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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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完的故事
“他幹嘛幫我取名字，我又不叫小茜。我媽說取了名字就會有感情了，才不要跟他有感情。”女孩撇了撇嘴，一邊吃著一邊不開心地問道。
“已經很好了，至少你不是隨便被取一個姓，什麽阿黃小張的聽起來就很隨便。”小劉仰了仰手，不以為然地說道。
“你才隨便，小劉能好到哪裏去。”小張舔了舔嘴角的殘渣，不滿的反駁道，他們倆從來就不怎麽對盤。
“他應該是把對他女兒的感情投射到妳身上了吧？”老李開口了，到底還是年長一些，說的話令人信服。
“茜茜是他女兒哦…既然你們都是用百家姓命名的，那叔叔你叫什麽名字？”
空氣突然靜默下來，女孩、奧不，應該說小茜，咕嚕咕嚕的轉著眼珠子，和大家面面相覷。
“妳別問啦，大哥不喜歡這個問題。”訥訥的阿黃久違的開口，打破沈默道，大概是記起上次問過這個問題也被小劉罵了。
“大哥原諒她齁，新來的不懂事。”小劉傻呵呵地笑著，卻有些緊張忐忑地看著我。這裏大概只有他和老李知道楠楠這個名字，上次叫我名字的被我胖揍了一頓。那時候太年輕了，聽到那聲楠楠整顆心還是會跟著懸起，現在什麽都無所謂了，我知道我無法再看到她了，至少在這裏不可能。
“…沒事，叫什麽不重要。今天誰要聽故事？”
“哇大哥難得主動講故事，肯定要捧場的啊！”小劉一如往常地跑到我跟前喬了個舒服姿勢倚下，小茜也靦腆的挪動腳步在稍遠的地方坐下。看來又多了個忠實聽眾。
“楠楠，今天再講個故事給你聽。”記憶中的她很喜歡看書，整整一面書櫃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大部分時間她只會讀，然後再挑出她特別喜歡的故事，慢悠悠的說給我聽。
那是我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很幸福的時刻，她的聲音是那麽溫柔而堅定，故事裏的人在她的講述下也都鮮活了起來。
到後來她精神不好的時候，她還是會堅持給我講故事，她說講故事時她就能短暫的消失在現實生活裏，並在另外個世界出現，那個世界就只有我和她，一起快樂的生活著。
再後來她只願挑有快樂結局的故事說，她說這世界已經太苦了，哪怕不是真的，她都想要主角們能夠開心的生活下去。世界一直在變，她卻沒變，仍舊是那個我見過最溫柔的人了。
只是現在再也沒有人講故事給我聽了，我只能自己說，現在我終於能夠懂她了，故事說著說著，就能忘記自己原本在煩惱或思念什麽。只是我不像她那樣溫柔，故事講著講著，會讓我覺得自己比起主角好像也沒過的那麽差。
“大哥？大哥！”小劉舉起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失焦的雙眸又拉回現實，我晃了晃有些不清的腦袋。
“大哥最近很常神游耶，不要嚇我好嗎，說要講故事下一秒又發呆去了。”小劉略帶責備的道，我卻能聽到他言語裏擔心的語氣。
“知道啦，急什麽，你大哥我在醞釀。這次故事的主角是男的，叫卓宸，出生在一個平凡卻幸福的家庭…”
“又是這個熟悉的開頭…”
我微瞟了一眼發話者，小劉立刻閉上嘴，示意我繼續講下去。
-
我叫卓宸，出生在一個平凡卻幸福的家庭。雖然家裏常常窮得只求三餐溫飽，可在我有意識以來，父母從不吵架，也不和人起沖突。父親自詡是個讀書人，也是個十足的浪漫主義者，他總覺得自己與眾不同，不願與世人為伍。他總喜歡和我嘮嗑一些文鄒鄒的話，嘗試帶我看進他眼中的世界，可我當時還小呢，怎麽能聽懂他說的什麽。他以文字工作者為業，產出速度全憑他心情，也就難怪小時候久久才能換一次新衣服和鞋子。他常把錢乃身外之物掛在嘴邊，說讀書人怎能把錢看得太重要，我想大概也只有母親能夠忍受他了吧。
我的名字是父親取的，他說卓是傑出、卓越的意思，而宸就更有意義了，代表庇蔭，也指帝王的住所，有尊貴、德高望重之意。我想他是把幻想中的自己投射到我身上來了，他說取這個名字的人少之又少，頗能凸顯我的特別之處。我還納悶我哪裏特別了呢，他說身為他唯一的兒子還能不特別嗎，在這個極度資本的世界，只有他這股清流這般與世無爭、不落俗套。
母親是從村裏來的，教育程度並不高，她說她也不聰明念不了書，我想也是，也只有這樣才會被滿口之乎者也的父親騙了去。母親很喜歡畫畫，也很有天賦，家裏雖沒有閑錢買昂貴的顏料，可母親筆下的我和父親總是栩栩如生、好生俊俏，大抵母親也是個浪漫的人吧。母親每天起早貪黑，在市場賣菜貼補家用，閑暇時也給客人畫簡單的肖像畫，雖然如此，在開銷大的城市中生活也只能湊合著過。好在我高三那年，父親的文學作品得了大獎，家裏經濟漸漸有了起色，累了半輩子的母親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不用再辛苦的支撐父親那沈澱澱的理想。
高中時我遇到了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妍芝，從第一眼我就知道我無可自拔的愛上她了。她身上透露一股清冷氣質，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那種富家千金從容不迫的優雅。妍芝的父親是地方上有頭有臉的商人，母親是赫赫有名的鋼琴家，如此天差地遠的生長背景以致我一度以為這份心思要偷偷藏到畢業、甚至更久，不曾想我那回回第一的成績此時派上了用場。大概是遺傳到父親的聰穎卻是個理性主義者，我自小的成績就沒有差過，本不是很在意這些的我在妍芝的一句“吶卓宸，那個…我總是考輸你，你…能不能放學留下來當我一小時的家教？一小時就好！”瞬間通紅了臉，第一次由衷感謝父親的基因，我仍舊記得她微微低垂的眼簾和泛紅的臉頰，她總是能如此吸引人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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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幹嘛幫我取名字，我又不叫小茜。我媽說取了名字就會有感情了，才不要跟他有感情。”女孩撇了撇嘴，一邊吃著一邊不開心地問道。
“已經很好了，至少你不是隨便被取一個姓，什麽阿黃小張的聽起來就很隨便。”小劉仰了仰手，不以為然地說道。
“你才隨便，小劉能好到哪裏去。”小張舔了舔嘴角的殘渣，不滿的反駁道，他們倆從來就不怎麽對盤。
“他應該是把對他女兒的感情投射到妳身上了吧？”老李開口了，到底還是年長一些，說的話令人信服。
“茜茜是他女兒哦…既然你們都是用百家姓命名的，那叔叔你叫什麽名字？”
空氣突然靜默下來，女孩、奧不，應該說小茜，咕嚕咕嚕的轉著眼珠子，和大家面面相覷。
“妳別問啦，大哥不喜歡這個問題。”訥訥的阿黃久違的開口，打破沈默道，大概是記起上次問過這個問題也被小劉罵了。
“大哥原諒她齁，新來的不懂事。”小劉傻呵呵地笑著，卻有些緊張忐忑地看著我。這裏大概只有他和老李知道楠楠這個名字，上次叫我名字的被我胖揍了一頓。那時候太年輕了，聽到那聲楠楠整顆心還是會跟著懸起，現在什麽都無所謂了，我知道我無法再看到她了，至少在這裏不可能。
“…沒事，叫什麽不重要。今天誰要聽故事？”
“哇大哥難得主動講故事，肯定要捧場的啊！”小劉一如往常地跑到我跟前喬了個舒服姿勢倚下，小茜也靦腆的挪動腳步在稍遠的地方坐下。看來又多了個忠實聽眾。
“楠楠，今天再講個故事給你聽。”記憶中的她很喜歡看書，整整一面書櫃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大部分時間她只會讀，然後再挑出她特別喜歡的故事，慢悠悠的說給我聽。
那是我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很幸福的時刻，她的聲音是那麽溫柔而堅定，故事裏的人在她的講述下也都鮮活了起來。
到後來她精神不好的時候，她還是會堅持給我講故事，她說講故事時她就能短暫的消失在現實生活裏，並在另外個世界出現，那個世界就只有我和她，一起快樂的生活著。
再後來她只願挑有快樂結局的故事說，她說這世界已經太苦了，哪怕不是真的，她都想要主角們能夠開心的生活下去。世界一直在變，她卻沒變，仍舊是那個我見過最溫柔的人了。
只是現在再也沒有人講故事給我聽了，我只能自己說，現在我終於能夠懂她了，故事說著說著，就能忘記自己原本在煩惱或思念什麽。只是我不像她那樣溫柔，故事講著講著，會讓我覺得自己比起主角好像也沒過的那麽差。
“大哥？大哥！”小劉舉起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失焦的雙眸又拉回現實，我晃了晃有些不清的腦袋。
“大哥最近很常神游耶，不要嚇我好嗎，說要講故事下一秒又發呆去了。”小劉略帶責備的道，我卻能聽到他言語裏擔心的語氣。
“知道啦，急什麽，你大哥我在醞釀。這次故事的主角是男的，叫卓宸，出生在一個平凡卻幸福的家庭…”
“又是這個熟悉的開頭…”
我微瞟了一眼發話者，小劉立刻閉上嘴，示意我繼續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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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卓宸，出生在一個平凡卻幸福的家庭。雖然家裏常常窮得只求三餐溫飽，可在我有意識以來，父母從不吵架，也不和人起沖突。父親自詡是個讀書人，也是個十足的浪漫主義者，他總覺得自己與眾不同，不願與世人為伍。他總喜歡和我嘮嗑一些文鄒鄒的話，嘗試帶我看進他眼中的世界，可我當時還小呢，怎麽能聽懂他說的什麽。他以文字工作者為業，產出速度全憑他心情，也就難怪小時候久久才能換一次新衣服和鞋子。他常把錢乃身外之物掛在嘴邊，說讀書人怎能把錢看得太重要，我想大概也只有母親能夠忍受他了吧。
我的名字是父親取的，他說卓是傑出、卓越的意思，而宸就更有意義了，代表庇蔭，也指帝王的住所，有尊貴、德高望重之意。我想他是把幻想中的自己投射到我身上來了，他說取這個名字的人少之又少，頗能凸顯我的特別之處。我還納悶我哪裏特別了呢，他說身為他唯一的兒子還能不特別嗎，在這個極度資本的世界，只有他這股清流這般與世無爭、不落俗套。
母親是從村裏來的，教育程度並不高，她說她也不聰明念不了書，我想也是，也只有這樣才會被滿口之乎者也的父親騙了去。母親很喜歡畫畫，也很有天賦，家裏雖沒有閑錢買昂貴的顏料，可母親筆下的我和父親總是栩栩如生、好生俊俏，大抵母親也是個浪漫的人吧。母親每天起早貪黑，在市場賣菜貼補家用，閑暇時也給客人畫簡單的肖像畫，雖然如此，在開銷大的城市中生活也只能湊合著過。好在我高三那年，父親的文學作品得了大獎，家裏經濟漸漸有了起色，累了半輩子的母親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不用再辛苦的支撐父親那沈澱澱的理想。
高中時我遇到了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妍芝，從第一眼我就知道我無可自拔的愛上她了。她身上透露一股清冷氣質，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那種富家千金從容不迫的優雅。妍芝的父親是地方上有頭有臉的商人，母親是赫赫有名的鋼琴家，如此天差地遠的生長背景以致我一度以為這份心思要偷偷藏到畢業、甚至更久，不曾想我那回回第一的成績此時派上了用場。大概是遺傳到父親的聰穎卻是個理性主義者，我自小的成績就沒有差過，本不是很在意這些的我在妍芝的一句“吶卓宸，那個…我總是考輸你，你…能不能放學留下來當我一小時的家教？一小時就好！”瞬間通紅了臉，第一次由衷感謝父親的基因，我仍舊記得她微微低垂的眼簾和泛紅的臉頰，她總是能如此吸引人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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