫山的母親鄭氏忽然發現丈夫在禱告祈福。
她心裏生了疑惑，這才打聽到薛長白是在為他死去的白月光誦經祈福。
後來又經一番徹查後，薛子衍的身世終於浮出水面，此番上京，薛橫山就是想要教訓一下這位素未謀面的哥哥來，誰料那一日不僅沒嚇唬的了他，還將自己整成那副模樣。
這口氣，他無論如何都咽不下。
“少爺，依我看，不如悄悄放出消息，說家主要見他，說不定他聞著味自然就來了。”一直被薛橫山奉為座上賓的張爺忽然道，他悄悄湊近，在薛橫山耳邊道：“這麽些年家主都沒有找過他，必然是對他不在意的，而他漂泊在外，孤苦無依，那日尋家主保不準也是為了提什麽要求，只要我們放出消息說家主同意見他，他一定會上鉤的。
“可是萬一被父親發現了，我們……”薛橫山猶豫了片刻。
“放心，只要他現身，我們立馬把他帶走，家主那邊不會察覺到的。況且，少爺您那麽恨他，這次可千萬不能讓他跑了。”
“好，就這麽辦。”薛橫山咬咬牙，那日的仇，他要一並討回來。
不過是個被人丟棄，不受寵愛的小畜生罷了，他根本沒必要怕他。
薛家，書房。
內室裏點著安神香，名貴的波斯地毯鋪在案桌前，一個已經年逾四十，頭發有些許花白的男人正伏案寫著什麽，男人的側臉和薛子衍有幾分相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那雙眸子卻深沈似兩汪深潭，透著幾分琢磨不透的神秘感。
室內安靜沒有任何聲響，只有筆落在宣紙上的輕微聲響，良久後，男人終於停了筆，開口喚道：“來人。”
從門外進來一個同樣不再年輕的男子，恭聲道：“老爺。”
“將這封信送去信王府上，另外，去城郊買一些沙橘回來。”
老者應下，隨即眸中閃過一絲猶豫，他瞥到桌案上被折起來的女子肖像，心中嘆了口氣，還是說道：“老爺，少爺他這幾日在找一個人。”
薛長白將狼毫放入筆架上，聞言淡淡“嗯”了一聲。
老者摸不清主子心裏在想什麽，但他卻覺得這件事不能被忽視，那個孩子是薛家的血脈，不該常年流落在外這麽多年，思及此，他試探問道：“那……老奴需不需要做些什麽？”
薛長白沒有說話，他小心翼翼將桌子上放著的女子肖像展開，忍不住伸手描摹了一下，畫中的女子惟妙惟肖，一雙含情眸更是透著幾分惹人可憐的姿態。
畫上的女子看上去似乎剛過了及笄的年華，頭上帶著一枚漂亮奪目的珠花。
薛長白似乎有些感慨，斯人不再，他也不是曾經那個一腔熱血的少年。
“不必了。”薛長白淡淡道，他甚至都沒問老者薛橫山在找誰，便用一種無法拒絕的，漠不關心的語氣回覆。
老者嘆了口氣，這麽多年了，家主還是沒有放下。
當年徐姑娘那樣對家主，家主卻還是將她放在心上，只是可憐了那個孩子，註定不能被祝福。
思及此，老者收起了思緒，低聲道：“老奴明白了。”
薛長白點點頭，而後擺了擺手示意老者出去。
一瞬間，屋內又恢覆了寂靜，窗戶外飄來幾縷桂花的香氣，有幾片花瓣順著沒關緊的窗戶飛了進來，落在畫中女子的發梢上，讓她看上去栩栩如生，頗有幾分當年的姿態。
“棠兒，你會怪我嗎？”薛長白呢喃道，他的手指落在女子眉眼間，眸中極其眷戀。
風吹過，桂花消散，女子婉約如故的眼眸，含著能包容一切的溫柔與靈動。
*
皇家獵場建設在距離京城不遠處的一個園子裏，每一年的秋闈後，世家公子小姐，和被聖上準許的學子們都可以來這裏打獵。
今年比往年比起來，可能更為熱鬧，最近京城裏來了不少富貴閑散人家，衢州薛氏，河東裴氏，江南徐氏。
這三個名門望族今年破格被聖上準許參加狩獵，除此之外，京城裏各大世家也不甘落後，摩拳擦掌，想要一展身手。
陛下如今身體抱恙，朝堂上看上去是風平浪靜未起波瀾，實際暗流湧動，背地裏各懷心思。
黎府的馬車剛到時，外場周圍已經停了不少人的馬車，黎音掀開車簾，忍不住感慨了一番，“沒想到今年會有這麽多人。”
薛子衍也擡眸掃視了一圈，他的視線在其中一輛低調奢華的馬車上停留了一瞬，淡淡道：“也許是大家都想要在陛下面前露臉。”
黎音心思一動，按照前世的軌跡，秋獵後不久，便入冬了，如今陛下身體尚沒有那麽虛弱，可到了冬至左右，便臥床不醒，日日靠著藥續命。
而那時候的京城也換了一批人。
這次秋闈排名前幾的學子成功入主朝堂，可惜她前世對政事不關心，也就不知道是誰會有那樣大的本事。
她點點頭，說道：“秋獵是個不錯的機會，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麽？”薛子衍看向她，黑眸裏露出疑惑與不解。
黎音搖搖頭，可惜秋獵是最後安穩的局面了，之後的半年，她必須謹慎小心，不能有半分差錯。
薛子衍看了她一番，忽然笑道：“小姐今日可有什麽想要的？”
黎音看到了謝瑩出現的身影，心思一動，道：“我想要設一個局。”
薛子衍順著她的眼眸望過去，微微挑眉。
接著想到了什麽，他眼眸一沈，一股冷冽之氣不由發散而出。
“阿音，你來了。”謝瑩看到了她，嘴角彎了彎，親昵的挽住了她的胳膊。
黎音笑了笑，低頭瞥到了謝瑩一直戴著的那個銀鐲子，忽然覺得有些諷刺。
她道：“這個鐲子……”
“這是你送我的，我視若珍寶，一刻都不曾取下。”謝瑩搶在她之前說道，黎音笑了笑，並沒有接話，因為她知道謝瑩必定準備好了其他說辭等著她。
果不其然，她只停頓了片刻，便接著道：“阿音，我聽說，這次狩獵中表現優異的人，可以得到陛下一個賞賜，我好想要，只是可惜我射箭的本領太差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自然是想讓黎音接話。
前世她也確實順著她的話說下去了，換來的卻是她毫不留情的算計。
黎音莞爾一笑，道：“這有何難。”
“待會你隨我一同進去，我幫你。”黎音溫聲道。
謝瑩唇邊的笑意一滯，一起去？
這可和她設想中的不一樣，林子裏她早就命人布置好了，就是要讓黎音上鉤，可她卻說讓自己也進去，那可不太妙。
謝瑩還想為自己爭取一下，便道：“阿音，我身子不好，怕是要拖你後腿了。”
黎音大方拍拍胸脯，沒有半分猶豫道：“沒事，待會你跟緊了我，我不怕你托我後腿，要是你不去的話，我也不想參加了，反正每年都是那樣，也沒有新奇的花樣。”
謝瑩咬牙，道：“我去。”
誰能想到她苦心設了個局，最後自己也要深陷其中。
謝瑩眼底露出些許難以察覺到的狠意，既然這樣，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她找了個借口先行離開了，黎音望著她的背影，心想她該不會是去找蕭益了吧。
薛子衍同樣看到她遠去的身影，忍不住道：“小姐為何要幫她？”
他不覺得到了現在黎音還看不清那女子的心思，他想到了剛剛黎音一臉諱莫如深的表情，說要設局。
難不成，就是和此事有關？
前世他並沒有參加這場狩獵，但是他依稀記得，黎音在這場狩獵上受到了很嚴重的傷，是那個姓蕭的救了她。
後來黎音便與他定下了親事，思及此，薛子衍鳳眸微瞇，看著不遠處的那個身影漸漸走近。
他不動聲色往黎音身旁移動了一下，而後微涼的視線掃向蕭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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