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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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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情路

惠妃甫一開口, 原本還算熱鬧的屋子裏不知不覺就慢慢安靜了下來。

眾人停住話頭,轉頭看了一眼惠妃,又紛紛偷摸瞧上首皇後的臉色。

也就是帝後二人忙著各種事還沒空關註秀女, 其實秀女的消息在後宮是傳得最快的,其他的主位庶妃早都聽說了,有心之人也將秀女的消息打聽的很清楚。

——這屆秀女中有兩個姑娘,一個瓜爾佳氏, 一個鈕祜祿氏,據說……生得國色天香。

惠妃笑著看向皇後:“可巧我那日在禦花園閑逛, 蹓跶到了儲秀宮附近,聽見院子裏嬤嬤們正在教規矩, 就進去瞧了瞧。娘娘猜怎麽著?”

沈菡沒說話, 捧著茶盞靜靜聽著, 看她到底想說什麽。

屋子裏的其他人度著皇後的表情不敢接茬, 要麽扭頭看桌子, 要麽低頭喝茶,但耳朵都支棱著。

惠妃也不覺得尷尬,自顧自道:“這兩個姑娘的樣貌委實出眾, 那生得叫一個靈秀!我進去的時候, 兩人正好站在第一排, 一眼望過去,叫人連眼都移不開了。聽說鈕祜祿氏是孝昭皇後的親侄女, 依我看,這位姑娘的資質竟完全不遜於當年的孝昭皇後呢……”

孝昭皇後在宮裏是出了名的,容色攝人, 比貌美的親妹妹僖貴妃還要更上一層。

而當今皇後與孝昭皇後的容貌,當年在宮裏雖都是數一數二的, 不過二人氣質不同,難分伯仲。

惠妃的意思很明白,這鈕祜祿氏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既然比孝昭皇後都強,那自然也比當今皇後要強了。

大殿之內落針可聞,所有人都等著看皇後的反應。

唯有福格聽完惠妃的話後,瞧了她一眼,心下冷笑——呵,給你三分臉面還真以為自己是個角兒,蹬鼻子上臉了。姐姐瞧著好脾氣,內裏可不是個任人揉搓的軟柿子,等著下不來臺吧。

沈菡面上很平靜,她端起蓋碗抿了口茶,茉莉花茶流過幹澀的唇舌咽喉,潤肺斂躁。

杯蓋碰撞杯身,發出輕微的一聲脆響。

沈菡隨手將蓋得嚴絲合縫的茶盞放到案幾上,沖惠妃笑了笑:“惠妃如今這說書的本事真是越發厲害了,本宮聽你說這兩句,仿若身臨其境,恨不能立馬傳這兩個姑娘來見見才好。回頭本宮叫南府的張教頭到延禧宮教你幾折,指不定下回本宮回來,你都能穿著行頭給本宮來上兩段了。”



惠妃聽到皇後竟然當眾將她比作戲子,心下大怒,面色瞬間鐵青。

沈菡才懶得理惠妃,惱去吧,怒去吧,看你有沒有那個膽子當面說什麽。

她本也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為了大局忍著太子和索額圖明珠那是不得已,剩下的人愛誰誰,敢來找她的麻煩,她一個也不忍,統統打回去算完。

惠妃要是再敢在她面前陰陽怪氣,明兒她就叫南府去延禧宮,下次宮裏唱戲,就叫她上去給大家表演兩句,看她敢不敢接這茬兒!

真以為有個大阿哥在,她就不敢動她?

沈菡瞧著惠妃憋回去不再吱聲的樣子冷冷一笑,她以前忍著她,看的從來都是胤禛的面子,可不是他們母子。

可看現在朝中的局勢和大阿哥的做派,做什麽也都是白搭了。

她懶懶地撥弄著自己精致的紫玉護甲:“說起來,年宴上那些戲年年唱,天天聽,本宮真是聽膩歪了。我瞧著惠妃你是個會演的,不然今年本宮給你安排安排,你上去唱一回,也好叫萬歲跟著欣賞一二。”

惠妃萬萬沒想到皇後會直接和她撕破臉,分毫不顧忌,她就不怕……?

偏惠妃還不敢頂回去,因為受寵的皇後對上失寵的妃嬪,本就是碾壓。皇後真要是下了狠心這麽幹,叫她上臺唱戲,她根本無法違背懿旨。

惠妃大失顏面,噎的心肝脾肺腎都疼了,憋著一肚子火回了延禧宮,一整個下午都沒緩過來,連晚膳都沒用。

冬日的黑夜來得格外早,不過才申時,整個紫禁城的燈火已經星星點點地依次亮起來。

墨色慢慢吞噬了碧瓦朱甍,四通八達的宮道上寒風呼嘯,值夜的太監和侍衛縮脖跺腳,提著燈籠在寒風裏艱難地前行。

門外傳來急匆匆地腳步聲,緊接著‘吱呀’一聲,門開了。

仍在憋氣的惠妃煩躁地擡頭:“不是說了不要過來打擾嗎!”

嬤嬤的腳步卻半點沒有因為主子的怒火而遲疑,她面上的表情十分奇異,三分驚、五分喜、還有兩分不可思議和不敢相信。

她急慌慌地沖進暖閣,附身在惠妃耳邊低聲道:“主子,萬歲下午在禦花園撞上了瓜爾佳氏……”

惠妃的眼睛驟然瞪大,眸中瞬間爆發出如電般攝人的亮光:“什麽?真的?!!!”

“千真萬確!聽說這會兒人都已經進乾清宮了!”

惠妃‘蹭’一下從榻上站起身,高興地狠狠一拍炕桌:“好好好!這可真是太好了!”

她滿臉快意地恨恨笑道:“這下看皇後還怎麽得意!”

以瓜爾佳氏那等美貌,只要皇上見一面,就絕忘不了!

男人麽,有一就有二,有了二就有三四五六,等皇上習慣了年輕水靈的小姑娘,哪裏還能想得起承乾宮裏人老珠黃的皇後?

“這下,可真是有好戲看嘍~”惠妃笑得眼角蛛網密布:“傳膳!我餓了,今晚本宮可一定要好好瞧瞧這宮裏的熱鬧。”

皇上從禦花園帶回一個秀女!竟然還是直接帶回乾清宮去了?!

放在死水一般悶了十幾年的紫禁城裏,這簡直就是地震般炸裂的消息!

暗夜沈沈,但六宮所有住著妃嬪的宮殿全都燈火通明,翹首期盼著新的消息。

皇上真的寵幸別的女人了嗎?

真的嗎?

皇後知道了嗎?

皇後現在是個什麽心情?

皇後……會怎麽做呢。

沈菡收到消息時天還沒有完全黑,承乾宮的年末大掃除正近尾聲,院子裏掃塵的、擡水的、裏外收拾屋子的,熱鬧得很。

沈菡上午懟完惠妃神清氣爽,忙忙碌碌又處理過一些瑣事,眼看到了午膳的時候玄燁還沒有回來,剛要派人去問,顧問行親自來了。

顧問行說玄燁正忙著調查永壽宮的事,今天中午不回來了,叫沈菡不用等他,自己用吧。

沈菡順口問了一句事情查的怎麽樣了。

顧問行:“萬歲說是已經有些眉目了,叫娘娘只管寬心,萬事有他在呢。”

又說僖貴妃那邊的治療也有了進展,僖貴妃大約是菌菇中毒,太醫院那邊已經知道了毒源,正在想辦法調制解藥。

菌菇中毒?

這在宮裏幾乎是完全不可能出現的事。

但是細想想,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貴妃用膳一樣有侍膳太監,用的都是銀器和金器,若有毒物,一測便知。想要給貴妃的飲食摻進□□之類的毒藥難如登天,但菌菇卻不然。

若是在貴妃家常用的蘑菇湯裏摻進毒蘑菇,難度要比摻毒藥簡單的多,毒蘑菇也比毒藥更好夾帶,宮門巡檢的侍衛肯定會攔下藥瓶和藥包,但毒蘑菇,一般人估計認不出來?

也不知玄燁是怎麽查出來的,粘桿處果然效率了得,沈菡還以為至少得十天半個月的才能有些端倪。

又想怪不得傅拉塔、徐乾學和石文炳都是死在京外,看來背後之人很清楚,若是讓他們死在京裏,想要掩蓋真相便沒那麽容易了。

沈菡正思量著,紫裳進來匯報下午掃塵的安排,又說十一阿哥往這兒來了,說是餓了,想吃煎餃。

沈菡回神:“哦,好,叫膳房給他做,順便問問雅麗奇有什麽想吃的,要不要加菜。”

忙忙碌碌一直到了暮色四合,快要用晚膳的時候,沈菡讓季綸去乾清宮問問,看玄燁今晚回不回來。

誰知季綸走後還不到兩刻鐘就回來了,沈菡看他面色緊繃,整個人跟讓人敲了一棍子似的:“怎麽了,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是皇上那邊有什麽事?”

季綸回來的時候已經翻來覆去思量一路了,但直到站到了主子面前,他還是沒想好應該怎麽說。

季綸左右看了看,示意主子屏退左右,只留了紫裳和青桔兩個人。

如此陣仗,屋裏其餘三個人都緊張起來,沈菡心裏一沈:“有什麽事直說就是。”

季綸微微提著一口氣,吞吞吐吐道:“主子……奴才適才在路上聽到了一個消息……”

這消息指定是哪個想看熱鬧的宮裏專門放過來的,但礙於消息內容太過震驚,季綸不敢不信,也不敢再往乾清宮去,只能趕緊掉頭回來了。

“萬歲……將瓜爾佳氏帶回了乾清宮……”

沈菡還沒反應過來,紫裳和青桔先倒吸一口涼氣,跟著連忙扭頭看主子——皇上召幸了別的女人!還是年輕貌美的新秀女!

沈菡楞在原地,腦子裏嗡嗡作響,感覺自己剛才好像聽到了什麽,又好像聽錯了?

是說了什麽來著?

紫裳和青桔見主子面無表情呆呆地坐著,目光空洞無神,嘴唇微張,似是想說什麽,又似是完全無話可說。

她臉上的神情恍若被五雷轟頂一般,三魂七魄好像同時出了竅,只剩下一副虛弱的身軀。

紫裳心疼地連忙上前半跪下,輕輕扶住主子的膝頭:“主子,您要保重……”

季綸和青桔也趕緊上前勸慰,這個道您是皇後,不過一個黃毛丫頭,不值當您生氣。那個道您想想公主和阿哥,千萬要保重身子。

沈菡被三個人的聲音圍著,你一言我一語,慢慢回過神來,她略帶迷茫地低頭想了一會兒,突然又擡頭看向季綸:“消息說的到底是萬歲將瓜爾佳氏帶回了乾清宮,還是……萬歲召幸了瓜爾佳氏?”

季綸一楞,有什麽區別?

“倒是沒有說皇上是否已經召幸,只是……”

皇上見到了一個國色天香的年輕女人,當然是想要召幸才帶回乾清宮的,不然,難道皇上還能只是想和瓜爾佳氏說說話?

區別當然是有的……

沈菡攥緊扶手深吸一口氣,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走,咱們去乾清宮。”

*

“姐姐去了乾清宮?”

承乾宮正殿門前,聽到消息後急匆匆趕過來的福格略感意外,問青桔:“什麽時候去的?”

青桔掀開門簾將成妃娘娘迎進去:“主子一刻鐘前剛走。”

一刻鐘,那這會兒都快要到乾清宮了。

福格問青桔沈菡去的時候是怎麽個狀態,青桔將沈菡之前問的話說了,道主子面上看著倒是挺平靜的,也沒再多說什麽,只是帶上幾個人就這麽幹脆的去了。

青桔從小宮女手裏接過晬盤,往福格手邊擺茶點,猶豫道:“成主兒,等主子回來,您勸勸主子,莫要太過傷心了……”

其實,隨著主子年紀漸大,從主子到他們這些奴才,心裏未必沒想過這種事情會發生。

可皇上待主子數年如一日的好,又讓他們都有些幻想和希冀——或許,皇上和主子就是不一樣的?

不過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誰也不敢說出口,大家也都在心裏暗暗做著準備,若是哪天真的發生了……希望不要太狼狽。

所以主子當時在屋裏突然說要去乾清宮,青桔三人真的都嚇壞了!

皇上是天子,這後宮裏的女人,包括秀女,都是皇上的女人。皇上點名要幸誰,哪怕是皇後,也不能有任何異議。

三人都明白主子聽到消息很傷心,可是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主子不是更應該表示賢良大度,讓皇上滿意才對嗎?

現在主子這麽氣沖沖地沖到乾清宮去,不管皇上是正在召幸瓜爾佳氏被主子打斷,還是已經召幸完發現皇後來質問,肯定都會生氣,對主子不滿。

到時候豈不是將皇上越推越遠嗎?

奈何主子一向主意正,他們縱然萬分著急,也不敢違背主子的意思,季綸和紫裳只好趕緊跟上,留下青桔在家心慌意亂地幹等著。

“主子這樣……萬一惹惱了萬歲,徹底失了寵愛,可怎麽是好?”

福格靜靜地聽完,突然開口道:“失寵了又如何?”

青桔疑惑:“要是娘娘失寵了……”那當然是不好啊。

福格擡頭看她:“失寵了,姐姐也還是皇後,也有四個孩子可依靠。她還是她,日子照過,福氣照享,有什麽可怕的。”

難道皇上還會因為姐姐的失寵針對一國之母和四個孩子嗎?

何況徹底失了寵,就不用再面對一個背叛她的男人,多好。要真是還要對傷透自己心的人笑臉相迎,那日子才叫惡心呢。

姐姐那樣驕傲的人,怎麽可能咽下這樣的羞辱。

以她對姐姐的了解,若是皇上沒有幸瓜爾佳氏,那麽或許還有一絲挽回的餘地。但如果皇上真的在得到姐姐的真心後又沾染了別的女人,姐姐肯定寧可與皇上死生不覆相見,也絕不會再為了這惡心人的恩寵繼續俯下身子侍奉他!

青桔叫福格的話噎得啞口無言:“這,這……”

門外暗夜如墨,屋內針落可聞。

兩人各懷心事,各有擔憂,一時竟無話可說。

福格靜靜靠在椅背上,目光不自覺游離到屋內大氣典雅、溫馨舒適的鋪陳擺設上,看著看著,恍惚間出起神來……

這是當年皇上親自為姐姐布置的宮殿,不遠處的琉璃宮燈上還繪著禦筆所畫的龍鳳和鳴……

當年,姐姐剛對皇上有一點動心的時候,她很害怕姐姐受傷害,勸她說皇上有那麽多女人,動心實屬不智:“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她們在永和宮裏有吃有喝,後宮安穩,日子平和。姐姐有寵愛有地位,她們又都有了孩子。

皇上是天子,他身邊的女人是數之不盡的。年輕女人一個接一個,沒了青春的女子,便會失寵。

可是衰老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事實,後宮女人能做的,就是在年輕時多留住皇上的目光,留下將來可以依靠的孩子,不至老年孤苦。

至於到時候皇上身邊又有了什麽女人,與她們無關。

但若是對皇上動了心,事情就完全不同了。

她的兩個姐姐都說過——愛情永遠是排他的。

但皇上不可能只有姐姐一個人啊!這樣的愛情註定是痛苦的。

福格:“既然是痛苦的,要它何用?姐姐,你不要去。”

不要迷失自己,不要叫自己受傷害。

沈菡摸了摸福格仍帶著三分稚氣的臉頰:“不是我要這麽做,是皇上需要我這麽做。”

皇上動了心,他需要一份回應,如果她給不了皇上想要的反應……

福格一楞。

姐姐說:“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太弱小了,還不能沒有皇上。”

姐姐去了。

她開始與皇上恩愛繾綣,朝夕相伴,用‘真心’侍奉皇上,皇上當然越來越喜歡姐姐。

但皇上偶爾還是會到別的地方去,並不是只有姐姐一個人。

她每日憂心忡忡地觀察姐姐,怕她難過。

姐姐卻說:“很奇怪,我瞧著她們,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好像還和從前一樣。”

姐姐捏了捏她的腮幫子:“你不要這麽擔心,只要能過得好,過得舒服,其他的對我來說都不算什麽。”

她見姐姐依然清醒,略微安心了一點兒——她已經沒有了瑪濟格,不能再沒有姐姐了。

後來,姐姐生下了雅利奇,不知怎麽的,皇上就再也不往別的地方去了。

她問姐姐,姐姐看起來也有些茫然:“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福格又開始擔心了,不知道皇上這樣到底是因為什麽,又能堅持多久。

若是時間久了,皇上還是只有姐姐一個人,姐姐真的還能控制自己的心嗎?

兩人在永和宮裏相對無言——一切都握在皇上的手裏,不管皇上要怎麽做,她們都只能接受。

因為姐姐的專寵,宮中的氣氛開始變得糟糕,平靜的生活被打破,姐姐看起來有一些焦慮。

皇上察覺後,帶著姐姐搬去了暢春園,福格雖然有些孤單和思念,但心裏很為姐姐高興。

——只要皇上是真心待姐姐好,不要傷害她。

偶爾姐姐回來,會和她說起在暢春園的日子,說起孩子們,說起花花和朵朵,說起……皇上。

姐姐說,皇上會說好多種外國的語言,皇上認識星圖,皇上會使用各種天文儀器,皇上教她騎射,帶她走出了宮門,帶她認識外面的人,外面的事。

他們不再只是聊孩子、聊吃喝,他們天文地理,數術幾何,英文法文,醫學音樂,無話不談。

“福格,我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以前那麽害怕了。”

……

後來,姐姐成了貴妃,他們甚至開始聊朝堂,聊政事。皇上手把手教著姐姐打理內務府,執掌權力。

姐姐的眼睛越來越亮,臉上的笑也越來越多。

“他想讓我做他的皇後……想要與我白首偕老。”

說這句話時,姐姐的眼睛中仿若盛著萬千星子,盈盈水波之中光華璀璨——她陷入了愛情,她想要嫁給他,也想把真心交給他。

福格既為她開心,又深深地憂慮。

“姐姐,你現在不害怕了嗎?”

“怕,還是會怕,一直都在怕。”

怕卸下了防備後被傷害、被辜負,怕交付的真心沒有意義,怕他意識不到她的訴求,終有一天會越過她的底線。

曾經的灑脫和看得開盡數消失不見,她很怕自己將來失去所有的平靜,變成一個怨婦。

“可是福格,他現在將真心放在我的手中,我無法視而不見。他現在也還沒有辜負我的真心,用還沒有發生的事去給一個人定罪,那很不公平。”

“這段感情帶給我的更多是快樂、幸福和安全,我不能用短暫或片刻的苦澀、忐忑、遲疑,去否定我們的全部。”

“我永遠畏懼傷害,但不會再因為畏懼,而對愛情止步不前了。”

“如果有幸能夠白頭到老,那當然是最好不過。可如果不幸,有一天他真的辜負了我……我相信到那時,我已經有足夠的成熟和堅強,能夠清醒地為這段感情做個了斷。”

……

福格不再多說了,她放下手裏的茶盞從椅子上起身,在宮女的伺候下穿上大氅,溫和地對青桔道:“我回去了,等姐姐回來,你和她說,好好用膳,好好睡覺,明兒我再來瞧她。”

青桔完全不明白成妃為何來去匆匆,但還是趕緊去送:“恭送成主兒。”

……

此時,乾清宮巍峨雄偉的正殿前,沈菡正靜靜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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