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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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舞姬
第二天一早，清脆的鳴啼在窗外響起。
蘇隱睜開惺忪的雙眼，在紅色帷幔籠罩著的榻上，一張近在咫尺的臉幾乎與她呼吸相貼，腰間被兩只手緊緊環住。
楚燼呼吸平穩地抱著她，幾縷碎發遮住一只眼睛，停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蘇隱看著他安靜的睡顏，忽然想起之前從路邊撿回來的那只小貓。
正這樣想著，忽然撞進一雙墨色極深的眸子。
“醒了？”
楚燼並未收回蘇隱腰間的手，反而摟得更緊，將頭埋入她的頸窩，貪婪地嗅著她的味道。
“陪我再睡會兒吧。”
“你不是還要去上早朝？”蘇隱試圖將腰間的手挪開，可惜未果。
“再睡一會會。”他道。
見此，蘇隱也不再掙紮，任由他摟著她。
“那就一會哦。”
“好。”
少年再次閉上了眼睛，蘇隱則躺在床上，望著頭頂微動的紗幔想，不知道那些老臣該怎麽上奏怒斥她紅顏禍水或是指責她身份低微的。
不過至少她這外貌也對得起紅顏禍水四個字了。
蘇隱想，沒想到想著想著就又睡著了，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
伸手摸了摸枕邊，空空如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已經離開了。
殿外的侍女們聽到殿內的動靜，急忙上前伺候她更衣，沒想到蘇隱起來的時候腳一崴，差點跌倒在榻前，幸好被人扶住了。
穿好衣服後她坐到梳妝鏡前，悠閑地享受著侍女們的服侍，梳妝時卻忽然瞥見那侍女一張小臉通紅。
正想是不是這天太熱的時候，旁邊的侍女們忽然跪了一地。
楚燼一身玄色錦衣，金色絲線繡著的龍栩栩如生，隨著他的腳步，好像隨時都要騰雲而去。
他從侍女手中接過發梳，侍女們見狀都行禮退了出去，大殿內只剩下蘇隱與楚燼二人。
“阿瑄什麽時候學會梳發了？”蘇隱好奇地看著鏡子裏倒映出在發間熟稔編發修長的手指，開口問道。
楚燼垂眸，眼神裏似乎在回憶著什麽，手上的動作卻不停。
在她帶他回玄清宗的路上，他曾看見一對新婚的夫婦，丈夫含笑著為妻子梳發，描眉，點唇。
或許在此之後，他就一直在有意無意地學習這些了。
他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為她梳妝，擡眸看見鏡子裏笑靨如花的女子，他輕啟薄唇。
“我不記得了。”
蘇隱淺淺一笑，“小阿瑄莫不是也喜歡女子的盤發樣式？”
見楚燼沈默著不說話，蘇隱又自然地開口。
“這倒也沒什麽，世間所有人的興趣都不一樣，你也不必因此而自卑。”
“梳好了。”
楚燼停下手上的動作，一個當下時興的樣式就好了，又看見他有些幽怨的眼神，蘇隱心下了然。
想必這孩子的隱密被她這樣不加掩飾地說了出來，他是有些不高興了。
於是她轉身捏了捏他的臉，輕聲哄他，“別生氣了，下一次我也幫你梳，可好？”
為他束發？
楚燼想了想，隨即點頭。
“那就不生氣了？”
“好。”
……
大臣這邊自然是群情激奮，雖然說陛下想納誰就納誰，且他登基多年也未曾近過女色，這確實是一件好事，可這舞姬的身份，隨便給一個位份就好了，怎麽可以越級直接立為妃呢？
可見到陛下陰沈沈的臉色，一個個都又識趣地閉上了嘴。
陛下自登基之後便大刀闊斧地改變了律法，還一舉肅清了朝堂，若非有先帝的旨意，當今國師恐怕也得血濺當場。
他們可不想見識陛下的鐵血手腕。
可見到楚燼納了舞姬，便紛紛活絡起了心思，想要將自家女兒送入宮中。
薛襟自然也聽說了洛窈受寵的事情。
顏珞，顏色傾國，如瓔珞寶玉般珍貴。
明明知道她受寵對他來說百利無一害，可每次從探子得知那消息的時候，他都幾乎忍不住心裏的憤怒和酸意。
平日裏喜怒不形於色的他也在此刻皸裂。
下屬們這些日子以來都戰戰兢兢地做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觸怒了他。
直到李解從遙疆回來，他們才松了一口氣，畢竟，李解是最了解薛襟的人。
“喏，給你的。”
李解旁若無人地走進薛襟的書房，隨手丟了一個小瓶給薛襟，如釋重負地躺在藤椅上，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小瓶酒，咕嘟咕嘟地一口飲盡。
薛襟皺了皺眉，“要喝出去喝。”
“我被你扔去那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待了那麽久，在你這裏喝點酒怎麽了？”李解一副憤憤不平地模樣，又從懷裏拿出兩塊糕點，邊吃邊說道，“更何況，我還研究出了你的緩解藥。”
“你不是說配制不出來嗎？”薛襟頓住，放下了手中的筆，擡首望向沒個正形的李解。
“確實配不出來，可是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可以以身試藥，或許有一線生機。”李解將最後一塊糕點放入口中，心滿意足地雙手枕在頭底下，閉上雙眼說道。
“我不是和你說過，不許……”薛襟怒意還未來得及發洩出來，就被李解打斷了。
“我知道，有人自願。”
“什麽？”薛襟楞住。
“有人自願以身試藥，為你求得這一線生機。”李解起身準備離去，擺擺手說：“雖然不能徹底解了你的蠱，確可為你恢覆感覺，遠離京城，也算很不錯了。不必謝我，記得叫人送來幾壺好酒就行了 ”
“是誰？”薛襟隱隱猜到了些什麽，他的眼前忽然浮現起那雙好看而平靜的眸子。
“什麽？”李解轉頭，卻忽然被一陣大力推向墻邊，胸前的衣服被狠狠揪起。
“我問你是誰？”薛襟如同一頭發了瘋的野獸，李解被嚇了一跳，咽了一口口水，好一會才哆哆嗦嗦開口。
“是洛窈。”
是洛窈。
薛襟忽然松開李解的衣服，失神地走出門外。
是洛窈。
是了。
薛襟回憶起她慌忙回避的手，即便只觸碰到了一瞬間，他也察覺到了冰涼。
她不是移情別戀與旁人，只是為了為他試藥，所以刻意躲開他，生怕他察覺到她過於蒼白的臉色。
還有那日他撞見她笑意盈盈地看著李解喝酒享用糕點，也並不是喜歡李解，只是為了感謝他願意幫她。
可他呢？
他讓她知道了最殘忍的真相。
薛襟痛苦地捂著心臟，從小瓶裏拿出那顆黑色的藥丸送入口中。
唇色的血色漸漸回升，薛襟頭一次感覺到了陽光的溫暖。
可他為什麽覺得這麽冷呢？
“總會熱的，公子，我保證。”
一道柔柔的聲音自耳畔響起，薛襟仿佛看見了那晚繁星下那雙明亮的眼睛。
“洛窈，你做到了。”
［薛襟好感度：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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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隱睜開惺忪的雙眼，在紅色帷幔籠罩著的榻上，一張近在咫尺的臉幾乎與她呼吸相貼，腰間被兩只手緊緊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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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這樣想著，忽然撞進一雙墨色極深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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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燼並未收回蘇隱腰間的手，反而摟得更緊，將頭埋入她的頸窩，貪婪地嗅著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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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少年再次閉上了眼睛，蘇隱則躺在床上，望著頭頂微動的紗幔想，不知道那些老臣該怎麽上奏怒斥她紅顏禍水或是指責她身份低微的。
不過至少她這外貌也對得起紅顏禍水四個字了。
蘇隱想，沒想到想著想著就又睡著了，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
伸手摸了摸枕邊，空空如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已經離開了。
殿外的侍女們聽到殿內的動靜，急忙上前伺候她更衣，沒想到蘇隱起來的時候腳一崴，差點跌倒在榻前，幸好被人扶住了。
穿好衣服後她坐到梳妝鏡前，悠閑地享受著侍女們的服侍，梳妝時卻忽然瞥見那侍女一張小臉通紅。
正想是不是這天太熱的時候，旁邊的侍女們忽然跪了一地。
楚燼一身玄色錦衣，金色絲線繡著的龍栩栩如生，隨著他的腳步，好像隨時都要騰雲而去。
他從侍女手中接過發梳，侍女們見狀都行禮退了出去，大殿內只剩下蘇隱與楚燼二人。
“阿瑄什麽時候學會梳發了？”蘇隱好奇地看著鏡子裏倒映出在發間熟稔編發修長的手指，開口問道。
楚燼垂眸，眼神裏似乎在回憶著什麽，手上的動作卻不停。
在她帶他回玄清宗的路上，他曾看見一對新婚的夫婦，丈夫含笑著為妻子梳發，描眉，點唇。
或許在此之後，他就一直在有意無意地學習這些了。
他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為她梳妝，擡眸看見鏡子裏笑靨如花的女子，他輕啟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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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隱淺淺一笑，“小阿瑄莫不是也喜歡女子的盤發樣式？”
見楚燼沈默著不說話，蘇隱又自然地開口。
“這倒也沒什麽，世間所有人的興趣都不一樣，你也不必因此而自卑。”
“梳好了。”
楚燼停下手上的動作，一個當下時興的樣式就好了，又看見他有些幽怨的眼神，蘇隱心下了然。
想必這孩子的隱密被她這樣不加掩飾地說了出來，他是有些不高興了。
於是她轉身捏了捏他的臉，輕聲哄他，“別生氣了，下一次我也幫你梳，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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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燼想了想，隨即點頭。
“那就不生氣了？”
“好。”
……
大臣這邊自然是群情激奮，雖然說陛下想納誰就納誰，且他登基多年也未曾近過女色，這確實是一件好事，可這舞姬的身份，隨便給一個位份就好了，怎麽可以越級直接立為妃呢？
可見到陛下陰沈沈的臉色，一個個都又識趣地閉上了嘴。
陛下自登基之後便大刀闊斧地改變了律法，還一舉肅清了朝堂，若非有先帝的旨意，當今國師恐怕也得血濺當場。
他們可不想見識陛下的鐵血手腕。
可見到楚燼納了舞姬，便紛紛活絡起了心思，想要將自家女兒送入宮中。
薛襟自然也聽說了洛窈受寵的事情。
顏珞，顏色傾國，如瓔珞寶玉般珍貴。
明明知道她受寵對他來說百利無一害，可每次從探子得知那消息的時候，他都幾乎忍不住心裏的憤怒和酸意。
平日裏喜怒不形於色的他也在此刻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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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李解從遙疆回來，他們才松了一口氣，畢竟，李解是最了解薛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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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解旁若無人地走進薛襟的書房，隨手丟了一個小瓶給薛襟，如釋重負地躺在藤椅上，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小瓶酒，咕嘟咕嘟地一口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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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你扔去那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待了那麽久，在你這裏喝點酒怎麽了？”李解一副憤憤不平地模樣，又從懷裏拿出兩塊糕點，邊吃邊說道，“更何況，我還研究出了你的緩解藥。”
“你不是說配制不出來嗎？”薛襟頓住，放下了手中的筆，擡首望向沒個正形的李解。
“確實配不出來，可是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可以以身試藥，或許有一線生機。”李解將最後一塊糕點放入口中，心滿意足地雙手枕在頭底下，閉上雙眼說道。
“我不是和你說過，不許……”薛襟怒意還未來得及發洩出來，就被李解打斷了。
“我知道，有人自願。”
“什麽？”薛襟楞住。
“有人自願以身試藥，為你求得這一線生機。”李解起身準備離去，擺擺手說：“雖然不能徹底解了你的蠱，確可為你恢覆感覺，遠離京城，也算很不錯了。不必謝我，記得叫人送來幾壺好酒就行了 ”
“是誰？”薛襟隱隱猜到了些什麽，他的眼前忽然浮現起那雙好看而平靜的眸子。
“什麽？”李解轉頭，卻忽然被一陣大力推向墻邊，胸前的衣服被狠狠揪起。
“我問你是誰？”薛襟如同一頭發了瘋的野獸，李解被嚇了一跳，咽了一口口水，好一會才哆哆嗦嗦開口。
“是洛窈。”
是洛窈。
薛襟忽然松開李解的衣服，失神地走出門外。
是洛窈。
是了。
薛襟回憶起她慌忙回避的手，即便只觸碰到了一瞬間，他也察覺到了冰涼。
她不是移情別戀與旁人，只是為了為他試藥，所以刻意躲開他，生怕他察覺到她過於蒼白的臉色。
還有那日他撞見她笑意盈盈地看著李解喝酒享用糕點，也並不是喜歡李解，只是為了感謝他願意幫她。
可他呢？
他讓她知道了最殘忍的真相。
薛襟痛苦地捂著心臟，從小瓶裏拿出那顆黑色的藥丸送入口中。
唇色的血色漸漸回升，薛襟頭一次感覺到了陽光的溫暖。
可他為什麽覺得這麽冷呢？
“總會熱的，公子，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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