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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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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見江聽白沒有繼續追究自己,黃珊見好就收,能拿到一點撫養費是一點,要是自己再這麽作下去,這麽一丁點的撫養費都拿不到。

就在她準備灰溜溜的跑路時,卻被江暨白一句話堵住了去路。

“這麽多年了,不屬於你的東西,是不是應該,完璧歸趙?”

黃珊的臉部掙紮著,心中萬般不願,但還是輕輕地把鐲子摘下,放在茶幾上。

畢竟在自己手上帶了這麽多年,還是有感情的。

就像是江太太的位置一樣。

即便不屬於自己,也不想讓給別人。

江暨白擡眸,直視她的眼睛,語氣淡淡,聽不出任何情緒,“黃女士,東西留下,你就可以離開了。”

黃珊緊咬著嘴唇,還想說什麽,卻什麽也沒有說出口。

她離開了。

大門被關上的那一刻,江聽白就擡腳踹了過去,和剛才矜貴高冷的富家千金完全是兩個樣子。

“行啊,裝的人模狗樣的。”

江暨白對她時不時來一擊的舉動已經習以為常了,畢竟她是姐姐,與生俱來的血脈壓制讓他本能的受壓制,不反抗。

江聽白順勢躺在沙發上,擡起細長的腿搭在江暨白的肩膀上。

江暨白轉頭,差點就對著她的腳丫子來了一個親密接觸,一巴掌把她的腳拍了下去。

“江大小姐,你有沒有作為晉城第一美女的自覺?哪有美女會做這個動作?”

江聽白抱胸躺在沙發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輕笑一聲,“你真就這麽打算放過她?”

“肯定不會這麽簡單,媽媽的那些東西雖然贖回來了,不代表她的罪惡就這麽消散了。”

“所以你打算怎麽辦?”江聽白問他。

這麽些年,黃珊沒少培養黃佳新,黃佳新不爭氣,靠藝術燒錢,才勉強考上美院的。

江暨白雙手舉過頭頂,靠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神情懶散,語氣隨意道:“你說,讓她去哪家藝術公司工作對她最有幫助?”

江聽白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你還真是殺人誅心啊。”

她起身,然後從抽屜裏拿出指甲剪,美女形象不覆存在地開始剪腳趾甲。

江暨白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習慣性的把兩萬塊錢的垃圾桶提到她旁邊。

“哦,忘了告訴你,剛才黃珊在旁邊不方便說。”

江暨白扭頭,“啥事兒?”

“你寶給你打電話了,好幾個呢,你不接一下?”

話音剛落,江暨白突然開始在沙發上找手機,靠背和墊子下方都找過了,還是沒看到,他開始推搡坐在一旁的江聽白,“你起來。”

江聽白:“不在我這。”

“你起來給我看一下。”

“真不在我這兒。”

江暨白找到手機和趕到出租屋一共花了二十分鐘的時間,可惜溫彥已經離開了。

給溫彥留言了,他就上樓回房間拿了鑰匙,打開門接到了突突,餵貓糧的時間他已經給安保公司打電話,換了一把指紋鎖。

門板太老舊,裝不上指紋鎖,索性連門也一起換了。

給突突洗好澡後,樓下的門鎖全換了新的,盯著換門鎖的男人是江暨白的助理。

他還算機靈,江暨白不在公司的時候,一直都是他在打理子公司的事務。

樓下換好了鎖後,他就上樓了,見江暨白從浴室裏出來,他上前將帶來的西裝遞了過去,“小江總,宴會還有半個小時就開始了,您現在出發,還來得及。”

江暨白坐在沙發上給突突擦毛,“不急,你先跟我說一下,那個陳總是什麽東西?”

助理一楞,仔細回憶才理解他口中的那個陳總,“你是說陳亦?”

“對。”

——

溫彥知道換了密碼鎖的事情,是在宴會開始的十分鐘後。

他在公司一直都是小透明的存在,很少參加這種具有代表性的宴會,即便宴會上的美食都很好吃,人的穿著也非常的隆重,但光鮮亮麗的外表,掩蓋不了人心的惡毒。

特別是陳亦!

真是太可惡了。

溫彥坐在角落裏吃著小蛋糕,突然手機響了,他以為是江暨白的信息,點開一看,是陳亦的。

陳亦:【你的鑰匙是不是丟了?】

溫彥皺眉,將小蛋糕放在腿上,嘴裏叼著小勺子低頭回覆:【你偷了?】

陳亦:【哈哈哈哈哈,沒有,我撿到了。】

溫彥:【你撿到了?】

陳亦:【對】

溫彥:【好巧】

陳亦:【巧嗎?】

溫彥:【巧啊。】

陳亦:【哈哈哈哈,還好吧,你現在在哪?我給你送過去。】

溫彥:【你怎麽知道那是我的鑰匙?】

陳亦:【苒姐說的】

溫彥:【說啥了?】

陳亦:【他說上面的兩只小黃鴨,是你的特有的標志】

溫彥突然想起來,鑰匙扣上確實是有兩只小黃鴨,那是謝嬌嬌用橡皮泥捏了好幾個晚上才捏好的,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也是他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份很用心的禮物。

看來陳亦手中的鑰匙真的是他的。

雖然家門的鑰匙被換掉了,但鑰匙扣上還有其他的鑰匙,不可能說不要。

他告訴了陳亦自己的位置,然後關掉手機繼續吃小蛋糕,沒過一會兒,身旁的凳子上就坐著一個身影。

一如既往的灰色西裝褲。

溫彥都不用擡頭,就知道他是陳亦。

陳亦已經坐在他身邊有幾分鐘了,卻沒有說要把鑰匙還給他的意思。

溫彥擡起頭,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他鑰匙的事情,他這才把鑰匙拿出來。

溫彥說了聲謝謝,準備把鑰匙從他手中拿回來時,他卻突然握住手,把溫彥的手一整個包裹住,然後順勢一拉,將溫彥拉倒他面前。

動作太大,手中的蛋糕滑落,落在他雪白的西服上,留下一大塊汙漬。

溫彥沒有回家,也沒有適合參加宴會的禮服,只能去服裝店借了一身新的西服,租金一晚上三百,只要不弄壞不弄臟,就可以退回五千六的押金。

這麽一搞,這五千六百塊直接打水漂了。

半個月的工資就這麽沒了,下個月的房租,還有突突和自己的口糧,什麽都沒了。

溫彥說不生氣是假的,他猛地甩開陳亦的手,氣憤道:“你幹什麽呀!”

這邊的動靜引來了其他人的目光,溫彥本就委屈,說話有些哽咽,不解釋的話,很容易被人誤會。

現在又是全場的焦點,這讓他越發的不自在,喉間沙啞半天都發不出聲音。

可這時陳亦開始裝委屈了。

“對不起小溫總,我只是想把鑰匙還給你,不小心碰到了你的手,我不知道你不喜歡被人觸碰,實在抱歉。”

“你……”

溫彥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來這一出,解釋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陳亦打斷了。

“小溫總,我知道你畫畫很厲害,天賦也很高,但你真的沒有必要來為難我,我已經被調去美術部了,對你已經沒有威脅了。”

“我是沒有你厲害,畫工沒有你強,微博的粉絲沒有你多,點讚量和轉發量都不及你,但你總要給我留一口飯吃吧,何必這麽刁難我呢?”

“大家都是打工的,誰又比誰高貴到哪裏去呢?公司的確是根據網絡影響力來升職加薪的,但你不能因為你的轉發量在短短一個月內成為了全公司最高的,就來刁難我們這種小透明吧!”

陳亦的表演有模有樣的,更何況他在作畫總監的位置上已經三四年了,在公司裏有了自己的社交圈子,局勢對於工作六七年依舊是小透明的溫彥來說,非常的不利。

周圍人已經開始對著他指指點點了。

“原來是他啊,他就是那個在網上刷積分的?”

“你是說半個月前的那張封神圖?不是說轉發量都是刷的麽?”

“我覺得肯定是刷的,要不然他一個只有幾千粉絲的賬號,怎麽可能在一個晚上漲了兩百萬的粉絲,微博的轉發量也有幾十萬,這要還不算是刷的,我就把我的頭剁下來當球踢。”

溫彥想要解釋,可他一緊張,說話就不利索了,說了半天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你,不是,不是這樣的!”

溫彥就是這樣,越想解釋清楚,就越解釋不清,特別是成為全場的焦點,以及成為他們議論的主人公的時候,就在他驚慌失措準備落荒而逃時,餘光中卻在人群中瞥見一個高大的聲音。

那個身影不同往日的吊兒郎當,而是比值的站在人群當中,出眾的相貌以及挺拔的身高,能讓人第一眼就能將他從人群中拎出來。

以前看他簡約舒適的裝扮,突然將禁欲的西裝套在身上,反而讓人有些不習慣,這樣的反差並沒有讓溫彥焦躁,反而讓他的頭腦瞬間冷靜了下來。

他的手不自覺的握緊,轉頭看向陳亦,堅定的告訴所有人,“我沒有!”

他突入襲來的氣勢讓陳亦一陣。

自從陳亦的作畫監督被溫彥擠掉了之後,陳亦就一直在觀察溫彥,這半個月裏,他已經摸清楚了溫彥是個軟柿子,很少和人打交道,嘴軟心也軟,是個能任人揉捏的性子。

他篤定了溫彥不會反抗,特別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更加有理說不清,所以陳亦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些話。

他完全沒有想到溫彥會突然挺直腰板,還以為溫彥只是垂死掙紮,把全部的勇氣留在了那句話中,只要自己堅持,溫彥還會被自己控制。

溫彥看著陳亦,大聲的把自己心中的話說出口:“我沒有刁難你!明明就是故意把我的衣服弄臟,我才說你的!而且你還沒有道歉,還說是我故意刁難你!”

陳亦被他吼得楞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依舊是那欠揍的嘴臉,“我是把你的衣服弄臟了,但你不是也沒有給我道歉的時間麽?!衣服弄臟了洗一下就行了,你至於這麽生氣嗎?”

溫彥:“這衣服不是我的,你弄臟了我就沒辦法換給人家了。”

話音剛落,全場啞然。

雖說這個圈子中,為了參加宴會花大價錢去借禮服,或者去西裝店買西裝,但是不摘吊牌,宴會結束後再還回去的事情屢見不鮮。

大家心知肚明,嘴裏卻不說,畢竟誰都不希望被別人說破。

可溫彥還自己說出來了,雖說有幾分真性情,但免不了被人說閑話。

陳亦嗤笑一聲,“我說小溫總的品味怎麽這麽差呢,原來衣服是借的啊。”

話音剛落,周圍的嘲笑聲越來越猖狂。

陳亦繼續道:“小溫總的微博都有幾百萬粉絲了吧,隨便接個廣告都有幾千塊錢,還買不起西裝嗎?難不成小溫總的錢都用去刷點擊量了?”

溫彥被欺壓了這麽多年,能說出那些話來已經很不錯了,第一次反抗還遇見了個不好對付的硬茬,綠茶手段不是很高明,但對付溫彥綽綽有餘。

陳亦又說:“實在不行,我送你一件西裝吧,畢竟我一年四季都穿著西裝,每天都能不重樣,衣櫃裏都裝不下來,今天也是,我隨手從衣櫃裏挑了一件。”

溫彥那句“不需要”還未說出口,江暨白就已經走到了陳亦身後,伸手將他衣服裏的吊牌扯了出來。

就在陳亦受驚轉身時,衣服吊牌已經被江暨白扯下來了。

江暨白無視了陳亦震驚的目光,看著手中的吊牌,聲音淡淡道:“陳總的品味確實不錯,衣櫃裏隨手拿出一件就是五萬七千九。”

他將吊牌遞到陳亦面前,“不知道陳總的衣櫃是在商場的哪個位置,我下次盡量避開那家店,免得遇見陳總買西裝,被比下去了可就尷尬了。”

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冒出一個不知好歹的東西直接把吊牌摘了,這五萬多塊錢就這麽沒了!

陳亦簡直氣炸了,但礙於面子不好發作,只能咽下這口氣。

他僵硬的接過吊牌,咬著牙道:“這件衣服是我為了參加宴會特地新買的,我說怎麽後面有些難受,謝謝你幫我把吊牌摘了。”

“陳總剛還不是說衣服是從衣櫃裏拿的麽。”

江暨白嘴角微勾,一句話把陳亦自導自演的喜劇推向了高|潮。

陳亦哽住了,握著拳頭,指甲都要陷進肉裏了,依舊強顏歡笑。

“原來他每天穿的西裝都是從店裏買的,穿了一次又退回去了。”

“哈哈哈,笑死了,他剛才還說是新買的,一年四季穿,天天不重樣,這臉打得有重又響。”

“就是就是,還嘲諷人家小溫總衣服是借的,好歹借衣服都是光明正大,還要交租金,他這簡直就是白嫖啊!”

“是啊,真的太丟人了,我都替他覺得尷尬。”

“誒,我替人尷尬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掉啊,我都要摳出三室一廳了。”

“哈哈哈我也……”

“你這衣服不會也是借的吧?”

“放屁,你看,我都摘了吊牌!”

周圍的竊竊私語的聲音不斷冒進他的耳朵裏,嘈雜的浪潮剛剛還在攻擊溫彥,現在拋貨全部轉向了陳亦。

最先打破這僵局的是溫彥,他上前一步走到陳亦面前,“陳總,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打工人,上有老下有小,手頭沒有你那麽寬裕,我也不在乎你的西裝是出自哪家高昂的奢侈品店,我只知道你承認了是你弄臟了我的衣服,而我的衣服是交了五千六百塊押金的,價格不及你衣櫃裏隨便一件的十分之一。”

他拿出手機點開二維碼,直接簡單明了,“陳總,付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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