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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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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第二章

留下一句“回家再收拾你”的話,路嘉言腳踩油門,車子在黑夜裏穿梭。

回到公寓,在關上門的瞬間,路嘉言反應極快地將她抵在門上,雙手緊扣壓在身側,滾燙的吻便密密麻麻落了下來。

燈沒開,黑夜裏他的眼神迷蒙,每一步的動作卻有條不紊,零零散散的衣服落在地上。

路嘉言有力的臂彎將她撈起,吻住那聲輕呼,她忍不住抱著他的脖子,由著他抱起自己往臥室走去。

軟軟的床榻泛著涼意,她不由得打了個顫抖,很快,溫暖就往她靠近。

清爽的頭發在頰邊劃過,酥酥癢癢又帶著些許刺痛,床單漸漸多了褶皺,枕頭掉到地上,可憐兮兮地照著月光。

路嘉言的身上初聞有股淡淡的香草、豆蔻的味道,仔細嗅去又能品到沈香的自然,她一向喜歡,只是今晚多了絲甜膩的味道,腦子裏忽然想起了今晚他出席的場合。

一下子晃了神。

一陣刺痛將她拉回現實,擡眸對上男人略帶不滿的眼眸,她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路嘉言眉頭深鎖:“想什麽呢?”

一個男人在床上讓女人走神,是最大的恥辱,明顯的,路嘉言不高興了。

藍曦末搖搖頭:“就是喝多了,頭有點暈。”

“叫你偷偷跑出去喝酒。”語氣雖然責罵,動作卻溫柔了不少,路嘉言生得極好,下頜線條流,鼻梁高挺,一滴薄汗沿著鼻尖滑落,最終滴到她的頰邊。

淡淡的濕意,提醒著一切真實無比。

夜色撩人。

事後,路嘉言讓她靠在自己懷裏,指尖輕揉她的太陽穴,低聲問道:“今晚怎麽在這兒?”

藍曦末楞神,反問道:“我不是和你說過,我有聚餐嗎?”

聽她語氣真誠,路嘉言指尖微移,落在粉嫩的耳垂上,力度不重不輕地劃了一下,淺淺笑道:“我以為,你是來捉奸的。”

“……”

她臉上紅潮未褪,路嘉言看得心裏一軟,又追問道:“真不是?”

藍曦末一把將他推開,滾到床的另一側卷著被子背對他,悶聲道:“我沒有那麽無聊。”

路嘉言抿了抿唇,又將她摟回懷裏,她的頭發軟軟細細的,摸著是一種享受,他閉上眼睛沒再說話。

清洌的氣息將她裹緊,直到身邊的人呼吸均勻,藍曦末睜了眼睛,小聲道:“我小時候老和你說,等我畢業就嫁給你——”

“今年,我要畢業了。”

這句話很快就像雨水融入海洋,一切變得無聲無息,也沒有得到回應。

****

藍曦末沒有早起的習慣,等到太陽懸在半空,斜斜的日光落在手邊,暖意使她睜開了迷糊的眼睛。

一張醒目的黃色便利貼吸引了她的註意。

【晚上跟我去應酬,我會到學校接你】

看了四周一圈,沒有找到那抹身影,拿過手機,一大堆安然的微信轟炸。

【你是不是被拐了,我聽人說你和一個男的走了?】

【靠,怎麽不回我,真的被捉了嗎?】

【狗日的,陸兆東把我們場子砸了,還鬧著讓你賠償心靈損失、精神損失】

【說他以後不行了,你都得負責】

藍曦末這才想起昨天走前的麻煩事,果然縱I欲過度,容易健忘。

正處於上下課時間的交際,還沒走到宿舍,就聽到大院外面的吵架聲。

陸兆東和幾個高高大大的男孩圍成圈,中間凹了個洞,但是並不影響安然吵架的氣勢,瞥到藍曦末的身影,安然一下子推開面前的“大山”,委屈喊道:“藍大寶貝,你可算是回來了。”

見到她人,陸兆東懶散地擡了擡眸,雙手插著褲兜,“可算等到你了,說吧,想怎麽解決?”

將安然拉到身後,藍曦末擡頭看他,雖然身高上落了差,氣勢上卻絲毫不讓,“首先,昨晚是你先沖撞我們,我只是出於自衛,更何況我看你也沒有什麽問題吧,不過——”她說這句話時打量了他一眼,輕扯唇角:“想讓我賠錢也不是不行。”

陸兆東和身邊的人相視一眼,彼此的眼裏都有些不可思議,下巴微揚:“你想怎樣?”

藍曦末挑了挑眉,淡定道:“既然你說我弄傷你了,那你就大聲說出‘我陸兆東第三只腳傷了,從今以後不行了’,這樣我就賠你。”

那四個字,她特別加重了語氣。

陸兆東氣得差點腦沖血,顫抖著指尖吼道:“藍曦末,別以為你是路嘉言的人就真的不敢動你了,當年輸給他那幾次都是意外,現在是我的主場!”

其實路嘉言之所以這麽有名,還是得感謝陸兆東,陸兆東家裏條件不錯,自小驕生慣養,學校的領導都對他只眼開雙眼閉,加上長得帥氣、行為出格,比那些只會讀書的更加吸引女同學的目光。

只是上了大學,處處聽到別人說路嘉言如此這般的好,就連他最自豪的顏值也被比了下去,一來二往心生怨恨,就帶了兩個人去堵路嘉言。

結果那天,人沒堵到,反而被揍得鼻青臉腫,頓時被同學笑開了花,後來他又去了幾次,其中有次不巧,正好弄翻了藍曦末剛買的冰淇淋,小姑娘委屈地紅了眼框,那次的他直接被揍到進了醫院,從此大家都知道,路嘉言最可怕的底線就是藍曦末。

一時之間,路嘉言的男友力收獲了許多死忠迷妹,他而且那性子和行為更讓他收了無數迷弟。

本來打人是需要處分的,但不知道為什麽學校撤了通告,不予處罰,這風雲變幻讓路嘉言的形象更加高深莫測起來。

聽他這麽說,藍曦末彎了彎眼睛,看似溫純無害的眼睛下藏了幾分狡黠:“所以,你敢動我嗎?”越說,警告意味更濃。

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只有微風吹起的發梢揚起,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喘。

陸兆東身邊的男孩眼睛一睜,連忙扯了他的衣袖,舌頭打結似的:“靠靠靠,路嘉言來了。”

藍曦末也聽見了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轉過頭來,一條有力的手臂懶懶地搭在她的肩上,微風裏多了幾分薰煙味,路嘉言的聲音傳來:“又想進醫院了?”

社會是改造一個人最大的地方,路嘉言穿著一身暗黑色的西裝,頭發梳在腦後,幾根碎發不時擦過眉角,臉上沒什麽表情,周身皆是無法觸及的貴氣,大家心裏敬嘆:這時候的路嘉言比起這群校園的稚鳥,實在是強大太多了。

陸兆東身邊有兩個小弟才大一,路嘉言的名字只是活在傳言之中,這回看到本人,所有傳言都信了。

路嘉言沒空和他們閑扯,他今日早到了些來接人,沒想到就讓他碰到一群吃了豺子心的崽子在欺負他的人。

在他心裏,藍曦末只有他能欺負,這些人算老幾。

路嘉言在,陸兆東自然明白撈不到什麽好處,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走了。

藍曦末本來還想和安然說幾句話,手心被人牽起,路嘉言拉著她往邊上停著的車走去,“走吧,有事微信說。”

上了車,見到座位邊上放著寫著“老北京”名字的棕色紙袋,說實話,吃過這麽多家糖葫蘆,就學校超市門口那個小攤味道最好。

舌尖舔過草莓,路嘉言目光在她的側顏流連一番,指尖放在方向盤有一沒二地搭著,淡聲道:“狐假虎威。”

糖渣沾在唇上,亮晶晶的,心情不錯:“借你的名字用用,不行嗎?”

路嘉言輕掐了一下她的臉蛋,觸手處滑嫩,他笑道:“行。”

****

和路嘉言應酬這事,不是第一次。

她還記得她剛大一時,路嘉言死活在期末周的某天拉著她去應酬,耐不住路嘉言的要求,她還是去了。

那天,在一片舞池的角落有個小姑娘捂住耳朵,拿了一大疊紙背著理論。

這事後來路嘉言還笑了她很久。

工體,北京最多酒吧的聚集地,路嘉言帶她走進了一家名叫ONESECOND的酒吧。

勁爆的音樂震得耳朵生疼,舞臺上的DJ打著碟,耀目的舞臺燈轉動著,上百個男男女女隨意扭著身體,釋放著內心的躁動。

捉著路嘉言的衣角,由著他把自己帶到了一間包廂。

門打開,裏面正唱著《野狼DISCO》,氣氛嗨到不行,幾個穿著西裝的人更站到了桌子上,邊唱邊使勁踩著,旁邊還站了幾個捧場的女孩子。

最近門邊的一個女孩最先看到路嘉言,正準備掛著笑臉迎上前時,看到身後的藍曦末僵了僵,“路總,這位是?”

路嘉言越過她,牽著藍曦末坐在最裏面的沙發,這才淡聲道:“我的人。”

路嘉言在她上大學前就開始創業,主要領域涉吸電子智能、gg等,這事除了她之外,學校裏沒人知曉。

雖是後起之秀,但是勢如破竹,不容忽視。

所以對於“路總”這個稱呼,她並不陌生。

藍曦末靠坐在他的身側,幾道意味深長的視線定在她的身上,她心裏知道,他們一定把她劃分為和在場一般無二的女孩子了。

畢竟路嘉言說的是“我的人”,而不是“我的女朋友”,也沒有介紹她的名字。

睫羽下壓,遮去了眼裏不明的情緒。

“誒,是前幾年拎來的那個小書包嗎?”說話的人叫盛之和,這群人裏就他和路嘉言的交情最深、認識最久,路嘉言不常帶人來,除了這次就只有拎著個書呆子來的那次。

如今的小姑娘長開了不少,鼻尖小小、膚色白得發亮,眼神純凈清澈,氣質恬靜悠長,舉手投足都散發著一種不自知的誘人氣息。

路嘉言“嗯”了一聲。

在場的人都不是什麽小人物,女伴這種東西自然越新越好,如果拎到個當紅的小明星更是讓自己面子多貼幾分金,聽盛之和說藍曦末跟了路嘉言幾年,但是瞧這女娃年紀不大,那就說明可能未成年就開始跟著了。

“青梅竹馬”這美好的詞沒有出現在他們的腦海裏,所以,盛之和這句話不旦沒有讓藍曦末的身份有所不同,還讓別人覺得她更加輕賤。

另一方面,路嘉言難得帶人來,難免讓人好奇,不知道誰先起了哄,爭先問道:“這小姑娘我看在學校裏也是校花級別,小時候更不會差,敢問路總怎麽把人勾到的啊?”

路嘉言神情不變,只有坐得離她最近的藍曦末聽到他喉嚨溢出的一聲淺笑,他眉眼輕揚,烏黑的眼眸隨後定定地看著她,嘴角帶著幾分薄冷幾分看戲的弧度。

他把這個問題拋給了她,

心裏咯噔一下,久遠的記憶打開。

其實他們說錯了。

是她先勾引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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