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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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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第二十四章

男廁所裏。

陸兆東將路嘉言逼得靠在洗手臺前,左腿堵住門,他們身高差不多,眼睛緊鎖著彼此,陸兆東憋住了一股暴躁的怒氣:“路嘉言,我就擦了個汗,你就像圍欄打開後狂奔的賽犬一樣,沒命地奔到她那裏,你真以為自己是條賽狗啊?”

剛沒有註意陸兆東的到來,路嘉言的肩頭被他攥得很緊,他沒有掙紮,靜靜地盯住他:“你粘在她身邊,說吧,你這是為了什麽?”

陸兆東瞇了瞇眼睛,低聲道:“我不是你,我做事不管後果和利益,只講求一個隨心所欲,我想怎樣就怎樣,你管得著嗎?”

“你最愛的事就是和我作對,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是沒有任何目的的嗎?”

“我和她投緣,和你不投緣,如果你想要我與你親迎些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懶散的視線在他的臉上流轉,輕嘲一聲:“要不你就去整容變成我喜歡的樣子,要不你就給我閉嘴,煩不煩?”

路嘉言眸色漸深,下意識舉起拳頭,陸兆東瞥了眼,冷笑一聲:“你以前不是說過,最討厭我這種動不動就想打架的樣子嗎?現在怎麽活成自己最討厭的模樣了?”

男人黢黑的眼眸閃過寒光,收回了手,路嘉言呵呵笑道:“今天看到你,我總算知道,為什麽我在她住的地方附近,都租或者買不到房子了,你這是鐵定了心和我對著幹?”

之前路嘉言還疑惑,怎麽本來說得好好的,一到了簽約時就聽到他或者肖欽的名字,就總有各種理由拒絕他。

看來中介嘴裏說的陸家,估計就是他家了。

陸兆東好聽的嗓音壓得很低:“我只是不想,我家的房子被你這種人汙染了。”頓了頓,他說:“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分手的原因是什麽,但是要讓一個女孩子用這麽平靜的態度放棄這麽多年的感情,我想這應該不是一朝一夕的失望就可以造成的吧?”

明顯見到路嘉言驟然勢利的眼神。

松開壓制他的手,陸兆東輕扯唇角,“所以你不檢討自己,反而怨她不理你,怨我在她身邊的出現,路嘉言,你是怨婦投胎的嗎?”

路嘉言喉結微微滾動,半昏暗的環境裏眼睛晦澀不明,“陸兆東,你這張嘴真的是煩人。”

陸兆東輕笑幾聲,一雙眼睛映著疏離涼薄,啞沈的聲音夾雜著幾分懶散,和平日陽光的形象截然相反:“你路嘉言是京圈貴少,之前在北京時沒少呼風喚雨,可你別忘了,這裏是上海,是我陸家的地盤,你想要撒野,也得看看我們陸家允不允許。”

“你京圈的那套,在我們滬圈裏未必有用啊。”

直起身來,雙手插兜,陸兆東索性洗了把臉,水珠沿著臉龐滑落,望著鏡子裏的他們,他說:“你自己想想吧。”

語音剛落,門外傳來阿姨拍門的聲音,語氣暴躁:“什麽人啊,兩個大男人鎖廁所幹嘛了,快出來,再不出來我撞門了,等等,出來前衣著整齊啊,註意形象!”

兩個男人互瞪一眼,都從彼此的眼裏看到了嫌棄。

將廁所門拉開,清潔阿姨罵罵咧咧地噔著他,“多大了,還鎖廁所裏?有病啊?”

藍曦末打量了幾眼陸兆東,松了口氣:“還好還好,人還完整,我還怕你們因為我打起來了。”

印象中,陸兆東和路嘉言以往打的架不在少數,而且大多數的情況下,雖然路嘉言也有損傷,但是陸兆東似乎傷得更多。

陸兆東趁著清潔工將門口堵住,連忙拉著她往外走,他微揚下巴,大方道:“放心,不是因為你,這只是因為男人的尊嚴,所以你大可不必對我抱有什麽感激之情或者過多的想法,更不要因此想報答我之類的,你就把事忘記就行了啊。”

藍曦末:“……”果然是好好的人長了張嘴。

語音剛落,陸兆東輕咳了幾聲,喉嚨幹澀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藍曦末給他遞著水順著背,“是是是,喝口水吧,這麽高強度的運動後一口水都沒喝,感覺你要吐了。”

陸兆東擰著眉,微微喘著氣:“我和你說,單比運動這個,路嘉言還真的比不上我的體力。”喝了幾口水後,他又說:“誰說我想吐了,我只是氣有點上不來,現在就順回來了。”

“行行行,你氣好著。”

“當然。”

穿過長廊,陸兆東和她的房間不巧相鄰著,各自進了門後,藍曦末就去洗澡了。

彎月高掛天邊,細碎的星星點綴期間,郊區少了霓虹彩燈,反倒多了幾分夜晚該有的寧靜。

洗過澡後靠在柔軟的枕頭上,思考著將要交的設計初稿。

床頭的座機電話驟然響起,打斷了思路。

拎起電話,“有什麽事嗎?”

一道男聲緩慢問道:“藍女士,我這邊是酒店的前臺,明天早上我們會有送早餐的服務,這邊需要核實一下手機號和姓名。”

藍曦末趴在床上,看著電腦入神,隨口道:“藍曦末,1327012XXXX,好了嗎?”

電話的另一頭,“信息正確,請問你是自己一個人住嗎?”

藍曦末移動著鼠標,勾著線條,漫不經心地說:“嗯,我自己住。”

“好的,那就是一份早餐,明天九點左右送上來可以嗎?”

抿了抿唇,藍曦末輕皺眉頭,“晚一點,十點左右吧。”

“好的,這邊都給你紀錄了,打擾了,祝你晚安。”

將電話掛斷,藍曦末又聚精會神盯住屏幕,嘴裏念道:“莫蘭迪色系的話以性冷淡色為主,近年比較受歡迎的有霧霾藍、高級灰、淺灰綠等——”

“砰”的一聲,房間裏亮著的燈驟然滅掉,四周除了筆記本電腦屏幕亮著的微光,陷入一片漆黑。

停……停電了?

楞了楞神,手機忽然響起,一串未知的電話撥來,心裏疑惑,她接了接通,放在耳邊:“餵,你好。”

屬於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姐姐自己一個人嗎?”

“我可以來找你嗎?

黑暗裏他的聲音摻混著電流傳來似的,藍曦末猝不及防地大聲驚叫一聲,手機被她扔到一旁,心跳如雷,大腦飛速運轉,一些被她忽略的細節重新浮現在眼前。

剛才那個電話……

還有這個聲音,不就是剛剛那個嗎……

眼角忽然瞥到陽臺多了一道人影,下意識隨意撈了個枕頭扔去,“誰啊?!”

陸兆東接著枕頭,輕柔的聲音傳來:“是我。”

借著電腦和落地窗外的月色,陸兆東勉強看到小姑娘傻了眼般看他,他大步上前,小姑娘驚魂未定般後退著。

他長腿一跨,走到她的面前將她扯到自己的懷裏,揉著她的腦袋,“藍曦末,是我,別怕。”

借著室內屏幕的光,勉強看清陸兆東的臉龐,她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眼花後,整個人呆呆地問:“你怎麽在這?”

將她松開,離她半步的距離站定,伸手在她的額上輕彈,“幹嘛?傻了?”

心口依然跳個不停,她嘴裏重覆問道:“你怎麽在這?”

陸兆東見小姑娘一直低著頭,他彎下身來仔細看著她的眼睛。

好看的眉眼下聳,眼裏還帶著驚慌,他皺了皺眉頭,道:“我剛剛在陽臺裏吹風,忽然察覺到好像停電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你這邊叫得像殺豬一樣,我就跳過來了。”

她吐嘈道:“誰叫得像殺豬了?”忽然捕捉到他話裏的不妥:“跳過來?”

她咽了咽口水,又問:“我們這,不是十七樓嗎?”腦裏嚇得一陣空白,他們的房間相鄰,陽臺之間雖然靠近,但是好歹靠了差不多半米多的距離,下面是懸空的。

經她提醒,陸兆東反應過來,瞳仁微微放大:“對喔,十七樓。”

你眼望我眼,心裏一陣後怕。

要是腳下一滑,就徹底涼透了。

“小姐姐那邊怎麽這麽吵?我可以和你一塊玩嗎?”房間裏傳出聲音,陸兆東一把拎著她的後領,將她撈到自己身後,警惕的視線在屋內掃了圈,最終目光落在地上的手機上 。

蹲下身來,將電話拿到耳邊,厲聲問道:“你他媽誰啊?說啊,你要玩什麽?”

電話那邊的人頓了頓,將電話掛斷。

陸兆東不滿地盯住屏幕,“這人是誰?”

藍曦末語言還沒來得及組織好,磕磕絆絆地說:“我也不知道,就是,我剛在專心工作,前臺座機響了,裏面的人問我是不是一個人,幾份早餐什麽的,又問了我的手機號碼好像,我沒註意就說了,然後就突然沒電,之前就他打來了。”

陸兆東心裏氣急,往她的額頭上又彈了一記,“你是豬嗎?別人問你啥就回啥,沒有戒心的嗎?”

心裏委屈吐嘈道:這不是在工作嘛,平時她可有戒心了。

沈默半刻,陸兆東又說:“這座機電話和房間號有點掛勾,估計被有心人利用,一個個試探,看哪個房間只有一個女孩住。“低罵一聲,“這酒店什麽鬼,這安保做得這麽差的嗎?明天我就找夏衡投訴,他們家這酒店怎麽什麽人都能進?”

電腦的屏幕突然黯了下去,最後一絲光源消失,室內的所有都變得朦朧起來,黑暗成了最好的保護色,將所有掩蓋。

本想說些什麽,身邊的人周身僵硬,忽然腳步一轉,整個人半蹲下來,雙手緊緊抱住她的手臂,高大的身影縮在她的身後,小聲道:“藍曦末,這裏好黑啊。”

藍曦末:“……”手臂被他拽著,整個人像是下墜般,她柔聲道:“你能松開我的手嗎?後備電源應該很快就到了。”

她很難想像剛剛那個有勇氣跳過來的人,現在縮在她的身後死活不冒頭。

頭埋在她的後背上,他強自鎮定地說:“這停電了,四周黑漆漆的,我覺得你應該挺害怕的,我陪陪你,不用感謝我。”

藍曦末剛才因為那個電話有些害怕,現在回過神來心裏放松不少,她無奈地說:“還好,我不怕黑,你也不用陪我。”

被他拽著不太舒服,指尖想要扒掉他的手,他卻早有感知地握得更緊。

“陸兆東——”扭頭發現陸兆東周身微顫,不自覺地將她往角落拉去,藍曦末不由得一驚,原來是真的怕啊?

他的腦袋在她手臂邊上蹭了蹭,發絲劃過皮膚,帶來絲絲的癢意。

半響,低啞的聲音從他的嘴裏傳出:“藍曦末,我怕黑。”

藍曦末:又強勢又慫,說的就是你陸小望:)

*在網上看到的住酒店套路,一個女孩子住要多留心啊(ì _ 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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