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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松子樹(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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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松子樹(三)

比起相貌平庸的澤井真世,音無摘希的容貌就要討人喜愛的多,她長的很可愛,是罪犯們會喜歡的那種童稚。

大概是因為年紀更小,又是女孩子,所以她的臉上總是帶著乖巧的笑容,性格也偏軟,只是現在,這柔軟被家庭的悲傷掩蓋了。

由於了解到了母親所造成的恐怖的犯罪事實,所以她似乎產生了一些心理疾病。澤井朝戶擔心她會出意外,特別預約了一位專業的心理醫生進行治療。同時因為她是杜松子樹案件的關鍵證人,所以在征求了朝戶的首肯後,警局派了人喬裝打扮地跟著她,以資保護。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像從前一樣,只利用網絡手段來達成目的。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這裏是劇本中的世界。伊芙加登的要求是自相殘殺,所以在她的設置完成之前,她不能什麽都不做,引人註意。

此刻的希羅娜已經揣好了偽裝用的資料,但她並沒有換上白大褂,而是穿著街上的女孩們總穿著的日常款式,看起來溫柔又平和,莫裏亞蒂跟在她的身邊,他難得的扮了嚴肅的面孔,表演的是她的助手。

在判斷有所遲疑的時候,她決定親自來辨別最初的關系人。

音無摘希。

雖然澤井朝戶對她的履歷有所懷疑,畢竟她實在太年輕,但她應允了如果她做不到的話,可以拜托界裏一位十分有名的兒童心理學教授接手這個病例,據她本人所說,她雖然年紀小,但師從對方已有幾年,雖不敢說完全的繼承了對方的衣缽,但普通的癥狀,她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大概是前半句話打動了他,澤井朝戶還是松了口,讓她試一次。

她推開門進去的時候,六七歲的小女孩正拿著畫筆畫畫。

畫上是黑漆漆的房子,大大小小的人,畫面中唯一的彩色是房子前的小女孩,她穿著彩色的裙子,看著遠處的黑色的大人,彎著唇角,像在微笑。

她舉著手,像是想要牽著誰,但她身邊的大人卻站的遠遠的,好像沒有了爸爸,沒有了媽媽,只剩下了她自己。

這畫是……

“摘希畫的真棒呢,可是為什麽要用黑色呢?顏色多多的房子不好看麽?還是說你不喜歡這幢大房子?”奴良沙裏在她面前蹲下,盡量與她保持著平視,“我叫奴良沙裏,是魔法少女派來和摘希做朋友的。”

櫃子上的玩偶。

床上的抱枕和被套。

墻壁上的海報。

貼的非常褶皺的模樣,很顯然是孩子自己的手筆。

這些都證明了,魔法少女對於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是非常喜歡和信任的對象。

聽到了她的話以後,女孩子停下了手裏的畫筆。

“因為摘希討厭他們,而且摘希已經不喜歡魔法少女了。”她答了一句,又繼續的畫了起來,她的畫技並不好,畢竟年紀還小,但整幅畫的風格卻因為構色顯得陰森可怖,於是那些簡筆畫的人兒都好像有了奸邪的面孔,這代表了她內心的負面情緒已經無法通過自我的排解所抵消。

“那麽我們做個約定吧,摘希。我去打倒那些壞人,在壞人消失以後,你繼續喜歡魔法少女好不好?還記得不記得動畫片裏演的,魔法少女都是要遭受短暫的折磨的?摘希現在的痛苦,是因為摘希是被選中的,未來的魔法少女呢。”

女孩子的畫筆頓了頓,“魔法少女?”

“你看,”奴良沙裏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手機上是一個倒計時的顯示,“只要摘希按下去,一切的黑暗就能消失,摘希的世界又會回到原來的樣子。當然,摘希也可以向我許願,什麽願望都可以哦。”

口袋裏的信號器突兀的輕微震動,這意味著莫裏亞蒂已經做好了她拜托的事。

而眼中失去高光的音無摘希終於轉頭正對了她,她放下了畫筆,嗓音沙啞的,像是在悲傷的哭泣。

“真的……真的可以許願麽?”

“是的。”奴良沙裏的笑容溫柔的如同天上的清泉,於是年幼的女孩子閉上了眼睛,口吻也小心翼翼的。

“我的願望是——”

聽完了女孩子的話以後,她臉上的笑容更真誠了。

“魔法已經聽到了你的心願,請安心的等待,一個星期以後,你所有的心願,都將被達成。”

“監控與竊聽都設置好了,這家人的資料基本上查清楚了,還有一小部分有些麻煩,興許還得多花點時間,那位心理學家也預約了。還真是難得,你會對匡扶正義有興趣。”

莫裏亞蒂轉著手裏的刀,坐在副駕駛座上愜意地看著資料。他對案件的本身並不感興趣,非要說的話,他更想探究的是奴良沙裏。

“怎麽會呢,比起當個普度眾生的救世主,我更喜歡手持屠刀的清道夫。更何況,殺死犯罪的兇手總是比殺死普通人有趣,也有難度的多。我熱衷以意外的方式安排他們的命運,讓他們苦苦遮掩著的醜陋暴露在陽光下,最重要的是,你不是也該很有興趣麽?人類的底線,人類的殘忍,人類的面具。欣賞他們上演的戲劇,僅僅作為旁觀者也太無聊了吧?即便是下棋的時候,掌心也是會碰到棋子的。”

奴良沙裏不懂得大部分的感情,但卻能夠通過學習進行良好的偽裝。很多時候正是因為她的心無柔軟,才準確而尖銳地制裁了那些隱藏在各種面具之下的腐爛。

她不是正義的使者,一直都不是。

可在那些瀕臨絕望的人眼裏,她就是正義之師。

“可真像是虛偽的反派會說的話。”他頓時笑了起來,合上了資料。

“那麽同樣虛偽的反派,你願意和我一起完成這場游戲麽?”

那是輕佻的,在她的偽裝狀態下絕對看不見的笑容的。

“你需要我,那是我的榮幸。”

睡著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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