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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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
天朗氣清，秋風和暢。
藍天清透得仿佛被水沖洗過，隱約的裝點著幾朵白雲，落葉將長路鋪成了燦金色，美麗如同畫卷，似乎連上天都在為老太太的壽辰作美。
天才蒙蒙亮，虞遠舟的車就停在了公寓樓下。
造型師擺弄著虞嬈的長發，將那微微卷曲的大波浪綰成了端莊而明艷的發髻，搭配著天青色的旗袍和珠鏈，清婉動人。
曦曦被早早叫醒，卻還是困得睜不開眼，伏在虞遠舟肩頭軟糯的輕哼，任他擺弄著換上了精致的黑色小西裝。
虞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不住的扯著領口，低聲抱怨著這套純手工的西裝尺寸測量有誤，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忘從桌上順了個蘋果墊墊肚子。
折騰了快一個小時，三個人才帶著曦曦正式出發，曦曦還是將醒未醒的模樣，靠在虞嬈懷裏不住的打著小呵欠。
虞嬈壓了壓曦曦頭上立起的小呆毛，將他攏在懷裏，明艷的眉眼間仍舊隱約透著些許擔憂。
豪門這個圈子玩得很亂，許多人都是家裏紅旗不倒，家外彩旗飄飄，更有甚者是各玩各的，互不幹涉。
只是就是這麽個爛泥塘裏，卻又最喜歡標榜什麽禮教良俗，誰家弄出個私生子會被議論許久，而像她這樣未婚生子的更是惹人指點，甚至她剛回來的時候，秦野以為她失勢，還提出了自己給他做情婦，真的是荒唐又可笑。
今天是虞家的宴會，外人應該不會沒腦子的說她的閑話，只是家裏的那些長輩卻未必後口下留得，曦曦這個早慧又敏感的小家夥若是聽到，保不齊要怎樣難受呢。
猜到了虞嬈的擔憂，虞巍努力的活躍著氣氛:“姐，有我和大哥保駕護航，你擔心什麽呀？誰今天敢說曦曦一個不字，我整死他們！”
虞遠舟輕瞟了他一眼:“這話你先去和媽說吧。”
“媽也沒那麽兇神惡煞吧！”虞巍小聲的為母親辯解，只是到底有些中氣不足。
虞嬈給曦曦拆了一包零食，捂住了他的小耳朵:“我等會給奶奶拜了壽就帶曦曦走，爸媽那邊我就不過去了。”
“別啊，咱媽是嘴硬心軟，這麽漂亮一個孩子領過去，保不齊就她最喜歡，再說姐，奶奶都那麽大年紀了，曦曦是唯一一個曾孫輩，你怎麽也要讓老人家多親熱親熱吧。”虞巍說著，還不忘擠眉弄眼的逗著小團子，從他那裏抓一把小餅幹。
虞遠舟調整了一下後視鏡，看著鏡子裏低些頭吃餅幹的小團子，不自覺的柔和了眉眼:“嬈嬈，小巍說的也對，祖母最疼你，你這幾年都沒回來，多陪陪老人家，至於曦曦就交給我吧，我正好帶他出去見見世面。”
虞巍探頭去前排，湊在了虞遠舟耳邊:“哥，爸媽也想你，要不你們今天就都住下，別走了，咱們一家人也好好說說話。”
“我公司有事。”虞遠舟淡淡道。
“哥，你騙人，我可是知道你剛簽了一個大訂單，最近應該是不忙的……”
虞嬈悄悄擰了一把虞巍手臂，將人扯了回來:“哥，下周有時間嗎？咱們一起再過來看奶奶吧！”
虞遠舟頷首:“帶上曦曦一起吧！”
知道兄姐和父母的矛盾不可調和，虞巍默默閉了嘴，轉頭將曦曦抱過來和他玩起了石頭剪刀布贏餅幹的游戲。
“虞巍，和一個三歲孩子搶餅幹吃，你能不能有點兒出息？”虞遠舟從後視鏡裏看著騙曦曦餅幹的傻大弟弟，嫌棄之情溢於言表。
“大哥，你早上那麽早叫我出門，我沒來得及吃早飯。”
“等會兒到奶奶那兒，自然有茶水點心。”
聞言，虞巍忙又從曦曦的餅幹盒裏拿了幾粒:“那邊的東西我吃不慣。”
在虞遠舟的訓話中，車總算開到了祖宅，下車的時候虞巍忙深吸了兩口自由的空氣，這才回神抱了曦曦出來。
宅院之外，老爺子生前題的虞公館三個字仍舊威風不減當年，五進的院子經過維護改造兼具了舊時庭院的氣派和現代化的舒適，養出了一派獨有的清雅富貴。
進了大門，繞過小花園，沿著回廊走到盡頭，曦曦已經有些走累了，虞遠舟將他抱起來，小團子仰著頭看著回廊上的彩繪，滿眼都是好奇。
“曦曦，喜歡這些？”虞遠舟小聲的問道。
曦曦點頭，指著房沿上五彩斑斕的圖畫道:“好看。”
“那晚點大舅舅帶你過來看，這些畫都是不同的故事，到時候一個一個講給你聽。”
“哥，咱們家這麽講究的嗎？”虞巍聽著虞遠舟的話驚訝道。
虞遠舟輕嘆一聲:“爺爺若是還在，聽你這話準要罰你跪祠堂。”
虞巍咋舌，跟在虞遠舟身後，悄悄的左顧右盼了起來，這感覺就好像窮人突然看到了金子，結果一擡頭發現眼前是個金山，還是在自己家，實在是說不出的酸爽。
這會兒賓客還沒到，管家直接引了三人去老太太房裏，老太太今日起得也早，精氣神兒很好，這會兒已經換上了那喜慶的紅色暗紋旗袍，上了妝氣色越發紅潤，端坐在上首，正在和一旁的兒子兒媳說話。
見到三人進門，虞母連忙招呼道:“你們三個杵在那裏做什麽，還不快來給你祖母拜壽。”
虞遠舟的目光略過一旁的父母，徑直走向了老太太，虞嬈對上虞母幽暗的目光，轉頭牽了曦曦上前，虞巍緊跟在兩人身後，慌張的盤算起了能說的吉祥話。
大哥天天混在生意場，說吉祥話自然不難，姐姐是個文字工作者出口成章，按照順序到他這裏時，那能用的詞還真不多。
“祝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日月昌明，松鶴長春。”
“祝祖母後福無疆，富貴安康，春秋不老，福壽綿綿。”
虞巍絞盡腦汁的憋紅了臉:“祝祖母生日快樂，身體健康。”
“好，都好。”虞老太太笑得慈愛，從身後拿了三個大紅包出來:“好日子，大家都沾沾喜氣。”
虞嬈接了紅包，將躲在自己身後有些害羞的小團子牽到了老太太眼前:“曦曦，來給太奶奶問好了。”
曦曦有些害羞的扭了扭小身子，面對滿屋子的陌生人，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虞遠舟寵溺一笑，輕輕推了曦曦上前，壓低了聲音道:“曦曦不用怕，隨便和太奶奶說什麽吉祥話都好。”
曦曦眨了眨眼睛，看著老太太手裏握著的紅包，猶豫再三:“太奶奶，過年好？”
過年好？
曦曦的話音剛落，房間裏已經笑成了一團，看著曦曦茫然又無辜的臉色，老太太忍者笑將小人拉到了眼前:“好，這祝辭有意思。”
“他這是急著過年收紅包了。”虞巍直接揭穿了小團子的心思，老太太忙從身後拿了個最厚的給他:“喜歡紅包啊，太奶奶把這個最大的給你。”
曦曦回頭看了虞嬈一眼，見她點頭首肯，才道了謝雙手接過了紅包小跑著送到了虞嬈手裏，又惹得老太太失笑。
他們這樣的家裏，大人心思都重，聊個天都累得很，還是這樣什麽都不懂的小不點兒最有意思，尤其那機靈勁兒和她媽媽小時候一樣。
老太太將曦曦抱在了身邊，拿了點心給他，就盯著眼前的小奶團子不松手，怎麽看怎麽喜歡。
“嬈嬈，你家曦曦快四歲了吧！”
虞嬈咬了一小口杏仁糕:“嗯，三歲半了。”
“三歲半好啊，乖巧好帶。”虞二嬸笑著開口:“嬈嬈，這曦曦也懂事了，你想沒想過再給他找一個爸爸？這畢竟是個男孩子，總是黏著你也不行啊！”
“我有爸爸！”曦曦對著虞二嬸怒目而視道。
老太太拍了拍小團子的背，不置可否。
虞遠舟淡淡開口:“二嬸，嬈嬈的感情問題就不勞長輩們操心了，我自問將虞家打理得不錯，總不至於養不起他們。”
“遠舟，怎麽說話呢？”虞母不滿的看著兄妹倆:“你二嬸說得哪裏不對，嬈嬈年紀也不小了，一個人帶著孩子像什麽樣子，你自己不願意好好過日子，也別帶壞你妹妹。”
虞嬈忍不住皺眉，打斷了虞母毫無道理的說教:“哥，外面應該來客人了，你是不是該出去了？”
祖母的生日，在老人家面前鬧起來不好看，尤其有些話實在不該當著曦曦的面說，母親想借著奶奶的面子拿捏他們，這手段真是讓人討厭卻又格外有效。
虞遠舟眉頭擰得死緊，深吸了一口氣，向曦曦招了招手:“曦曦，要不要和大舅舅出去看畫？”
“要。”曦曦從老太太懷裏跑出去撲進了虞遠舟懷裏。
虞遠舟帶了曦曦離開，虞父和虞二叔也去了前廳招呼客人，虞巍預感到等會兒這裏會發生的爭執，也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他真的不能理解，為什麽這些中年婦女總是這麽熱衷於牽紅線，就算要讓姐姐終身有靠，也不用這麽一天三頓的念叨吧！
看著虞嬈的冷臉，虞二嬸猶豫了一下，可是想到許家許諾的好處，到底還是又拉下了臉開口:“嬈嬈，你也別急著拒絕，二嬸要和你說的這個還真的是為你家曦曦考慮的，許家雖然比不上咱們家，可也是家大業大，你眼前和許家小公子在一起，將來那些都是曦曦的。”
“許家那個小少爺，我托人打聽過，性格溫和，只是之前玩摩托的時候傷到了，不能生了，虞嬈你也別再拿喬，你要是真疼愛孩子，就該給他一個正經名分，難不成你還真想讓他頂著私生子的名聲長大嗎？”虞母繼續指點著這樁婚事的好處。
虞嬈懶得和她們再爭，淡淡道:“曦曦的爸爸回來了，如果沒意外，我們很快就會結婚。”
聞言，虞二嬸楞了一下，訕訕的閉了嘴，虞母卻是變了臉色:“虞嬈，你怎麽又和那樣的小混混攪和到一起去了，你就這麽自甘下賤嗎？”
“夠了！”老太太將手邊的拐杖狠狠擲在地上，發出重重一聲:“我們家還沒窮到需要賣女兒的地步吧，我老太太還沒死呢，以後嬈嬈的事，你們少管！”
虞母自知惹了老太太不高興，也不再說話，虞嬈給老太太倒了杯熱茶順氣，耳語幾句，起身出了房門。
正廳，人頭湧動。
虞家老太太的大壽自然是熱鬧非凡，外面的一群人都在圍著虞遠舟和虞父聊個不停，來拜壽的小輩也是絡繹不絕，熟人之間說著話，不動聲色的探聽著彼此的動向。
“大舅舅，我想吃蛋糕。”
“想吃哪個？”
“那個草莓味的，帶棒棒餅幹的那個。”
“好，等我一下。”虞遠舟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面對自己對面的合作夥伴禮貌一笑:“不好意思，孩子餓了，我先帶他去吃點東西，至於合作的事星期一拿好策劃案去公司找我吧。”
吃完了第三塊小蛋糕，曦曦抱著虞遠舟的腿打了一個小小的飽嗝，“大舅舅，你還要和那些叔叔聊項目嗎，我有點吃不下小蛋糕了。”
“那要不我們下一次換冰激淩。”虞遠舟捏了捏他軟軟的小奶膘，坐下來將他抱在了腿上。
別說，這小家夥實在是機靈，總能恰到好處的撒嬌賣萌，讓人氣都不忍心生，這一會兒就給他擋了好幾個攀關系的老板，看起來將來也是個叱咤商場的好苗子。
曦曦慵懶的挪了挪屁股，抱住虞遠舟的脖子，不解的問道:“大舅舅既然不想和他們聊天，為什麽不直接告訴他們呢？”
“因為雖然舅舅不喜歡他們，還是要和他們合作啊。”虞遠舟輕聲道！
曦曦不解地歪了歪頭:“那為什麽不喜歡他們還要和他們合作呢？”
虞遠舟撫了撫他的背，“因為只有合作了才能賺錢給曦曦買玩具呀，一個人想要得到些什麽，就總要付出些什麽。”
曦曦皺了皺眉，“那我不要玩具了，大舅舅可以不和他們合作了嗎？”
“還是不行。”虞遠舟將他抱高了些，“曦曦，如果你要和不喜歡的小朋友一起玩兒，你媽媽才會開心，那你願意和他們一起玩兒嗎？”
“可是媽媽不會讓我和不喜歡的小朋友一起玩兒呀，媽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和我做朋友的人自然而然都會成為我的朋友，有些小朋友不喜歡和我一起玩兒也不要勉強。”曦曦懵懂道。
“小笨蛋。”虞遠舟無奈的嘆息了一聲，“你媽媽小的時候可比你聰明多了，我說什麽她都能懂。”
曦曦無辜的眨巴眨巴眼睛，氣鼓鼓的嘟起了嘴，叉起了小手，甩著小腿就要溜:“大舅舅，你說我笨，我生氣了，我要去找小舅舅玩兒了！”
“虞總。”
聽到一聲呼喚，虞遠舟擡頭，端起了手邊的酒杯，餘光看到混在一群年輕人中間的虞巍，忙將小團子放了下來，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去吧，跟好你小舅舅，等會兒我過去找你們。”
目送這小團子靈活的穿過人群，虞遠舟這才收回了目光:“沈總，好久不見。”
“虞總，那是令公子？”
“我的小外甥，不過，將來遲早要接我的班的。”虞遠舟優雅舉杯，“日後，還要請沈總照顧一二。”
“自然，虞總客氣了。”
遠遠的看著曦曦，周妄失神的轉動著手裏的酒杯，眼中笑意溫軟。
“看什麽呢？”一旁的男人輕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眼饞人家孩子了，覺得人家可愛是吧，沒事，過幾天就是你家的了。”
“本來就是！”周妄一本正經的糾正道。
“是是是，反正他媽媽也馬上要嫁給你弟弟了，確實是你家的了。”沈策嘆息道:“要我說你弟弟也是艷福不淺，雖然是喜當爹，卻能撿著個大美人做老婆，虞遠舟他那個妹妹可是圈子裏出了名的漂亮，還有才華，我爸當時還想著讓我們相親呢，就是可惜還沒來得及她就已經是孩子媽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這好幾年了，誰也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我的。”
“什麽？”沈策疑惑的看向他，“你的什麽啊？”
周妄正要說話，突然目光一凜，忙將手中的杯子塞進沈策手裏，快步走向了荷塘，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差點滑進水裏的小團子。
“小心點。”
曦曦扶著他的腿站穩，擡頭驚喜的看向他:“爸爸！”
周妄松開抓著他衣服的手，愛憐的摸了摸他的頭，“怎麽一個人亂跑，你媽媽呢？”
“媽媽在忙，她要陪太奶奶。”曦曦甩了甩被沾濕的鞋子低頭道。
周妄將他抱上一旁的石凳，半跪在地上，從西裝口袋裏抽出了帕子，一邊給他擦小腳腳一邊問道:“那你怎麽沒跟著？”
“我不認識她們，而且她們總喜歡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所以我就跟著大舅舅出來了。”說著，曦曦看著他，撓了撓頭，努力回憶道:“爸爸，我聽他們的話，好像又要給媽媽介紹別的叔叔。”
周妄皺了皺眉，不滿的捏了捏曦曦的小臉“你別理他們，也不許認賊作父，知道了嗎？”
曦曦眨眨眼睛:“我就認了你這一個爸爸。”
“你也就我這一個爸爸！”周妄屈指輕碰了碰他的小腦袋:“乖一點，不許再往水邊去，想玩水，等周末帶你去玩兒。”
“你不忙了嗎？”曦曦期待地問道。
周妄輕輕勾唇:“忙，但是我也想玩兒。”
正說著話，就見虞巍風風火火跑了過來，見到坐在石凳上的小團子才松了一口氣，“虞曦，我告訴你，你要是再亂跑，我就告訴你媽打你屁股！”
旁邊就是荷花池，一旁的圍欄很矮，還隱約的有些水跡，再看看曦曦那濕漉漉的褲腳，虞巍還有什麽不明白。
天知道，他打完一盤游戲就發現這小崽子不見了有多嚇人，今天這人多嘈雜亂的很，他這麽個小墩墩真的掉到水裏怕是都不一定有人能註意到。
“大哥，謝謝了，你是哪家的？有什麽要和我哥談的項目嗎？我幫你引薦。”
一邊說著話，虞巍一邊將小團子拎到了身邊，摟著他的肩膀，將人鎖在了身邊。
周妄將半濕的手絹團起來塞進了西裝褲口袋，註視著曦曦輕勾了勾唇:“不必了，只是水邊危險，既然孩子還小，就多上點心。”
似乎是剛剛看到了曦曦在水邊，虞嬈是小跑些過來的，與他擦肩而過時，他聽到了她緊張而急促的呼吸。
周妄擡手，扶住了她踩著高跟鞋微微踉蹌的身子:“沒事，我看著曦曦呢。”
“你就慣著他吧！”虞嬈嗔了他一眼，俯身將曦曦拉了過來:“曦曦，媽媽說沒說過不可以一個人來玩兒水，這裏很危險！”
“說過。”曦曦可憐巴巴的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周妄，悄悄的伸出了小爪子。
虞巍看著莫名親密的三人，心中隱約升起了一點點不好的預感。
面對曦曦的求救，周妄搖了搖頭，露出了一副愛莫能助的神情，曦曦癟了癟嘴，撒嬌著依偎進了虞嬈懷裏:“我錯了。”
“嬈嬈，給他帶備用的衣服了嗎，曦曦襪子和褲子都濕了。”周妄輕聲提醒道。
“沒帶。”虞嬈搖了搖頭，看向虞巍，“曦曦衣服濕了，我先帶他回去，你喝酒了嗎？”
“喝了，剛剛有人敬，幫大哥擋了幾杯。”虞巍探頭看向門外，“要不我去讓王叔送你們吧！”
“別，天宇兩點的飛機回來給奶奶拜壽，王叔接他，來不及。”
“我送你們吧！”
“你應該還有工作要談吧，別耽誤正事。”虞嬈柔聲叮囑道。
周妄回頭看了一眼沈策:“沒事。”
“不是，等會兒！”虞巍看著幾乎貼在了人家身上的一大一小，終於察覺出了些不對勁:“姐，這是……你朋友？”
周妄輕輕挑眉，率先伸手:“你好小舅子，我是你未來姐夫。”
妄哥宣示主權了~
然後那個給別人拜壽結果說成過年好的社死經歷是我自己的，嗷嗚，你們能想象到我去給長輩拜壽，然後兩個人雙手緊握，仿佛國家領導人接見外賓那種握法，結果我腦子短路了，把生日快樂說成過年好，之後是全場長久的沈默是什麽樣子的嗎？
嗷，不過好像這件事放在小崽崽身上就不違和了~
那兩位中獎的寶寶，微博聯系我一下叭，我在等你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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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蒙蒙亮，虞遠舟的車就停在了公寓樓下。
造型師擺弄著虞嬈的長發，將那微微卷曲的大波浪綰成了端莊而明艷的發髻，搭配著天青色的旗袍和珠鏈，清婉動人。
曦曦被早早叫醒，卻還是困得睜不開眼，伏在虞遠舟肩頭軟糯的輕哼，任他擺弄著換上了精致的黑色小西裝。
虞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不住的扯著領口，低聲抱怨著這套純手工的西裝尺寸測量有誤，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忘從桌上順了個蘋果墊墊肚子。
折騰了快一個小時，三個人才帶著曦曦正式出發，曦曦還是將醒未醒的模樣，靠在虞嬈懷裏不住的打著小呵欠。
虞嬈壓了壓曦曦頭上立起的小呆毛，將他攏在懷裏，明艷的眉眼間仍舊隱約透著些許擔憂。
豪門這個圈子玩得很亂，許多人都是家裏紅旗不倒，家外彩旗飄飄，更有甚者是各玩各的，互不幹涉。
只是就是這麽個爛泥塘裏，卻又最喜歡標榜什麽禮教良俗，誰家弄出個私生子會被議論許久，而像她這樣未婚生子的更是惹人指點，甚至她剛回來的時候，秦野以為她失勢，還提出了自己給他做情婦，真的是荒唐又可笑。
今天是虞家的宴會，外人應該不會沒腦子的說她的閑話，只是家裏的那些長輩卻未必後口下留得，曦曦這個早慧又敏感的小家夥若是聽到，保不齊要怎樣難受呢。
猜到了虞嬈的擔憂，虞巍努力的活躍著氣氛:“姐，有我和大哥保駕護航，你擔心什麽呀？誰今天敢說曦曦一個不字，我整死他們！”
虞遠舟輕瞟了他一眼:“這話你先去和媽說吧。”
“媽也沒那麽兇神惡煞吧！”虞巍小聲的為母親辯解，只是到底有些中氣不足。
虞嬈給曦曦拆了一包零食，捂住了他的小耳朵:“我等會給奶奶拜了壽就帶曦曦走，爸媽那邊我就不過去了。”
“別啊，咱媽是嘴硬心軟，這麽漂亮一個孩子領過去，保不齊就她最喜歡，再說姐，奶奶都那麽大年紀了，曦曦是唯一一個曾孫輩，你怎麽也要讓老人家多親熱親熱吧。”虞巍說著，還不忘擠眉弄眼的逗著小團子，從他那裏抓一把小餅幹。
虞遠舟調整了一下後視鏡，看著鏡子裏低些頭吃餅幹的小團子，不自覺的柔和了眉眼:“嬈嬈，小巍說的也對，祖母最疼你，你這幾年都沒回來，多陪陪老人家，至於曦曦就交給我吧，我正好帶他出去見見世面。”
虞巍探頭去前排，湊在了虞遠舟耳邊:“哥，爸媽也想你，要不你們今天就都住下，別走了，咱們一家人也好好說說話。”
“我公司有事。”虞遠舟淡淡道。
“哥，你騙人，我可是知道你剛簽了一個大訂單，最近應該是不忙的……”
虞嬈悄悄擰了一把虞巍手臂，將人扯了回來:“哥，下周有時間嗎？咱們一起再過來看奶奶吧！”
虞遠舟頷首:“帶上曦曦一起吧！”
知道兄姐和父母的矛盾不可調和，虞巍默默閉了嘴，轉頭將曦曦抱過來和他玩起了石頭剪刀布贏餅幹的游戲。
“虞巍，和一個三歲孩子搶餅幹吃，你能不能有點兒出息？”虞遠舟從後視鏡裏看著騙曦曦餅幹的傻大弟弟，嫌棄之情溢於言表。
“大哥，你早上那麽早叫我出門，我沒來得及吃早飯。”
“等會兒到奶奶那兒，自然有茶水點心。”
聞言，虞巍忙又從曦曦的餅幹盒裏拿了幾粒:“那邊的東西我吃不慣。”
在虞遠舟的訓話中，車總算開到了祖宅，下車的時候虞巍忙深吸了兩口自由的空氣，這才回神抱了曦曦出來。
宅院之外，老爺子生前題的虞公館三個字仍舊威風不減當年，五進的院子經過維護改造兼具了舊時庭院的氣派和現代化的舒適，養出了一派獨有的清雅富貴。
進了大門，繞過小花園，沿著回廊走到盡頭，曦曦已經有些走累了，虞遠舟將他抱起來，小團子仰著頭看著回廊上的彩繪，滿眼都是好奇。
“曦曦，喜歡這些？”虞遠舟小聲的問道。
曦曦點頭，指著房沿上五彩斑斕的圖畫道:“好看。”
“那晚點大舅舅帶你過來看，這些畫都是不同的故事，到時候一個一個講給你聽。”
“哥，咱們家這麽講究的嗎？”虞巍聽著虞遠舟的話驚訝道。
虞遠舟輕嘆一聲:“爺爺若是還在，聽你這話準要罰你跪祠堂。”
虞巍咋舌，跟在虞遠舟身後，悄悄的左顧右盼了起來，這感覺就好像窮人突然看到了金子，結果一擡頭發現眼前是個金山，還是在自己家，實在是說不出的酸爽。
這會兒賓客還沒到，管家直接引了三人去老太太房裏，老太太今日起得也早，精氣神兒很好，這會兒已經換上了那喜慶的紅色暗紋旗袍，上了妝氣色越發紅潤，端坐在上首，正在和一旁的兒子兒媳說話。
見到三人進門，虞母連忙招呼道:“你們三個杵在那裏做什麽，還不快來給你祖母拜壽。”
虞遠舟的目光略過一旁的父母，徑直走向了老太太，虞嬈對上虞母幽暗的目光，轉頭牽了曦曦上前，虞巍緊跟在兩人身後，慌張的盤算起了能說的吉祥話。
大哥天天混在生意場，說吉祥話自然不難，姐姐是個文字工作者出口成章，按照順序到他這裏時，那能用的詞還真不多。
“祝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日月昌明，松鶴長春。”
“祝祖母後福無疆，富貴安康，春秋不老，福壽綿綿。”
虞巍絞盡腦汁的憋紅了臉:“祝祖母生日快樂，身體健康。”
“好，都好。”虞老太太笑得慈愛，從身後拿了三個大紅包出來:“好日子，大家都沾沾喜氣。”
虞嬈接了紅包，將躲在自己身後有些害羞的小團子牽到了老太太眼前:“曦曦，來給太奶奶問好了。”
曦曦有些害羞的扭了扭小身子，面對滿屋子的陌生人，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虞遠舟寵溺一笑，輕輕推了曦曦上前，壓低了聲音道:“曦曦不用怕，隨便和太奶奶說什麽吉祥話都好。”
曦曦眨了眨眼睛，看著老太太手裏握著的紅包，猶豫再三:“太奶奶，過年好？”
過年好？
曦曦的話音剛落，房間裏已經笑成了一團，看著曦曦茫然又無辜的臉色，老太太忍者笑將小人拉到了眼前:“好，這祝辭有意思。”
“他這是急著過年收紅包了。”虞巍直接揭穿了小團子的心思，老太太忙從身後拿了個最厚的給他:“喜歡紅包啊，太奶奶把這個最大的給你。”
曦曦回頭看了虞嬈一眼，見她點頭首肯，才道了謝雙手接過了紅包小跑著送到了虞嬈手裏，又惹得老太太失笑。
他們這樣的家裏，大人心思都重，聊個天都累得很，還是這樣什麽都不懂的小不點兒最有意思，尤其那機靈勁兒和她媽媽小時候一樣。
老太太將曦曦抱在了身邊，拿了點心給他，就盯著眼前的小奶團子不松手，怎麽看怎麽喜歡。
“嬈嬈，你家曦曦快四歲了吧！”
虞嬈咬了一小口杏仁糕:“嗯，三歲半了。”
“三歲半好啊，乖巧好帶。”虞二嬸笑著開口:“嬈嬈，這曦曦也懂事了，你想沒想過再給他找一個爸爸？這畢竟是個男孩子，總是黏著你也不行啊！”
“我有爸爸！”曦曦對著虞二嬸怒目而視道。
老太太拍了拍小團子的背，不置可否。
虞遠舟淡淡開口:“二嬸，嬈嬈的感情問題就不勞長輩們操心了，我自問將虞家打理得不錯，總不至於養不起他們。”
“遠舟，怎麽說話呢？”虞母不滿的看著兄妹倆:“你二嬸說得哪裏不對，嬈嬈年紀也不小了，一個人帶著孩子像什麽樣子，你自己不願意好好過日子，也別帶壞你妹妹。”
虞嬈忍不住皺眉，打斷了虞母毫無道理的說教:“哥，外面應該來客人了，你是不是該出去了？”
祖母的生日，在老人家面前鬧起來不好看，尤其有些話實在不該當著曦曦的面說，母親想借著奶奶的面子拿捏他們，這手段真是讓人討厭卻又格外有效。
虞遠舟眉頭擰得死緊，深吸了一口氣，向曦曦招了招手:“曦曦，要不要和大舅舅出去看畫？”
“要。”曦曦從老太太懷裏跑出去撲進了虞遠舟懷裏。
虞遠舟帶了曦曦離開，虞父和虞二叔也去了前廳招呼客人，虞巍預感到等會兒這裏會發生的爭執，也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他真的不能理解，為什麽這些中年婦女總是這麽熱衷於牽紅線，就算要讓姐姐終身有靠，也不用這麽一天三頓的念叨吧！
看著虞嬈的冷臉，虞二嬸猶豫了一下，可是想到許家許諾的好處，到底還是又拉下了臉開口:“嬈嬈，你也別急著拒絕，二嬸要和你說的這個還真的是為你家曦曦考慮的，許家雖然比不上咱們家，可也是家大業大，你眼前和許家小公子在一起，將來那些都是曦曦的。”
“許家那個小少爺，我托人打聽過，性格溫和，只是之前玩摩托的時候傷到了，不能生了，虞嬈你也別再拿喬，你要是真疼愛孩子，就該給他一個正經名分，難不成你還真想讓他頂著私生子的名聲長大嗎？”虞母繼續指點著這樁婚事的好處。
虞嬈懶得和她們再爭，淡淡道:“曦曦的爸爸回來了，如果沒意外，我們很快就會結婚。”
聞言，虞二嬸楞了一下，訕訕的閉了嘴，虞母卻是變了臉色:“虞嬈，你怎麽又和那樣的小混混攪和到一起去了，你就這麽自甘下賤嗎？”
“夠了！”老太太將手邊的拐杖狠狠擲在地上，發出重重一聲:“我們家還沒窮到需要賣女兒的地步吧，我老太太還沒死呢，以後嬈嬈的事，你們少管！”
虞母自知惹了老太太不高興，也不再說話，虞嬈給老太太倒了杯熱茶順氣，耳語幾句，起身出了房門。
正廳，人頭湧動。
虞家老太太的大壽自然是熱鬧非凡，外面的一群人都在圍著虞遠舟和虞父聊個不停，來拜壽的小輩也是絡繹不絕，熟人之間說著話，不動聲色的探聽著彼此的動向。
“大舅舅，我想吃蛋糕。”
“想吃哪個？”
“那個草莓味的，帶棒棒餅幹的那個。”
“好，等我一下。”虞遠舟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面對自己對面的合作夥伴禮貌一笑:“不好意思，孩子餓了，我先帶他去吃點東西，至於合作的事星期一拿好策劃案去公司找我吧。”
吃完了第三塊小蛋糕，曦曦抱著虞遠舟的腿打了一個小小的飽嗝，“大舅舅，你還要和那些叔叔聊項目嗎，我有點吃不下小蛋糕了。”
“那要不我們下一次換冰激淩。”虞遠舟捏了捏他軟軟的小奶膘，坐下來將他抱在了腿上。
別說，這小家夥實在是機靈，總能恰到好處的撒嬌賣萌，讓人氣都不忍心生，這一會兒就給他擋了好幾個攀關系的老板，看起來將來也是個叱咤商場的好苗子。
曦曦慵懶的挪了挪屁股，抱住虞遠舟的脖子，不解的問道:“大舅舅既然不想和他們聊天，為什麽不直接告訴他們呢？”
“因為雖然舅舅不喜歡他們，還是要和他們合作啊。”虞遠舟輕聲道！
曦曦不解地歪了歪頭:“那為什麽不喜歡他們還要和他們合作呢？”
虞遠舟撫了撫他的背，“因為只有合作了才能賺錢給曦曦買玩具呀，一個人想要得到些什麽，就總要付出些什麽。”
曦曦皺了皺眉，“那我不要玩具了，大舅舅可以不和他們合作了嗎？”
“還是不行。”虞遠舟將他抱高了些，“曦曦，如果你要和不喜歡的小朋友一起玩兒，你媽媽才會開心，那你願意和他們一起玩兒嗎？”
“可是媽媽不會讓我和不喜歡的小朋友一起玩兒呀，媽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和我做朋友的人自然而然都會成為我的朋友，有些小朋友不喜歡和我一起玩兒也不要勉強。”曦曦懵懂道。
“小笨蛋。”虞遠舟無奈的嘆息了一聲，“你媽媽小的時候可比你聰明多了，我說什麽她都能懂。”
曦曦無辜的眨巴眨巴眼睛，氣鼓鼓的嘟起了嘴，叉起了小手，甩著小腿就要溜:“大舅舅，你說我笨，我生氣了，我要去找小舅舅玩兒了！”
“虞總。”
聽到一聲呼喚，虞遠舟擡頭，端起了手邊的酒杯，餘光看到混在一群年輕人中間的虞巍，忙將小團子放了下來，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去吧，跟好你小舅舅，等會兒我過去找你們。”
目送這小團子靈活的穿過人群，虞遠舟這才收回了目光:“沈總，好久不見。”
“虞總，那是令公子？”
“我的小外甥，不過，將來遲早要接我的班的。”虞遠舟優雅舉杯，“日後，還要請沈總照顧一二。”
“自然，虞總客氣了。”
遠遠的看著曦曦，周妄失神的轉動著手裏的酒杯，眼中笑意溫軟。
“看什麽呢？”一旁的男人輕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眼饞人家孩子了，覺得人家可愛是吧，沒事，過幾天就是你家的了。”
“本來就是！”周妄一本正經的糾正道。
“是是是，反正他媽媽也馬上要嫁給你弟弟了，確實是你家的了。”沈策嘆息道:“要我說你弟弟也是艷福不淺，雖然是喜當爹，卻能撿著個大美人做老婆，虞遠舟他那個妹妹可是圈子裏出了名的漂亮，還有才華，我爸當時還想著讓我們相親呢，就是可惜還沒來得及她就已經是孩子媽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這好幾年了，誰也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我的。”
“什麽？”沈策疑惑的看向他，“你的什麽啊？”
周妄正要說話，突然目光一凜，忙將手中的杯子塞進沈策手裏，快步走向了荷塘，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差點滑進水裏的小團子。
“小心點。”
曦曦扶著他的腿站穩，擡頭驚喜的看向他:“爸爸！”
周妄松開抓著他衣服的手，愛憐的摸了摸他的頭，“怎麽一個人亂跑，你媽媽呢？”
“媽媽在忙，她要陪太奶奶。”曦曦甩了甩被沾濕的鞋子低頭道。
周妄將他抱上一旁的石凳，半跪在地上，從西裝口袋裏抽出了帕子，一邊給他擦小腳腳一邊問道:“那你怎麽沒跟著？”
“我不認識她們，而且她們總喜歡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所以我就跟著大舅舅出來了。”說著，曦曦看著他，撓了撓頭，努力回憶道:“爸爸，我聽他們的話，好像又要給媽媽介紹別的叔叔。”
周妄皺了皺眉，不滿的捏了捏曦曦的小臉“你別理他們，也不許認賊作父，知道了嗎？”
曦曦眨眨眼睛:“我就認了你這一個爸爸。”
“你也就我這一個爸爸！”周妄屈指輕碰了碰他的小腦袋:“乖一點，不許再往水邊去，想玩水，等周末帶你去玩兒。”
“你不忙了嗎？”曦曦期待地問道。
周妄輕輕勾唇:“忙，但是我也想玩兒。”
正說著話，就見虞巍風風火火跑了過來，見到坐在石凳上的小團子才松了一口氣，“虞曦，我告訴你，你要是再亂跑，我就告訴你媽打你屁股！”
旁邊就是荷花池，一旁的圍欄很矮，還隱約的有些水跡，再看看曦曦那濕漉漉的褲腳，虞巍還有什麽不明白。
天知道，他打完一盤游戲就發現這小崽子不見了有多嚇人，今天這人多嘈雜亂的很，他這麽個小墩墩真的掉到水裏怕是都不一定有人能註意到。
“大哥，謝謝了，你是哪家的？有什麽要和我哥談的項目嗎？我幫你引薦。”
一邊說著話，虞巍一邊將小團子拎到了身邊，摟著他的肩膀，將人鎖在了身邊。
周妄將半濕的手絹團起來塞進了西裝褲口袋，註視著曦曦輕勾了勾唇:“不必了，只是水邊危險，既然孩子還小，就多上點心。”
似乎是剛剛看到了曦曦在水邊，虞嬈是小跑些過來的，與他擦肩而過時，他聽到了她緊張而急促的呼吸。
周妄擡手，扶住了她踩著高跟鞋微微踉蹌的身子:“沒事，我看著曦曦呢。”
“你就慣著他吧！”虞嬈嗔了他一眼，俯身將曦曦拉了過來:“曦曦，媽媽說沒說過不可以一個人來玩兒水，這裏很危險！”
“說過。”曦曦可憐巴巴的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周妄，悄悄的伸出了小爪子。
虞巍看著莫名親密的三人，心中隱約升起了一點點不好的預感。
面對曦曦的求救，周妄搖了搖頭，露出了一副愛莫能助的神情，曦曦癟了癟嘴，撒嬌著依偎進了虞嬈懷裏:“我錯了。”
“嬈嬈，給他帶備用的衣服了嗎，曦曦襪子和褲子都濕了。”周妄輕聲提醒道。
“沒帶。”虞嬈搖了搖頭，看向虞巍，“曦曦衣服濕了，我先帶他回去，你喝酒了嗎？”
“喝了，剛剛有人敬，幫大哥擋了幾杯。”虞巍探頭看向門外，“要不我去讓王叔送你們吧！”
“別，天宇兩點的飛機回來給奶奶拜壽，王叔接他，來不及。”
“我送你們吧！”
“你應該還有工作要談吧，別耽誤正事。”虞嬈柔聲叮囑道。
周妄回頭看了一眼沈策:“沒事。”
“不是，等會兒！”虞巍看著幾乎貼在了人家身上的一大一小，終於察覺出了些不對勁:“姐，這是……你朋友？”
周妄輕輕挑眉，率先伸手:“你好小舅子，我是你未來姐夫。”
妄哥宣示主權了~
然後那個給別人拜壽結果說成過年好的社死經歷是我自己的，嗷嗚，你們能想象到我去給長輩拜壽，然後兩個人雙手緊握，仿佛國家領導人接見外賓那種握法，結果我腦子短路了，把生日快樂說成過年好，之後是全場長久的沈默是什麽樣子的嗎？
嗷，不過好像這件事放在小崽崽身上就不違和了~
那兩位中獎的寶寶，微博聯系我一下叭，我在等你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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