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錯亂的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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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錯亂的行方
彭格列第十代首領上任的這一天，曾支持了密魯菲奧雷的蘭開斯特家族的首領迦南·蘭開斯特並沒有出現，她的執事解空彌全權代表了她出現在了大廳中。
沢田綱吉坐在休息室裏，看著鏡中的自己沈默不語。
昨晚的事情沢田綱吉並不想說些什麽，昨晚上他被灌了很多酒，然後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沒人的房間躲了起來，然後窗外的雷聲讓他想到了過去。他還記得某個夜晚，一個嬌小的身影躲在房間的角落強裝鎮定。明明那麽懼怕黑暗中的雷聲，卻依舊安靜的作為影子站在他的身旁。
記憶中的她是那麽的美好，那麽的讓人憐愛。
然後記憶中的人出現了。
在黑暗中，他看著那個身影匆匆忙忙的走到窗邊關上窗，又拉上了窗簾，明明是在顫抖的身體卻因為聽到了他的聲音而僵硬住，轉身的那一刻，四周一片黑暗。
當時他慌了，他知道她也在害怕。
那個時候他腦海裏只有一個想法——他要把她緊緊擁在懷中，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去安撫她，用自己的身心，用自己的靈魂去疼愛她，去保護她。
當然，他知道現在的她是不會允許他這麽魯莽的上去抱住她。
然後他打開了手機，微弱的光點亮了房間，打開舒緩的音樂的，邀請她跳舞。靠近了她的他越來越混亂，他能夠感受到她的溫度，能夠感受到她的存在，身邊滿滿的都是她的味道，身上帶著的是讓彭格列技術部門專門為他制作的，能夠壓制住她的力量的東西。
她無法推開他，這樣的“溫順”讓他覺得她還是喜歡他的。但是他錯了，在強硬地對待她的時候，他聽到她說了一句話——“如果你敢這樣做，我就永遠不會原諒你。”
然後，他醒了。
有著幾分醉意的他被這句話一瞬間驚醒。
迦南眼中的厭煩讓他看得很清楚，再後來，他離開了蘭開斯特堡，離開了這個地方。
一夜無眠。
“十代目，各位賓客都已經入座了，你已經準備好了麽？”有著身為沢田綱吉的左右手覺悟的獄寺隼人脫去了休閑裝與重金屬的項鏈與手鏈，穿上黑色的西裝，系上了紅色的領帶，銀色的發上抹上了發膠，整個人打扮得一絲不茍，整整齊齊。
“我就來。”
沢田綱吉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再次睜開眼，他已經不是他自己，已經不是那個只有十幾歲的少年，不是那個被人人嘲笑的廢柴綱，他是彭格列十代目，黑手黨最強教父。
熱鬧的晚宴在大廳內舉行，這是一個奢侈的宴會，金碧輝煌的宴客的大廳頂部懸掛著華麗的水晶吊燈，迷離的光芒從菱形水晶折射下來，帶著一股撲朔迷離的感覺。穿著華貴的賓客們聚集在一起，三言兩語歡談。
隨著守護者走出來的沢田綱吉笑著與一些陌生的人禮尚往來的打招呼，幾世的鍛煉讓他早已能夠輕松地與任何人社交。繞了無數個彎子，把最後一個上來搭訕的人打發掉，沢田綱吉看到了正在與其他人攀談的白蘭。
沢田綱吉眼神一暗，看著白蘭的眸子閃爍了幾下不明的光。
似乎感覺到沢田綱吉的註目，白蘭朝沢田綱吉這裏看過來，當他看到沢田綱吉的時候，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向沢田綱吉舉了舉酒杯示意。
沢田綱吉眼神一變，掩去了殺氣以及敵意的他，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溫潤的氣質，沢田綱吉瞬間戴上那張完美的笑顏，禮節性的白蘭輕輕頷首。沢田綱吉看到身邊端著餐盤的侍者，叫住了他，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說了些什麽，然後朝白蘭再次笑了一下。
侍者點點頭，朝白蘭這邊走來，湊近白蘭在白蘭的耳邊說道，“Boss讓我轉告您，您這邊閑下來後，請您到他的辦公室去一趟。”
“嗯～？”
白蘭紫羅蘭的眸子閃了閃，隨即燦爛的笑著朝沢田綱吉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與賓客們全部都打過一邊招呼後，沢田綱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辦公室內的幾個重要地點放置了微型73射線發射器，整個辦公室內，只有他的辦公桌那片區域是安全的。
只要白蘭進來了……
沢田綱吉眼角餘光掃了一眼落地窗外的景色，眼底的光芒如同黑色的漩渦，渾濁不堪，仿佛一不小心就會將失足的人們卷入這深不見底的濁流之中。
彭格列基地的某條安靜的走廊中，一個和白蘭有著相似身形，相似發色的人手裏拿著手機貼在耳側，只聽見他平靜的對著電話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後，掛上了電話。
只見他將手機拿下來，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最新通話記錄，那個名字因為窗外的陽光反射在手機屏上讓人看不清，但名字的姓氏卻能夠看到“傑索”兩字。解空彌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郁郁蔥蔥的樹林，偶爾能夠在某些樹枝上看到幾只嘰嘰喳喳的小鳥。
解空彌伸手撩開了額前的發，因陽光的照射而緊縮的瞳孔更似那些冷血的蛇蠍，解空彌瞇起眸子，某頭微蹙，戴在右手食指上的血紅色瑪雷指環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解空彌拇指摩擦著手機屏幕，沈默片刻按下了通話鍵。
許久後，電話另一頭傳出一個有些模糊的女聲，她像是沒睡醒一般喃喃道。
【怎麽了？】
從聽到這個女聲的開始，解空彌那冰冷如同蛇蠍一般的眸子便像盛了水一般溫和，只見他略微低著頭，淩亂的發絲滑下，調皮的落在了他的鼻梁上。
“小姐您還在睡覺麽？”
【嗯。】
“這可不行啊，我的小姐。”解空彌換了一個姿勢靠坐在窗臺上，側著身子看著外面的景色，“現在已經到下午了，您如果還不起來進餐的話，對身體不好。食物我已經做好了在冰箱裏，您只要吩咐塞西爾幫您加熱一下就可以食用。”
那邊的女聲頓了頓，許久之後才緩緩說道，【……好麻煩。】
“聽話，小姐。”
【你什麽時候回來？】
“彭格列的繼承儀式已經過去一半了。”解空彌頓了頓，心中的弦因為那句“你什麽時候回來”而蕩漾起來。解空彌嘴角帶著溫和的笑，輕聲說道，“等晚宴結束後，我便會盡快趕回來。”
【嗯……。】電話另一頭說著像是快要睡著了一樣。
解空彌失笑的搖了搖頭，聲音故意壓得低低的，輕緩的語氣說道，“那就再睡一會兒，只能再睡一小會兒哦小姐。”
電話那一邊已經沒有了小姐說話的聲音，而是綿長的呼吸聲。並沒有直接掛上電話，解空彌低頭看著手機上一分一秒過去的時間，嘴角的笑意停不下來。小姐睡覺的時候最沒有防備，或者說，小姐只有在他面前才會這樣沒有防備，這是他最驕傲的地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黑夜緩緩降臨，如死亡一般的窒息感籠罩了整個世界。放眼天地的黑暗，將所有的真實和虛假掩蓋地完美無缺。
那一頭的電話並未掛斷，從剛才到現在，電話的通話時長已經超過了兩個小時。
聽著那一頭綿長的呼吸聲，解空彌出聲輕喚迦南，“小姐，已經七點了，該起來吃晚餐了。”
雖是這麽說，但是電話那一頭熟睡的人並未回覆他，而是發出了不滿的輕哼聲，然後發出翻了個身的聲音，只聽見啪的一聲悶響，似乎是電話落在了地上，原本清晰的呼吸聲也變得有些難以聽清，解空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解空彌看著電話的屏幕許久，深吸一口氣。
“我喜歡你，迦南。”
柔軟的聲音融在夜色裏，清透的流瀉下，意外的讓人舒服。
“最喜歡你了。”
電話那一頭並沒有回音，解空彌自嘲的輕笑一聲，掛上了電話。手機掛墜因搖晃而發出一聲輕輕的脆響，這條掛墜本不是掛墜，而是耳墜，這耳墜因為當初遺落了，等他找到後才知道另一只已經被迦南給扔掉了。
解空彌撥動了一下耳墜，失笑了。
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解空彌邁開步伐朝二樓走去。
端著餐盤的芙羅拉眼角餘光看到了解空彌走上二樓，感到十分不解。代表著蘭開斯特家族的他為什麽會去二樓？芙羅拉放下餐盤，默默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昏暗的燈光，陰暗的回廊，解空彌與歡愉的宴會背道而馳，向著回廊最深處的大門走去。站在侍者口中Boss辦公室的門口，解空彌靜靜的透過門縫朝內觀望了一下，覺察到裏面確實有人存在之後，禮節性的在門上輕敲了兩聲，隨後推開了大門。
推開房間的門，解空彌看到了房間內背對著他坐在沙發上的沢田綱吉。
“白蘭？”
解空彌聽到沢田綱吉壓抑的聲線叫出一個名字，解空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擡腳朝前邁了幾步，陰影中的他一點點暴露在光線中。
“不，不是白蘭。”
解空彌的聲音和白蘭甜膩的聲線完全不一樣，只是發出這麽一聲，就讓沢田綱吉知道身後的人絕不是白蘭，而是……沢田綱吉瞳孔猛地收縮，腦袋中一片空白。只見沢田綱吉突然站起身，轉身向解空彌看去，倒吸了一口冷氣。
解空彌的身影已經完全暴露在月光下，與此同時，也進入了73射線的區域內。
“……不。”
沢田綱吉低聲喃喃，隨後解空彌眼中的沢田綱吉擡起手按住右耳，張開嘴，口中的聲音還未喊出，一枚子彈就已經擊碎了窗戶直直的埋進了解空彌的胸口。
沢田綱吉的耳中傳出了一個冷漠的聲音——
【擊中目標。】
沢田綱吉眼睜睜的看著解空彌緊蹙著眉單膝跪在地上，卻動彈不得分毫。他有一點漏算了，整個會場裏並非只有白蘭在，還有一個和白蘭身形相似，如果不仔細看清便無法分辨兩人的存在——解空彌。沢田綱吉中指按在耳蝸上，大聲命令道——
“住手！立刻住——”
沢田綱吉的話音未落，另一枚子彈已經在他的眼前穿透了解空彌的太陽穴。
在沢田綱吉面前倒下的解空彌一聲都沒吭，只是那麽靜靜的倒在了他的面前，滾燙的血液染紅了他慘白的皮膚，在地板上的地攤上留下了大片大片的血花。
因沢田綱吉的吩咐，第三枚子彈並沒有出現。
關閉了73射線，沢田綱吉沖到了解空彌的面前，略顯混亂的眸子裏閃爍著不安的光。
“空……”
門外傳來了一個很輕的聲音，沢田綱吉轉頭看去，打開的門後是穿著禮服的芙羅拉。芙羅拉臉色慘白，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她的註意力完全的黏在了倒在地上的人身上。
只見她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踉踉蹌蹌的走了進來。
看著地上已經沒有一絲生氣的解空彌，芙羅拉跪在了他的面前，伸手將因為血液而黏在他臉上的發絲撥到一邊，當解空彌的面龐暴露在她的面前時，她已經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了，滾燙的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啪塔一聲落在了解空彌的臉上。
“空彌……你怎麽了？”
“誰對你下手的？”
“是他麽？是彭格列十代目麽？是彭格列麽是他麽是不是他？！”
“回答我啊，空彌！”
“回答我——空彌——回答我——！”
芙羅拉緊緊抓著解空彌的手，他的手中還殘留一絲餘溫。芙羅拉噙著淚水的雙眸赤紅一片，和解空彌一樣色澤的金色眸子裏仿佛藏著尖銳的刀，淩厲的射向沢田綱吉。
“你殺了他，你殺了空彌！”
空彌你的便當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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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格列第十代首領上任的這一天，曾支持了密魯菲奧雷的蘭開斯特家族的首領迦南·蘭開斯特並沒有出現，她的執事解空彌全權代表了她出現在了大廳中。
沢田綱吉坐在休息室裏，看著鏡中的自己沈默不語。
昨晚的事情沢田綱吉並不想說些什麽，昨晚上他被灌了很多酒，然後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沒人的房間躲了起來，然後窗外的雷聲讓他想到了過去。他還記得某個夜晚，一個嬌小的身影躲在房間的角落強裝鎮定。明明那麽懼怕黑暗中的雷聲，卻依舊安靜的作為影子站在他的身旁。
記憶中的她是那麽的美好，那麽的讓人憐愛。
然後記憶中的人出現了。
在黑暗中，他看著那個身影匆匆忙忙的走到窗邊關上窗，又拉上了窗簾，明明是在顫抖的身體卻因為聽到了他的聲音而僵硬住，轉身的那一刻，四周一片黑暗。
當時他慌了，他知道她也在害怕。
那個時候他腦海裏只有一個想法——他要把她緊緊擁在懷中，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去安撫她，用自己的身心，用自己的靈魂去疼愛她，去保護她。
當然，他知道現在的她是不會允許他這麽魯莽的上去抱住她。
然後他打開了手機，微弱的光點亮了房間，打開舒緩的音樂的，邀請她跳舞。靠近了她的他越來越混亂，他能夠感受到她的溫度，能夠感受到她的存在，身邊滿滿的都是她的味道，身上帶著的是讓彭格列技術部門專門為他制作的，能夠壓制住她的力量的東西。
她無法推開他，這樣的“溫順”讓他覺得她還是喜歡他的。但是他錯了，在強硬地對待她的時候，他聽到她說了一句話——“如果你敢這樣做，我就永遠不會原諒你。”
然後，他醒了。
有著幾分醉意的他被這句話一瞬間驚醒。
迦南眼中的厭煩讓他看得很清楚，再後來，他離開了蘭開斯特堡，離開了這個地方。
一夜無眠。
“十代目，各位賓客都已經入座了，你已經準備好了麽？”有著身為沢田綱吉的左右手覺悟的獄寺隼人脫去了休閑裝與重金屬的項鏈與手鏈，穿上黑色的西裝，系上了紅色的領帶，銀色的發上抹上了發膠，整個人打扮得一絲不茍，整整齊齊。
“我就來。”
沢田綱吉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再次睜開眼，他已經不是他自己，已經不是那個只有十幾歲的少年，不是那個被人人嘲笑的廢柴綱，他是彭格列十代目，黑手黨最強教父。
熱鬧的晚宴在大廳內舉行，這是一個奢侈的宴會，金碧輝煌的宴客的大廳頂部懸掛著華麗的水晶吊燈，迷離的光芒從菱形水晶折射下來，帶著一股撲朔迷離的感覺。穿著華貴的賓客們聚集在一起，三言兩語歡談。
隨著守護者走出來的沢田綱吉笑著與一些陌生的人禮尚往來的打招呼，幾世的鍛煉讓他早已能夠輕松地與任何人社交。繞了無數個彎子，把最後一個上來搭訕的人打發掉，沢田綱吉看到了正在與其他人攀談的白蘭。
沢田綱吉眼神一暗，看著白蘭的眸子閃爍了幾下不明的光。
似乎感覺到沢田綱吉的註目，白蘭朝沢田綱吉這裏看過來，當他看到沢田綱吉的時候，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向沢田綱吉舉了舉酒杯示意。
沢田綱吉眼神一變，掩去了殺氣以及敵意的他，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溫潤的氣質，沢田綱吉瞬間戴上那張完美的笑顏，禮節性的白蘭輕輕頷首。沢田綱吉看到身邊端著餐盤的侍者，叫住了他，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說了些什麽，然後朝白蘭再次笑了一下。
侍者點點頭，朝白蘭這邊走來，湊近白蘭在白蘭的耳邊說道，“Boss讓我轉告您，您這邊閑下來後，請您到他的辦公室去一趟。”
“嗯～？”
白蘭紫羅蘭的眸子閃了閃，隨即燦爛的笑著朝沢田綱吉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與賓客們全部都打過一邊招呼後，沢田綱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辦公室內的幾個重要地點放置了微型73射線發射器，整個辦公室內，只有他的辦公桌那片區域是安全的。
只要白蘭進來了……
沢田綱吉眼角餘光掃了一眼落地窗外的景色，眼底的光芒如同黑色的漩渦，渾濁不堪，仿佛一不小心就會將失足的人們卷入這深不見底的濁流之中。
彭格列基地的某條安靜的走廊中，一個和白蘭有著相似身形，相似發色的人手裏拿著手機貼在耳側，只聽見他平靜的對著電話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後，掛上了電話。
只見他將手機拿下來，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最新通話記錄，那個名字因為窗外的陽光反射在手機屏上讓人看不清，但名字的姓氏卻能夠看到“傑索”兩字。解空彌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郁郁蔥蔥的樹林，偶爾能夠在某些樹枝上看到幾只嘰嘰喳喳的小鳥。
解空彌伸手撩開了額前的發，因陽光的照射而緊縮的瞳孔更似那些冷血的蛇蠍，解空彌瞇起眸子，某頭微蹙，戴在右手食指上的血紅色瑪雷指環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解空彌拇指摩擦著手機屏幕，沈默片刻按下了通話鍵。
許久後，電話另一頭傳出一個有些模糊的女聲，她像是沒睡醒一般喃喃道。
【怎麽了？】
從聽到這個女聲的開始，解空彌那冰冷如同蛇蠍一般的眸子便像盛了水一般溫和，只見他略微低著頭，淩亂的發絲滑下，調皮的落在了他的鼻梁上。
“小姐您還在睡覺麽？”
【嗯。】
“這可不行啊，我的小姐。”解空彌換了一個姿勢靠坐在窗臺上，側著身子看著外面的景色，“現在已經到下午了，您如果還不起來進餐的話，對身體不好。食物我已經做好了在冰箱裏，您只要吩咐塞西爾幫您加熱一下就可以食用。”
那邊的女聲頓了頓，許久之後才緩緩說道，【……好麻煩。】
“聽話，小姐。”
【你什麽時候回來？】
“彭格列的繼承儀式已經過去一半了。”解空彌頓了頓，心中的弦因為那句“你什麽時候回來”而蕩漾起來。解空彌嘴角帶著溫和的笑，輕聲說道，“等晚宴結束後，我便會盡快趕回來。”
【嗯……。】電話另一頭說著像是快要睡著了一樣。
解空彌失笑的搖了搖頭，聲音故意壓得低低的，輕緩的語氣說道，“那就再睡一會兒，只能再睡一小會兒哦小姐。”
電話那一邊已經沒有了小姐說話的聲音，而是綿長的呼吸聲。並沒有直接掛上電話，解空彌低頭看著手機上一分一秒過去的時間，嘴角的笑意停不下來。小姐睡覺的時候最沒有防備，或者說，小姐只有在他面前才會這樣沒有防備，這是他最驕傲的地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黑夜緩緩降臨，如死亡一般的窒息感籠罩了整個世界。放眼天地的黑暗，將所有的真實和虛假掩蓋地完美無缺。
那一頭的電話並未掛斷，從剛才到現在，電話的通話時長已經超過了兩個小時。
聽著那一頭綿長的呼吸聲，解空彌出聲輕喚迦南，“小姐，已經七點了，該起來吃晚餐了。”
雖是這麽說，但是電話那一頭熟睡的人並未回覆他，而是發出了不滿的輕哼聲，然後發出翻了個身的聲音，只聽見啪的一聲悶響，似乎是電話落在了地上，原本清晰的呼吸聲也變得有些難以聽清，解空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解空彌看著電話的屏幕許久，深吸一口氣。
“我喜歡你，迦南。”
柔軟的聲音融在夜色裏，清透的流瀉下，意外的讓人舒服。
“最喜歡你了。”
電話那一頭並沒有回音，解空彌自嘲的輕笑一聲，掛上了電話。手機掛墜因搖晃而發出一聲輕輕的脆響，這條掛墜本不是掛墜，而是耳墜，這耳墜因為當初遺落了，等他找到後才知道另一只已經被迦南給扔掉了。
解空彌撥動了一下耳墜，失笑了。
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解空彌邁開步伐朝二樓走去。
端著餐盤的芙羅拉眼角餘光看到了解空彌走上二樓，感到十分不解。代表著蘭開斯特家族的他為什麽會去二樓？芙羅拉放下餐盤，默默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昏暗的燈光，陰暗的回廊，解空彌與歡愉的宴會背道而馳，向著回廊最深處的大門走去。站在侍者口中Boss辦公室的門口，解空彌靜靜的透過門縫朝內觀望了一下，覺察到裏面確實有人存在之後，禮節性的在門上輕敲了兩聲，隨後推開了大門。
推開房間的門，解空彌看到了房間內背對著他坐在沙發上的沢田綱吉。
“白蘭？”
解空彌聽到沢田綱吉壓抑的聲線叫出一個名字，解空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擡腳朝前邁了幾步，陰影中的他一點點暴露在光線中。
“不，不是白蘭。”
解空彌的聲音和白蘭甜膩的聲線完全不一樣，只是發出這麽一聲，就讓沢田綱吉知道身後的人絕不是白蘭，而是……沢田綱吉瞳孔猛地收縮，腦袋中一片空白。只見沢田綱吉突然站起身，轉身向解空彌看去，倒吸了一口冷氣。
解空彌的身影已經完全暴露在月光下，與此同時，也進入了73射線的區域內。
“……不。”
沢田綱吉低聲喃喃，隨後解空彌眼中的沢田綱吉擡起手按住右耳，張開嘴，口中的聲音還未喊出，一枚子彈就已經擊碎了窗戶直直的埋進了解空彌的胸口。
沢田綱吉的耳中傳出了一個冷漠的聲音——
【擊中目標。】
沢田綱吉眼睜睜的看著解空彌緊蹙著眉單膝跪在地上，卻動彈不得分毫。他有一點漏算了，整個會場裏並非只有白蘭在，還有一個和白蘭身形相似，如果不仔細看清便無法分辨兩人的存在——解空彌。沢田綱吉中指按在耳蝸上，大聲命令道——
“住手！立刻住——”
沢田綱吉的話音未落，另一枚子彈已經在他的眼前穿透了解空彌的太陽穴。
在沢田綱吉面前倒下的解空彌一聲都沒吭，只是那麽靜靜的倒在了他的面前，滾燙的血液染紅了他慘白的皮膚，在地板上的地攤上留下了大片大片的血花。
因沢田綱吉的吩咐，第三枚子彈並沒有出現。
關閉了73射線，沢田綱吉沖到了解空彌的面前，略顯混亂的眸子裏閃爍著不安的光。
“空……”
門外傳來了一個很輕的聲音，沢田綱吉轉頭看去，打開的門後是穿著禮服的芙羅拉。芙羅拉臉色慘白，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她的註意力完全的黏在了倒在地上的人身上。
只見她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踉踉蹌蹌的走了進來。
看著地上已經沒有一絲生氣的解空彌，芙羅拉跪在了他的面前，伸手將因為血液而黏在他臉上的發絲撥到一邊，當解空彌的面龐暴露在她的面前時，她已經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了，滾燙的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啪塔一聲落在了解空彌的臉上。
“空彌……你怎麽了？”
“誰對你下手的？”
“是他麽？是彭格列十代目麽？是彭格列麽是他麽是不是他？！”
“回答我啊，空彌！”
“回答我——空彌——回答我——！”
芙羅拉緊緊抓著解空彌的手，他的手中還殘留一絲餘溫。芙羅拉噙著淚水的雙眸赤紅一片，和解空彌一樣色澤的金色眸子裏仿佛藏著尖銳的刀，淩厲的射向沢田綱吉。
“你殺了他，你殺了空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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