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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策和沈溪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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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策和沈溪山(一)

雖然青璃叮囑了讓沈溪山早點出發回仙盟, 但沈溪山還是想再等個兩日。

宋小河現在這種狀態,適合趕路?

她本就處於極其傷心的時候,那麽多事一股腦地發生, 就算是她血刃仇敵, 也無法挽回失去的人, 這對宋小河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

她需要幾日的時間冷靜, 平覆心情。

沈溪山想, 幹脆我假裝受傷, 借口養傷拖個兩日再走。

反正當時宋小河發動極寒神力他就站在宋小河的邊上, 情況又相當混亂,誰也沒註意他究竟有沒有受傷。

如此想著,他去尋左曄, 與仙盟的人對接, 將此事全權交出。

沈溪山也不想管這麻煩事,如今梁檀已死, 當初作惡之人也被宋小河砍了腦袋,魂魄都在收押狀態, 只等審問完畢之後才會送往冥界輪回。

死人永遠比活人方便審問, 因為魂魄不會撒謊, 必定問什麽答什麽。

沈溪山特地交代了審門的人,要他們著重詢問當初梁頌微被抽的那一魄藏在了何處。

在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大致告訴他們, 沈溪山就卸下了一身的負擔, 在回房之前, 去找了蘇暮臨。

蘇暮臨當日召來神雷,等同昭告天下他有使用風雷咒的能力, 即便宋小河將風雷咒改為清檀雷法讓世人傳承,但能夠有幾人學會也未可知。

他這般能力必定已經被人盯上, 那些心存歹念之人必定很快找上門來,蘇暮臨如今的處境也相當危險。

不過他到底也是魔族王子,沈溪山倒也不會擔憂他,畢竟當真被追殺得躲閃不及,他跑回魔界就是。

只是他體內的魂魄,沈溪山覺得可以取出來了,從當日梁頌微化形的狀態可見,他的魂魄已經被滋養得良好,不必再待在蘇暮臨的體內。

他與梁檀是雙生子,應當可以共存一盞長生燈中。

沈溪山找到了蘇暮臨,一把將他的房門推開。

蘇暮臨還在床上呼呼大睡,四周下了結界,無人知道他在此處。

沈溪山心生不滿,心想著宋小河都睡了一覺醒了,你還在睡?究竟是白狼王的後裔,還是白豬王的後裔。

他走過去,用腳踢了踢床腳,整張床就誇張地晃了兩下,一下將蘇暮臨給驚醒。

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床榻上翻起來,當場紮了個馬步,喝道:“誰!誰!”

沈溪山目光淡然地看著他。

蘇暮臨看見了他,第一反應是往四周瞧了瞧,只見門窗緊閉,除卻沈溪山之外房中空無一人。

糟了,沒有外人在場。

那沈溪山可就完全是另一副樣子了,蘇暮臨當下就老老實實地做好,聲音也跟著降下來,小心翼翼地詢問,“是有什麽事嗎?”

沈溪山問道:“你回不回魔界?”

蘇暮臨登時緊擰著眉頭,擺出絕不妥協的模樣:“龍神大人在哪,我便在哪!”

沈溪山就說著風涼話,“那你將來有危險了,可別喊著我救你。”

“龍神大人會救我!”蘇暮臨大聲說。

沈溪山輕哼一聲,沒與他爭辯,剛想要取他體內魂魄,卻忽而心念一動,問道:“步天師臨走前,有沒有托你給我什麽東西?”

蘇暮臨一頓,立馬道:“有有有,先前她將我喚醒,讓我把這個轉交給你。”

說著,他拿出一個棗子般大小的黑色珠子,遞給沈溪山。

珠子看起來沒什麽特別,上面還布滿磕磕碰碰的痕跡,像是一個古老的物件。

不過沈溪山接過的時候,就感覺到裏面蘊含一股淡淡的氣息,一下就知道這裏面就是梁頌微的魂魄。

步時鳶知道他會來找蘇暮臨取魂魄,所以提前做好了此事,將梁頌微的魂魄暫存於這顆珠子中,意為告訴沈溪山,將他與梁檀的魂魄共存一盞長生燈之舉可行。

“這是什麽啊?”蘇暮臨好奇地將腦袋湊過去問。

沈溪山覷他一眼,故意騙他:“你的魂魄。”

蘇暮臨大驚失色,“啊?!難怪步天師是從我身上抽出來的,原來是我的魂魄!還給我!”

他撲過去就要搶,沈溪山將手一擡,就這麽按著他的肩膀輕輕一推,蘇暮臨就在床榻上翻了個滾,他爬起來怒吼:“還給我!魂魄不全我修煉會大大受阻!”

沈溪山道:“就算是魂魄齊全,也沒瞧出來你有多厲害。”

蘇暮臨閉著眼睛瞎吹:“在魔界,我已經是佼佼者!”

“上次你在你姐姐面前哭,說不想回去,因為他們都欺負你。”沈溪山挑著眉問,“欺負你太厲害了?”

蘇暮臨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吼道:“我跟你這惡人拼了!”

他捏起兩個拳頭,朝沈溪山沖過去,卻被沈溪山一掌抵住了腦門,道:“騙你的,你的魂魄還健全,這只不過是將寄生在你體內的東西拿走而已,於你無礙。”

沈溪山說完,掌上用力,一下就將他推翻過去,玩味地笑起來,扔著那棗子般大小的珠子轉身離開。

蘇暮臨咬牙切齒敢怒不敢言,暗暗傳信給母親,問能不能攻打人族,尤其是收拾那個叫沈溪山的仙盟弟子。

他拿著黑珠子走回自己房,動作輕緩地推開了門,原以為宋小河還在睡,他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推開門卻看見宋小河已經起來,穿好了衣裳坐在桌邊,枕著雙臂趴在桌子上,傳來低低低語,不知道在跟誰說話。

沈溪山疑惑地走進去,就看見桌上擺著一盞燈。

正是裝了梁檀魂魄的長生燈。

與此同時,宋小河也聽見了有人進屋的動靜,直起身轉過頭。

清亮的眼眸一下對上沈溪山的視線,宋小河露出一個笑,“沈獵師,你回來了?”

沈溪山都好幾天沒在宋小河的臉上看見這樣的笑容了。

就好像是雨過天晴後一朵重新綻放的花,面朝著朝陽,每一片花瓣都沐浴著光,充滿蓬勃的生命力。

沈溪山一時楞住了。

他原本以為宋小河會傷心許久,郁郁寡歡,沈浸在失去師父的難過之中。

卻沒想到她就是睡了一覺,在他出去的這段時間裏不知做了什麽,待他一回來就看到了與從前仿佛無異的宋小河。

“你……”沈溪山細細打量她,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問。

你師父剛死,你不傷心了?

你自己在屋裏念叨什麽呢?

“你回來得正好!”宋小河站起身,小跑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將他往桌邊拉,語氣歡快道:“你快看,師父在燈裏能聽到我說話!”

沈溪山被她牽到了燈前,就見長生燈擺在桌子上,比尋常燈盞小了不少,琉璃剔透的燈壁泛著微芒。

宋小河對著燈說:“師父,沈獵師來了。”

長生燈毫無反應。

沈溪山疑惑地看了宋小河一眼,用眼神詢問。

“嗯?為何?”宋小河將燈拿起來,在手中晃了晃,喊道:“師父師父!你方才不是還在亮著嗎?為何現在不理我了!”

燈被她捏在手中晃了好一會兒,才忽而閃了幾下,忽明忽滅,像是梁檀在斥責宋小河不尊師的舉動。

宋小河頓時眉開眼笑,獻寶似的舉給沈溪山,自己也十分清楚道:“師父在罵我。”

沈溪山恍然大悟。

長生燈不愧是守護人魂的靈物,梁檀的魂魄寄於其中,還有著自己的靈識。

他能聽見宋小河的話,也能給出回應。

只不過受了神雷而死,魂體虛弱,所以難以時時刻刻給宋小河回應。

沈溪山就將長生燈從宋小河的手中接下,說:“敬良靈尊真是魂魄不穩的時候,小河姑娘還是讓他好好休息吧。”

宋小河剛剛發現還能與師父進行這種極其簡單的交流,心裏正高興著,說什麽話都應。

他拿出黑珠,“我方才去蘇暮臨的體內取出了你師伯的魂魄,打算放入長生燈中,讓他們兄弟二人團聚,小河姑娘覺得如何?”

宋小河扒著他的掌心,看見了那顆黑珠,眸子晶亮。

她驚嘆道:“這是我師伯的魂魄?”

沈溪山道:“不錯。”

宋小河用指尖悄悄觸碰了一下,欣喜道:“還是沈獵師聰明!師父雖生前無法再見師伯,死後卻能與他團圓,想必他在長生燈裏也頗為高興。”

她滿目笑容,從眼角到眉梢,各處都綻放著歡喜,讓沈溪山看了動容不已。

他此刻才明白,先前是她小瞧了宋小河的韌性。

宋小河從來不是金枝玉葉,千嬌萬寵,她在長大的路途中遇到過很多挫折,數不盡的傷心,遺憾之事,但豁達快樂是她的本性,不論環境多麽惡劣,不論遭受了多麽悲慘的事,她都能像是野火焚盡之後的小草,頑強地等著春風過境,然後一股腦地鉆出地面,旺盛生長。

只是……

沈溪山直直地看著宋小河的笑顏,朝她的眸中窺探,但那裏漆黑一片,無法窺得宋小河的心。

他覺得這一股春風來得太早了,有些不對勁。

宋小河一直在笑,沈溪山也沒法在現在深究,只得先將面前的事給辦了。

他用靈力催動黑珠,將裏面寄存的魂魄引出,緩緩送到長生燈裏。

只見琉璃燈亮著溫潤的光芒,仿佛將沈溪山的靈力當做燈芯,金色的光瞬間大作,照亮了整個屋子。

其後魂魄送入,長生燈滅,恢覆了平靜,那顆黑珠也頓時化作細沙,從沈溪山的指縫流走。

宋小河捧著燈,像說悄悄話一樣輕聲問,“師父,師伯,你們在裏面嗎?”

燈卻沒有回應。

宋小河撇撇嘴,有幾分失望。

沈溪山適時地開口:“或許二人正團聚著呢。”

“也對,也對。”宋小河怔怔地應了一聲,然後將燈放在桌上,又趴下去,恢覆成方才沈溪山進門時所看到的姿勢,就這麽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長生燈。

“師父,你跟師伯團聚完了之後,記得理理我呀。”

宋小河說。

沈溪山看了眼長生燈,又看了看宋小河,忽而道:“宋小河,想不想回仙盟?”

宋小河轉頭,道:“想。”

她不想再留在長安了,這是個不好的地方,宋小河討厭這裏。

沈溪山頷首,說道:“我們今日就出發。”

正午一過,沈溪山就向左曄領了人,說了啟程之時。

左曄納悶,“你今早還說你受了傷,需要在此休養幾日。”

沈溪山義正詞嚴道:“我的傷勢不礙事,還是先將此次受傷的弟子先帶回仙盟療傷才是,況且師父另有事囑托我,不能因我一人耽誤了正事。”

左曄聽後滿臉感動,幾乎要落淚,拍了拍沈溪山的肩膀,發自肺腑地嘆道:“仙盟有弟子如此,何愁大道沒於凡塵?”

沈溪山謙遜低頭,“靈尊過獎。”

左曄行動也快,將這次受傷的仙盟弟子名單整理好,一並通知,於申時在鐘家外城的門口匯合。

基本上都是隨著沈溪山來長安的那批人,除卻宋小河與蘇暮臨之外,關如萱也在其中。

鐘家事發之後,關家人藏得很快,這些日子都沒露頭,關如萱看起來像是沒受太大的影響。

宋小河穿上了素色衣裙,在外面披上一層素白的外衣,襯得眼眸頭發烏黑發亮,膚色雪白,眉眼間有幾分精神氣了。

她就站在沈溪山的身邊,有些安靜。

宋小河爆發寒冰之力斬殺鐘氏家主與寒天宗的宗主,雖說有梁檀吸收靈力在前,但她這份冰封幾裏的強悍能力,也足以讓她的名字徹底與仙門百家中震響。

這下不管走到何處,都是萬眾矚目的存在,各種各樣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有艷羨的打量,有不懷好意的窺伺,有滿是怨恨的詛咒,更多的是好奇。

蘇暮臨與宋小河站得也近。

他召來九天神雷一事,自然也是人盡皆知,跟宋小河站在一起,則更被眾人註視。

三人站在一處,頓時成了話題的中心,眾人議論紛紛。

沈溪山早就習以為常,並不理會,宋小河的註意力也不在周圍人的身上,只有蘇暮臨有些小驕傲,聽到別人誇他厲害,他挺胸擡頭,壓著嘴角的笑,就差擺手對眾人說:“沒錯是我,就是我能夠召九天神雷。”

沈溪山見不得他這副得意樣子,將手上的名冊遞給他,說道:“去,看看人到齊了沒有。”

蘇暮臨只好被派遣去核對隊伍。

出了這麽大的事,百煉會被迫結束,所有弟子陸續離開長安。

仙盟派來不少人,將鐘家城團團圍住,搜查抓捕,任何鐘家人不得離開,處處警戒著。

偶有獵門的隊伍路過,沖沈溪山行禮,沈溪山都是點頭淡淡地回應,並不多言,看著所有鐘家人,甚至連帶著外門弟子也全部收押候審。

鐘氏畢竟是百年之族,勢力龐大,這場審問恐怕要持續很長時間。

“小河!”

遠處傳來一聲呼喚,宋小河轉頭望去,就看到雲馥跑著過來,到她面前才氣喘籲籲地停下,笑著道:“幸好趕上了!我還以為要來不及跟你道別!”

宋小河也微笑,說:“舒窈,我先前也在找你呢,但是這裏人太多了,我不知向誰打聽你,所以沒找到。”

“無妨無妨。”雲馥從袖中摸出了一個香囊,說:“這是我繡的香囊,裏面是我自己調的安神香,還有一張平安符在裏面,你夜間睡覺的時候就放在床頭,可以除夢魘助眠。”

宋小河接在手中,就看到這香囊並沒有用什麽花裏胡哨的彩線,用的是素白的料子,上面用墨金交織的線繡了延綿的山,底下是一條蜿蜒的小河,香囊鼓鼓的,裏頭塞滿了東西,散發著清淡的香味。

宋小河認真看了看,擡頭沖雲馥笑道:“你真厲害,做飯好吃,繡工還如此精湛,這香囊做得真好!”

雲馥有些羞赧地笑了,“都是我娘教的,這算不得什麽。”

宋小河打小沒有娘,這些年與鐘慕魚見面的次數不多,礙於梁檀不讓她與鐘慕魚多接觸,所以她從未在鐘慕魚那裏學到什麽,聽到雲馥提及娘親,她多問了幾句。

雲馥就道:“我娘是個很執拗的人,我與她脾氣不和,還經常慪氣爭執呢。”

宋小河拍了拍她的手,語重心長道:“舒窈,別跟你娘吵架,每個人都只有一個娘。”

雲馥忍不住笑彎了眼眸,應道:“好,知道啦,也祝你一路平安。”

宋小河與她擁抱了一下。

從一開始的相遇到現在,這是她與雲馥的第三次道別。

雲馥像個年長的姐姐,拍了拍宋小河的背,輕聲道:“小河,當心鐘家的人。”

隨後擁抱分離,宋小河與她對視了一眼,緩慢地點頭。

“珍重。”雲馥與她道了別後,也並不多留,轉身離去了。

宋小河回想著她的那句話,心知雲馥的用意。

她現在是整個鐘家的仇人,當初作惡的是鐘懿盛等人,而鐘家人大多都並未參與此事,甚至還有許多人不知道,就算仙盟給鐘氏定罪,也斷不會將鐘氏全部滅口。

所以鐘家便仍是潛在的危險。

但宋小河並不懼怕,若真有人覬覦她的力量,或是想找她覆仇。

那麽來一個,她便殺一個,來兩個,她便殺一雙。

殺殺殺。

沈溪山在一旁看著她,見她眉頭煞有其事地皺著,剛想詢問她在想什麽殺氣那麽重,就聽見有人喚他。

十步開外,左曄趕來,似有事要避著眾人單獨交代他,於是遠遠沖他招手。

沈溪山又轉頭看了眼宋小河,然後動作很輕微地往她手裏塞了個東西,說道:“我稍後回來,別亂走。”

宋小河應了一聲,將手擡起來一看,掌心裏是個油紙包,打開一看,裏面放著幾塊雪白的糖。

她眼眸微亮,心裏因為這幾塊看起來漂漂亮亮的糖暖起來,捏了一塊放在嘴裏,甜味瞬間蔓延到了口腔的每個角落。

她嚼著糖,正站著發呆時,關如萱卻主動找上了她,站在她身邊,輕聲道:“宋小河。”

宋小河轉頭,糖黏住了牙齒,她無法開口說話,並沒有應聲。

卻不想這關如萱突然拉住了她的手,順著手腕摸下,將她的手擡起來。

宋小河有些驚訝,下意識蜷縮了手指,但她動作輕柔似乎沒什麽攻擊力,宋小河也就沒有抗拒。

關如萱垂著眸,指尖輕動,覆在宋小河食指上的碧色戒指上。

她輕輕撫摸了兩下,語氣輕飄飄的,“你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嗎?”

宋小河用舌尖頂了頂嘴裏的糖,含糊不清地開口,“戒指。”

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關如萱擡眸瞧她一眼,而後說:“這是鮫王墓出土的仙器,品級為上等,能夠同時收入幾個靈獸,乃是人界獨一無二的寶物。”

宋小河驚異地瞪大眼睛,“怎麽會,這是我朋友隨手送我的東西。”

關如萱道:“這戒指乃是四年前的百煉會時,玄音門給出的彩頭,誰獲勝,誰便能擁有。”

話說到這,已經十分明了了。

宋小河就算是再不知世事,也知道上次百煉會的魁首是誰。

宋小河低頭,看了眼戒指,又看了看沈溪山方才悄悄摸摸塞給她的糖。

她想起六歲那年,她在滄海峰的後山迷路,坐在樹下哭的時候,就是沈溪山來到她身邊,給她吃了這種糖。

其後多年,宋小河一直惦記著這塊糖,只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相同味道的東西。

直到先前在去鬼國的路上,沈策拿了幾塊給她,那是她第二次吃,只是當時追問沈策從何得來,他卻不肯說。

然後就是沈溪山這次給她。

這麽些年,她只吃了這種糖三次。

都是姓沈的所給。

“啊。”宋小河失神地喃喃,“好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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