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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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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秦秋的支持和鼓勵,林盈調整好了狀態積極準備著教師風采大賽全國總決賽。林盈撿漏進入總決賽的事驚動了校長,他老人家親自下達命令,全校具有二級以上職稱的英語老師組成備戰小組,積極獻計獻策,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務必做好賽前準備工作,即便拿不上名次也要講出特色,必須在全國人民面前露個臉。

學校不僅給林盈開了小竈,還給她弄了綠色通道,只要她能在比賽中正常發揮,比賽回來後她就可以申請二級教師職稱,學校絕對積極配合,這就意味著她的工資又能漲上一大截。而她現在帶的班由關天琪暫時接管,比賽結束後再另作安排。

一系列大刀闊斧的賽前準備徹底驚呆了林盈,她不停地和秦秋感嘆:“做明星老師的感覺真好啊。”

秦秋只笑著告訴她,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讓她保持平常心就好。林盈發自內心地覺得秦秋是真的了不起,以前秦秋和她說什麽收入、曾經的輝煌,因為不能感同身受,所以她也沒有什麽大的感覺。如今她只是受到了一點學校的特殊待遇,她就生出了些許驕傲的心態,和秦秋一比很是慚愧。她對秦秋說:“哥,我這只是準備個比賽,學校就快把我供起來了,我都飄飄然了,你能面對所有家長和學校的恭維,還能保持自我,面對百萬的財富還能像普通工薪階層一樣的生活,我是真心佩服你。”

秦秋眼裏盛滿了溫柔,揉著她的腦袋說:“每個人的追求不同,性格不同,做事的方式也不同,但只有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林盈牢牢地記住了秦秋的話,收起自己心裏那點小驕傲,開始虛心地向其他老師請教,和她們一起做著賽前準備。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這麽多優秀的老師聚在一起尋找突破口,林盈的進步可謂是一日千裏。

林盈忙得腳不沾地,秦秋也沒閑著,他要把婚禮的前期工作都做好,還要做旅游攻略,畢竟婚禮很簡單,結束後就要帶著大家一起游玩了。他去過日本,對這個國家已經有了基本的了解,因為有老人,所以還是自由行比較好,這就需要做大量的前期準備工作,大到吃住,小到在哪裏購物,都要計劃得詳詳細細,好在現在網絡發達,很多事比想象中容易搞定。

因為教師風采大賽在十月十號舉行,秦秋和林盈又商量著調整了行程。拍婚紗照日期不變,結束後直接去北京見張娜娜媽媽,然後回紅山市做最後的賽前演練。秦秋本來想請假和林盈一起去北京參加決賽,但學校不允許。因為高一剛開學,軍訓了一周,才上三周課便又遇國慶長假,秦秋剛剛接手高一,正是鞏固名聲的關鍵期,這種時候沒有特殊情況是絕對不允許老師請假的。

秦秋有些沮喪,林盈安慰他說沒關系,又不是第一次出門比賽,三天很快就會過去的。秦秋答應著,可只要一提決賽,心裏總有種不踏實的感覺,之前林盈出去比賽他從來沒出現過這樣的危機感。秦秋和林盈說著自己心裏的感受,林盈說她一定會各方面都註意的,讓他放心,還拿出了他在淺草寺給她求的禦守,當著他的面,和之前他寫給她的便簽一起小心地收進錢包裏。秦秋緊緊地抱住林盈,努力壓制著心裏的不安。

國慶節當天,林盈和秦秋坐著婚紗攝影店的車去了大連,大巴車上除了他們還有五對情侶。其中有一對情侶從上車開始就在不停地相互埋怨,女生抱怨男生行李沒弄好,男生抱怨女生什麽都不管事還多,開始男生還會回幾句嘴,後來完全就是女生單方面的壓制了。化妝師和攝像小哥勸了幾句,發現倆人完全不聽後也就各自歇著了。這類情侶他們見多了,還有拍攝到一半突然分手的,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秦秋握著林盈的手,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閉眼休息,看林盈並未睡著,便會時不時地問問她暈不暈車,心臟難不難受,要不就是給她倒水讓她潤潤嗓子。林盈享受著秦秋的照顧,聽著後排小情侶的吵架聲,忽然就想起了錢鐘書老先生在《圍城》裏這樣描述著:“結婚以後的蜜月旅行是次序顛倒的,應該先共同旅行一個月,一個月舟車仆仆以後,雙方還沒有彼此看破,彼此厭惡,還沒有吵嘴翻臉,還要維持原來的婚約,這種夫婦保證不會離婚。”旅行是檢驗愛情的標準之一,這對小情侶沒用一個月,一天就撐不下去了。

想著想著,林盈噗嗤一下笑出了聲,秦秋問她想到什麽好玩的事了?林盈告訴了他,秦秋微笑著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這輩子都不會讓你生出離婚的想法的。”林盈抱住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忍不住的嘴角上揚。

到了目的地酒店,稍作休息便開始給新娘化妝,新郎們可以在旁邊等待,也可以去休息室再休息一會,新郎們都選擇了陪在新娘身邊,但可以看出哪幾個是自願的,哪幾個是被逼無奈的。領隊把他們六對分成了兩組,每組各一個化妝師和攝影師,林盈很不幸地和那個不停地和男朋友吵架的女孩分到了一組。

愛吵架的女孩非常健談,別人幾乎插不進去嘴,也許她是太想得到別人的讚同吧。在化妝師給另一個女孩快化完妝的時候,林盈已經知道了她的全部背景信息。

女孩告訴她們,她叫柳嘉雯,是家中的獨生女,從小就嬌慣慣了,過得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她和她男朋友彭長卿是大學同學,畢業後她家裏給他倆安排了銀行的工作,但要求彭長卿必須和她領證後才能給他轉正。據柳嘉雯說,彭長卿屬於鳳凰男,家裏窮得叮當響,和她在一起彭長卿完全是高攀了。

當時彭長卿追她的時候煞費苦心,絕對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她完全是看他會照顧人,脾氣又好的份上才答應他的追求的,這一談就是四年,幾個月前倆人領了證,領證後的彭長卿像換了一個人,開始和她吵架了,可這會想分都分不開了,她不想還沒舉行婚禮就成了離婚的女人。

柳嘉雯邊小聲數落著彭長卿的種種,邊不停地朝彭長卿看去,林盈能看得出來,她對彭長卿還是有感情的,她這種表現就像想要引起別人註意而故意調皮搗蛋的小孩子一樣。再看彭長卿,他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似乎是毫無所覺,可緊皺的眉頭和發白的拳頭說明他把柳嘉雯的話全聽了進去,他在忍耐,可柳嘉雯好像並沒有發現。

林盈害怕柳嘉雯繼續刺激彭長卿,兩個人再動起手,波及到別人就不好了。想了想便給秦秋使了幾個眼色,秦秋一直關註著林盈的動向,柳嘉雯說的話也聽到個七七八八,看到林盈給他發了求救信號,秦秋立刻起身假借讓她喝水的由頭把林盈拉走了。

秦秋這一動不要緊,柳嘉雯又抓到了新的點開始數落彭長卿,說他不知道關心她了,連口水都不給她端,說他工作轉了正就對她愛搭不理了,她回去得和她爸媽說說……彭長卿突然睜開眼,滿眼怒火,眼看就要發作,化妝師趕忙把柳嘉雯拉了過去,並告訴她化妝時別說話,不然就不美了,柳嘉雯果然乖乖地閉了嘴,彭長卿則被叫過去換衣服,一場戰爭總算沒打起來。

林盈化妝的時候柳嘉雯他們已經在拍照了,沒了柳嘉雯的負能量林盈心情好多了。秦秋已經換好了西裝等著她,林盈第一次見秦秋穿西裝,氣質好得一塌糊塗。德明學校平時並不要求老師必須穿正裝,只要不太過分就行,老師們也不喜歡穿職業裝,穿著皮鞋一站就是半天,要多難受有多難受,寫板書時還要小心翼翼防止襯衫鉆出來,在學生面前衣衫不整就不好了。所以當平時總是穿休閑裝的秦秋一身白西服玉樹臨風地站在林盈身後,含情脈脈地看著她時,林盈的眼睛就沒離開過他,她覺得自己都快流鼻血了,連化妝師都連連誇讚秦秋是行走的衣架。

輪到林盈和秦秋拍照時,林盈有些緊張,總是找不好狀態,笑容變得僵硬。秦秋便伏在她的耳邊給她講著帶顏色的小笑話,弄得林盈含羞帶怯地用粉拳輕輕砸著他的胸口,秦秋則扶著她寵溺地笑著望向她,眼裏再沒有其他。攝影師抓住這一瞬間,並不出聲,只不停地按動快門,讓這幸福的一刻永遠定格。

整個拍照過程林盈需要換六套服裝,在換第五套的時候她就有點撐不住了,很後悔為什麽當時沒定四套的,原來照相也是個體力活。秦秋邊給她講著各種小笑話逗她開心邊給她打氣,鼓勵她堅持就是勝利。化妝師對秦秋的印象好到爆表,直言自己怎麽就找不到這樣的好老公。化妝師說得是有道理的,第五套衣服照下來很多新郎都累得受不了了,偷偷地聚在一起抽煙聊天抱怨著照相就是花錢買罪受,只有秦秋和彭長卿一直陪在自己的未婚妻旁邊,不同的是彭長卿完全是被迫的,林盈感覺到他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

由於柳嘉雯的挑三揀四,本來排在他們後面的林盈反倒先照完了,林盈和秦秋換好衣服出來,發現大家都圍在遠處的海邊手忙腳亂地比劃著,遠遠望去海裏似乎還有一個人。秦秋拉著林盈跑了過去,只見柳嘉雯穿著一身旗袍正站在齊腰的海裏,歇斯底裏地指責著彭長卿,說他一直擺著死人臉不配合她拍照,說他連秦秋的一根腳趾頭都不如,一點都不知道關心她;說她受不了了,今天就死給他看。

彭長卿聽著柳嘉雯的指責,額上青筋暴起,抿著唇鐵青著臉,拳頭攥得咯吱響,卻一言不發。其他人有喊著勸著的,還有跑去找救生設備的,被無辜牽連的秦秋覺得這個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奇葩,林盈看看柳嘉雯再看看彭長卿,最後看了看秦秋,心裏甚至生出了些許邪惡的想法,快讓老天爺把她收了吧。

柳嘉雯還在威脅著彭長卿,大家都讓彭長卿趕緊說幾句好話把人哄回來,可他好像突然成了啞巴,任別人怎麽勸都不發一言。領隊急得把頭發都快薅光了,就差給這倆祖宗跪下了。彭長卿終於按下了心中的怒火,用毫無感情的聲音對柳嘉雯說:“雯雯,我錯了,我都依你,回來吧,咱們好好過日子。”

柳嘉雯終於停止了謾罵,其實她也有些害怕了,她在海裏已經凍得沒了知覺,趕緊借坡下驢邁開凍僵雙腿準備往回走,她剛邁出一步,一個浪打過來腳下不穩一下摔在了海裏,被浪卷著離海岸更遠了。岸上的眾人都蒙了,彭長卿聲嘶力竭地喊了聲雯雯,大家緩過神開始想辦法救人。去拿救生設備的人已經回來了,手上只有一個游泳圈和一根繩子。這片海域是禁止游客進入的,只是這個婚紗攝影店的老板背景不一般,拖了關系才讓他們進來拍攝,結果就是周圍什麽人都沒有,更別提救生員了。好在領隊一直在車上備著游泳圈和繩子,不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大家七手八腳地把繩子綁在游泳圈上,準備給彭長卿套上的時候彭長卿卻後退了,他說他不會游泳,還暈水。此刻林盈忽然就理解了柳嘉雯的神經質,這種生死關頭還能想到這麽多的借口,這哥們也不是一般的人物。

連彭長卿都不想去,其他人更猶豫了,大家都是快結婚的小夫婦,誰也不想為這樣的兩個人冒險,於是都在說自己也不會游泳。在場會游泳的只剩秦秋和林盈了,林盈只是個半吊子,游個50米都會累得氣喘籲籲,更別說讓她救人了。秦秋看著林盈,眼裏滿是詢問,他沒有直接去救人,他知道在自己心裏誰最重要,他不是聖人,柳嘉雯也不是他的學生,他是不會為了救其他人而讓愛自己的人擔驚受怕甚至痛苦一生的,他首先要對自己的家人負責,然後才會去談什麽社會道義,只要林盈搖頭,他就不會去救。

柳嘉雯還在掙紮,林盈看著秦秋點了點頭,說:“盡人事,聽天命。”秦秋答應著:“放心。”

秦秋接過游泳圈套在自己身上,在林盈擔憂的目光中走向柳嘉雯。柳嘉雯已經嗆了幾口水了,她感覺自己的肺馬上就要爆炸了,死亡的恐懼籠罩著她,她越掙紮越痛苦,可求生的欲望一直支撐著她,在她失去意識的那一刻有雙手緊緊地拉住了她,她想她終於死不了了。

柳嘉雯被拉了上來,可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大家七手八腳地給她做著心肺覆蘇。林盈眼裏只有秦秋,她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他披在身上,催促著他趕緊去換衣服。秦秋搖了搖頭,看向柳嘉雯,由於大家的救助手法不對,柳嘉雯一直沒有吐水醒過來,秦秋對林盈說:“救人救到底,小盈你去給她做CPR吧,按照咱們學校培訓的那樣做,我是不會碰除你以外的其他女人的。”

林盈被他的一本正經逗樂了,都這種時候了他還想著要守身如玉。林盈點了點頭去給柳嘉雯做了CPR。這個作死的女人總算是醒了,眾人皆松了一口氣,這種情況下拍攝也無法繼續了,大家把柳嘉雯擡上車送到了醫院。

柳嘉雯的父母得知消息後坐了最近的一班飛機趕了過來,柳媽到醫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當著十幾個人的面給了彭長卿一巴掌,彭長卿的臉瞬間就腫了起來,除了對不起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柳爸在得知前因後果後帶著柳媽給秦秋和林盈深深地鞠了一躬,當場給了秦秋一張卡,告訴他裏面有十萬塊錢,謝謝他們救了自己的女兒。秦秋婉言謝絕,只說希望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能幫他一把就行了。柳爸做銀行行長十幾年,明白秦秋是在經營人脈,便也痛快地收回了卡,交了他這個朋友。

一切塵埃落定,一行人疲憊地回到了酒店各自休息。林盈躺在秦秋的懷裏,說:“哥,我是絕對不會這麽作的。即便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也會和你好聚好散。”

秦秋掐了她屁股一下,說:“瞎說什麽呢?只要你還要我,我這輩子都賴定你了。還有,我也不會像彭長卿一樣,你可是我的命啊。”

“你也是我的命。”

在任何情況下都能把她放在第一位的男人,比她的生命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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