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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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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秋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了好幾天,趁著林盈準備期末考試不在家,幾乎把所有能送給老年人的禮物買了個遍,最後挑挑揀揀塞了整整一後備箱。當他們準備出發林盈往後備箱放行李箱的時候才發現,氣得她圍著車追著秦秋打。

跑了兩三圈林盈就有點喘了,秦秋停住腳步張開雙臂抱住她,林盈氣哼哼地埋怨:“不是都告訴你不要浪費,你在日本帶回來的禮物就夠了嗎?”秦秋揉著她的腦袋說:“你爸媽就是我爸媽,我想讓他們高興,想好好表現,讓他們放心把自己的心肝寶貝交給我。”

林盈知道他的心意,也不好再說什麽。其實她是怕她父母覺得他大手大腳,她一直沒有和林爸林媽說秦秋很有錢的事,他們只知道他是高中老師,和她是同事。她覺得他有錢和她沒有什麽關系,他們也一直過著工薪階層的生活,除了那套房子他沒再送過她貴重的禮物,她只是喜歡他這個人,而不是他的財富。

紅山市距離林海市有將近十個小時的車程,怕秦秋太累,林盈和他換著開車。他們途經草原和丘陵,經常在路上被一大群過馬路的牛羊擋住去路,每當這時秦秋便下車興奮地拿著手機不停地拍。經過丘陵地帶到達林區地界時,秦秋又被震撼了。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的樹,細細高高的樹密密麻麻長在道路兩旁,不遠處山峰層巒疊嶂,一眼望去郁郁蔥蔥一片,所有樹木均是自然生長,完全沒有人工種植的痕跡。秦秋不停地在感慨:原來北方也有如此山清水秀的地方。林盈笑他沒見識,說等到了地方她帶他去爬山,去看真正的山清水秀。秦秋無比期待此次林海之行。

因為林盈開車慢,中途秦秋又停下欣賞了幾次路邊的風景,他們用了十二個小時才到家。林爸林媽見到秦秋的時候笑得嘴都合不攏了,連連說著好好,只是看到那一後備箱的禮物的時候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林媽給他們做了黃瓜鹵的面條,說上車餃子下車面,順順利利。林盈和秦秋簡單吃了一口,吃完飯秦秋挽著袖子準備刷碗,被林媽攆到了客廳和林爸聊天。

秦秋在別人面前本來就沈穩內斂,加上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那麽多年,見什麽人說什麽話的功力已經練得爐火純青,不一會就把林爸哄得眉開眼笑,恨不得立馬就把閨女送給他。林盈看著相談甚歡的爺倆腹誹:這還是當年吹胡子瞪眼拍桌子的老爸嗎?

林媽見林爸和秦秋談得蠻好的,給林盈使了個眼色讓她去臥室。林盈進來後林媽關了臥室門,對林盈說:“盈盈啊,這小夥我看著挺好的,比白梓強多了。一看就是個踏實的,會疼人的。可他是不是有點大手大腳啊?哪有第一次見面送一後備箱禮物的。你們都是掙死工資的,錢可不能這麽花啊!”

林盈就知道會這樣,趕忙和林媽解釋道:“媽,他之前打工供他弟弟上學的時候掙了些錢,這些年也一直在做著投資,手上有些餘錢,放心,他平時都很節省的,這不是想哄你們二老開心才一下沒收住麽,他平時真不這樣。”

林媽不懂什麽投資不投資,但聽到他平時不這樣心就放下了大半,和林盈語重心長地說:“你別嫌媽嘮叨,我和你爸不圖你能找個大款,只想讓你找個能踏實過日子的,在你需要的時候能幫上你,疼你的人,有錢沒錢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對你好。沒錢倆人可以一起掙,不知疼不知熱的人再有錢咱也不能要。我和你爸就你這麽一個閨女,我倆也不求你大富大貴,只想你安安穩穩幸幸福福地過一輩就行。”

林盈知道這個世上打心眼裏疼她又不求回報的除了秦秋就是她的父母了,她知道他們是為她好,她發自內心地說:“媽,我知道,我這次沒看走眼,他穩重踏實,能吃苦,最重要的是一直都掏心掏肺地對我好,他真的值得我托付終身,而且跟他在一起半年多,我的心臟一次都沒疼過,這都是他的功勞。如果不是確定了心意,我也不會帶他回來,你和我爸放心,他絕對會一輩子對我好的。”

林媽看林盈如此堅定,也知道那孩子錯不了。林媽想想自家的兩居室,問林盈:“晚上想怎麽睡?”林盈心裏警鈴大作,她不知道林媽是在套話還是真的在問她,她覺得她要是和老媽說她早和秦秋同居了,估計她媽得被氣死,他們這個年齡的老人,有女兒的都不希望自己的閨女在沒出嫁前就和男人住在一起吧?林盈想了想特別狗腿地說:“我和你一起睡唄。”

林媽看了她半晌,直到把林盈看得冷汗都冒出來了才說:“得了,我和你爸都不是老頑固,有些事也不是我們能阻止得了的,我們雖然老了,可還是很開明的,那孩子不錯,你倆結婚也是早晚的事,讓人家頭一次來就和你爸這個老頭子一起住也說不過去,況且你爸那呼嚕聲一般人也受不了,你倆晚上住次臥吧,你爸那我去跟他說。”

林盈心裏都樂開花了,可臉上還是裝出一副淡淡的樣子,對林媽說:“媽你放心,我倆肯定會結婚的。”

林媽嘆了口氣:“女大不中留啊。”說著開門出去了。

林盈也不是不想和林媽在一起睡,只是她已經習慣了秦秋的懷抱,沒了他在身邊她總睡不踏實,半夜總是不停地醒來。她沒想到老媽會這麽開明,估計也是真的發自內心地喜歡秦秋吧,她父母這關他算是順利的過了,以後就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了。

林媽出去後打斷了林爸的侃侃而談,說讓孩子們早點休息吧,累了一天了。林爸趕忙說好,讓秦秋抓緊去洗漱睡覺。等秦秋進了衛生間,林媽把林爸拽進了主臥,把林盈攆去次臥鋪床,才和林爸說讓他們小兩口晚上一起住次臥。

林爸一瞪眼,把聲音壓得低低地說:“這怎麽行?我不同意!”

林媽說:“你不同意好使嗎?那倆人一看就早都住一起了,來家裏假裝幾天有意思嗎?非得把人倆拆散?孩子嘴上不說,心裏可得說咱們老糊塗呢!咱們老了,管不了小輩的事了,再說,你看那孩子咋樣?反正我是打心眼裏喜歡,盈盈也喜歡,我問了,她這輩子就認定那孩子了,結婚都是早晚的事,咱還能做那沒眼力見的事嗎?”

林爸不說話了,半天才小聲嘟囔著:“這孩子確實不錯,穩重,有內涵,心裏啥事都門兒清,還低調謙虛,話裏話外都能聽出來是真把咱們閨女當寶貝一樣供著,我還特意提了盈盈心臟不好的事,他說他都知道,就是認定咱閨女了。我也喜歡這孩子,盈盈跟著他肯定受不了屈兒,可就這麽在我眼皮底下把我閨女搶走了,我心裏不得勁。”

林媽擡手懟了他一下,說:“咱們也年輕過,可得理解孩子們。”

林爸唉聲嘆氣了半天,算是默許了。

秦秋洗漱完出來有點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今晚他被安排在哪裏,在未來岳父岳母眼皮底下他得格外小心。林盈聽見動靜,把他拉進了次臥,秦秋問她今晚怎麽睡?林盈看了一眼主臥的方向悄聲說:“我媽同意咱倆一起睡。”

秦秋覺得他真是太幸運了,能碰到林盈這麽好的姑娘,又有這麽開明的岳父岳母,最主要的是這是叔叔阿姨給他釋放了一個信號,他們算是完全同意林盈和他在一起了!還有什麽比這更高興的嗎?剛見了面就過關了,他真的要開心死了。

秦秋轉身掩上門,把林盈抱起來轉著圈,臉埋在她的肩膀上無聲地笑著。林盈能感受到他的快樂,微笑著任他發著瘋。

這一晚秦秋什麽都沒做,只安靜地抱著林盈躺在床上。雖然叔叔阿姨同意了他們住在一起,他也想做點什麽,但他不能那樣做,這是對林爸林媽給予他信任的尊重。

果然,第二天早上起床後林爸林媽對他更熱情了。

吃過早飯,林盈的姑姑舅舅們就像商量好的一樣陸陸續續全都來了,林爸林媽也嚇了一跳,他們誰也沒通知,沒想到會有這麽大的陣仗,怕秦秋心裏不舒服,還特意讓林盈和他解釋一下。秦秋笑著讓林盈告訴林爸林媽不要在意,他很久都沒體會到這種大家庭的溫暖了。他的親戚們在他還完錢後就沒了往來,他們生怕他混得不好再找他們借錢,這種其樂融融的家庭氛圍一直是他渴望的。

中午林爸林媽在飯店安排了大家,秦秋會說話,把林盈的姑姑們哄得很開心,對他的印象特別好,秦秋酒量不錯,又把舅舅們喝得服服帖帖。秦秋給林爸長了臉,林爸從頭到尾笑得合不攏嘴。

酒足飯飽大家散去,林盈問秦秋需不需要休息?秦秋說這點酒還不算什麽。於是林盈讓林爸弄了兩臺自行車,帶著他去爬山。他們把自行車扔到了山腳,秦秋怕車子丟了,林盈告訴他沒事,這個城市太小,小到幾乎大家都認識,沒人會偷東西。秦秋第一次真實地見識到如此樸實的民風。

林盈告訴他,這座山她小時候幾乎兩天就要來爬一次,每次站在山頂上俯瞰這座小城時,心情都特別舒暢,心情不好時來爬一爬,更是能忘了所有煩惱。一路上他們都沒見到其他人,午後的陽光傾撒在林間,穿過樹葉落得一地斑駁。秦秋耳邊只有陣陣清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林盈偶爾的低語聲,還有鞋踩在草地上的摩擦聲。此刻的他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與車水馬龍人聲鼎沸徹底斷絕了聯系。

爬上了山頂,迎著微風,俯瞰著山腳下的小城,它被層層疊疊的青山包裹在中間,遠處閃著波光的長河不知流向何方,眼前如畫般的美景深深震撼著秦秋的心。林盈不再說話,只並肩和他站在山頂看著眼前的景色,周圍安靜得讓他的耳膜都感到了微微的疼痛,他有種失聰的錯覺,這種奇妙的觀感他還是第一次體會。只有偶爾的鳥叫聲提醒著他,他還聽得見。

林盈看著他,得意地問:“怎麽樣?特棒吧?”

秦秋點頭:“這地方真的特別適合修行,再多塵世間的紛擾到這裏都要化成塵土了。”

“哥,你可不能想著出家啊。”林盈盯著他說。

秦秋笑著摟住她的肩膀:“有你在,誰也度不了我。也只有這樣人傑地靈的地方能養出你這樣出色的姑娘。”

林盈親了他一下說:“把這景色記在腦海裏,心情不好的時候想想,有時特別管用。”

“嗯,我在記。”連同你一起,刻進我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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