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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腦子是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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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

是商晢洲撞在木質花臺上的聲音,裏面的花被壓塌了一片。

他本來就是平日裏嬌生慣養的類型,痛得忍不住叫了一聲!

莫北丞冷冷的一瞥。

眼神不屑,又帶著明顯的冷怒。

他的目光落在那張臉上,只覺得心底有一種黑暗正在吞噬著他的理智。

憤怒,夾雜著仇恨,像滔天的巨浪,朝著他湧了過來。

甚至還有另一種……

他三十年都沒有過的別樣情緒!

妒忌?

南喬站直了身體,理了理被商晢洲弄亂的頭發,瞇著眼睛從黑暗中走出來的陳白沫。

她哭過。

眼眶通紅。

雖然已經整理過了,但還是能看出狼狽!

陳白沫死死的瞪了眼南喬,還沒反應過來,就眼睜睜的看著商晢洲被莫北丞給擰著衣領重新拽了起來。

直接拖到了一處不被路燈照射的死角。

動作粗暴,滿身都是生人勿進的戾氣。

商晢洲180的個子,在莫北丞手裏,就像只毫無反抗力的小雞仔。被他拽著衣領,臉都漲紅了,又掙脫不開,只能猛烈的咳嗽。

陳白沫大概從沒見過莫北丞這樣渾身戾氣、生人勿進的模樣,有點呆,連想和沈南喬說什麽都忘了,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一圈砸在商晢洲的下顎上。

那種拳拳入肉的悶響聲,聽的她一陣膽戰心驚。

莫北丞冷漠的臉上沒有表情,手上幅度並不是很大,卻看得出使了大力氣。

商晢洲被這一拳打得眼前直冒金星,腦子裏一片空白,卻又清晰的記得沈南喬那句:你打架厲害嗎?

他毫無招架力的耷拉著腦袋。

嘴裏全是血腥味,連牙齒都松動了。

但這個男人看上去,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他連失聲痛叫都沒辦法。

他骨子裏,還是有男人天生的傲氣,不願意在女人面前認了慫!

臉上的血色完完全全的褪了下去,額頭上不斷有汗水滾落。

莫北丞略微的勾了勾唇,漫不經心的冷笑。

有幾分嗜血的冷意。

商晢洲被他笑得一陣毛骨悚然,有種錯覺,莫北丞下一秒就要掐斷他的脖子。

“沒有眼力界的東西,她也是你能染指的?你讓她摸你哪裏,恩?”

夜色很濃,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陳白沫身子顫了一下,憎恨的看著慢條斯理打了個哈欠的沈南喬,“你會不得好死的。”

“我沒指望著我能壽終正寢,但你要再不去阻止,估計商晢洲就死在我前面了。”

就是她這種什麽都不在乎的模樣,讓陳白沫克制不住心裏那股咬牙切齒的恨,“商晢洲有張和陸焰相似的臉,你就忍心,看他頂著這張臉被糟踐?”

南喬臉色平靜,聲音低低,像是在嘆息,“我有什麽不忍心的,正主都死了,一個冒牌貨……呵,你也太看得起他了。”

是啊。

她有什麽不忍心的!

陸焰死了,陸然在戒毒所,爺爺死了,時笙失蹤,她還頂著這麽副殘破的身體。

她又有什麽資格去同情別人。

沒有誰的心是生來冷硬,那必定是要經歷了十足的痛和絕望,才能讓自己刀槍不入。

就像小時候,會為了一塊糕點、一個玩具,哭的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但是現在再想起那些事,完全是一點漣漪都沒有,

“陳白沫,我爺爺的死,最好是和你沒有關系,要不然,我會讓你下半輩子都變成噩夢。”

陳白沫哼笑了一聲。

噩夢嗎?

她現在已經是了!

自己愛的人為了另一個女人和別的男人大打出手,如果這都不算噩夢,那什麽才是?

事業嗎?

她早就不在乎了。

商晢洲已經被莫北丞揍得直接躺在了地上。

陳白沫朝著那邊小跑過去。

她去過莫北丞的部隊,那群兵蛋子私下裏都稱他是冷血少將,一提到他,都是噤若寒蟬的膽怯模樣。

她當時還遺憾,沒能看到他英姿颯爽的那一面。

如今總算是見識到了,卻是在這種物是人非的情況。

“莫北丞,你幹什麽?”她抓住他揚到半空的手,人也跟著擋在了前面,“你是想打死他嗎?商晢洲怎麽說也是我男朋友,他也沒做什麽過分的事,不過是跟沈小姐開了個玩笑,值得你這樣大打出手?”

莫北丞勾唇冷笑。

陳白沫從沒見過他這樣的笑容,眼睛裏是兩團極致的濃黑,嘲諷中,又帶著不容忽視的怒氣和恨意。

是了。

恨意。

那麽清晰明了,簡單粗暴的恨意。

她咬著唇,強硬的攔在他和商晢洲中間,卻從心底的最深處生出一股毛骨悚然!

莫北丞不耐的揮手扶開陳白沫,“我的事,你沒資格管。”

“……”

她瞥見男人眉宇間的冷冽和輕蔑,一時楞住,竟忘了上前。

男人長腿邁了兩步,俯身,手拎起商晢洲胸前的衣服,將他像個破布娃娃一樣從地上提了起來,“你確定,要躲在女人背後?”

商晢洲看著面前英俊冷靜的臉,全身痛的他想尖叫。

他躲在女人背後怎麽了?

這完全是一場力量懸殊的被打,他又不是智障,明知道打不過,還湊上去挑釁讓他使勁揍。

莫北丞一眼就瞧出他的想法,眸子暗沈,薄唇微扯,“果然是中看不中用的東西,死了也活該。”

這話。

明顯不是說商晢洲的。

陳白沫譏笑,看著商晢洲那張被揍得面目全非的臉,只覺得心裏那片空洞已經要將她淹沒了:“莫北丞,你想打的,恐怕不是商晢洲吧,沈南喬沒把他當成替身,倒是你,居然這麽控制不住。”

莫北丞也不理她,只看著商晢洲,“再來。”

商晢洲微微掙紮了一下,費力的將腫的閉合上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細縫,莫北丞的步步緊逼,激起了他男人的血性,“你給我五年,我一定比你厲害。”

挑釁?

很好,已經很多年沒有挑釁過了他了。

“五年?你?”

那樣的神情和語氣,表現出一種連不屑都稱談上的敷衍。

他眼裏,一片血色。

掄起的拳頭發出骨節的摩擦聲。

陳白沫呆呆的看著他熟悉的五官,卻又覺得面前的人說不出的陌生。

是她從來沒認清過他,還是,他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她不認識的人。

她喃喃道:“你瘋了嗎?”

這一拳,終究沒有落到商晢洲的臉上,因為,沈南喬站在離他們幾步之遙的地方,出聲問了句:“莫北丞,你好了沒有?我餓了。”

夜色迷蒙。

她站在路燈下,周身鍍了層暖黃色的光,全身都散發著一股溫潤無害的暖意。

但陳白沫知道,沈南喬和‘暖意’兩個字,是完全沾不上邊。

莫北丞回頭看了她一眼,收回拽著商晢洲衣領的手,理了理稍顯淩亂的衣服,走過去攬過神沈南喬:“想吃什麽?”

並不溫柔,但已經和剛才滿身戾氣的男人判若兩人了。

“喝粥吧。”

南喬的聲音漸漸低不可聞。

陳白沫直盯著他們的背影沒入人群,消失不見,才轉身將跌在地上的商晢洲扶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呵,”商晢洲輕笑,卻牽動了臉上的傷口,疼得一陣呲牙咧嘴,“我還以為,你準備盯著他的背影在這裏站到天荒地老呢。”

陳白沫不理會他的譏諷。

從包裏拿了車鑰匙,想了想,又放回去了,“開你的車吧,我的車停的有些遠。”

商晢洲面無表情的將鑰匙扔給她。

陳白沫走了幾步,發現商晢洲沒跟上來,擰了下眉,不耐的問:“你怎麽不走?”

“我是傷者,你難道不用扶我一下?”

她不耐到了極點,臉色在黑暗中越發的猙獰詭譎,“莫北丞打的是你的臉,難不成,腿還廢了不成?”

商晢洲從角落裏走出來,陳白沫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剛才在暗色裏還看不到真切,現在完完全全的暴露在燈光下,她才又一次深刻體會,莫北丞下手多狠。

……

莫北丞停車的地方有些遠。

這次,他沒讓沈南喬在原地等著,而是帶著她同行。

他攬在她腰上的手始終沒有放開,那樣的力道,不像是親密的相擁,倒像是要捏死她!

南喬的臉色本來就因為病態兒蒼白,這下更是白的沒了血絲,“莫北丞,疼。”

“知道疼是好事,就怕你不知道疼。”莫北丞冷冷的堵了一句回去,棱角分明的五官全是乖戾的狠意,手上力道非但沒松,反而緊了緊。

南喬:“……”

莫北丞還在氣頭上,南喬其實,多少有點被他剛才的狠絕給嚇到了。

畢竟,沈家的人在武力上的造詣,遠遠不行。

她抱著莫北丞的手臂,聲音柔軟,“我剛才是不小心跌倒,商晢洲正好扶了我一把。”

“不小心?扶了你一把?”他低頭瞥她,眼神有些冷,但沒動手將她纏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扒下來,“沈南喬,腦子是個好東西,下次出門記得帶。”

薄唇勾著淡的幾乎看不見的弧度,模樣冷峭。

南喬:“……”

停車的地方到了。

莫北丞松開她,按了車門的開鎖鍵,直接拉開門坐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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