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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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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同行◎

季語白心臟猛烈收縮,像被一根無形的綢帶緊緊綁住,動彈不得!

原身強過宮玉桑,穿書後季語白撂挑子跑路,宮玉桑頂著她夫郎的名義懷著別人的孩子。

她兩現在情況是:奸夫對強|暴犯,仇人相見,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的必死場。

季語白拼了命的想腳底抹油遁走,可身體實在笨重得像被一座山牢牢壓住。

宮玉桑未察覺季語白的情緒,俯身滿臉關懷問:“駙馬哪裏不舒服嗎?”

她從頭發絲到腳趾蓋哪都不舒服!

別過來!

別演夫妻情深!

季語白腦子裏全是尖嘯。

她微偏轉開頭,蒙面人已經離開。

安全了--

個鬼!

宮玉桑比蒙面人更恐怖!

因為無法離開,她不得不眼睛轉回,對上宮玉桑一雙濕漉漉無辜眼睛,季語白憋了很久,撐著身體,無力的往後靠了靠,疏離的意思不言而喻,她道:“好多了。”

“我扶駙馬上馬車吧。”宮玉桑溫軟的說道。

“不用了。”季語白心道,她怕把命扶沒了。

她雙掌撐地,腰往上扭,全身襲來酸麻感,手腳脫力她摔回了原位置,地上的灰塵掀飛了一寸高。

心裏一囧,臉上微微發燙。

“青竹紅竹扶駙馬上車。”宮玉桑大約知道季語白不親近他,眼眸劃過一絲難受,十分乖覺的不再上前。

季語白如木偶被一左一右摻扶靠近馬車,寬大奢靡的馬車印入眼簾,她心裏陣陣發怵,好似那不是馬車,而是什麽兇獸的喉嚨,走進去了就會被嚼碎了骨血。

目前情況,宮玉桑人多勢眾,她一個中毒的三級殘廢,逃是逃不了的,除了順著去馬車他們別無他路。

她僥幸的想到,好歹她是宮玉桑名義上的駙馬,他剛成婚兩個月應當不想做寡夫郎吧?

可,

這也不好說吧!

她被安排在馬車的軟塌上,宮玉桑對她細致關懷,讓青竹給宮玉桑取來真絲軟枕,又請了太醫診治,詢問相幹事宜。

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真是情深恩重的新婚夫妻。

違和!

到了封閉的馬車裏,她感到更為窒息,哪裏都不舒服,皮膚像有千萬只螞蟻咬。

太醫給她餵了藥,紮了針,一直到送走太醫,堵在季語白喉嚨裏感謝話才說出來,她輕聲道:“謝謝。”

宮玉桑眼尾下垂,眼底流淌著些許委屈,聽到季語白在跟他說話,他才像一只被拋棄搭聳耳朵重新找到新主人般,帶著些許開心道:“您是我妻主,都是我該做的。”

這話不違和,說話的人違和。

馬車裏安靜得有些詭異。

意識到宮玉桑一時半會不會動手,她悄默默的緩口氣。

可想到兩人的關系,又別扭看眼窗外,抿嘴道:“那蒙面人呢?”

宮玉桑倒是有問必答:“他們跑幹凈了。”

馬車裏再次安靜起來,季語白瞥眼宮玉桑的腹部,立刻收回視線,更詭異了。

自家夫郎懷著別人的孩子!

她還能當成無事人般與宮玉桑維持表面的平靜,別說宮玉桑違和,她也沒好到哪裏去。

半斤八兩。

空氣裏像灌滿了膠水,粘稠凝滯。

宮玉桑順著季語白的視線落在腹部,接著擡起濕潤的眼睫,睫毛輕微扇動,他有些不確定的問:“駙馬是在為孩子的事生氣麽?”

季語白聞言輕楞,看向一臉委屈的快哭起來的宮玉桑,掛在他眼中的眼淚像小珍珠似的砸下來,她忍不住放柔了一張冷慣了的臉:“別多想。”

她是在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宮玉桑強忍著抽抽搭搭的道:“都是我不好,駙馬莫要動氣。酈朝的男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我既嫁你了就會恪守夫德。當時,你跳窗離開,平陽公和董丞相他們後一瞬就進來了,我們之間的發生的事也就這樣被知道了。董丞相力勸重罰平陽公府眾人,平陽公則請旨賜婚。母皇感念平陽公世代功勳,對外封鎖消息不許議論,並給我們賜了婚。

可公告發出去一段時間後,你仍然不回府,母皇和國公爺派人四處尋找也無果。母皇便想用誘敵深入的辦法引你回來,這才有了成婚、懷孕一月之說。這事讓駙馬生氣了,都是我思慮不周,沒有勸動母皇不要這樣做。”

按照宮玉桑的意思,原身強他得那件事已經用成婚解決,並且若非有賜婚一事,平陽公府將會大廈傾頹。從某個角度而言,宮玉桑護持了整個平陽公府,是她們的恩人。

這角色從受害人到恩人轉變太快,季語白接受不過來。

她摁下滿心的疑問:“你···跟誰拜的堂?”

宮玉桑眼淚掉的更兇,紅著眼眶,聲音變得微弱,未帶哭聲:“抱著駙馬的發冠拜的堂。”

季語白心中驚駭,面上如常。

抱著發冠拜堂,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這是將大皇子的臉皮扔火上炙烤,屈辱之意難以言表。

宮玉桑乃天潢貴胄,何苦將自己委屈到這種地步?

心軟了軟,她心道,不論怎麽說,這些事都是原身和自己造成的,清清嗓子放個馬後炮:“是我做的不好。”

宮玉桑氣息更為微弱:“你離京一月後,食欲不振,太醫診斷我有孕了。未婚先孕會惹得國人非議,母皇便下旨讓先我成婚,再找你--”

宮玉桑肚子的孩子生母是自己。

這句話像一道清涼的泉水流進耳朵,沖刷著季語白的腦子。

她搞清了幾件事,賜婚真實有效的,孩子是自己的,誘她回去的是皇帝。

可,

她一個犯死罪的頂級紈絝,為何皇帝要這樣攏著她?

這件事散發出詭譎的黑暗味道。

不對勁!

太不對勁!

希望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也許裏面藏著不為人知的陰謀!

這時,大皇子聲音驟停,兩眼蓋上,突然朝著季語白倒下。

“殿下!”小廝驚呼出聲。

一個影子劈頭蓋下,季語白手忙腳亂,好在有自小的武藝打底,小腿一蹬,身體朝前,雙手接了個滿懷。大皇子的馨香撲到鼻尖,季語白的覆雜疑惑奇異的情緒達到前所未有的至高點。

即便不愛,也別傷害。

“去找大夫!”

整件事仍然透出許多奇怪的點,但由於宮玉桑的突然暈倒,季語白將這些點暫時拋去腦後。

救人要緊。

宮玉桑的貼身小廝青竹,訥訥的看著大皇子,太醫早起才請過脈,大皇子身體康健。怎麽忽然就暈倒了?

青竹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麽,誇張得近乎虛假道:“殿下,您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孕期男子辛苦,本就不該長途跋涉,您聽到國公爺說有駙馬的消息,不放心駙馬,非要帶著禦林軍跑一趟。”

“您是金枝玉葉,再關心駙馬,也不該拿自己的身體玩笑啊···”

這種垃圾演技放在平時季語白一眼就能認出,今日她心思在宮玉桑身上,並未察覺。

宮玉桑綿軟的身體全副依賴似靠在季語白胸前,好似她是唯一的依靠,白嫩似豆腐的脖頸鍍上一層淡淡的柔光。

她打橫抱起宮玉桑,往馬車的軟塌走去,輕柔放下,掖好杯子。太醫不消片刻就趕過來了,面無表情請了脈,孕期長途勞累以致昏倒,不痛不癢的紮了兩針便離開,囑咐多休息便離開。

床上躺著緊閉雙眼的宮玉桑,季語白又一個念頭在腦海中冒出,宮玉桑真能真心接受強過自己的人嗎?

毒解幹凈後,腦子恢覆運轉。於她而言,

回京後,真的不會卷入更麻煩的境地麽。

可,離開,外面有一波不明身份的人,握著刀劍要殺害她。

總感覺兩把刀一左一右架在脖子上,不知何時落下,令她頭皮發麻。

半個時辰後宮玉桑悠悠醒來,卷翹的睫毛像兩把小羽毛,撓了撓季語白的心尖。他清澈的眼睛倒映著季語白的臉,疏離而冷淡,手指扣在被子上,耳朵上浮現淡淡的紅雲:“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季語白眼神恢覆冰涼道:“知道會添麻煩,下次就不要過來了。”

她為宮玉桑考慮,他懷著孕,有什麽事叫屬下辦便是,犯不著出來吃苦受累。中間出了什麽差錯,豈不是因小失大。

可由於季語白帶著冷感的氣質,字句裏透著幾分玉質的冷意,令人聽不出是關懷,倒像是指責。

沒有等到柔聲安慰的宮玉桑眼珠楞住,眼底劃過一絲奇異的光,他順從的接話:“下次不會了。”

宮玉桑如此聽話乖巧通情達理,比季語白在鎮上見到的那些耍賴撒潑的男子好上不少。目光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宮玉桑的臉上。

兩人的眸光在半空中撞上,宮玉桑瑩白的皮膚泛著淡淡的光,琉璃似的眼睛往下躲,眼角帶著一尾小勾子似的只往季語白眼中拋來。

季語白移開眼睛看向窗外,鉤子拋空。

宮玉桑眼底掠過一絲陰翳,仿佛很不明白輕浮好色的季語白,怎麽變了個人似的,成了個穩重冷漠的人。片刻之後,怕被人察覺,他眼中很快又覆上了純潔乖巧的目光,他溫柔道:“青竹,去備些早飯過來,駙馬還未用過飯。”

“我吃過了。”季語白委婉拒絕,她與宮玉桑是實打實的夫妻了,可他們攏共見過兩次,中間還有些恩恩怨怨,她真的沒辦法坦然面對宮玉桑,幹脆找個由頭先離開。不願再待在車裏,她扯了個謊道:“車裏悶,我出去透透氣。”

“青竹給駙馬備馬。”宮玉桑體貼說著,同時不露聲色朝著青竹暗示,找人跟著。

季語白騎在駿馬上,走在車隊的最前方,視野開闊,青山綠水印入眼簾。

永安當鋪的人已經送了回去,她從那幾人話裏得知,永安當鋪原來是國公爺名下產業,原身不學無術不知這事,才發生了季語白跑到自家店鋪裏典當東西糗事。

至於那位大娘自稱牛大娘,是季國公的故人,詳細問姓名,在哪高就,就不肯說了。而且她在毒解開後並未離去,說是順道去上京城辦點事,可季語白卻感覺,牛大娘目光像看犯人似的時不時落在她身上,好像怕她再次跑了。

雖然她確實想單獨回京,跟車隊在一起不自在,總感覺很多雙眼睛在暗處註視著她,粘膩冰涼,幾次她想落單,牛大娘就跟幽魂似的蹦出來,攔住去路。

要不就是青竹紅竹,這兩人應當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季語白想單獨走走散散心,這兩人總能出現以各種理由勸她留在車隊。

這些都讓季語白覺得不安。

就這樣在路上奔波一天,晚間他們找了一家客棧投宿,烏泱泱一群人將客棧擠了個水洩不通。

客棧老板從櫃臺出來,半喜半憂,喜得是來大生意了,憂的是客棧接待不了那麽多人。除了大皇子外,其他人只能湊合著拼房住,一間平日住兩人房間,今晚得住進去八個人。

季語白來到一間房門口,正待推開門。

“駙馬,大皇子請您回房休息。”

季語白停下推門的手,看向來人,是大皇子身邊的貼身丫鬟,紅竹。

青竹活潑,紅竹沈穩。

季語白看向亮著燈的大皇子房間,裏面人影綽綽:“他需要靜養,我就不去打擾了。”

如果可以,她願意離宮玉桑十萬八千裏遠。

紅竹張開嘴嘴,擡眸看到季語白瞳孔的冰雪,下意識的將嘴抿住了,好一會才道:“是。”

季語白轉身推開房進門,裏面已有三個人。這幾人是這次來的將領,沒有拼十人房,拼了四人房。雙方禮貌寒暄幾句。

房間裏只有一張床,自然就給了季語白,其他三人打了地鋪,就各自臥床睡了。

她想的多,起的早,經歷了一場苦鬥,又騎馬顛簸了一天,骨頭都累散架了,沾了床就睡,一夜無夢。

晨起,她被肚子中的饑餓喚醒,掀開被子輕手輕腳的下床。

窗外還有些暗,這個點,車隊的人應當都未清醒,她眼睛發亮,精神抖擻。

此時正是離開的好機會。

墊著腳走到門口,輕輕推開門。

眼前的情況讓他有些發懵,門外站著穿戴整齊的宮玉桑,他身邊的青竹和紅竹手中捧著粥和包子。見到季語白出門,宮玉桑眼睛亮閃閃的,溫和的笑,屈身行禮:“駙馬。”

開門現兇,季語白身軀一震,汗毛全豎了起來!

作者有話說:

叮鈴鈴,四十八小時內留評,掉落一百個紅包。

ps:

大大們,由於三次元忙,需要茍上榜字數,八月十一號之前還會發個四章左右。

祝大大們,水逆退散,好運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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