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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司墻壁後面的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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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司墻壁後面的棺木

木偶人將食指放在嘴巴前,小聲的噓了一聲,神神秘秘的說道:“那只是你聽到的。”

小鬼眼珠子轉了轉,小聲的嘀咕了句:“玉虛真君也會騙人啊,哦,不對,也會騙鬼啊。”

玉虛真君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咳嗽了聲,假裝沒有聽到小鬼的話,低頭專心的用弦樂在那些奇怪的符號上面又加了些更奇怪的符號,在完成最後一筆的時候,地上的那些皮瞬間化為灰燼,黑色血跡消失,冥司的墻壁出現裂痕,墻皮掉落以後,露出新舊不一的墻體。

墻體上有著明顯的刀斧砍過的痕跡,玉虛真君看向北陰真君,詢問是怎麽回事。

北陰真君有些不好意思,憨笑著解釋道:“真君你也知道老北我的脾氣比較著急,當初審問那些惡鬼的時候,他們不但不承認自己的惡行,還要反咬一口,然後我有些看不下去,就揮了兩斧子,不小心就在墻上留下了這些痕跡,我也找人修繕了,但是沒有辦法,後來又忍不住揮了幾次斧子。”

駱鄔調侃道:“看這些痕跡的深淺程度,看來北陰真君這兩斧子揮的有點頻繁啊。”

北陰真君聞言瞪了駱鄔一眼,回懟道:“駱鄔,還真的是哪都有你,黑霧那邊問的怎麽樣了,這麽久了,願意開口了嗎?你這辦事的效率不行啊,看來神尊選人的眼光是越來越不行了,長的好看有什麽用,到頭來是個繡花枕頭,說到這個,駱鄔你的樣子是不是變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說到駱鄔的容貌的時候,北陰真君的語氣明顯的帶了幾分嫉妒的味道,雖然他的嘴上天天看不起這些長的細胳膊細腿,小白臉一樣的神官,但是每次看到黑靈他們那麽受歡迎,心裏還是有點小小的介意。

“北陰真君放心,黑霧馬上就會開口的,他現在應該清醒的差不多了,有什麽問題都可以問了,我想他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至於我的容貌嘛,我想北陰真君應該是記錯了,我生來就這麽好看,當然如果北陰真君因為我長的好看就否定我的能力的話,我覺得這樣對神尊有些不公平,畢竟六界之內,論美貌的話,沒有人可以比得上他,神尊為蒼生勞心勞力,北陰真君你竟然因為神尊長的好看,就否定他的能力,要是被他知道的話,該多寒心。”駱鄔一臉嚴肅的說道。

這一番話把北陰真君堵的臉紅脖子粗,哼了一聲,一甩衣袖,轉身去問黑霧的話了。

北陰真君被駱鄔的話堵的心裏難受,但是自己又說不過他,只能生悶氣,來到黑霧面前,語氣自然好不到哪裏去:“你們是怎麽做到讓那些惡鬼聽話的,養著那些惡鬼要做什麽?”

“妖界易主,妖神對我等原先跟隨妖王的舊臣趕盡殺絕,在被追殺的途中,我們遇到了神秘人,他告訴我們,只要我們聽他的話,為他做事,成為他的試驗品,他有辦法覆活妖王,幫我們奪回妖界,為我們報仇,反正被妖神抓住也是死路一條,不如試一試,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一死,我們答應後,那人給了我們一個上古秘法,我們只要照做就可以覆活妖王,至於我是怎麽控制那些惡鬼的,我只是跟那些惡鬼交易,讓他們跟我合作,我答應他們,可以幫他們還陽,條件是他們在那裏不準出來,等到把他們養到最旺盛的時候,我就會跟他們說可以還陽了,然後帶出去一個投進煉妖池。”

“我的兩個副手,你是怎麽讓他們聽你的話的?他們已經跟隨我多年,應該不會因為你的一句虛無縹緲的承諾就背叛我。”

黑霧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片刻後有些諷刺的說道:“北陰真君,你們這些永生的神哪裏能理解每天都生活在黑暗中的小鬼的想法,哪裏知道他們有多麽的渴望陽光,再告訴你個秘密,我並沒有去找他們,是他們主動找到我要跟我合作的,那個時候我第一次來冥司,特別的弱,剛進來就被你的那兩個副手識破身份了,在審問我以後,你的兩個副手將我帶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跟我談起了合作的條件,他們可以給我提供足夠的惡鬼,為我提供養料,讓我幫他們還陽,要不然我一個小妖又哪裏來的能力可以控制的了整個煉獄司呢。”

聽完黑霧的話,北陰真君久久不語,忽然一拳砸在墻上,被砸中的位置直接碎了,露出一個小洞,玉虛真君用劍柄敲了敲,小洞附近的裂痕,擴延到一人高左右,碎成一扇門大小,門內放著一副棺木。

玉虛真君指著棺木問黑霧:“這也是你們藏在裏面的嗎?”

黑霧搖了搖頭,否認道:“我不知道冥司還有這個機關,要是知道的話,我當時在火光亮起來的時候,我就直接躲進去了,也不會冒險的進入北陰真君的身體裏,讓自己處於這樣的劣勢。”

玉虛真君直接提著劍走了進去,北陰真君隨後也跟了進去,駱鄔想要跟進去,被玉虛真君攔了下來,讓他在外面看著黑霧。

黑霧看到現在只剩下駱鄔跟他兩個了,有些諂媚的小聲的說道:“我現在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可以將我身上這個被螞蟻啃食的痛苦給解開了嗎?雖然我的身體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但是我不是真正的容器,跟那種組合起來的容器還是有區別的,還是有知覺的,我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告訴你們了,可以放我走了嗎?”

駱鄔盯著黑霧不說話,嘴角帶著讓人看不懂的笑,黑霧被看的毛骨悚然,顫顫巍巍的開口問道:“你這樣笑是什麽意思,我說的都是實話,現在我的命都在你的手上,我自然不敢騙你們。”

“那可不見得,剛剛你說你是妖王的舊臣,我問你妖王是怎麽死的?你說你逃跑是因為妖神容不下你,那你一定是見過妖神了,妖神長什麽樣子,有什麽特征?”

“妖王自然是被妖神奪位殺死的,妖神他長的五大三粗,有著血盆大口,奇醜無比,眼神狠厲,殺人如麻。”

“為什麽要撒謊汙蔑妖神,你根本就沒有見過妖神,你以為我也沒有見過妖神,所以就隨便編造出來騙我,是你讓人放風出去說妖神在找玉虛真君的吧,還把這個消息透漏給了魔尊讓月,就是為了讓玉虛真君知道妖神在大張旗鼓的找他,如果在查這個案子的途中,玉虛真君出了事,天宮一定會把這筆賬算在妖界的頭上,真的是好心計,好算計。”

黑霧:“神官如果想不守承諾,所以才編造這些話不願意放我走的話,那我無話可說,反正我現在知道的事情已經全部告訴你們了,已經沒了利用價值。”

駱鄔眉間火焰燃燒旺盛,片刻間又熄滅了,手在黑霧面前輕輕一拂,黑霧身上的束縛解開,獲得了自由,同時身上被螞蟻啃食的感覺也消失不見。

黑霧活動了下身體,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真的要放我走?”

“你要是想留下來也可以。”

黑霧走了,木偶人迅速的從駱鄔的懷中鉆出,緊跟其後。”

小鬼也鉆了出來,有些好奇的問駱鄔道:“不是說放了黑霧的嗎?那極殺哥哥是去幹什麽,是護送他到地方再回來嗎?”

駱鄔揉了揉小鬼的頭:“你還真的是可愛,我是說放了黑霧沒錯,只要他平安的從我的面前離開了,我就是完成了承諾,放了他了,但是如果他倒黴,自己在別的地方遇到其他的什麽東西,一不小心丟了自己的命的話,那就跟我沒有關系了。”

小鬼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奶聲奶氣的說道:“可是我覺得好奇怪啊,那個黑霧到底想不想要你放他走啊,雖然聽著表面上是在求你放了他,可是怎麽看都像是想要你直接殺了他,從開始故意的想要惹你生氣,到後面假裝害怕,表示自己什麽都願意交代,再到後面在你明確的點出他撒謊的時候,他又故意的提醒你他現在已經把什麽東西都交代了,已經沒有任何的價值了,可以任憑你處置。”

駱鄔有些驚訝,沒有想到小鬼會說出這些話,讓小鬼坐在自己的肩頭,邊往門裏面走,邊說道:“等到你的極殺哥哥回來以後就有答案了,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玉虛真君跟北陰真君分別站在棺木的兩旁,棺木內躺著一大一小兩具屍骨,屍骨都是沒有了頭部,身體保存完好,玉虛真君正在棺木上畫著符咒。

駱鄔走過去,輕聲的問道:“是這個嗎?”

“現在還不確定,等到我畫完才知道。”玉虛真君一邊繼續著手上的動作一邊說道。

北陰真君湊過來:“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一句也聽不懂,這不就是兩幅無頭的屍骨嗎?真君你在那裏畫什麽呢?”

“駱鄔你將北陰真君帶到安全的位置,我這邊馬上要完成了,你守好出口的位置,能不能救的活塗郁就在此一舉了。”

玉虛真君落下最後一筆,棺木在眼前碎成粉末,再看時,原本一大一小的兩幅屍骨變成了頭身分離的小屍骨,小屍骨的頭顯現出來的時候,洞口處無數的魂火聚集,想要撞開布下的結界,玉虛真君解了蝕月的禁錮,交代道:“去幫駱鄔。”

蝕月對著魂火放出神箭,不一會兒,魂火全部逃走,洞口安靜了下來,玉虛真君抱起屍骨往外面走,邊走邊說:“去煉獄司。”

煉獄司內燈火通明,惡鬼們正圍繞著煉獄臺狂歡,在進行著他們獨有的慶祝活動,煉獄臺上被綁著的鬼使們瑟瑟發抖。

北陰真君踹開煉獄司的大門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惡鬼張著血盆大口在嚇唬鬼使,氣的拎起來雙斧就向那個惡鬼走去。

煉獄司內的諸多惡鬼都沒有見過北陰真君,看到北陰真君身上的戾氣如此重,把北陰真君當成了新送過來的惡鬼,招呼著北陰真君加入他們 。

北陰真君黑著臉被其中一個惡鬼拉到他們的中間,正要發作,忽然一個眼尖的惡鬼認出了北陰真君手裏的雙斧,趁亂趕忙退到了一邊,想趁著北陰真君沒有發現從大門溜走,誰知道剛走出大門就被守在外面的駱鄔跟玉虛真君給堵住了。

駱鄔雙手環胸,一臉壞笑的看著滿臉驚慌的惡鬼:“來接我們?”

惡鬼連連搖頭,當看清楚駱鄔的容貌的時候,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還請大人放過小的,小的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聽說煉獄司裏有安穩日子可以過,所以就混了進來,什麽壞事也沒有做過。”

玉虛真君將屍骨交給駱鄔,走過去扶起來跪著的惡鬼:“你先起來,你看我們也不是喜歡大開殺戒的人,就是有些事我們想問你,回答好了,我們可以假裝沒有看到你。”

惡鬼偷看駱鄔,發現駱鄔沒有反對的意思,就站了起來,對著玉虛真君說道:“他們做的事情我一概不知,我只是每天配合他們的活動歡呼幾聲,找個拐角的地方艱難的活著而已。”

玉虛真君安撫惡鬼道:“你不要怕,我們沒有說你做壞事,我們只是有個事情想跟你確認一下而已,也不打算傷害你,你看我們就算知道你是妖也沒有說出來不是嗎?你只要好好的回答我們的話就可以了。”

惡鬼還是有些猶豫,不願意配合。

駱鄔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真君你不用對他那麽客氣,他這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把他交給我,保準什麽都給你問出來。”

聞言惡鬼身體哆嗦了一下,往玉虛真君的身邊移了移,旁人說的話,他最多認為是嚇唬人的,但是面前的人可是駱鄔啊,他可是十分記仇,而且說到做到的,自己可不能冒這個險。

這個時候大門內傳出乒乒乓乓的聲響,以及北陰真君的咒罵聲,惡鬼們的聲音越來越小,很快門內就安靜了下來。

北陰真君的聲音從門內傳出:“玉虛真君,你們進來吧,這裏的惡鬼已經被我擺平了,你們那邊要是看到有遺漏的惡鬼,幫忙抓進來,我順便一起砍了。”

玉虛真君故作惋惜的嘆了口氣:“既然你不願意配合我們的話,那我只能把你交給北陰真君了,你放心,來之前我看過北陰真君的斧頭,還算鋒利,砍死你一個絕對不需要第二斧頭,但是吧,他剛剛砍了那麽多惡鬼了,估計斧頭被濁氣汙染也變鈍了,不過你放心,也就是多砍幾下的事情而已。”

駱鄔提著惡鬼的後頸打算往門內走,惡鬼身體不停的哆嗦,跟駱鄔求饒道:“大人,我願意配合,你們問什麽我都說,可千萬不要把我交給裏面的那位,不然我連骨頭都不剩了,北陰真君是要處理惡鬼的,我只是一只惡妖而已,因為有著相同的氣息,所以他們發現不了我的身份。”

“要是勉強的話,可以不用說的,我跟駱鄔都不是那種喜歡為難人的人,這樣吧,我們還是把你交給北陰真君,讓他來問你好了。”

“不勉強,不勉強,是我求著你們聽我說的,不是你們勉強我的,求你們給我一個說的機會,剛剛是我的腦子不好,我現在想起來了,我知道你們來這裏想問什麽,你們手裏的那具屍骨我認識,我可以把具體的情況告訴你們。”

駱鄔松開手,惡妖松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偷看了眼駱鄔的臉色。

玉虛真君順著惡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惡妖一直在偷偷摸摸的看駱鄔,拍了拍駱鄔的肩膀問道:“駱鄔,你是不是認識他,從剛見到我們開始,他就用這種目光時不時的偷看你,而且他在跟你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是顫抖的。”

“在我飛升之前曾經跟他有過幾面之緣,也就是見過而已,其實並沒有多深的交集,你可能長期都在凡間跟天宮,沒怎麽涉足妖界,你不知道惡妖在妖界其實很有名,誕生於每一屆妖王死亡的時候,迅速的成長,跟同類拼命廝殺,打敗同時誕生的其他的惡妖,吸食盡妖王的妖力,成為下代妖王,他可沒有你看起來的那麽弱,本來如果不是半路殺出來一個妖神的話,這一代妖王就是他了。”駱鄔解釋道。

駱鄔將屍骨抱到惡妖的面前,問道:“那你來說說這屍骨是怎麽回事吧,為什麽會在冥司的墻壁裏面。”

惡妖看到駱鄔的時候,不自覺的向後方挪了點,解釋道:“當年少華君身邊有一弟子,名叫塗郁,惹下塌天大禍,正好趕上少華君跟神尊在雲游,得知愛徒出事趕回來,雖然救下了塗郁,當時的塗郁已經被對方打的仙骨盡碎,奄奄一息,少華君為了救下塗郁的命,只能自拆三根仙骨給他,但是三根仙骨是無法支撐成年塗郁的身體的,只能將其變成孩童模樣,少華君拆完仙骨修養了一段時間,後來又遇到天宮遭遇大事就仙逝了,在仙逝前委托摯友照顧愛徒,再後來塗郁得知師父仙逝的原因,做下了一些錯事,被貶下凡間,你手上的屍骨就是塗郁的,因為這裏面有少華君的仙骨,所以有人想要利用他覆活,就將他偷了出來,只有冥司的環境能夠保持屍骨完好無損,所以不得已將他藏在了那裏。”

聽到少華君名字的時候,玉虛真君的心咯噔了一下,問惡妖道:“你不是誕生沒多久嗎?你怎麽會知道那麽久遠的事情,就連我活了這麽久,我也只是對少華君的事知道一點,而且當初少華君仙逝以後,神尊曾經明令禁止不準任何人再提起關於他的事情,你又是從哪裏得知這些的?”

惡妖解釋道:“我是惡妖,跟普通的妖是不同的,雖然我誕生沒有多久,但是每個惡妖在誕生的時候都會得到上一屆妖王所有的記憶,而上一屆妖王又會得到上上一屆妖王的記憶,所以我們惡妖是擁有從第一代妖王出現以後所有的記憶的,所以我會知道少華君的事情並不奇怪。你們帶塗郁的屍骨到煉獄司來,不就是想要找到當初被惡鬼吞噬了的魂魄嗎?但是已經被吞噬那麽久了,就算運氣好還在惡鬼的體內,但是那麽多惡鬼,又都被北陰真君砍殺了,想要找出魂魄所在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而且就算運氣好找到了,你們的這具屍骨是不全的,必須要把缺失的那塊找到,否則也沒有辦法覆活塗郁。”

駱鄔忽然掐住惡妖的脖子,將惡妖從地上提起來:“所以是你自己吐出來,還是我來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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